旺旺出奇的委屈了,小眼睛哀怨的看了越灵松一样,转了个身将屁股对着她,埋头将脑袋搁在了黄沙上。

伏姜听了这话很是懵逼,越发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瞧她,然而看见越灵松冲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后,他先是一怔,随后嘴角不由的往上撇,语气却是淡淡,“吐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得看它是否乐意。”

越灵松转头对着旺旺叹息,“旺旺啊旺旺,一顿饱和顿顿饱你得分?得清,你?麻麻我魂儿都没了,以后谁给你?好吃的?若是顾绾丝回来,怕是要吃狗肉火锅了。”

伏姜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但是并未出声,手背在身后,眼神中满是戏谑。

旺旺尾巴都不摇了,直直的耷拉在地上,耳朵缩了起来,头埋得更低了。

过了一刻,大家谁也没说话,只余漫天的黄沙在狂风中呼啸,旺旺的毛发在风中吹的七零八落,整只狗缩的更小一只,它仿佛下定了决心,站起身张口就做呕吐状。

越灵松大惊失色,忙冲上前阻止它:“哎哎哎,跟你?开玩笑的,还真当真啊。”

旺旺可能消化真的很快,这一呕也就呕了几滴口水出来,瞧见越灵松扑过来又钻她怀里做委屈状。

越灵松不停的摸狗头温声安慰,“行啦行啦,麻麻错了,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

伏姜站在一旁笑得不怀好意,指着旺旺呕出的几滴口水揶揄:“它果真乐意,快别伤了孩子的心,你?就收下吧。”

越灵松白了他一眼,继续摸狗头。

伏姜大乐。

飓风越发的强烈,这个秘境为供养南无?幻花而生,如今所有南无?幻花皆被他们连根拔起,维持此秘境阵眼已停止运转,此秘境很快就要分?崩离析湮灭于虚无?之中。

漫天的黄沙越发的肆虐,上方的天空甚至开始一块块破碎剥落,露出黝黑的窟窿。大地在震动,整个空间都在动荡,这些都预示着此秘境将要崩塌。

越灵松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快步走到伏姜身边,拉起他的手示意赶紧走。

十指相扣,伏姜看了她一眼,瞧见她嘴角眉梢都是笑意,他的心也仿若掺进了一丝愉悦,不自觉的嘴角都一直在上扬。

明明是幼稚到极点的对话,怎么他就看的兴致勃勃甚至亲身还参与进去,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等他意识到这些不对劲时,他的嘴角已经咧开很久了。他原本一片阴霾的内心,不知何时已裂开道道细缝,照射进来束束阳光,将以前的疼痛缓缓抚平。

被囚禁在琉焰塔的百年岁月在记忆中仿若变得越来越灰败,近段日子的时光却越发的鲜活。

秘境崩塌的瞬间,他一手握住越灵松一手揪着旺旺的后脖颈,从破碎的空间中走出。

原本把手在此地的弟子早已逃之夭夭,只余明宁还守在秘境口面如死灰。倒不是明宁不想跑,而是他的心头血被伏姜取了出来作为要挟,受人胁迫不得不从。

秘境骤然崩塌,明家族老早已得到消息,却碍于明桑澜迟迟没有反应而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伏姜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受宗门所有高手围攻而处于上风。他们这群人可不想冲上前当了炮灰,只得咬牙忍着安慰自己破财消灾,宗门大典近在眼前,切不可再节外生枝。

闹出那么大动静宗门与家族却无任何反应,明宁心里早明白了不会有任何救援,他熄了反抗的心思,认命的被伏姜拎着穿梭在明家各处秘境里。

明家嫡系弟子的心头血,与明家秘境暗藏联系,伏姜透过这一丝微弱的联系,将明家明面上的的藏宝之地翻了个遍。水云竹、镜月玉……伏姜毫不留情的将所到之处劫掠一空,感兴趣的全部搬空,不感兴趣的便将地心灵髓抽出,喂给旺旺当零嘴。

伏姜进入这些秘境如入无人之境,他动作也很快,东西一收立马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然而在进入一座峡谷时,他的神情明显紧绷了起来,握紧越灵松的手,动作中带了丝少?有的谨慎。

幽深的山谷内,闷闷的雷鸣在耳旁炸响,乌云黑压压的在头顶聚集,闪电在云巅若隐若现。整座山谷的岩石都呈现焦黑色,仿若被雷电击打了上千万次。头顶上动静越发的大了,乌云在剧烈的伸缩滚动,藏在其中的闪电挣扎扭动,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

“咔嚓”一道雷电如鬼魅般击中二人面前的岩石,碎石块瞬间炸开往四处迸溅而去。二人面前有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溅来的碎石,越灵松不禁捂上胸口,感觉心口闷闷的。

伴随着雷电浩荡的煌煌天威叫人心头不安,越灵松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心头惴惴,对头顶滚动的乌云闪电产生一丝畏惧。

旺旺早已吓得躲在越灵松怀里,缩着小身子不住的颤抖。

越灵松伸手拍拍狗头以示安抚,深吸一口气问伏姜:“这是什么宝贝?我为何如此心悸?”

伏姜握了握她的手,仰头望着乌云,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半晌才?道:“这是被囚禁的天雷。”

“哈?”越灵松呆住,“啥玩意儿?天雷还能被囚禁?”

头顶的乌云扭曲的越发厉害了,包裹在其中的雷电绝望的怒吼着,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乌云的裹挟。

越灵松心慌的越发厉害,她牙关咬得咯吱吱响,抚摸旺旺的手都在颤抖,她极力克制,最终却止不住浑身都在打寒颤。

下一秒她被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温热的大手在她背后轻拍,缓缓抚平她内心的焦虑。

“别怕,它伤不得你?。”伏姜在她耳边低语。

这样的话他说过很多次,然而每听一次,越灵松焦灼的内心都会被抚慰到,源于对他莫名的信任。她颤抖的躯体逐渐恢复平静,缓了好一会,她慢慢抬起头,带着丝哭腔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对这雷电如此惊惧。”她可不是害怕打雷的娇娇女,自小一人生活,打雷闪电都是小场面,她早就习惯自己面对。

她的眼角还带有泪痕,那般信任的望着他,看的伏姜内心一片潮湿柔软,他禁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语气放柔,“这是天道为渡天雷劫的修士降下的天雷,专门劈渡劫修士,你?修为已至渡劫,自然对天雷心怀畏惧。”

话音刚落,仿若是验证伏姜的说法,天雷发现了越灵松的存在,一道道雷电不要命的直冲她而来,却皆被身外那层无?形的屏障挡住。

越灵松目瞪口呆,感情这雷专劈她的?还真是精准打击。

劈不到越灵松,天雷的火气噌噌噌往上涨,开始无?差别攻击。劈里啪啦的闪电如下雨般往下劈,整个山谷宛若陷入了雷火交加的地狱,岩块在眼前炸裂,轰响的雷声震耳欲聋,刺眼的光线将人的眼睛闪得一片白茫茫。

旺旺吓得蜷缩的更紧了,在越灵松怀里不住的发抖,叫人想不注意到它都难。

越灵松在伏姜的安抚下稍显平静,搂着旺旺问:“它也要渡劫了?怎么怕的这般厉害。”

“草木修行本就比人修艰难,稍稍出挑些就会被天道降天雷抹杀,它未经历过天雷,自然惧怕。”

那就只有伏姜经历过天雷了,越灵松默默的往他身旁靠了靠,希望再多汲取点安全感。

天雷已经再乌云中翻滚涌动,不知疲倦的疯狂轰炸二人却突破不了那层屏障。过了好一会,雷声暂歇,乌云的涌动也不如方才那般激烈,想来是中场休息了。

越灵松正待松口气,伏姜却在这时动了。

身旁一凉,身旁温暖的怀抱瞬间不见了踪影。越灵松慌忙抬头,却见伏姜身形如鬼魅,悬立在半空中与翻滚的乌云闪电对持。风灌满了他的衣袖,乌发青衣在空中飘荡,恍然间仿若要飘然成仙。

发现前来挑衅的人,乌云再次动了起来,一道儿臂粗的闪电朝着伏姜劈了过去。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山谷,刺眼的光芒在面前爆闪,越灵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见伏姜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一击。还未等她放下心来,伏姜猛地转身,伸手一把攥住了这道闪电,将它往前一拉。

蔓延了头顶大片天空的乌云硬生生被它拽的踉跄了一下,云朵又要翻滚,然而伏姜一手握住闪电不让它挣脱,另一手拽向乌云。他面上发狠,双手用力一撕,竟将乌云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蜿蜒扭曲的闪电。

雷电轰鸣,云朵剧烈的挣扎,想将那道裂口合拢,然而伏姜不给它这个机会,他再接再厉,顺着这道破口一掌劈下,将囚困天雷的乌云劈为两半,天雷借此彻底脱困。

乌云缓缓飘散,只余刚刚脱困的天雷在空中疯狂的扭曲挣扎,宛若在空中扭曲晃动的银蛇,然而它的一束闪电被伏姜死死攥住,无?论挣扎也挣脱不开,它疯狂的向伏姜狂轰乱炸,然而一切犹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挣扎了一会,它仿若力竭,动作不如方才激烈,伏姜双手握住它,强行将它撸直,又一点点将它团成团。

期间天雷不是没挣扎过,但是扛不住这男人的暴力,最终被他团成了一个珍珠般大小的光球。光球还要挣扎,伏姜弹指在光球外套了个透明壳子,将它牢牢的禁锢在里面。

这一切尽入越灵松的眼帘,乌云可撕,闪电可灭,这对她内心的震撼无法?用语言形容。

伏姜由电闪雷鸣中落到她身边,向她递出小光球,“拿着,以后大有用处。”

越灵松抬眸,面前的男人与炸裂的火光一起填满了她的眼睛,她拿起被套在壳子里的天雷,抬头与伏姜的眼神对上,只觉指间有瞬间触电般的酥麻,那股酥麻甚至直击胸口,她的整个胸膛都变得酥酥麻麻。

原来这就是触电般的感觉,越灵松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