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朗。

白昼的澜双剑阁,蜿蜒盘旋在一片火红的枫林之中,度上厚厚一层秋的颜色,美不胜收。

此次联盟,除了血凝宫是新成员,药仙谷和北疆楼兰古教都是以前?的老?盟友,经叶盟主召唤,已在前天纷纷抵达澜双剑阁,共商大计,计划一举端掉苍狼教的老?巢。

知名的不知名的几十位盟友已如期而至,独独剩血凝宫的人迟迟不来,自己答应的联盟,共商大计时却摆臭架子。这引起了不少武林人的不满,有人问血凝宫可有可无,没他们,苍狼教那群乌合之众也能拿得下,为何非要等。

问题是叶大盟主不发话,谁也不敢妄加揣测啊。

因为是清晨,众人在外间用餐,而叶澜双则是隔着?屏风在里间,他提出与血凝宫合伙,从来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想借此机会见聂欢。

上次一别,那个男人说过些?时日来看他,没曾想竟又是两个月!聂欢儿时最爱吃冬瓜做的甜蜜饯儿,叶澜双让鹰给他送过十来次,他的回礼都是一麻袋还不大干的葵花子儿!

除此之外,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春季扔给他一个小儿,信誓旦旦说每个季度来五天……上次去提醒过他,嘴上说着来,依旧迟迟不见人影。

叶澜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双目深如大海,看来……他是皮又痒了,竟会欺负老?实人。

“盟主,可以开始了么?”,齐衡的声音,他们已经干坐了两个时辰。

叶大盟主出神许久,对屋外说,“再等等。”

“盟主何需理会血凝宫,难道我等还不能拿下区区苍狼教?”,楼兰古教掌门,伊利斯愤愤不平抱怨道。

叶澜双刚想说什?么,他身后的竹窗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忽觉背后一凉,身后有人!他捏茶杯的手?一紧,来不及回头,已被人从窗户伸手?从后面还腰抱住……

扑面而来的气息,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绕是淡定如叶澜双,也忍不住低垂地闷哼出声。

“盟主怎么了,是什么人?”,齐衡说罢,众人纷纷拔刀就要闯进来。

而始作俑者,全当刀光剑影是空气,一手?吊在窗外的榕树上,另一只手抱了下叶澜双,点到即止,借着?树枝又弹了回去。

“无妨,是只猫。”,叶澜双语气淡淡,没有半点起伏。

他微微扭头,从斑驳的树叶里,看见那张思念得不能再思念的脸,那是他的聂欢,正对着?这头无声地微笑。

方才被他抱过的地方,连带着心肝脾肺也灼烧得厉害。

“盟主,我等认为,血凝宫可有可无,大可不必再等。”,伊利斯又重复。

叶澜双正要回,树上的人又弹了回来,蹲在窗边,把头埋进他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

“………”

那专属于他的炽热气息,滚烫如熔浆,叶澜双体内热血不受控制往上冒。

熟悉的味道近在咫尺,宛若三月的春风,吹过之地遍地花开。

叶澜双被他如此撩拨,却又不能有大动作,耳根一红,瞳孔深得能把人吸进去。

聂欢见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借着?那道屏风做掩护,胆子越发大起来。勾过叶澜双的嘴唇,迅速把舌头深进去,在对方身形僵如尸体时又快速弹去了树上……

“嗯……”,叶澜双怕外面的人怀疑,说出话后又觉得不妥,忙道:“再等等。”

众人:“………???”

叶盟主说话从来条理清晰,话不多说但很?管用,从来说一句是一句,今日怎会这般反常?

叶澜双唇边还萦绕着?聂欢的余香,他坐怀不乱的眸中荡起片片涟漪,对挂在树枝上一脸坏笑的人意味深长地勾嘴一笑。

“以牙还牙,礼尚往来。”,聂欢冲他比口型。

叶澜双定定看着?他,眼底难以抑制的情绪呼之欲出,他对他有些?无可奈何。

聂欢蜻蜓点水般的吻,足以让他黝黑的眸子变成蔚蓝色,他现在更不能出去面见众人,只得隔着?屏风安排接下来的事宜,为了快速结束会谈,他说关于血凝宫的事宜,后面会自行通知。

“盟主准备何日启辰北上?”,齐衡问。

聂欢又来了,这次是坐在他大腿上与之面对面,手?指轻轻一挑,叶澜双披风滑落在地。他忘情地描摹着叶澜双的轮廓,脚尖在人家云袜上不停地蹭着?……

叶盟主整个人彻底僵住,一动不动,宛如石化的高僧。琉璃般的眸子骤然星云剧变,胸口极速起伏,额上冒出些许汗水,两汪眼睛似碧海蓝天那样蓝。

聂欢得逞,笑得很?开心。那日此人当着?众人对他恶意撩拨,可差点没把他整“死”。想叫又不敢,想要又害怕被看见。如沉淀千年的火山,欲爆发却找不到个合适的突破口,憋得人恨不得把他撕来吃掉。

现在看叶澜双的神情,脸色排红,眼里乱了春水,却大气不敢出一个。这样克制的他,这幅“我想扑倒你但我不能”的样子,迷得人心醉。

聂欢越发不知轻重,接着顺着对方噗通狂跳的心脏一路探索……

叶澜双猛然抬手,死死将那双抓子按在自己胸口上,眼神略带危险。

“不日起程,今日到此,尔等先退下。”,叶澜双尽量保持四平八稳的口气,可气息还是有些?紊乱。

“盟主可是身体抱恙?”,齐衡担心地问道。

聂欢本就坐在叶澜双腿上,他故意扭了两下,碰到什么……惊得叶澜双条件反射一手?锤在桌上,霎时间青筋暴起,僵硬着?半边身子久久说不出话。

“盟主,不对劲,我等进来了?”,外面的人说罢要闯进来。

“出去!”,叶澜双声音冷到了骨子里,仿佛再晚跑一步,所?有人会就会被他带刀的话刺得遍体鳞伤。

聂欢见他动真格,忙从他大腿上弹下去,欲逃之夭夭。

“哪有这么容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叶澜双擦着众人离去的脚步声,俯身在与他耳语,同时用力将人牢牢禁锢在怀。

聂欢打了个寒颤,全身酥软,心叹不妙,玩过火了,于是倾尽全力拔腿就跑,他前?脚刚窜出窗户,姓叶的后脚追了出来,俯身将他抵死在硕大的榕树杆上。

议事房后面是个后院,静得连鸟都没有几只,有且只有一颗参天榕树,枝繁叶茂,隐天蔽日。

叶澜双再顾及不了什?么,一手?环腰抱聂企鹅,一手?扒企鹅皮……直到看见那根贴身的红绳,以及那朵娇艳欲滴的彼岸花,几乎占据着聂欢整个后背,每根延伸的花蕊都是引诱人的罪魁祸首。

感觉到冰凉的掌心覆在上面,聂欢后颈不自觉往后仰去……

这时他听见远处丫鬟和门童的打闹声,忙识趣道:“我错了……咱去屋里。”

叶澜双哪里听得进去,满心火气在这人恶意撩拨时就已汇集在天灵盖。若非方才屏风外有人,他又怎会允许聂欢对自己几次三番戏耍。

聂大侠一身新衣裳,就那样化作布渣,从几仗高的榕树下飘扬而下,宛若柳絮纷飞,在空中盘旋飞舞。

那诺大的榕树,不经压的枝干不知掉下多少,连带着树叶,也跟下雪似的,刷刷掉个不停,地上很?快就扑上厚厚的一层。

树叶里时有水泽飘洒落在上面,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什么……树枝沙沙作响。

连太阳,也羞愧于此,躲在云层里久久不敢出来打扰。仅有的几只鸟被吓得蒙头乱窜,头被撞得头破血流!

也好在后院偏僻,下人们听到响声,多半以为园林工人在修炼枝丫。

叶澜双没放过任何“惩治”人的机会,聂欢断断续续说:“我……我这两个月不是不来……而是有些?后续事,不得不,不得不处理……双,双,我爱你,我爱你……”

这话算求饶,叶盟主一手?撑在树上,看着?眼前人双眼迷离,眼中水雾弥漫,脸上若隐若现的红晕,本想心软放他一码,可一想到方才此人,真?真?是欠收拾……

“我也爱你,好爱你。”

叶澜双在他耳畔揉声说着?,并未停止有计划有目的性的攻占。

地上的落叶越堆越厚……还没到掉光的月份,最终,满树枝叶尽数被撞掉,承重能力小一点的枝丫也如数被折断。

断裂声太大,有人闻声赶来……叶澜双早一步搂着?人钻进窗户,转战到刚才他坐的椅子上……保持着?聂大侠一开始撩拨他时的坐姿。

聂欢汗如雨下,只觉身在九霄云外,牙齿咬着手?指,脚指头胡乱挣扎,把茶水茶杯弄得满地都是……

叶澜双见他咬手指,连哄带骗给他拿开,却把自己的给他咬着……

聂欢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真的真?的不惹叶澜双双了,早知现在,何必方才,为时已晚。

家丁们赶到时,见后院狼藉一片!几个人牵手才能抱下的榕树,除了几根主杆,其余啥也不剩!!!

“啧啧啧,方才这是什么人在比武?衣服都被撕碎,必定是不得了的人,快去禀告盟主!”

“你看这上面,又不像血,有这种功夫么?”

一位年长的家丁拾起树叶,凑近一看,瞬间老脸通红,半响才发飙:“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竟敢在此偷欢!”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记得看上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