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神出鬼没,用尸体引发爆炸送给众武林人士做见面礼,叶澜双吩咐连夜彻查。

齐恒走访了周边村落,回来时带回来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消息,全村所有青年壮士早在一个月前就失踪了!关键是竟没人报案。齐恒挨家挨户地问,有的家甚至遮遮掩掩不愿意说,几十家走访下来,几乎都是这种情况。

小镇名为峰回镇,晚间山风很大,吹得屋顶沙沙作响。破旧的客栈里有个不大的天井,东南西北来的武士们都挤在里面,显得异常狭窄。

“这地方这么邪乎?盟主,不如明日我先打头阵,进去给大家探个路!”

“就是,我等什么血雨腥风没见过,岂能被这等不明不白的东西牵着鼻子走?先吃老夫一狂刀。”

叶澜双坐在最中央,眉目如霜,不答无谓的话。

这时老店家拿着碗给众人倒茶,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这么多大人物,而且还有几年前斩万人于屠戮坑,凭一身绝世武功称霸南北的叶澜双。

所以手一直抖个不停,听他们议论,他没忍住插话道:“劝各位大侠三思而行,万万进不得。”

“哦?怎么不能进,我昨日不就进去了,不也好好的?”,拓拔弘从昏迷中醒过来,把先前叶澜双故意给他的教训忘得一干二净,声音颇为响亮。

粪草,还好意思提,差点害死人。他话刚说完,他爹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

“乌浓山是北齐与复明国的交界山,两国各占一半。不能进倒不是因为里面隐天蔽日瘴气横生,而是……里面住着只怨鬼!”,老店家说罢浑身一颤,脸色难看,“几年前有个女人吊死在里面……”

“去去去,我等是什么人?宝剑一出,天下谁与争锋?还鬼,你才像鬼。”,打不怕的拓拔弘一说话,所有人都想揍他。

“接着说!”,叶澜双眼睛从某个睡在栏杆上的人身上移开,说了当晚的第一句话。

见众人没敢再反对,老店家接着说:“这女人是头年腊月就失踪的,一直没找着。那年连着下了一月有余的雪,年后二月,有人进山砍柴,撞见失踪的女人,那时她已经吊死在了树上。

因为气候原因,女人尸体一直没腐烂,被发现时眼珠子和肠肠肚肚都被鸟叼去了……自那以后,凡误打误撞进此山的人,都没再出来过。里面怨气冲天,每到夜晚就会妖风大起,笑声阵阵,骇人得很。”

叶澜双敲着桌子若有所思,没搭话。

众人听罢,面露惊色。想不相信,但那么多朝廷兵折在里面却是事实。若是信罢,又不符合习武之人的作风。一时间交头接耳,争论不休。

店家见栏杆上睡着一人,那人以手为枕,偶尔有蚊虫靠近便一巴掌挥去,懒散模样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倒了杯茶递过去,还没来得及请吃茶,聂欢闭眼接过,一闻不是酒,登时甩掉手中碗,“店家故事编得不错,若是能来碗烈酒,我把故事给你补全喽。”

碗碎声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过去,这会人们才注意到那个除了醉酒就是睡觉的人。此人是谁?哪门哪派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店家面色一僵,浑身发抖:“大……大侠海涵,本店无酒。”

聂欢微微侧头,满眼风光,皮笑肉不笑道:“开客栈不做酒生意?活该穷!去买。”

店家一脸难为情,口中的话说也得罪人,不说也得罪人。从下午开始,全镇的酒都被神秘人买了,酿酒的酒夫们还收到高额酒钱,只能等这波武林人士全部撤离后才能重新酿酒!

见店家一脸不知所措,聂欢好像明白了什么,他锥子般的眼神直射姓叶的侧脸:叶澜双啊叶澜双,你断我酒路,老子要跟你拼命!

他嫉恶如仇在心里狠狠剐了姓叶的十万八千刀后,闭眼接着睡。

“喂,那人,你不是说把故事补全吗?你倒是说啊!”,拓拔弘扬声道。

聂欢装作没听到,不予理会。

拓拔少爷脸色难看,心想斗不过叶澜双还斗不过这无名小辈么?如此懒散,定是哪个没落门派派来的。白天丢够脸,他势必要扳回一成。

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冷不伶仃一脚踢在聂欢腰上,聂大侠顺势从栏杆上滚到地上。

叶澜双敲茶杯的手一顿,往拓拔弘方向瓢了一眼。

踹人的明明不是齐庆,他却觉得后背刺骨般冰凉,回头一看……懂了,挡了拓拔弘的位置,于是他赶忙换地方。

被踢的人也不见怒,他睡眼惺忪从地上爬起来,邪魅一笑,“后来啊,后来女人变鬼,抓了所有人……专吃你这种不知死活的小孩儿。”

拓拔弘得知自己被耍,气得吹鼻子瞪眼,他手掌摸着腰间佩刀,“报上名来,本公子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有人愿意给他留全尸?难得难得,以往都是要被碎尸万段的。聂欢面露惊喜,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又欠,姓又名欠。”

本人没来得及回,倒是燕行替他回了。燕行侧头低语:“在场所有人中,你几乎都杀过他们的爹、儿子,情人的丈夫,丈夫的情人……总之八成以上都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想死没人拦,可你别拉上我。你名字一出,营救朝廷兵的任务会直接变成杀你!”

聂欢:“……”,他杀他们情人的丈夫,丈夫的情人做什么?唉,太多了,实在记不住那么多。

“又欠,我看你是又欠抽。拔刀,你我比试一场。”,拓拔弘越发不屑。

聂欢捂嘴干咳了两声,“鄙人不才,宝刀这种贵重物品,有不起有不起。”

“那你腰间別着的是什么?看不起谁?信不信本公子打得你满地找牙。拔刀!”,拓拔弘说罢利剑出鞘,剑尖直只聂欢胸口。

银刀闪闪的剑刃,聂欢全当没看见,他挑起山鹰班犀利的眼睛,“我这刀……还没到非要用在你身上的时候,若哪天能用,就冲刚才你给我那一脚,我定会提前知会你。”

“宵小之徒,口气不小,看剑。”,拓拔弘话落,招式层出不穷。

“等等等等,叶大盟主,这事你不管?”,燕行急了。

叶澜双抬眸看去,云淡风轻一句:“随他!”

燕行:“……”,是了,聂大侠要是打死人,你负责。

拓拔弘心高气傲是真,天资聪慧也是真。这也是他爹拓拔俊没有阻拦的原因,面子丢了,找回来便是。

面对那厢的咄咄相逼,聂欢谈笑风生的模样虽在,眼神却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种条件反射,多年的杀手生涯,他幽居深渊黑暗,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出手必是死亡。

而拓拔弘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站在了死亡线上,手中飞剑如银蛇,直刺聂欢虎口。聂大侠身影如风,像过家家似的弹了下剑尖,拓拔弘只觉心肝脾肺肾被搅得天翻地覆,一连退出数步,血都来到喉咙了,就是吐不出来。

“说话别太满,凡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那厢还未及反应,聂欢飞影已去到他身旁,拓拔弘运足轻功欲往阁楼飞去,这厢只是两根手指搭在他肩上,便活生生将他死死按住。

拓拔弘满眼惊慌,明明只是两个手指,背上却犹如负重千斤,不论如何也挣不脱。他灵机一动利剑从腋下包抄过去,又觉手腕一疼,“哐当”一声,剑掉在了地上。

“哟,怎么掉了?别怕,我打不过你。”

聂欢说罢,只见他大手一挥,拓拔宏腰间一松……腰带没了。

众人瞠目结舌,这是打不过?聂欢玄影飞起,像提耗子一样把人拽上了楼角。拓拔弘还在挣扎,飞脚乱踢,却被对方以更混账的方式踢得更疼……

聂欢就着拓拔弘的腰带,来无影去无踪地绕了几圈后,叫嚣的公子哥被他吊在了楼角上!

聂欢欣赏着被自己五花大绑吊在阁楼上的人,还算满意:“你今天运气好,赶上本大侠不想杀人,不用谢!”

拓拔宏羞愧到恨不得钻进地里去,他仰天长嚎:“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不如杀了我。”

聂欢重新回到地上,一众武林人士目瞪口呆……这哪是比武,这分明就是猫戏耗子。

“盟主,这怎么是比武,分明就是羞辱!”,拓拔俊不忍儿子被戏耍,怒道。

叶澜双神色淡淡:“那又如何?”

“你……你……”,拓拔俊难以置信。

“贵公子认不清自己,难道不该?”

他翘起的尾音略显不耐烦,冰冷的脸上不说话也能让人退避三舍。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却听得拓拔俊虚汗直冒。

“是,老朽……知错!”,拓拔俊低头,狠狠地看了聂欢一眼,他总觉得,这人他好像见过,或许还交过手……

待所有人散去,齐庆啧啧两声,对叶澜双竖起大拇指。

边陲小镇的官府统一安排住宅,因为地处偏远,镇上唯一的客栈一次性接待不了这么多人,所以都是两两住一间。

自由组队,聂欢自然是跟燕行住一间,他提前进了房间。饭菜那些东西他是不吃的,身上有“食欲”毒的人,不发毒的时候通常都很厌恶那些东西。因为续命又不得不吃,所以聂欢的食物向来都是自带,大部分时候在喝酒。

一想到酒牙就疼,叶澜双简直不是人。听到脚步声时,聂欢耳朵终于学尖了,来人不是燕行,能把步伐迈得这般整齐划一,连落脚间隔都几乎相等的的人,只有叶澜双!

他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蹦上了床。

深夜,叶澜双负手来到门前,还没推门,便听到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小娘子,哪里跑?过来我好好疼你。”

“讨厌,你摸哪里,啊不要,不要,停,停……”

有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