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明显能差距到某人眼?神的变化,甚至是里头?浓烈的占有,可她全然不知这种变化从何而来。

就拿了个糕点突然兽性爆发?

等等,糕点的位置……姜瑜瞪大双眼?,她记得有关治疗隐疾的医书就放在榻上,不会被这人看见了吧!

再次对上晏迟寒热烈强势的视线,姜瑜也顾不得脚伤,掌心撑着床榻就往里侧挪去。

晏迟寒看出她想逃离,可这次他却没?有再允许。能力受到质疑,他必须要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

“陛下!”

头?顶的光线全部被遮挡,姜瑜就看着那人朝她压下。

以一个熟悉的吻开始,然后缠绵沉沦……

晏迟寒是蓄势已久,将一直以来对姜瑜的爱与隐忍都付诸于这一漫漫长夜。

*

姜瑜不知自己?何时昏睡过?去,犹记得半梦半醒间被人抱着去洗浴,然后又被人拥着入眠。

等再次意?识回笼,外头?天光大亮,而身侧空荡荡得与前几日无异。

说没?点失落是假的,姜瑜拢了拢被子复又闭上眼?,实在懒得起?床。

耳边响起?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然后“啪嗒”一声,什么东西被放在了床边小方桌上。

“绮香,我不饿,你拿走吧,我再睡会儿?。”

姜瑜虽没?有睁眼?,可按着以往的经验,想来是绮香估计她醒了来送吃的。

“吃点再睡?”

低沉温柔,带着明显磁性的声音响起?,显然并不是绮香。

姜瑜后背一顿,有些迟钝地转过?身,床边站着撩起?帐子的人正是她以为已经离开的晏迟寒。

“陛,陛下没?走?”

晏迟寒将床头?的帐子拢到钩子上,然后坐到床沿撑着手臂向她靠过?去:“你以为朕走了?”

姜瑜抿唇不语,但?表情很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晏迟寒无声笑了下,抬手揉揉她的发顶,转了话题问道:“起?来吃点粥,待会儿?再睡。”

“……嗯。”

姜瑜其实有点饿了,因此也不再拒绝。

晏迟寒见她点头?,便抱着她靠坐在床头?,自己?拿过?碗,给她喂粥。

姜瑜身子有些酸乏,秀气?的黛眉也不自觉地微微拧着,可当她看见面?前伸过?来的匙子,刚刚还有些低落的情绪彻底被扫尽。

她喝下一口粥,温温的,入口刚刚好。

姜瑜忍不住抬眸看晏迟寒,低声问道:“陛下今日怎么没?有离开?”

“朕不放心你。”

昨夜的自己?有多疯狂,晏迟寒最是清楚,她一直昏昏沉沉的,让他不由担心是不是中途抱她去洗浴染了风寒。

姜瑜似乎也想到什么,面?上微微发烫,她轻咳一声:“那陛下是怎么同外边的人说的?”

这么久以来,晏迟寒虽从未明确和她说过?他应对晏无尘的计划,但?她多少能明白一些。

最起?码其中一点就是让晏无尘认为自己?已经失宠。

“朕早先已经回过?宫,离开前吩咐了绮香白日来一趟乾阳宫找朕,就说是你忽然染病。除夕刚过?,于情于理朕来看望你都说的过?去。”

姜瑜了然地点点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头?认真地喝粥。

等吃完,晏迟寒又扶着她重新躺下,身子一低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腰还酸吗?”

姜瑜一僵,眼?皮轻轻一掀,视线却没?落在他脸上:“不。”

晏迟寒看出她嘴硬,也不逼她回答,只默默将手从侧边伸进衾被中。

“你!”姜瑜感觉到腰腹上贴着的掌心,一动也不敢动。

可晏迟寒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他合衣在她身边侧躺下,手轻缓地按捏着她的腰:“朕替你揉一揉,睡吧。”

姜瑜知道他不会久留,因此也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在他离开前重新睡过?去,可越是这么想越是清醒。

晏迟寒察觉到她有些不安,索性掀了被子整个人躺进去。

“陛下?”姜瑜睁开双眼?,里头?十分清明。

晏迟寒将她揽进怀里,手下没?有停:“嗯,朕在,睡吧。”

说着,他侧头?在她唇角边细细密密地吻了一会儿?。

姜瑜靠在熟悉的怀抱里,周身都是她最为习惯的气?息,没?多久她就安稳睡了过?去。

晏迟寒一直等她呼吸平稳确定进入深度睡眠才撤手从被子里出来,然后离开。

而姜瑜一直睡到了近午时,还是被绮香唤醒的。

“几时了?”睡得太?久,开口已然沙哑。

绮香给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嘴边,她轻啜几口,感觉到嗓子舒服些了才作罢。

“快到午时了,娘娘可要起?身?”

姜瑜点点头?,因着帐子被彻底拉开,外头?明亮温暖的日光照进殿内,她问道:“外边天儿?不错吧?”

绮香笑道:“是啊,日头?正好,可暖和了。”

姜瑜面?上浮现一丝喜色,说:“让人把暖榻搬到外头?院子的亭子里,然后瓜子点心带一点出去。”

绮香歪了下头?,点点脑袋:“是!”

日头?这么好,合该在外晒太?阳懒人躺。

片刻后亭子里,姜瑜眯着眸抱着手炉躺在暖榻上,暖阳正正好照在榻上,散着暖意?。

姜瑜闭目养神,脑子里各种思绪乱飞,突然她猛地睁眼?想起?一件事。

“绮香!”

绮香正在一边绣着手帕,说是和素茹约好送给对方的贺礼,她一听到这声喊赶紧抬头?,站起?身:“娘娘,怎么了?”

姜瑜也在榻上坐直身子,眉头?皱着:“这段时间羽林营可有休假?”

“羽林营需要护卫皇城,应是不会休假吧,至多和宫内侍卫一样轮换值守。”

“你去一趟宫内羽林营,”姜瑜顿了顿,手指伸着一个个数着什么,半晌才接着说,“带一些银两,吃的??的给卓放。”

“卓放没?有家,想来是留在营中的,吃的多带一些糕点还有易于存放的零嘴,他年纪小一定是喜欢这些的。”

“穿的,”姜瑜这下有些犹豫,“穿的主要还是一些棉衣,他不像咱们?整日待在屋子里,年后还有倒春寒,还是要多备一些衣物。”

绮香默默听着,最后感叹一句:“娘娘待他真好。”

姜瑜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本来应该早些送去的。”

至少应该在除夕夜之前,她想。

绮香安慰道:“卓放会理解娘娘的。”

“罢了,你快去吧,多带个人帮你拿东西。”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绮香离开后,姜瑜就剩下一个人在亭子里待着,她也懒得挪位,吃了块凤梨酥喝口茶,拿过?之前看的话本无聊地翻着。

这之后,元英来过?一趟,是奉晏迟寒之命给各宫娘娘送赏赐的。

“每个宫都有?”姜瑜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果然,元英点了个头?:“每一位娘娘都有,不过?娘娘您的这一份是陛下单独准备的,陛下说让娘娘一定要每个都拆开看看。”

姜瑜一愣,旋即脸上挂了笑,心说,倒是不嫌麻烦。

“有劳元内侍了。”

“这都是奴婢应当的,那娘娘好好休息奴婢就先告退了。”

“慢走。”

姜瑜等元英带着人退下,也起?身进了寝殿,正对门?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锦盒。

她想起?元英的话,说是一定要每个拆开看看。

这么想着,她也就直接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盒子。甫一??开,一盏极其漂亮的芙蓉琉璃灯落入眼?中。

芙蓉也称拒霜花,她还记得乾阳宫花园里就种着一路这种花,娇艳之姿,傲霜之质,皮骨皆美。

她喜欢一切美中带着傲骨的世?间之物,只是没?想到晏迟寒能看出这一点。

姜瑜勾着唇,目光重新定在这盏琉璃灯上,层层叠叠的花瓣由巴掌大小的底座托起?,花芯处是一个琉璃灯罩,两指的宽度,里头?安着小小一根燃烛。

她小心翼翼地手捧起?灯盏,拿近了看才惊觉这灯更精妙处,那便是花瓣上极为生动真实的纹路,虽几近透明很容易被忽视,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姜瑜愉悦地来回把玩观赏,全然忘了这是一盏灯,最后她将它放在了妆台边,把里头?的燃烛取出,装了颗大小合适的夜明珠进去。

她觉得这么干净纯粹的灯盏还是不要碰明火为好。

开了第一个盒子后,姜瑜兴致更高涨一些,接连把边上一圈都开了。有样式精致的饰物,有颜色瑰丽的宝石,还有一对嵌珠镂空龙凤戒。

这对金制戒指一大一小,似乎是男女一对。

姜瑜捏起?小的那一枚,戴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正正好,不大不小,不紧不松,似乎是专门?为她而做。

可,晏迟寒是什么时候给她量的大小?

看话本这么久来,姜瑜自是清楚很多大褚的习俗。比如?男女成?婚,男方提亲时便要选好婚戒,这种婚戒一般只有正妻才能佩戴。

姜瑜将手来回翻着看了几眼?,最后还是将它褪下。

于她而言,这种婚戒就意?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做不到那也无需??此物套牢。

正当她继续拆着盒子看礼物,绮香突然急匆匆地跑回来,这个时候距离她离开已近大半个时辰。

绮香将跟着的宫人??发走,然后带着明显恼意?道:“娘娘,卓放他,他……”

姜瑜原以为这一趟应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因此有些意?外:“卓放怎么了,你没?见到?”

“不,是他,”绮香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轻轻一跺脚说了,“他被他们?副统领给罚了,现在还在营中做苦力。

姜瑜拧着眉,进宫后她见卓放的次数并不多,但?仅有的那次就已经足够让自己?了解卓放这孩子。

他不像是会惹事,会违反营中规定的人。

“他为何受罚,你可了解过??”

原本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可以说是顺势问出口的,谁想绮香却愈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