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Jenny忍不住笑出了声,“清夜,你这小助理挺好玩。”

“聂影后又不吃人,余兰你这么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做什么?”夏清夜淡淡的说着,声音清冷,就像清早树叶上结的白霜,冻得余兰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余兰心虚的挠了挠头,“第一次近距离看影后,有点小激动。”

夏清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联,猜测也许是当初聂竹影推掉《双生花》主角时,答应了荀导什么不平等条约。等她上妆好了,果不其然就得知最后一幕和她对戏的是聂竹影。

荀光见她听到这消息后有几分呆愣,当即安慰道,“我特意抓来客串一把,把她当成是个普通的演员,别有心理负担,该怎样还是怎样。”

夏清夜:“哦。”

聂竹影的妆也是让Jenny化的,穿着旧社会时那种花花绿绿的棉袄,本还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影后在衣着和发型上一改,瞬间有一种灰头土脸的感觉,不得不感慨Jenny的化妆水准出神入化。

聂竹影看到夏清夜的时候,眼睛一挑,那双令人羡慕的丹凤眼微微上斜,带着一股邪气,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在,哪怕她穿着花棉袄,黑棉裤,臃肿的像个面包球。

“荀导,最后一幕,不用花时间对戏了吧?”

“小夏,你觉得呢?”

夏清夜从聂竹影的话中感到了一丝敌意,虽然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位小祖宗了,她想了想,还是打算顺着聂竹影,免得真的把人惹毛,于目前的她而言,会非常的麻烦,“还请影后手下留情。”

最后一幕戏很简单,九死一生的白沁缨和她的联系人离开上海这个充满了血腥和伤心的地方,回到了□□的情报联合点,与下个情报员交接任务,这人将接替她和为她而死的‘鹰’继续战斗,革命之火,可以燎原。

聂竹影只有一个镜头,很短,打开门的瞬间,看到两人,对一下暗号就可以了。

夏清夜所演的白沁缨情感就复杂了很多,怅然若失的表情中夹杂着对革命友人牺牲的伤痛,还有为革命取得一部分胜利而感到欣慰,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后,最后在看到革命接班人时回归了平静,革命尚未结束,还需继续努力。

“卡,小夏,你最后的情绪应该非常的平和。”

“荀导,我找找感觉。”

夏清夜看到聂竹影那副打扮就有点出戏,她找了一处地方细细的揣摩整部剧中白沁缨对革命的信仰,以及她这坎坷的一生,痛过,哭过,开心过,也悲愤过,这些复杂的情感在国家面前,就变得十分的渺小,有国方有家。

“导演,我好了。”

“准备——开始。”

白沁缨上前敲了三下门,门开后,四目相望,夏清夜对上聂竹影那双漂亮的眸子,眼眸中透着镇定自若的光,她瞬间入戏了。

“你们是——”

“我们是从上海过来,约了沈亮沈先生。”

短短的两三句台词一结束,《双生花》彻底杀青了。

聂竹影一听到‘过’立即就跑到荀光旁边,催促着放下刚才的镜头,看到镜头中自己土掉渣的形象,她不由磨磨牙,“荀导,就不能不穿大花棉袄么?”

荀导摇头,“能给你找出一件大花棉袄已经很不错了,你就一个镜头,还挑三拣四的,散了散了,待会跟我们一起杀青宴。”

聂竹影气的原地跺脚,一旁的周玲推着她去换装,“谁让你理亏在先,可别把你们聂家的招牌给砸了。”

一说起她们聂家的招牌,聂竹影只能憋住一股子气,在心里把荀光祖宗十八代轮流问候了一遍。

夏清夜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先回到住的地方,自己卸妆。

一旁的余兰跟着她进进出出,像个小跟屁虫,“夏姐,那个聂影后的脾气似乎不大好,我刚才走的时候听见她骂荀导了。”

夏清夜想起那次聂竹影对着荀导胡说八道一通的话,想笑,这种话一般只有对着算得上朋友的人才会肆无忌惮的说,由此可见,聂竹影是把荀光导演等成朋友,亦或者是一个可以开得起玩笑的‘长辈’,她忙里偷闲道,“余兰你想说什么?”

余兰清了清嗓子,“夏姐,你说影后她会不会对上次你们一起上热搜有意见?万一她以后都板着脸对你怎么办啊?”

夏清夜快速的卸好妆,洗了洗脸,不疾不徐道,“她是影后,我是刚出道的新人,《双生花》这部剧是偶然才有的交集,而且我也没得罪她,那么多新人,她不见得就专门记住我了。”

余兰一想,好像也是,这下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才逐渐放下。

夏清夜叮嘱道,“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我让湘姐给你放假,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不过夏姐,我有几天假啊?”

“看湘姐怎么安排。”

时间飞快,晚上的杀青宴很快就来临了,夏清夜穿了一条香槟色长裙,外面披了一件藏青色大衣,简单的将发髻挽起,化了一个淡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爽和利索。

齐佳妮眼尖的对着她招手,夏清夜刚准备过去,就听见荀导的声音,“哎,小夏,来来,坐这里。”

夏清夜打发余兰去了另外一桌,落座的时候挨个和在场的人都打了一声招呼,她刚想靠荀光坐下,旁边的陆宇快一步道,“坐这里吧,那位置上有人了。”

夏清夜一想就明白这是谁的位置了,顿觉得头皮发麻,“谢谢陆哥。”

陆宇向来不苟言笑,还是对着她轻点了点头。

聂竹影一头波浪卷的大长发披散,外面裹了一件大羽绒,里面穿着一套黑色的马甲,脚上一双高跟大长靴,走路生风,霸气十足的落坐在了荀导的旁边,“各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开始吧。”

荀光早已习以为常,面不改色的催促道,“开宴,都别拘束,吃饱为止。”

“你今个可是要自罚三杯。”

“得,三杯就三杯。”聂竹影豪迈的用了大杯,“不过,荀导,有一点必须说好,三杯过后,这件事就了了,不准再秋后算账。”

荀导站起身来,笑眯眯道,“是这次的事了,但你还欠我一个女主,懂?”

聂竹影险些气的鼻子都歪了,“行,第一杯。”

夏清夜稍稍抬头,就看到聂竹影将一杯红酒给喝光了,修长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照耀下很勾人,近距离还能闻到一股从聂竹影身上传来的香味,清冷的中还夹着一点玫瑰花香的味道,很好闻,也很诱人。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聂竹影身上,她快速的扒拉了几口菜,垫垫肚子。

“好。”

“聂姐这酒量不错啊。”

“别光顾着我喝,都来敬一敬我们的荀大导演。”

“导演,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坚持。”

“导演,我也敬你一杯,多谢你对我的指导。”

“……”

荀光一下子就被人群给淹没了。

聂竹影漂亮的玩了一手祸水东引,将几座的人全部都引了过来,挨个的拿着手中的酒杯敬荀光大导演,夏清夜免不了也喝了好几杯酒,她对自己的酒量有数,不过她忽视了原身这身体的酒量,等到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她眼前的世界已经天旋地转的了。

“聂姐,为当年的事,我敬你一杯。”

“小妮子,你居然也在。”聂竹影惊讶的看着齐佳妮,“几年不见,越□□亮了,来,随意一点,别喝醉了,到时候麻烦。”

齐佳妮自然不敢逼迫她喝,也就随意的喝上两口,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夏清夜,“清夜,这几个月多谢你的帮忙,我也敬你。”

聂竹影饶有兴趣的看着旁边这存在感极弱的女人,浓浓的八卦感又上来了。

夏清夜抬起头来,看了看齐佳妮,举起酒杯,和对方的酒杯碰撞了下,一口饮尽,末了,又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盯着满桌的酒菜,一动不动。

齐佳妮奇怪的看着夏清夜,“清夜,你是不是喝醉了?”

夏清夜摇头,站起身来,往外走,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少了一份平时的灵动,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憨傻。

齐佳妮和聂竹影两两对视了一眼,前者立即去找余兰,后者一脸嫌弃,“这酒量未免太差了点。”

周玲挨个敬酒,一圈后,她凑到聂竹影身边,“空腹喝酒,我记着了,下次你再胃疼什么疼的,我可告诉你,都是自找的。你准备一下,我去和那边打一声招呼,然后我们就走。”

聂竹影不耐的砸了下嘴,“啰嗦,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内,夏清夜扶着墙,将微烫的脸贴着墙面,以此来减轻身体内的燥热,耳边余兰还在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聂竹影找到洗手间,就看到夏清夜像个壁虎一样扒拉着墙面上,她看了一眼,出来的时候洗手,照了照镜子,发现对方站都站不稳,快要走出门了,又折回来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助理呢?”

“喂,喂。”

夏清夜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很香,还非常清凉,仿佛多闻几口,就能减少那种灼热感。

聂竹影也没想到自己就多管闲事了下,那人扒拉在自己身上了,像个无尾熊一样,怎么扯都扯不掉,“你别给我耍酒疯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吐我一身,我绕不——”

夏清夜迷糊的睁开眼,半眨了下,就看到什么一张一合的,特别的诱人,她啊呜一口就直接咬了上去。

余兰急匆匆赶来,手中还拿着一件大羽绒,还有一大团的纸巾毛巾,“夏姐你没——”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手中的一团纸巾在地上麻溜的滚了两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