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也不知道两人僵持了多久，最终，祁深开口了。
“好巧。”
姜宁：“……”
“东西呢？”淡淡的口气还真跟特务接头不一样。
姜宁脑中思绪万千，琢磨着要怎么把这件事给圆过去，那天要签名的时候她可是贴了贴纸也拿了应援棒，妥妥的真爱粉一枚，但是转过头就把签名和专辑挂到闲鱼上，怎么说也说不通。
祁深不会是认为自己是黄牛吧……
在祁深充满寒气视线下，姜宁硬着头皮解释道：“那个…我突然不卖了…呵呵呵…”
“之前谈的好好的，怎么又不卖了？”祁深语气冰冷，继续道：“难道是我给的钱不够？”
“够，够……”姜宁话说到一半，疯狂摇头，“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是沉默，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
姜宁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祁深面无表情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其实这个也不怪她，谁晓得闲鱼上卖个东西还能碰上明星。
从刚刚的试探，到现在女生的反应，祁深已经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粉丝，黄牛他以前也见过不少，不过敢狮子大开口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东西呢。”祁深开口了，“钱我会给你。”
姜宁抿嘴，还是没有说话。
“我不愿意把我的签名和专辑送给一个没心没肺的黄牛。”祁深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意。
姜宁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迅速做出判断，她可没有忘记要和祁深一同上节目的事情，现在祁深对她的印象已经极差了，如果再不做出动作，估计等会她就会接到节目被撸下来的消息。
就算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微博昵称，但是上了节目什么都知道了，她根本无处遁形，要不…她把这次上台的机会送给白梦嘉？
“姜宁你是不是傻？”Tony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的微博是经过实名验证的，这个根本替代不了。”
实名验证？
她怎么不记得有这码事？那么肯定是原身做的。
一时间姜宁有苦说不出，不过她还有Tony可以求助。
“Tony，你帮我想想办法，有没有时光倒流的法子，现在这样我估计节目都上不了。”
Tony本来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却没想到姜宁冷不丁的跟她说了这么一句，它现在有气没处发，不过转头一下，姜宁本来就是跟它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以后它还需要姜宁帮忙完成任务。
罢了，让这个女人长长记性就好了。
“不好意思，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让时光倒流。”Tony冷笑一声，“要不你现在晕过去。”
姜宁沉下眼眸，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现在晕倒的话，祁深一定会送自己去医院，到时候一番检查下来，没病，那又该怎么解释？不管怎样做，自己的粉丝身份一定会遭到怀疑。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病，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才能把爱豆的亲笔签名给卖了？
祁深低头看着姜宁，也没有说话，粉丝私下倒卖签名的事情在圈内已经不是秘密了，也有不少明星为了攀比，炫耀自己的签名卖了多少多少钱，后来这些数字也成了衡量明星人气的标准。
他在这个圈子也有八年了，还是无法忍受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原本签名这种事只是随手做的，它的意义只是在于珍藏，而不是成为某些黄牛赚钱的工具。
Tony也在一旁嘲讽道：“也怪你当初太蠢，区区八百万就把你哄得团团转。”
听Tony这么一说，姜宁也反应了过来，一个签名和专辑怎么会卖到八百万，翻了那么多倍，稍微动动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是她那时候一头钻进钱眼子里去了，根本没有思考太多。
姜宁眼珠子一转，眼泪瞬间就上来了，加上那一副因为营养跟不上而泛白的脸，让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怜爱之意。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泪来的更多，抽噎道：“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祁深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父母在我几岁的时候就离异了。”姜宁信口胡诌道，她叫了Tony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估计它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干脆当起了缩头乌龟，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我被判给了我父亲，可是他…常年好赌，已经在外面欠了好几百万，我只是一个学生，根本没有能力帮他偿还巨额赌债。”
“真的？”姜宁说了那么一大堆，换来短短的两个字。
泪眼婆娑，姜宁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真的是你的粉丝，喜欢了你八年，这次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卖你的签名。”
原身喜欢祁深八年，她这么说也没毛病。
“姜宁，你这么说谎真的好吗？”不知道为什么，Tony有一种预感，姜宁这样下去迟早会翻车的。
姜宁也没办法，她心道：“你只会在这说风凉话，又比我好到哪去？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系统，我要你有何用？”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就算姜宁眨了多少次眼睛都没有把眼泪排干净，同时她又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道祁深听进去了没有，她没有演过戏，所以对表情语气都拿捏得不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还有眼泪武器。
“你是A大的学生？”姜宁天人交战之际，祁深终于再次开口了。
姜宁摇摇头，扯了一个谎：“附近艺术学校的。”
祁深刚准备说话，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他顿了顿，才掏出手机，是经纪人给他打电话，瞟了姜宁一眼，他才朝旁边走几步，然后才开始接听电话。
姜宁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祁深简短回应了电话那头之后，才关掉手机，转身面对姜宁，他并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也曾经去电影学校进修过，是演戏还是真的，他还是看得出的。
眼前这个女生是有一副让人心疼的外表和双眸，但他也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说实话，他当初在闲鱼上看到自己的签名和专辑被叫到那么高的价钱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些膈应的。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看到这个价格的时候一生气，多打了一个零。
从88万，翻了十倍，成了880万。
他虽然宠粉，但也不是什么圣母，这个女生是不是粉丝还有待商榷。
“我等会要赶飞机。”祁深言简意赅，他看了看腕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哈？”姜宁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祁深没有多说，直接转身就走。
姜宁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事就这么过了？
交易失败了，祁深也没有把签名和专辑拿回去，姜宁也弄不懂他的意思，这不算翻篇的翻篇，让她心里有些怪异。
现在还不是放松下来的时候，到时候上了节目，就知道祁深的态度了。
姜宁没把这件事给任何人说，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到了学校。
最近课业也不是很繁重，不过姜宁在课堂上老是走神，有时候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祁深的工作室跟她联系，确定好到C市的时间，还有飞机航班。
王玫不知道从哪得知她要去C市的消息，急急忙忙托司机带了一大堆东西去学校，当然这些零食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姜雪的。
姜雪在C市的影视城拍戏，姜宁特意去查了她所在的剧组，规模不小，但姜雪也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姜岷虽然有钱，但名下的产业并不涉及娱乐圈，所以对姜雪的资源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换句话说，就算有钱，想走个后门也不知道门在哪。
姜宁没有拒绝王玫的要求，在飞机上她还能瓜分一些，或者全部吃掉，不然她会那么好心帮王玫带东西？
司机前脚刚走，白梦嘉后脚就过来了，她也大包小包的，不过都是给祁深的，姜宁嘴角一抽，她是去参加节目的，又不是去度假的。
在姜宁的死亡凝视下，白梦嘉不得已抽出一些礼物，委屈巴巴道：“这些才一点点，又不是很累，你办个行李托运就可以了。”
“那你自己带过去。”姜宁冷冷开口。
本来白梦嘉也想陪姜宁一起过去但是这周有个出演活动，而且这个活动关系到她学分，所以她在学分面前屈服了，不然凭她那个性子，估计现在早就到C市了。
周五下午，姜宁拿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去到机场，从A市到C市要两个小时，一个去参加活动的小粉丝，工作室自然不会帮她定头等舱，不过其他方面还是做的挺不错的，时不时发个信息来问问情况。
下午五点，飞机准时抵达C市的机场，因为飞机上Tony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姜宁根本就没有睡过午觉，现在精神有些不济。
工作室的专车已经提前在机场门口等着，姜宁拿着根据对方提供的地点走了过去。
简单的寒暄之后，姜宁去到了电视台准备好的酒店，工作人员临走的时候姜宁把七七八八的礼物给了他们，那几个工作人员对她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