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点,拾久的房间灯光明亮,塞满了人。

被一群老同学围在中间,拾久很郁闷,可她动不了。

温倩茜停止尖叫后愣了好一会儿,问清楚刚才是她捧着自己的脸后,就哭着喊着抱着她的腰,死活都不肯松手。

仿佛一松手,拾久便会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走人似的。

搞的她像个渣男。

顶着一众同学奇怪的目光,拾久坐着也不是,下床也不是,尴尬的恨不得脚趾抠穿床板。

好在,温倩茜的这种状态没有坚持很久,十分钟后,镇定下来,才揉着已经哭到眼睛干涩,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的眼睛说道:“我……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要不是白拾久发觉她有点不对劲儿,摸了她的脸,否则,她可能现在还陷在恐怖的噩梦里,被女鬼生生钻进脑子里。

然而,周围人感受不到她此刻劫后余生的心情,就觉得特么离谱。

做个噩梦,竟然都能叫的跟谋杀似的。

要是她再晚几分钟解释,恐怕同学中都有人要报警了。

温倩茜也有些不好意思。

误会解除,这才有人发现,这里似乎少了几个人。

“诶,白拾久,你们房间的于珍和刘莹莹呢?”

有人问道。

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大半天过去,原本应该就在这房间睡觉的于珍和刘莹莹都没有出现。

“说起来,我们房间的杨一一呢?”

“还有张珂,大半个小时前说是要去上洗手间,就算是便秘也该回来了,该不会是掉进茅坑了吧?”

“胡说,梁家虽然是中式老宅,但没有茅坑好不好,洗手间怎么掉进茅坑。”

一群人议论纷纷,细数一遍,除了本就不住在这里的梅凯旋不在外,还少了五个人。

“这几个人,不会是去了那些地方吧?”

其中一人看向拾久,问道:“白拾久,你们房间的于珍和刘莹莹走的时候,有叫你吗?”

她们来这个房间是因为听到了温倩茜做噩梦发出的尖叫声,那就说明,当时那两人离开的时候,温倩茜还在噩梦中,根本没有听到动静。

拾久老实点头:“她们出门的时候叫过我,我没去。”

“你为什么不去?”人群中,一个质问的声音响起。

是陶湘宁。

老同学中,不是所有人都对拾久很友好,也有个别嫉妒她身材和脸蛋的,比如陶湘宁。

虽然拾久不知道飞机场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被质问的有些莫名:“梅凯旋不是提醒过,大晚上别出去,也别去祠堂么。”

都说了别去,她没事当然不会去。

当然,有事明天说,晚上还是老老实实睡美容觉吧。

本来就因为病弱脸色苍白了,再不好好睡觉弄的一脸憔悴,就不漂亮了。

陶湘宁:“……”就,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可,人不是越不让去就越想去的吗?

白拾久她难道就没有好奇心?

要不是胆子小,要不是没人组队,说不定她们中的大部分也会想来个夜晚祠堂一小时游。

十几人在房间中等了许久,等到凌晨一点多,都没见一个人回来,胸腔中的心脏跳动的厉害,怕有意外发生。

这个梁家,真是越待越让人觉得古怪诡异,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叫车离开。

这个夜晚过得相当难捱,当不知何处响起第一声鸡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山的那头铺洒在黑色瓦片上,一夜未归的五人这才回来,眼下青黑,一脸疲惫。

一个个的都顾不得回答大家的着急询问,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怎么能睡得这么死,大晚上的,难不成是做贼去了?”

陶湘宁房间也有个大半夜出去的,听到一阵阵关上房门都没办法隔绝的呼噜声,忍不住小声吐槽。

在古镇的这两天,大家前所未有的紧绷疲惫,一开始对于班长突然死亡的伤感也因此减少了许多。

一个个的时不时的看着手机或手表时间,焦急等待着葬礼结束。

不是没有人想提前离席,只是古镇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古怪,梁家的人陷入悲伤之中,管家忙的不见人影,而对上梅凯旋那张关切带笑的面孔,大家竟也不好意思提出离开的话题。

当然,不跟梅凯旋提出离开,也不仅仅是因为不好意思,更因为有些犯怵。

梅凯旋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从一年复一年时不时的在班级群里秀存在感,对拾久阴阳怪气当插刀教主,班长刚没,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脸,不仅对其她女同学的调侃不在意,就连面对怨憎了多年的拾久,他都能笑意盈盈。

而变化到了今天,更为明显。

明明是班长的葬礼,梅凯旋虽板着一张脸,看起来肃穆忧伤的模样,嘴角下撇,嘴角微微抽动,像是要极力掩饰自己想要笑的抽动,导致偶尔看过去,古怪又狰狞。

胆子小的陶湘宁,只看了一眼,就立马吓得撇开眼睛。

梅凯旋很高兴,非常高兴,高兴的藏在口袋里的手都在颤抖。

以为,马上,他就将有七位数进账。

如果做得好,说不定还能上八位数!

在座的这些老同学可都是他的财神爷,对待能给自己送钱的财神爷,他会生气吗?

不会。

这时候,就算让他给她们一个个刷马桶,他都愿意。

毕竟,快了,马上就快了。

他不介意再忍一忍。

中午吃完饭,大家给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的五个同学带去中饭。

嗅着饭菜香味,于珍率先醒了过来。

一看到桌上的饭菜,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扑上来,随意将落在面上的凌乱长发抹到脑后,囫囵吃了起来。

其余四个,也陆续醒来,吃饭的架势,都跟于珍一般无二。

“你们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饿成这副德行?”

“还困得外面怎么吵你们都听不见。”

于珍把碗底都抹干净了,才把碗一推,打了个饱嗝,抹了把吃的油乎乎的嘴,反应慢半拍的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不禁打了个寒战。

于珍:“你们今天看见梅凯旋了没?”

她咽了咽口水,“你们离他远一点,我们昨晚上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