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弈坤轻叹道:“哪个女子能比朕的江山还要重要?时北凌乃镇国之臣,朕需要他。”

尹瑞眉眼带笑,点头哈腰道:“皇上说的极是。”

*

时北凌返回大将军府,面对一桌子菜,拿起筷子便又放下来。

他忽似想起什么来,便对贴身侍卫岑霄道:“岑霄你去告诉厨房,给我做一碗之前做过的那种猪杂卤煮来,我今夜就想吃那个。桌上这些菜都撤下去吧。”

“是,大人。”

岑霄领命到了厨房,告知了厨房里的人大将军的吩咐。

厨房里的人都傻眼了。

厨子葛彬叹道:“之前关于那猪杂卤煮的事,你们也都知道,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做那个。怎么办?”

帮工阿乐道:“葛师傅,不管怎样,你现在骑着马去城南那家独美小饭馆看看去,或许老板娘今日还做猪杂卤煮呢。快去吧。”

众人纷纷道:“是啊,葛师傅,你赶紧去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葛彬长叹一声,急忙奔出门去,借了马厩里的一匹马,快马加鞭到了城南的独美小饭馆。

可当他到了小饭馆门前,彻底傻眼了,只见门口贴着:今日有要事,打烊早,各位食客明日再来吧。

这……

葛彬只好策马回到了大将军府。

一到厨房里,众人纷纷期盼道:“怎么样?葛师傅,买回来了吧?”

葛彬灰头土脸叹道:“今日偏偏那独美小饭馆早早打烊了。唉。不顺啊。怎么办?”

众人纷纷道:“葛师傅,不能再瞒着大将军了。你赶紧主动去坦白吧。要不然,大将军自己发现了他之前吃的猪杂卤煮是外面小饭馆做的菜的话,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毕竟大将军他从来就不吃外面的东西。你主动先去说,大将军定然会从轻发落的。唯有如此了。”

葛彬又是一声长叹:“唉,只好如此了。上天可要保佑我平安无事啊。”

在众人祈愿的目光中,葛彬壮着胆儿来到了大将军时北凌的房间。

敲门,得到应允之后,葛彬便推门小心翼翼地轻轻脚步而入。

时北凌见是葛彬,忙道:“猪杂卤煮做好了吗?”

葛彬噗通跪倒在地,哇哇大哭,道:“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时北凌疑惑了,忙问道:“葛彬,你为何突然如此?发生了什么事?起来说话。”

葛彬没有起来,而是继续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道:“大将军我不起来。我没脸起来。今日,我必须要跟大将军坦白一件事。其实……,大将军之前所吃的猪杂卤煮不是我做的。”

时北凌微蹙起眉间来,接续问道:“哦?那是谁做的?府里新来其他的大厨了?”

葛彬继续大哭,道:“回大将军。那猪杂卤煮其实不是大将军府厨房里的人做的。而是……而是……外面的小饭馆买的。”

闻听此言,时北凌脸色陡转之下,铁青起来,极冷道:“葛彬,你在大将军府多少年了,难道还不知晓本将军的习惯?”

葛彬吓得一哆嗦,都有些结巴了,道:“大……大……大将军,您……您……您听我说……”

此时,门声一响,帮工阿乐推门进来,也噗通跪倒在地,哭道:“大将军,这事……其实不赖葛师傅。是我……。那日,我给大将军端菜,没注意径直将葛彬他姐姐给他买的猪杂卤煮直接端给了大将军桌上了。等我得知以后,急忙赶回想着将猪杂卤煮端回厨房。哪知,等我回到大将军的房间,却发现您已经开始吃那碗猪杂卤煮了。而且您还吃的甚是香。所以……所以……小的就没敢再提任何字。之后那次,您突然又想吃猪杂卤煮了,我们厨房里的人都没有办法,生怕被大将军责罚。葛师傅只好又奔去那家独美小饭馆让老板娘又额外做了猪杂卤煮给您。整件事……就是……就是如此。大将军饶命!”

“等等!”

时北凌猛然脸色一变,眼神一亮。

葛彬和阿乐吓得更哆嗦了。

他们不知晓时北凌为何突然说了句‘等等’。

他们胆战心惊地安静下来,万分惶恐望着时北凌。

此时,时北凌神色平稳了许多,问道:“你刚才所说,你买猪杂卤煮的那家小饭馆叫什么名字?”

葛彬吓得全身都是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回大将军,那家小饭馆的名字叫独美小饭馆,在城南……”

还没等葛彬完全说完呢,时北凌的剑眉整个舒展开来,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着,欣喜自语道:“原来是她做的。”

葛彬和阿乐面面相觑,心想:大将军在嘀咕什么呢?为何他的神情没有刚才那般狠厉了。整个神情都好似是无比欣喜的。奇怪了。

葛彬和阿乐生怕再被责罚,忙又急忙叩拜道:“大将军饶命,小的不是故意欺瞒您,您……”

还没等他们俩说完呢,就见时北凌豁然起身,一边往外疾走,一边道:“饶你们无罪。都各自忙去吧。”

哦?!

真的吗?!

葛彬和阿乐难以置信,狂喜地互相抱了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同身受。

岑霄和戴枫见状,忙跟上去,问道:“大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时北凌一扬手,道:“你们俩今夜不必跟着我了,随意就好。”

岑霄和戴枫急忙道:“是,大将军。”

望着时北凌疾步走出大将军府,岑霄和戴枫互相看了看,纳闷儿了:大将军今夜好似甚是反常。大将军因为之前遭遇各种毒杀暗杀,所以这么多年他都从未吃过外面的东西。葛彬和阿乐犯了如此大错,他竟然没有给他们任何惩戒。奇怪。

此时,时北凌已经快马加鞭去了叶安晴的小饭馆。

等到了小饭馆一看,果然是葛彬所说,独美小饭馆关了门,门上还贴着:今日有要事,早早打烊,请客官们明日再来。

叶安晴今夜到底有什么要事?她去了哪里?

时北凌又急忙策马疾驰到了叶安晴住的房子门前,看到了门上挂着大锁。

如此夜晚,这丫头又到底是去了哪里?

时北凌不免剑眉蹙起来,环视了下周围,又扬头看了下天色,便又策马在都城里的每条街道上狂奔着,寻觅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城西的一条巷子里,他见到了叶安晴的身影。同时,旁侧,好似还有两个男子的身影。

时北凌轻轻勒停了马儿,将马儿拴在巷口处,他悄然上了房,利用极好的轻功几个跳转便到了叶安晴附近的房上。

这时,时北凌才看清,叶安晴旁侧的两个男子中的其中一个便是叶安晴的前夫谢以轩。

另一个比谢以轩年轻几岁的样子,书生打扮,不知是谁。

可似乎三个人是在争吵着什么,听了一会儿,时北凌明白了,原来那个年纪稍微小些的男子便是谢以轩的弟弟谢以哲,也就是叶安晴的前小叔子。看起来,叶安晴与这小叔子谢以哲的关系比谢以轩好多了。

眼见着,谢以轩对叶安晴又在死皮赖脸的拉扯着什么,时北凌脸色陡变,蹙起剑眉来,一个纵身,飘然而至到了他们三个人面前,一把将叶安晴拉到了身后。

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叶安晴定睛一瞧,惊道:“大……大将军?”

谢以轩见又是时北凌不合时宜地出现,气坏了,怎乃地位权势不及时北凌,他只能压了压怒火,稍拱了下手,道:“不知时大将军为何突然出现在此?”

谢以哲闻听是大将军时北凌,忙毕恭毕敬,行礼道:“草民谢以哲见过大将军。”

时北凌眼神锐利,逡巡了下谢家兄弟,淡然道:“谢少卿又为何在此纠缠前妻叶安晴?既已和离,各自为安便好。”

谢以轩气得火窜到了嗓子眼处,努力压着,道:“大将军,这乃是我与前妻叶安晴的私事。大将军还是不要管了。”

谢以哲见状怕闹大了,忙作揖道:“大将军,因我明日乡试,嫂嫂……哦……前嫂嫂便给我带了一些好吃的,祝愿我乡试顺利。然后,我大哥也正好过来了,让我去谢府见见父母吃个便饭。他们便在此偶遇了。我大哥他可能对我前嫂嫂还有些挂念,便有些拉扯。我也一直在劝着。毕竟之前确实是我大哥的不是。大将军明鉴。”

谢以轩瞪了谢以哲一眼,悄声道:“以哲,你别乱说话。”

时北凌哼了一声,便再无言语,一转身迅捷地护拥揽起叶安晴来,腾空而起,几个辗转,便到了巷口他的那匹马儿上。

时北凌一抽缰绳,便策马奔腾,疾驰而去……

叶安晴完全都没有缓过神来呢……

发生了什么?刚才到此刻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

叶安晴轻声问道:“大……大将军,您为何突然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