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北凌负手站立,稍顿了一下,忙淡然道:“路过而已。”

叶安晴没有多想,毕竟时北凌如此身份地位,政事军务繁忙,无论突然出现在哪里都是旁人无法料及,也更无法揣测的,也是无关人员不能多问的。

叶安晴一边拿起钥匙往外走,一边道:“大将军,我要打烊了,然后回家,大将军是要去哪里?”

时北凌又顿了顿,淡然道:“先别管我去哪里了。你怎么还回家如此之晚?那夜的教训还不够吗?如若你在僻静的巷子里再遇到什么不测该如何?你怎地不把你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叶安晴倒是没有料到时北凌会如此说,忙笑了笑,回道:“我是要多赚钱的,不能打烊得太早。再说了,我每次回家都会随身带着两把菜刀防身。一般人他们不敢惹我的。”

时北凌不由得轻叹一声,声调甚是郑重道:“若是遇到不是一般人呢?就像那夜,地痞混混集体出动该怎样?你不会武功,只会硬拼,终究会双拳难敌四手,乃至更难敌更多手。”

叶安晴嘿嘿笑了笑,道:“我觉得,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时北凌声调冷了些,微蹙起剑眉,盯着叶安晴,道:“你竟还心存侥幸?若是真遇到不是一般人,瞬间就会要了你的命。”

说着,还没等叶安晴反应过来呢,时北凌的手已经扼住了叶安晴的喉咙处,但并未用任何力。

叶安晴吓得瞪圆了双眸,心猛然狂跳起来,浑身都僵直了般,一动都不能动了。

时北凌见状,忙将手敛回了,眸光看往别处,淡然问道:“这下记住要早点回家了吗?”

叶安晴惊魂未定,用手摸了摸刚才被时北凌扼住的咽喉部位,不禁又吞咽了下,忙颤抖道:“记……记……记住了。”

时北凌又侧眸瞟了瞟叶安晴,瞧她那仍魂飞魄散的模样,语气缓下来,道:“你刚才说你打烊如此之晚,是为了多赚钱?你一个小女子为何要如此拼命赚钱呢?”

叶安晴努力稳住心神,回道:“我……我与那前夫和离之后,便不想再成婚了。一个人过也甚好。男人皆是靠不住的。还是女子自己拼命多赚钱养活自己才更可靠。趁着年轻,钱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将来自己老了,做不动活儿了,就拿钱养自己的老。或,再养条狗,养只猫儿伴着。甚是省心,毫无任何牵绊。”

时北凌闻听此言,不禁勾唇一笑,道:“你这丫头个性还甚是独特。只是,放眼盛国,男子芸芸,难道都是如你所说‘皆靠不住’?盛国的男子在你眼里皆如此不堪,不如猫狗吗?”

叶安晴撅起了嘴巴,点了点头。

但,随即,她好似想到了时北凌也是男的,忙又猛然摇了摇头,尬然道:“哦,大将军,我的意思不是说盛国的男子皆猫狗不如。我的意思只是说,我不想再与任何男子成婚了。就是……就是如此。别无他意。大将军切莫误会。”

时北凌负手一边往外走,一边瞟了一眼仍有些不安的叶安晴,淡然笑而不语。

叶安晴扣上门栓,锁好了小饭馆的门,见时北凌走得甚是慢,还没有走远。

时北凌怎么还没有走?难道他今夜的事不急?还是他在踱步想着他的某些军务?

叶安晴斜背着布包如往常一样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布包里面依然还是放着两把防身的菜刀。

她的步子特意甚是轻,怕打扰到时北凌的思绪。经过时北凌身旁时,她特地离着稍远些,贴着路边走。反正也不同路,时北凌走他的,她走她的。前面就是岔路口了。

可走过了岔路口,叶安晴眼睛却扫着时北凌依然还是与她同路走着,并没有从岔路口沿着另一条路走。

她想,难道是时北凌一直沉浸在思考军务中,并没有留意走错了路?

她应该提醒他吗?

叶安晴思忖了会儿,觉得还是提醒一下时北凌,毕竟,刚才时北凌又帮她解了围,她不能忘恩负义,明知道他走错了路却不告知他。

于是,叶安晴停下脚步,回头对时北凌,道:“大将军,我瞧着您似乎是走错了路了吧?这条路是去我家的方向。”

时北凌却稍稍顿了顿,负手继续往前走着,淡然回道:“今日正好顺路。我正好去你家前面有其他要事。”

“哦?哦。”

叶安晴稍有疑惑,但随即又没敢多问什么,便又回转头继续往前走了。

不过一边走着,叶安晴的心里却在犯嘀着嘀咕:她家前面有其他要事?那……为何时北凌还是如此缓缓地跟随在她侧后方,并不着急快走呢?甚是奇怪。

时北凌见叶安晴时不时地侧眸扫着他,一副甚是有些疑惑的样子,忙淡然道:“你这丫头,走路怎么都不往前细细看着?怎地总是眼神飘忽到其他地方?怕是要撞到头了或脚下踩到什么异物摔倒都不知。”

叶安晴心里一紧,忙嘿嘿笑了笑,抿着唇,眼神径直往前看着走路。

时北凌则在侧后方薄唇淡然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来。

等到叶安晴走到了她自己的家,打开门,闪进去,刚要关上门,却忽然瞧着时北凌正在门前不远处看着她。

叶安晴急忙道:“大将军,您不是在前面还有其他要事吗?您……”

时北凌顿了顿,忙稍绷着神情道:“你这丫头,都进门到家了,为何还要半途停顿?我有其他要事,与你何干?若是有恶意者随着你进了门了,你可如何?还不赶紧关好门?”

叶安晴惊了一下,忙连连点着头,将门马上关好,插上门闩。

她倚靠在门上,心里疑惑道:这时北凌怎地如此怪异?真是难以捉摸。

随即,叶安晴忙从门缝处偷偷瞄着门外的境况。

却发现时北凌在她门口站立了一会儿,便又折身沿着原路返回了。

呀?

时北凌不是在她家前面有其他要务吗,怎么又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