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轩一听,心想可不能让妹妹见到前妻叶安晴,那高语柔就会知道那独美小饭馆就是他的前妻叶安晴开的了,还不知道会横生出什么枝节来呢。

于是,他忙阻止道:“那有什么好吃的?一个小食而已。府里不是新请了厨子吗?回府吃饭去。那厨子可是以前在大酒楼做的。”

说着,谢以轩就催促着谢雅珊赶紧走。

可谢雅珊却上来了犟脾气,撇约着嘴巴,紧皱着柳叶眉,嘟囔道:“哥,你这都当了大理寺少卿了,怎么还这么抠门?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花钱。你要是今日不给我买鸡蛋灌饼,我就告诉娘去,你苛待妹妹。”

高语柔在旁侧冷嘲热讽道:“以轩,你可不能得罪你这妹妹。雅珊刚才不是说了吗,她要嫁给那个大将军时北凌呢。这可是时北凌的未来夫人呢,哈哈,你还不赶紧给大将军未来夫人买鸡蛋灌饼去。免得被穿小鞋。哈哈。”

谢雅珊气呼呼地瞪着高语柔道:“嫂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嘲讽我。哼。你如今嫁给我哥这么久了,还没有给我们谢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忒说不过去了吧。我爹娘说不定再给哥纳几房小妾也是应当的。哼哼。”

高语柔往前走了一步,瞟着谢雅珊,气急道:“我可是礼部尚书的女儿,谁敢给我夫君纳什么小妾?还有,你们在乡下呆得好好的,怎么非要跑到都城来住到我的府上烦扰我?”

还没等谢雅珊回话呢,就听到谢以轩冷冷道:“语柔,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分寸。我爹娘还有妹妹是我的亲人,我现在是大理寺少卿,也有了这个能力,我当然要接他们来都城享福了。那是我们‘谢’府,不是你娘家‘高’府。”

谢雅珊听着哥哥如此说,心里高兴极了,她冷笑着斜着眼看着高语柔,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高语柔手指着谢以轩,骂道:“谢以轩,你当初怎么同我讲的,怎么同我父母讲的?你如今刚刚升任大理寺少卿,就如此待我?你是不是忘了,我爹可是礼部尚书!”

谢以轩轻叹一声,敷衍道:“语柔,这是在大街上呢,你收敛一下吧。若是被朝中认识我的人瞧见了多不好。”

随即,谢以轩又对谢雅珊安抚道:“雅珊,今日我还要回府处理一些事。改日我再给你买鸡蛋灌饼。”

谢雅珊眨了眨眼睛,撅着嘴巴道:“那你给我钱,我自己去买去。”

谢以轩心里就一根弦,绝不能让妹妹谢雅珊到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去。

他忙扯谎道:“我今日真是忘了带钱袋出来了。改日,改日,好吧。”

说着,谢以轩就催促着谢雅珊赶紧一起回府去了。

谢雅珊扭着身子,嘀嘀咕咕地甚是恼火的样子。不过,她又觉得不敢耽误哥哥的正事。他们一家现在可是要靠着哥哥呢。

谢以轩这才松了一口气。

*

这日,天色刚刚蒙白,叶安晴就背着一个大竹篓出发了。

刚到城门旁,恰好逢城门启开之时。

叶安晴背着竹篓一路哼着小曲,手里采了一根毛毛草晃悠着,往城郊的远惑山上进发。

因今日叶安晴定的招牌菜是炸蘑菇。所以,她就打算上山采蘑菇去。

朝霞斜照在远惑山上,晨露滋润着山间的树木花花草草。

叶安晴轻轻用手拨开青草,用小铲子轻轻将发现的蘑菇小心翼翼地采出来,放在背后的竹篓里。

叶安晴腰间一个粉色的流苏挂件常常引得蝴蝶往上停落。

寂静的山间令人心旷神怡,再多的烦扰在此都化为乌有了。

不知不觉间,叶安晴就采了半竹篓的蘑菇了。

忽然叶安晴在前方的草地上看着一个小雏鸟,抬头望去,树上有个大大的鸟窝,应该就是从鸟窝里掉出来的。

叶安晴小心翼翼地将小雏鸟捧起来,想着将小雏鸟放回到鸟窝里。

爬树,叶安晴会的。她从小可是个胆大的孩子,爬树上房什么的不在话下,甚是调皮。

叶安晴顺着枝丫一下一下的,终于爬到了鸟窝所在的枝丫处,她小心翼翼地将小雏鸟放回到了鸟窝里。

等她在回头想要从树上下来之时,却发现,妈呀,竟然不知不觉间爬到了如此高的树上。从来就没有爬过这么高。

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同样的,上树容易,下树也很难。

叶安晴满头大汗地一点一点地往回蹭着。

可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她没有抓牢树干,就径直往下跌去。伴随着的还有她的惊叫声:“啊!……”

这声音在寂静的山间猛然响起,万物都为之震惊到了。小鸟们纷纷展翅扑腾着飞起来。虫子们也纷纷隐藏起来。蝴蝶也都吓得飞远了。

回响声却依然起伏着……

叶安晴心想:完了,今个儿不死也肯定要骨折了。

千钧一发之际,叶安晴就觉得身子猛然一轻,腰间被一股力量拥揽起来……

等她一回神却惊奇地发现大将军时北凌正护拥着她安安稳稳地着落在地面上。

惊魂未定的叶安晴喘息起伏着,忙拱手道:“多谢大……大将军。”

时北凌轻轻瞟了一下叶安晴,又瞧了瞧地上的竹篓,淡然道:“采蘑菇都采到树上了?”

叶安晴忙辩解道:“不是的。我刚才是见着一个小雏鸟从窝里掉出来了。我就想着将小雏鸟放回到它的窝里。谁知,上树容易,下树却发现这树太滑了。”

时北凌仰头瞧了瞧那鸟窝,又淡然道:“你知不知道,当鸟窝里掉出小雏鸟之时,你不要随意动它。小雏鸟的爹娘自然会想办法救它的。若你随意动了它,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的。你也极有可能会被它爹娘攻击。”

叶安晴还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说法,心想:难道是她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时北凌扫了叶安晴一眼,见她蹙起黛眉正思索着什么,唇角微微扯起一丝弧度来,道:“你一个小女子为何一个人上山?爹娘呢?兄弟姊妹呢?或者……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