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上,时北凌刚要用晚膳,门外侍卫却提着一个木制的饭盒进来禀告道:“禀大将军,刚才有个女的让我这个务必就交给大将军,说是还给大将军的。然后,她就走了。”

时北凌微微蹙起眉间,扬了扬手,道:“打开,放在桌上。”

贴身侍卫戴枫急忙将木制饭盒打开,随即禀告道:“大将军,是一只鸡。做熟了的鸡。”

说着,戴枫就将那鸡端上了桌来。

时北凌正疑惑着呢,戴枫又从木制盒子里拿出一张纸条来,道:“禀大将军,还有一张纸条。”

时北凌淡然道:“念。”

戴枫急忙展开纸条,念道:“大将军,这是用你给的活鸡钱买的活鸡现杀现做的脆皮炸全鸡,请大将军趁热享用。那钱小女子就算是还给大将军了。落款是:惊了大将军马的那只鸡的主人。”

时北凌闻听,又看了看那盘脆皮炸鸡,不禁唇角微扬,轻声一笑,道:“今日那丫头还颇有趣儿。”

戴枫嘿嘿笑道:“大将军,难得看见你笑。大将军心情好,手下的日子就格外好过些。”

时北凌急忙敛起笑意来,清了几声嗓子,淡然道:“将这脆皮炸鸡分开,你和岑霄一起吃吧。”

戴枫急忙问道:“大将军不吃吗?这脆皮炸鸡瞧着挺好吃的。”

时北凌拿起筷子来挑着将军府大厨房给准备的饭菜,淡然道:“你这是忘了吗?本将军都几年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了?”

戴枫差点忘了时北凌能走到如今的位高权重的位置甚是不容易的,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暗杀毒杀,为了谨慎起见,已经数年不吃外面的任何东西了。

戴枫急忙将岑霄叫过来,将脆皮炸鸡撕开,一人半只,就在角落里吃着。

可那炸鸡的香味很快就传到了时北凌的鼻子边儿了。

时北凌时不时地瞟着那正吃得无比欢心地戴枫和岑霄,不自觉间动了几下喉结。

岑霄不经意间发现了时北凌的眼神,忙道:“大将军,这脆皮炸鸡太好吃了。手下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鸡肉。这吃相就实在……嘿嘿。”

戴枫也跟着满手满嘴是油光的嘿嘿笑着。

时北凌又故意清了清嗓子,淡然道:“瞧着你们俩像是八辈子没有吃过鸡肉似的。别人瞧着,定是以为本将军苛待了你们。就真有那么好吃?”

戴枫和岑霄不约而同道:“好吃,真的好吃。要不大将军你也……”

话音未落,时北凌忙一摆手,道:“你们吃吧。”

戴枫和岑霄又继续愉悦地吃着脆皮炸鸡。

那香味又接续不断地传到时北凌的鼻子边儿。

时北凌喉结又动了动,便又急忙放下筷子,步出了房间,去书房去了。

戴枫悄声道:“大将军肯定没有吃过如此独特美味的脆皮炸鸡。这名字就听着忒有食欲。”

岑霄也道:“是啊。没想到那小女子竟然把这鸡做得如此好吃。话说回来,看来今日,她还真不是想赖那只鸡的钱。她是真的觉得那鸡如果死了没有及时做成美食就会不好吃了,所以,她才哭的。”

戴枫道:“我估计她是绝对对美食情有独钟之人。对食材的新鲜度要求忒高。说不定她是个厨子。”

岑霄道:“厨子?女的?在家做饭的女子倒是不少,但能成为厨子的却甚少。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今日看她的着装打扮,追着一只大公鸡满大街跑,甚是狼狈,会不会哪家有钱人家负责采买食材的丫头。她恰好有个拿手的菜就是这脆皮炸鸡而已。”

戴枫道:“也可能。倒是,我今日读完那丫头写给大将军的纸条,大将军竟然笑了。简直破天荒了。我都多久没有见过大将军笑了。”

岑霄惊道:“真的?那可甚是难得。我只记得大将军自从和老爷闹僵之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了。所以,他自己单独住在这新建的大将军府里。”

戴枫道:“老爷还想着像小时候那么控制着大将军,还想逼着大将军娶什么他结拜义兄的女儿,大将军有自己的准则,他宁肯一辈子不近女色,也不想再受老爷的摆布。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着。

时北凌又进来了道:“戴枫,你刚才拿的那张纸条呢。”

戴枫急忙道:“大将军,就在桌上呢。”

时北凌拿起那张纸条来就走了。

戴枫悄声道:“大将军突然要找那张纸条做什么?”

岑霄摇了摇头,道:“不知晓。大将军行事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俩个人嘿嘿笑着又继续吃起来。

时北凌拿着张纸条来到了书房。

他展开纸条,瞧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笔迹,他薄唇淡勾:还真是位豪放的女子。符合能当街抓公鸡的性子。

这笔迹虽然难看,但看起来应该也是念过书的。小脾气还挺执拗。为了表示她不是为了赖那只活鸡的钱,只是为了说明鸡现杀现吃才最好吃,就买了只活鸡特地做了送到这里。嗯嗯。不是一般女子。

时北凌刚要将纸条扔到纸篓里,却又转念随手夹在了一本书中。

此时,戴枫和岑霄进来了,道:“大将军吃完了。那脆皮炸鸡实在是太美味了。手下就是可惜,大将军没有吃到。”

时北凌淡然一笑,道:“有什么可惜的,说得好似本将军没有吃过鸡肉似的。”

戴枫道:“可这只脆皮炸鸡绝对不一样的……”

时北凌一摆手,道:“好了。不就是一只鸡嘛。现在我们来说说一些军务相关的事。”

此时,有侍卫进来通报道:“禀大将军,新晋榜眼谢以轩求见。”

榜眼?谢以轩?

时北凌疑惑了。

岑霄忽然道:“大将军,还记得那日,我们三人从外返回都城之时,走到城门口,偶遇了一个敲锣打鼓的挂红的队伍,强行先过,其中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红绸头戴榜眼帽子的那个趾高气扬的人吗?应该就是谢以轩了。榜眼只有一个。”

时北凌记起来了,眼神冷起来,道:“按照惯例,新晋三甲都会先入职翰林院。这个人作为榜眼应该是刚刚履职翰林院编修。他来者定有其他意图。想要爬到高位,这就开始‘努力’了,哼。告诉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