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扬和巴托两人在这荒野已经走了好久了,可是到现在还没看到一个人影。

“成羊,我们还要走多久?”

巴托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开口问程扬,他们如今食物都不多了,要是再不想想怎么补充食物,他们可能就要因为却食物而饿死了。

可是此处荒无人烟,别说人迹,连野兽也很难瞧见一只,哪里有办法能得到更多的食物。

“再坚持一下,也许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咱们就能有发现了……”

可巴托已经对程扬的决定产生怀疑了,他们现在已经走了有两三天了,带着他们的食物和羊角弓,一只朝着南方走去,一路上什么也没看见,甚至离开了他原本熟悉的密林环境,入眼的到处都是荒石,这样的地方是巴托从未见过得到。

此刻他只想回到族地,见见族人们,他不喜欢这些陌生的东西,让人内心恐慌。

“成羊,要不咱们还是转头回去吧……”

“咱们已经走了两三天了,剩下的食物根本就不够一天吃的……”

而他们来的路上根本没有狩猎的机会,荒芜没有野兽,他们根本没办法获得食物。

程扬看向巴托,眼里是毫不动摇的坚持。

“咱们必须继续走下去,只有走下去才有希望。”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继续走下去才能看到希望。

巴托心里充满郁气,他知道程扬说的有道理,但脚下乏力,这样毫无目标地感动,最是消磨人的意志。

程扬能感受到巴托心里的烦躁,沉默地继续往前走,不发一词。

他们走了这么久,便是他心里也有焦躁感,说得再多心里的恐慌都无法消减,其实巴托心里怕的不是周围环境的陌生,而是这里的荒凉。

他们不害怕这里充满了危险,却怕这种与世隔绝,得不到一点的生存资源。

程扬已经好几天没喝水了,嘴唇早就干燥地起皮,先前他们还摘一些无毒的树叶放在嘴里嚼,可是现在连颗树都难得看见,现在不想说话,也是为了节省体力。

话说得越多,越觉得唇干口燥。

两人沉默地又走了好久,程扬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是眼看天色都逐渐黑暗起来。

夜晚又要来了。

程扬脚步一顿,巴托跟着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程扬身体不动,呼吸都放缓,仔细去听空气中细微的声音。

“什么声音?”巴托皱起眉头,“哪有什么声音,我什么也没听见……”

“不!有声音,肯定有!我听见了!”程扬激动起来,看向巴托,“你再仔细听听,真的有……”

巴托只得耐着性子,努力地歪着脑袋听,除了空中的风声,他什么也没听见。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程扬见他真的什么也听不见,心里有一丝丝气馁,难道真的是他出现了幻听,程扬有些不信邪,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巴托看到程扬突然趴到地上,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程扬一把将他也拽下,眼睛亮得惊人,“你快听,真的有声音!”

像是敲打石头的声音,叮叮当当的,趴在地上听得非常清楚,巴托感觉此刻世界一片安静,唯有这中敲石声一下下的响在他脑海里。

真的有声音,不是成羊听错了,他也听见了!

两人趴在地上,眼里都是欢喜,能听到这声音,说明这附近肯定有人,别说是解决食物问题了,就连程扬之前想要解决食物问题了,就是想要打探什么也方便多了。

“刚好现在天色也黑了下来,咱俩小心点摸过去……”

“好,咱们的食物还能吃上一天,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再去猎点食物!”

两个人商讨了一番,最后一扫之前的疲倦乏力,立即动身赶路。

和先前相比,他们此刻像是打了鸡血,浑身充满了劲,恨不得能立刻找到那发声之处。

然而在地面上听到那么清楚的声音,其实离他们隔了不少的距离,这两人整整赶了一夜的路,到第二天早上仍然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反而累得精疲力竭。

要不是他们现在趴在地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声音变大了,估计心态都要崩,而这么一来,他俩也知道现在不能太过心急,要不然估计他们还没找到那声源,他们就要累瘫了。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上午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继续赶路,幸运的是现在他们已经能看到不少的树木了,甚至还能看到一下北部采摘过的果子,倒是能摘下来充饥解渴。

因为见到希望了,巴托心态也没有之前那么焦躁,等休息好后,两人精神满满地上路,在第二天晚上,他们准备找到了那敲石声传来的地方。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前看到的样子。

在这之前,程扬和巴托心里都有过很多的设想,觉得这里肯定是一个很大的部落,而他们听到的声音应该是族人在打磨石器。

毕竟这样的现象在北部也是很常见的,在程扬烧制出陶器之前,几乎部落里的每个族人都会在空闲时间打磨石器,制造成各种各样的工具。

甚至有了陶器后,这石器也没有被放弃,还是有不少人勤劳地将石头磨成石刀、锄头的样子,发挥每块石头的最大作用。

而此刻,程扬和巴托趴在一个山丘上,看着山下人的劳动,显然他们不是这样的。

这些人在开采山石,或者说是矿石,程扬发现那些人挖出来的石头大多数有颜色,和他们往常看到的石头不一样,或多或少地泛蓝,或是泛绿,甚至还有其他颜色的。

他们抬起巨大的石头来砸山,然后凿出更多的石头,程扬和巴托所在的山丘不是很高,能清楚地看到那些人已经挖了不少的这样的矿石,至少那矿山一角都被他们挖去了。

他们怎么会要这么多的石头?程扬第一反应便是他们要炼器,他还记得之前玄鸟部落的头人可是说过,那鳍鲮部落族人都是有着非常厉害的武器,是南部和北部都没有的。

巴托的脸上露出气愤,他用胳膊碰了一下程扬,示意他看下面,“那些人好像是被逼着来干活的?”

程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些不对劲,他这才发现那些挖石头的人大多数都很消瘦,看上去有些无力的样子,而一旁倒是站了不少体格健壮的人,只是这些人却并没有参与到其中的劳动,而是紧盯着那些瘦弱的人。

甚至他们手里还抓了一根藤条,时不时地抽打下。

只是这些健壮的人毕竟较小少,程扬一开始还没看到,到没想到巴托居然能观察得这么入微。

其实巴托哪里知道程扬心里所想,在他看来,这些人竟然这样对待他们的族人,简直是太过分了,连他这个外族之人都看不过去了。

虽然现在九黎是一个很多氏族组成得到部落,但是族内几乎是人人参与劳动,没有什么特殊对待,便是两位首领有时都会和他们一起狩猎,大家相处得非常融洽,他甚至还和其他氏族的一个姑娘结合了,大家都很喜欢现在的部落。

可这个部落里的族人居然占着体壮就欺负其他弱小的族人,居然都没有人管管。

程扬眼睛仔细看了看人群,心里有了猜测。

“他们应该不是一个部落的。”

“什么?”巴托一惊,赶紧继续看了一下山丘下的那些人,十分不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连人家是一个部落的都能看出来?巴托有些不敢相信。

程扬耐心和他解释,“你自己看他们的体型,那些砸石头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体格都挺高大的,只是比较消瘦……”

其实不仅仅是消瘦,简直就是面部憔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虐待,这些汉子一看便是很勇猛的人,若是食物足够的话,应该不至于被饿成这样,要是他们是一个部落里的族人,何至于要将族人饿成这样?

更何况这样也不利于他们干活啊,吃不饱,哪里有力气?

巴托若有所思点点头,将程扬指出来的人仔细地看了又看,果真是这样。

甚至那些砸石之人脸上愤恨神情极其明显,而那些手里拿着藤条的壮硕汉子也没有手软,每次抽打都十分用力,这样子果真不像是一个部落的。

程扬和巴托心里有很多的猜测,这种情况在他们北部还从未发发生过,他们之前虽然也会打斗,但大多数都是为了抢食物以及各种物资,哪里还逼人家来干活?

关键他们也没有活计要让外族人干的,对于以前的北部各部落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狩猎了,而这事十分危险,哪里是逼迫人家就可以成功的。

甚至九黎后来和有熊发生了战争,杀了他们部落的成年男人后,也没有为难那些女人小孩和老人,那些人在九黎过得都是正常族人生活,甚至现在不少都和九黎族人组成了新家庭。

总之眼前看到的一切,对巴托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他没想到这个地方的人居然这样可怕,看着那些人将鞭子抽打在瘦弱之人身上,巴托的拳头握紧,恨不得冲上去教训他们一顿。

“你不要冲动。”程扬皱眉提醒他。

巴托闷声,“我知道。”

只是他心里很不好受,鳍鲮部落也是来自这里,若不是程扬将他带到了这里,他都不能想象,这些人居然这么可怕。

若是他们不够强大,是不是也会被这样对待?

那些消失的南部人,是不是被他们带去砸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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