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自行车不愧是老覃的老年坐骑,骑起来咯吱咯吱响,所幸这并不影响它?的速度,段唯骑上之后摇摇晃晃了好长一段距离才终于适应了这车,开始追赶骑在前面的同学们。

车辆滴滴叭叭地在耳旁喧嚣而过,街道两边还有各个店面播放的音乐,段唯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一路上都没遇到过红灯,没过多久就见到了前?面人的尾巴。

他打着铃往前?冲,前?面几个Alpha听到声音皆是往后望去,就见段唯踩着踏板吭哧吭哧地往前?赶。

而傅度秋则安稳地坐在后面,把手放在段唯的腰上,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快乐,但绝对算得上是享受。

“哟,”一位载着自己女朋友的Alpha说:“宝贝儿,我也?想让你载我。”

而他的女朋友轻拍他的后背,说:“你一个Alpha,我可载不动。”

“人段哥都能载Alpha呢!”

离得越来越近,段唯自然也将他们说的话尽收耳里,随后得意地说:“开玩笑,也?不看看你段哥是谁,区区一个Alpha,我还载不起了?”

而他所说的“区区一个Alpha”傅度秋闲适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众人想歪了,其中一个Alpha对他说:“校草,你不说道说道?”

“说什么?”傅度秋反问道:“挺好的,他骑车我坐着。”

但凡阅读理解好一点的,都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了——他主外,我主内。

在旁边看戏的几?个男生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边骑车边大着嗓门儿吼道:“你这不行啊,Alpha不能惧内!”

“???”迟钝如段唯这时候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瞪大眼睛反驳着说:“瞎说些什么呢你们?!”

可谁知他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像逃难一般猛蹬踏板溜走了。段唯落在后面,载着傅度秋路过一片林荫道,没了那群爱起哄的狐朋狗友,段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这么安静。

他轻咳一声,不知道是和自己说还是和傅度秋说话,“你别想歪了啊!”

他说这话的语气半是在警告,听上去是小学生一般的威胁,但傅度秋偏生不吃这一套,故意反问道:“想歪什么?”

“你说呢!”段唯一下突然憋红了脸,大着嗓门说。

像极了什么都不懂,被调戏了的纯情少男。

这样就害羞了,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心段唯以后怎么办。

见状傅度秋笑了笑,仰起头看着周遭的风景,轻声说:“我没想歪。”

段唯趁着周围没什么车辆驶过,转过头看了傅度秋一眼,而对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没多想。

他看着傅度秋被风吹起的头发,光线在他的脸上不断流转,似乎是察觉到了段唯的眼神,他立马转过头来。

随之,段唯很快像是做贼心虚一样迅速挪回目光,却听见傅度秋突然说:“其实对我来说,想歪了也?没关系。”

段唯:“......”

此时他本来就不太活络的脑袋直接短路了,段唯没明白傅度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碍着诸多因素,他也?不好直接开口问,于是只好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部都给憋了回?去。

而傅度秋坐在后面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耳根,笑了笑没说话。

所幸段唯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主,有什么问题想不通,那么干脆他就不想了,事情来得都没有他在脑海里过得快。

在他吭哧吭哧踩着踏板的过程中,他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事儿,等到了目的地就把自行车锁在了街道上,和几?个同学一起进了老覃安排的馆子。

这是一家新开的沉浸式火锅店,因为订桌的是老覃,而当事人又不在,于是一班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大厅里等,看上去浩浩荡荡的,吓走了不少前?来吃饭的客人。

于是前台只好将他们暂时安排在一个包厢里,众人开了几?瓶酒开胃,喝得正嗨的时候,老覃突然推开了包厢的门。

霎时间,所有人就立马条件反射一样把酒藏到桌子下面,有的人甚至无处可藏,直接整个人钻在了窗帘后。

在所有人都紧绷着看向门口的老覃时,后者扑哧笑了一声,十?分豪迈地说:“今天都放开了喝!”

“......”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整个包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进来的服务员上一次听到这种声音还是在《西游记》的水帘洞里。老覃来了之后,一群人终于可以进之前?点好的包厢,刚一进去,所有人的笑容又都凝固了。

这里是沉浸式火锅店,所以老干部覃老师,不忘本心的,点了一个教室主题。

桌子上不仅有蘸碟,还有五三;墙上不仅有店内爆款,还有布满了公示的黑板。

老覃十?分享受地走进去,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主场,见众人欲言又止地表情,十?分感慨地说:

“同学们,其实我一直有个愿望,就是能够在教室里和大家进行一次聚餐,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大家不为老师感到高兴吗?”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良久之后,只有几?个班干部十分捧场地拍了拍手:“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我喜欢这个主题!”

“哈哈哈哈哈哈哈针不戳!”几?个同学竖起了大拇指,附和地笑了几?声。

一番波折下来,段唯终于坐到了位置上,这次他十?分有远见地挑了一个离傅度秋远的位置,可是旁边的人在圆桌上挪着挪着,对方就坐在了自己的正对面。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比坐旁边好。

老师在这里,众人也不敢像之前?一样乱说些浑话,场面一度十分和谐。彭炎作为气氛担当,举起一杯酒站起来笑着说:“来来来,我们一起碰个杯!”

“八班最牛逼!!”众人拿起面前的杯子大嚎了一声,随后猛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离高考不剩多长的时间,不知道这样的聚会还有多少次,想到这里同学们皆是有些怅惘,于是借着酒劲儿把桌上的五三全部都撕得个干干净净,美其名曰释放坏心情。

老覃坐在桌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打闹,他虽然和这群小崽子们只短短相处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是逐渐难舍难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此刻比起师生,更像是朋友。

因为上一次醉酒的关系,段唯这次没敢喝太多,到微醺的时候就及时放下了酒杯,他晕晕乎乎的,转过头就看见傅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了自己旁边。

而原先坐在段唯旁边的Beta,早就不见了踪影。

“你喝醉了?”傅度秋在一边轻声问道。

不会有醉汉承认自己喝醉了,于是段唯摇头说:“没有。”

坐在旁边的彭炎朝着他们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地移开了目光。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老覃这个典型的妻管严被自家老婆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忍不住把单买了独自离开。于是包厢里的同学们犹如脱缰的野马,拿着酒杯四处乱窜,说话也?没了半点分寸,逮着什么说什么。

一旁的Alpha含含糊糊地说:“光这么喝不行,得整点玩的!”

“这里没扑克也?没骰子,怎么玩儿?”

“这样,”Alpha唯恐天下不乱,立马想出了一个歪主意:

“掰手指游戏玩过没有?每个人伸出四根手指,分别代表四条命,说出自己有的别人没有的事情或者是特征,没有的人就要?把手指收回去一个,四条命用完,就得喝酒!”

规则浅显易懂,刚一说完,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想参加游戏的七个人围成一圈,段唯和傅度秋被挤在正中间。坐在最边上的一个Beta首先十?分激动地说:“我是母胎solo!!”

“好家伙,我很自豪地掰下了我的手指,”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说:“虽然我输了,但是我骄傲。”

其他几?个谈过恋爱的也?觉得没什么,反而鄙视在场所有母胎solo的人。段唯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余光瞟到了傅度秋,而后者和自己一样,四个手指均健在。

“我靠,校草是母胎??”一个Alpha无?意中瞥见,表示很惊讶。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人神共愤的相貌配合上他母胎solo的身份,任谁都觉得违和。坐在最边上的Beta一脸了然:“校草嘛,这个条件、这个样貌,肯定要?求高呗。”

仔细想来也是这个道理,Alpha点点头:“那也确实。”

“到我了,”一个Omega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损招:“我有发?情期!”

话音一落,桌上所有的Alpha和Beta,除了傅度秋之外全部都传来一阵阵哀嚎。段唯看着自己直挺挺的四根手指,笑得十?分开心,也?比之前?微醺的状态清醒了一点:“我好像体会到了这个游戏的乐趣了啊!”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剩一个人就到自己,于是在心里想着能有个什么损招,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干趴下。

坐在旁边的彭炎效仿之前?那个Omega,大声吼道:“我有易感期!”

话音刚落,一个Beta忿忿道:“你们这是针对我们Beta!!!”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段唯的时候,他竖起自己剩下的三根手指,十?分显摆地举起来。他随意扫了一周,发?现自己是剩得最多的,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嘴角邪魅一挑,说:

“我的数学,考过14分。”

众人:“......”

话音一落,寸草不生。

“比不上比不上......”班长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段哥这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掀出来了。”

“就说厉不厉害吧?”段唯手撑着桌子半坐起来,扫射了所有人一圈,“快快快,把小手指都给我收回去,我看看谁数学考过比我还低的!”

果不其然,在场的除了段唯以外没一个人考过比这还惊天地泣鬼神的分数,纷纷把自己的手指给收了回?去。

见状段唯十分得意的坐了下来,这个游戏还没结束,他仿佛就觉得自己无?形中已经成了赢家。他旁边的傅度秋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

“到你了,校草!”游戏的发?起者竖着自己仅剩的一根手指,半是紧张半是兴奋地说。

“嗯,”傅度秋应了一声,坐起身子笑了笑,举着自己还剩的两根手指。他先是意思不明的抬眸看了笑嘻嘻的段唯一眼,慢条斯理又掷地有声地道:

“我现在,有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蓄力条;30%

有没有数学比小段考过更低的同学,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