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个人蹒跚着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段唯即使喝得醉眼朦胧,却也时刻记着自家夜叉惊人的战斗力。他畏畏缩缩地跟在傅度秋身后,想要对方成为自己的挡箭牌,谁知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两张满怀期望的脸。

段唯:“......”

傅度秋:“......”

短暂的沉默被乔莹打破,她看了一眼站在傅度秋身后的段唯,随后又迅速转移视线面带微笑地看着傅度秋,说:“小傅来啦,来来来......快进来坐!”

段父在旁边虽然没说话,但还是用慈祥的目光看着面前两个人。

傅度秋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一头雾水,他连连摆手揽过身后的段唯,说:“不用了阿姨,我送他回来就走。”

“进来坐坐吧?没事的!”

乔莹笑得更温柔了,连旁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段父也跟着笑了笑,招呼两个人进门。

还没等傅度秋说话,被他揽着的段唯突然在他的肩膀上哼唧了几声,声音不大,却让乔莹和段父皆是默契地住了声。只听见段唯枕在傅度秋的肩上,轻声说:“我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还没等两位长辈说话,傅度秋就迅速问道。

话音刚落,傅度秋从善如流地把他扶正了一下?,让对方半个身子倚在一旁的鞋柜上,随后他弯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轻手轻脚地脱下了段唯的鞋子,替对方套上拖鞋。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傅度秋自己换鞋之后揽着段唯进了客厅,脚步缓慢,拉着对方的力道不轻不重,生?怕会让段唯觉得不舒服。

他把对方扶在沙发上,兑了一杯温水塞进段唯手里?,随后顺着对方的后背顺了顺气,傅度秋说道:“还难受吗?”

傅度秋的声音带着些和缓,听上去十分温柔,像是哄小孩儿似地。

而段唯没有说话,继续身子一半依靠在傅度秋怀里?,一半窝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睡着了,于是傅度秋依旧坐在旁边左右照看着,细心程度昭然若揭。

在旁边观看了全程的段父和乔莹神色各异,段父先是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个人,又看向旁边满脸黑线的自家老婆,笑着说:“这就很明显了吧......”

他没有挑明,但乔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咬牙切齿地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钱包,递给了段父。

而段父心满意足的拿过,随后一脸欣慰地看着人事不省的段唯。

儿子好样的!!!

而身为这一系列事件的主人公段唯本来是想装醉酒蒙混过关,谁知道眼睛一闭两腿一蹬,他还真的有些不舒服,于是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就到了第二天。

窗外的鸟雀隔着窗户围着他乱叫,他皱起眉头刚想起身,一动弹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他此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肩膀上似乎有千斤重,想要起来却被一直压着。

他视线一路往下?移,果不其然,他身上此刻趴着一个人。那人半个身子倚靠在他的肩膀上,透过对方浓密的黑发,可以看出傅度秋的侧脸。

“傅度秋,”段唯刚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线给整得愣了愣,随后清嗓子后继续喊道:“你起来......”

话音落了,躺在他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对方先是抬起手臂挡住自己被光线不断照射的眼睛,随后慢慢起身道:“醒了?”

正值清晨,昨天还喝过酒,换做平常人应该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可是傅度秋却全然不是,他柔软的头发被阳光映照着,在额前慢慢散开,眼皮子懒洋洋的掀起,眸色虽然不及平日里有神,却也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这实?在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如果不是段唯的手被压麻了,他估计还会再欣赏一会儿。

他后知后觉地移开了视线,才刚醒没多久,他需要很长的时间缓冲现在的所?见?所?闻,良久之后终于憋出一句话:“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昨天你喝醉了,我照顾了你一晚上。”傅度秋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低着声音说。

段唯:“......”

记忆就这样因为傅度秋的话语不断回响在段唯的脑海里,他想起来昨天经历的一系列事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后对傅度秋说道:“谢了。”

对于段唯来说,他们俩现在已经很熟了,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连“谢谢”和“对不起”都要纠结很久的样子。他说完就晃晃悠悠地从床上起来,拿起衣服准备套上去,随口问了一句:“几点了?”

闻言傅度秋习惯性的朝着段唯看去,只见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的段唯背过身对着自己。阳光穿透他的衣服,勾勒出来隐藏在衣服里?的流畅线条。因为他微微低下头的原因,腺体因而也露了出来,上面还残留着临时标记的痕迹。

似乎是很久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复,段唯套上衣服转过身看向傅度秋,而对方一直处于神游状态,于是不禁皱起眉头问:“你想什么呢?”

见?他转过身,傅度秋犹如如梦方醒,移开视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点。”

!!!

“十点了???”段唯瞪大眼睛,现在刚好处于复习周,缺一节课老童都会直接活刮了他。

而学霸傅度秋丝毫不慌,起身说:“你妈昨天晚上已经请过假了。”

“噢......”段唯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问道:“那你呢?”

说完之后他又有点后悔,现在傅度秋的母亲对儿子的态度几乎是放养状态,父亲就更是不用说,请假这种事情,估计是傅度秋一个人独立完成。

没想到一大清早的就精准戳到了别人的痛处,段唯有些汗颜。

话音落了,傅度秋却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轻声道:“没事,你妈帮我一起请了。”

段唯:“......”

“怎么了?”

“那是我妈......”

傅度秋一脸坦然:“我知道啊。”

“你不觉得让她一个人请两人份的假,有些许怪异吗?”段唯无法理解傅度秋这突然短路的行为,毕竟因为这接二连三地标记,学校里已经都不确定两个人是清清白白的关系。

而傅度秋把衣服穿上之后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笑了笑,说:“有什么怪异的?到时候问起来你就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你觉得老覃会信吗?”段唯皱起眉头撇了撇嘴,头发被睡得乱七八糟,眼睛因为刚刚打了几个哈欠,盈了些许水雾。

看着段唯一脸无语的表情,傅度秋心里?的某根弦又触动了。他笑了笑,走上前几步在段唯跟前站定,随后慢慢靠近。

“......你干嘛?”Omega天生的警惕让段唯连连往后退,可是傅度秋身上的信息素又好闻到让他潜意识里?想要靠近。

“或者你可以说,”白松香就这样又在顷刻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傅度秋笑了笑,

“我是你家失散多年的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