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雅如好奇打开。

“哇!空心泡!”

果实饱满,色泽鲜艳,上面沾了少许的露珠,越发的诱人可口。

熊雅如稀罕地左看右看。

这东西是她小时候的零食,有好多年没再尝过了,真让人怀念!

凑近闻了闻。

果香味非常浓郁!馋得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熊雅如没吃。

她不信胡铭这个熊孩子会这么好心,指不定在这空心泡上做了什么手脚。

站在窗前,她探头往外寻找胡铭的身影。

果然,胡铭趴在不远处的院墙上,正鬼鬼祟祟地朝这看她呢。

熊雅如起了逗弄胡铭的心思,故意捡起空心泡往嘴巴里塞,看胡铭的身体都探出院墙外,紧张地盯着她接下来的动作,熊雅如把手中的空心泡朝胡铭的方向扔了过去,“小样!想看我笑话是吧!我早就已经看穿你的小把戏了!”

胡铭低头看着滚落到他面前的空心泡,胸口犹似被人重击了般,沉闷沉闷的,泛着隐隐的疼。

空心泡是他亲自到山坡、田野里采摘的。

手心上都因此破了好几个口子。

他没在空心泡上做任何手脚,巴巴地送给熊雅如,只是想她快点康复,别跟村口老大爷似的,没陪着他玩尽兴就死了。

“你爱吃不吃!”好心被践踏,胡铭眼眶都红了,忍着眼泪从院墙上跳下来,一脚踩在了空心泡上,直把红色汁液踩出来,握着小拳头,踩着重重的步伐,消失在了熊雅如的面前。

熊雅如只当揭穿了胡铭的小把戏,胡铭恼羞成怒了,继而开心地大笑。

“囡囡,你在笑什么呢?”晒完被子的邓满月进了屋。

“身上没有不舒服了,我开心!”熊雅如随便敷衍了过去,然后又问邓满月,“妈,我现在能出去了吗?”

都怪胡铭,把她的馋虫勾引出来,想立刻吃到空心泡。

邓满月让熊雅如乖乖躺好,“忘记医生说的了吗?虽然出院了,可也得在家静养几天。”

“哦……”熊雅如很听话的样子,没有再为自己争取。

邓满月问熊雅如,“一个人在家是不是觉得有点寂寞?等过几天,你堂哥、堂妹从他们外婆家回来了,你就不想着出去了。”

其实熊雅如的二叔、二婶,在熊雅如出事当天,他们就带着孩子从外婆家回来了。

这不是梁荷花被胡国栋狠狠收拾了。

梁荷花一口气憋在心里,得要找个发泄口。

为了不让熊雅如的堂哥、堂妹撞到梁荷花枪口上,再出现熊雅如的情况,熊大壮就让老二家的回外婆家再住上几天。

也让邓满月把熊雅如拘在屋子里,不让她出门。

可气憋在心里,总得要发泄出来,梁荷花不敢找熊家的大人出气,小的她又碰不见,心头的怒火就全冲着家里使了。

胡铭回到家里,梁荷花正训斥苗招娣,“我儿子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进我胡家门十来年了,赔钱货生了一串,带把的一个都没有!还得有我帮忙,才不至于让我老胡家绝了种!我倒是要问问老亲家了,你到底是不是你们苗家的种!你那老娘可是一口气连生了6个儿子,养活了4个,你呢?你生了几个儿子?”

苗招娣坐在灶膛前,背脊弯着,脑袋垂着,抽抽噎噎地哭着,不敢反驳一句。

梁荷花见了,火气更盛,“哭哭哭,哭什么哭!我才要哭呢!当初瞎了眼了,才让我儿子娶了你!”

苗招娣忙止住眼泪,不敢再哭了。

胡二丫站在灶台前烧饭,她拿着水勺,宽慰梁荷花,“奶,你别生我妈的气,等将来我给我们老胡家生儿子,生一堆儿子!”

“我去你的儿子!”梁荷花一巴掌拍向了胡二丫的后脑勺,“黑心的丫头!你倒是好算计,年纪小小的就净想着吸你娘家的血了!”

胡二丫被打蒙了。

也不懂她奶为什么要打她。

她真心想为胡家生儿子的。

“奶……”胡二丫想解释,梁荷花却压根不听,巴掌一个接一个地挥下来。

胡铭抬脚进来,看到的就是打骂哭闹的糟心画面。

他烦闷地紧绷着脸。

缩在角落里的胡大丫,看到胡铭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弟弟,你回来了呀!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

牵着胡铭的手,不管胡铭怎么挣扎,胡大丫都不肯放开。

这落在梁荷花眼里,自然是觉得胡大丫比较省心,指着胡二丫又骂,“看看你姐,懂事听话,一心想着你弟。”

胡二丫不以为然地撇嘴,“有什么呀!就知道讨好弟弟!”

“不讨好你弟,难道讨好你?”梁荷花的巴掌再次落下,“真真的白眼狼!你弟是我们老胡家的命根子,你算啥玩意儿?赔钱货!”

“我不是赔钱货!”胡二丫据理力争,“我也可以为我们老胡家传宗接代,生许许多多的儿子!”

“还敢想着吸我们老胡家的血!今天我直接把你打死算了,省得将来算计死我们老胡家!”梁荷花随手抄起棍子,就朝胡二丫身上抽,把胡二丫打得哇哇直叫,满屋乱窜。

苗招娣瞄了眼被打的二女儿。

她没吭声,也没阻拦,反而因为梁荷花转移怒火,大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拿着火钳继续往灶膛里添柴。

胡大丫呢,躲在胡铭的身后,静静看着胡二丫被打。

整个厨房里,满满充斥着梁荷花的叫骂,胡二丫的哭喊。

自打胡铭记事起,家里都是这么热闹,本来他也已经习惯,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烦意乱的很,听不得这些耳熟能详的吵闹,甩开抓住他不放的胡大丫的手,胡铭冲到梁荷花、胡二丫的中间,暴躁地大声怒吼,“吵什么吵!烦死了!”

嘈杂的喧哗声顿时变得寂静。

胡铭一把夺过梁荷花手中的木棍子,重重摔在地上,继而转身离开了家里。

在这村里,他也没其他玩伴。

走出家门,脚尖一转,下意识地就去了隔壁。

刚好看到熊雅如偷偷摸摸地打开窗户,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鬼鬼祟祟地避开家里人,往山里去了。

胡铭眉头一皱,“她要干嘛去?”

因为好奇,他小心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