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熊雅如举双手双脚赞成。

她有两对不靠谱又极品的父母,再加上两边的亲戚,呼啦啦一堆人。

这种情况下,硬碰硬肯定是不成的。

她就借力打力,让这两对父母互相牵制。

曾经,她还以身劝说每天哭诉自己悲惨身世的前同事反抗起来,结果得不到感谢不说,还被盖上了“白眼狼、心机婊”的戳。

熊雅如一阵无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

合着努力改变现状,摆脱命运是错误的?

再看周边的人,经过前同事的一阵宣传,各个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熊雅如郁闷了。

现在听熊大壮是认同并推崇,做人还是得要有心眼的,熊雅如对他就忍不住亲近起来,点头如捣蒜的附和熊大壮的话,“爷爷说得对!我要努力向爷爷学习!”

熊大壮欣慰大笑。

蒲扇般的大手,轻抚熊雅如的脑袋,“好孙女!像我!”

熊雅如这次没躲熊大壮的触碰,还主动用脑袋摩挲了下他的手心。

知音是难寻的。

她要珍惜。

阮宝君看熊大壮把话说完了,从裤兜里,掏出靛蓝色布包,递给了邓满月,“里面有150块,110块是隔壁给的,40是家里凑的。”

“妈,目前我们够用。”邓满月把布包推了回去。

“给你,你就接着。”阮宝君直接塞到邓满月怀里,“这钱我跟老二媳妇提过,她也是同意的了。”

熊大壮也说,“之前老二家的老大生病,家里同样出了钱,你没阻拦不说,还往里添钱,如果你现在不收,老二媳妇该怎么想?”

邓满月思忖了下,把布包接下了,“那行,等明天结了医院的账,如果还有剩下的,我就把剩余的记到家里的公账上。”

到了隔天,医院结账,剩下58元,邓满月没贪污一分,全都记回公账上。

熊雅如趴在旁边瞅了瞅,发现邓满月太公正无私了,只扣除了医院的支出,像是熊有业买得吃食,来回的路费,全部自行承担,不走公账,但那些自行掏腰包购买的吃食,邓满月也没私藏了,大大方方放在橱柜里,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拿取。

这可跟熊雅如的行事作风完全相反的。

别人的东西,她不屑伸手要。

可自己辛苦挣下的,熊雅如会誓死守护,少了一星半点,她都要想办法拿回。

不然,她会浑身不舒坦,整夜睡不着觉。

有心想提醒下邓满月,一味的大方无私,对方会习以为常,哪天收紧口袋了,反被对方恨上。

话都已经在嘴边了,熊雅如又咽了回去。

她不过是来做任务的,管这么多干嘛?

管闲事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想说什么?”邓满月察觉到熊雅如的嘴角翕动了下,似乎有话要说。

熊雅如摇摇头,“没有。”

邓满月温柔笑了下,没追问,把公账摊放在熊雅如跟前,“这人只要活着,总是要跟各种账目打交道的,大到国家制造武器,小到老百姓的吃喝拉撒,你也到了上学的年纪,这些该提前熟悉起来了。”指着上面的账目,一一详解给熊雅如听。

声音柔和得如春风拂面。

熊雅如沉溺其中,也不禁把现实世界里的两对母亲拉出来比较。

凶神恶煞,尖酸刻薄。

除了要利用她时,说话会相对温柔点,其他时候都是骂骂咧咧,再加拳打脚踢。

“怎么了?有哪里没听懂吗?”邓满月轻拍了下突然发呆的熊雅如。

熊雅如大受惊吓,条件反射地用力拂开邓满月的手,身体也下意识往床的角落翻滚,离邓满月远远的。

“囡囡?”邓满月错愕。

熊雅如回过神来,面上一阵尴尬。

她把邓满月当成是她的生母、养母了,以为邓满月要打她……

熊雅如敛正心绪,磕巴着解释,“刚才好像有虫子在我身上爬。”

邓满月不疑有他,紧张地检查熊雅如的身体,翻找熊雅如嘴中的虫子,见没找到,又把床上的被褥抖了抖,“早些天下雨,估计受潮,生虫子了,今天太阳好,我把被子拿到院子里晒晒,晒了就不会有虫了。”

“嗯。”熊雅如轻轻应了声。

邓满月让熊雅如自己翻看账本,她拿着被褥到院子捶打、暴晒去了。

看着邓满月忙碌的背影,熊雅如舒了口气。

幸亏系统有给她金手指,不管她的言行有多么出格,都不会有人怀疑她不是这个世界的熊雅如。

“咚!”窗户传来了清脆的碰撞声。

熊雅如皱眉,但没起身,懒洋洋躺在床上,闭目思考如何改造隔壁的熊孩子。

“嘭!”碰撞声再次响起,不比刚才的清脆,这次显得沉闷很多,力道也重了不少。

熊雅如的眉头顿时紧拧。

谁呀!怎么就这么讨厌!在这个时候打断她的思路!

正准备起来,窗户的碰撞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密集又急切,恨不得把紧闭的窗户给敲坏。

“干嘛!”熊雅如一把拉开窗户,对着窗户外的人暴躁大喊,“再砸我家窗户,信不信我打死你!”

胡铭愣怔了下,随后视线把熊雅如的全身上下都扫了个遍,看她生龙活虎的,没有刚才躺在床上时候的了无生机,好像快死,或者说已经死了,胡铭紧绷的肌肉慢慢松懈,悄悄吁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没跟村口老大爷那样,躺着躺着就死了。

“你还活着呀!”可一张嘴,就是欠揍的话。

熊雅如气急。

这熊孩子!

“咋,我活着,你很失望?”熊雅如双手抱胸,挑眉看他。

胡铭轻哼,“都怪你!我爷爷都打我奶奶了,家里的钱也全给了你家!”

“活该!”熊雅如幸灾乐祸,“这就是欺负我的下场!”

“谁让你先不给我鸡蛋的。”胡铭反驳。

熊雅如训斥他,“你是我的谁?天王老子吗?你要,我就得给你?亏你还是个小男子汉呢!伸手向别人讨要东西,那是乞丐!你是吗?”

胡铭被挤兑得无话可说。

小小的脸庞涨得通红。

俩人对视了几秒,胡铭最终落败,气哼哼走了。

“小样!跟我斗嘴,嫩了点!”熊雅如转身回床上。

余光突然瞥见窗台上有一包绿油油的东西,不知道里面包了什么,包裹东西的苎麻叶上渗出了点点的红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