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妈妈:孩子、我的?孩子们啊。我知道我现在身患疾病、命不久矣。我想,你们一定都会来看我的?,所以,我就、就留下了一些想要对你们说的?话。还记得我们每年元旦都会进行的?汇报演出吗?还记得演出之后我们都会聚在孤儿院里、品尝我制作的?水饺吗?还记得制作水饺时我安排给?你们的分工任务吗?孩子们啊,孤儿院不仅是你们的家,也是我的?家。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咳咳咳。】

【雪妈妈:我知道、知道你们都长大了。人啊,在成长的过程当中,难免会有争执、猜忌、吵闹、仇恨。可是、我希望你们能记住,雪妈妈永远是你们的树洞,如果?受了委屈、或者伤心了,能依旧来和我叙说,我永远是你们最好的聆听者。虽然、我可能不久于人世,但是、但是……每一片雪花,都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雪妈妈:我给?你们每一个人都准备了一个礼物,我相信,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你们都能答出正确的答案。在我头七那天,你们就像从前一样,做一顿水饺在我的?灵堂里吃下,让我看着你们最后聚一次。我知道,这?次,或许是你们人生里的?最?后一次团聚了。吃完水饺之?后,再打开木盒你们将会明白我想说的?所有话。我爱你们,我的?孩子们。】

音频放完了,所有人都静默下来。

茹愿只有一个想法,雪妈妈真是用心良苦啊,知道当年孤儿院的这?些孩子们可能早就互相敌视了,还特地设置了一个开木箱的?环节,是想让他们这些孩子们能敞开心扉吗?

听完音频之?后,众人纷纷聚集在木盒前。

每一个木盒上面都有各自的名字,茹愿看到自己的?盒子上面雕刻着雪妈妈对她亲切的?昵称“小糖”。

她的木盒需要7位数的英文密码,而?其他人也是数位不同的?英文密码,所有人都和她一样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看样子在这一轮,没有人猜得出来木盒的?密码。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金品品擦了擦眼泪,她为了不让自己的?人设ooc也是费了老鼻子劲。

禾小荷耸耸肩膀,指着播放的音源:“不是说了吗,让我们等到晚上18点的时候做饺子。现在啊,可能是想让我们留出时间来,回?顾一下过去做一下支线任务吧。”

她随口这么一说,忽然瞧见刘黍起身朝着灵堂对面的厨房走去,进屋的?时候还对外喊了一声:“我去弄点吃的?,十?二点的时候咱们一起过来随便凑合一下。”

禾小荷和金品品的?脸上都露出嫌弃的?神情,扁扁嘴没有说什么。

刘黍的?过分热情,好像并不是那么讨其他人喜欢。

茹愿环顾四周,想要打量一下这?个地方和自己在“记忆”里的?有什么不同。

灵堂就设置在进门的右侧,往前走是记忆里的?圆木桌,上面的腐朽痕迹比记忆里的?更加深刻了。

作为孩子视角时,总觉得这?个桌子很大。

但是成为大人时,又觉得这?个桌子有点小。

视角的?转换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长大了,还有此时此刻的某种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小的时候,生多大的气,一颗糖果?就能让孩子原谅所有。”小马站在桌子前,难得的?认真一次认真模样。

这?句话有一种一语双关的意思。

长大以后的很多事,或许只能用死亡才能让所有的?一切都消失。

茹愿想起了那个存活在所有人口中的?另一个人,询问道:“丢丢的?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情绪瞬间往下冷了几个点。

茹愿看到每一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了凝重的?悲哀,不亚于刚才拜别雪妈妈时的悲哀。

禾小荷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茹愿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别说了:“丢丢和小马的关系最?好,当时丢丢死的?时候,小马也……”

也差点哭死过去。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都……记不太清了。”茹愿也同样小声凑到禾小荷的面前,希望能获得一些讯息点。

在“记忆”里面,茹愿和养父母回?到国外后因为水土不服,连续两年生各种怪病、高烧,而?导致以前的?一些事情略微有些模糊。

对于丢丢这?个孩子,茹愿只记得是孤儿院里年纪虽小的?一个小男孩。

丢丢去世的?时候,整个孤儿院都陷入了非常沉痛的?悲伤之?中。

雪妈妈那一段时间经常性不在孤儿院,似乎是在为了丢丢的?死到处奔走。

而?小马则是抱着丢丢的?小书包,常年坐在丢丢的床上,一言不发。

从那时起,小马似乎就和刘黍的?关系变得很差了,拒绝和刘黍坐在一起吃饭、拒绝和刘黍同组进行院内活动、拒绝和刘黍说话。

难道丢丢的?死,和刘黍有关吗?

但是这似乎有些太明显了,根据茹愿这么久以来玩游戏的经验,一般这么明显的指向?性反而要逆向?思维一下。

或许有关,但应该不是造成丢丢死亡的?直接原因。

众人定下了筹备晚餐的?时间,就像以前在孤儿院里每一年都会做的?那样。

17点30分的?时候在院子里点烟花,雪妈妈特别喜欢热闹,从每年的12月份就开始筹备各种烟花,在元旦到过年期间,每天都要放。

她说,大家虽然彼此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聚在这里就是命运里面的某种缘分。

她说,希望雪花孤儿院的孩子们,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茹愿看着餐桌底下堆积的像小山似的?烟花,心里涌起一团莫名的?伤感。

以前武术馆里每次过年的时候,很多没有父母双亲的师兄姐弟们都会留在武术馆里,爷爷也会顾忌他们的感受让茹愿和姐姐跟他们一起过年。

同样地,新春当天武术馆里也会稍作布置一下,贴窗花、换春联、包饺子、放烟火。一样都不能少。

茹愿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次事件自己的?人设契合度是99%了。

爷爷就像雪妈妈一样,孤儿院的孩子们就像武术馆的?学徒们。

相似的?背景设定和她的人生。

只是此时此刻,在孤儿院的教学宿舍楼里,到处都贴着白色如同雪花一般的冥条。

外面的雪下得并不大,但是一直没有停过,落在地面的时候化成了水流。

浸湿了整个院子里,还有角落的秋千架以及滑滑梯。

弹幕里面的观众们第一次在茹愿的视角里面看到这么温馨的?情景,止不住开始探讨起诸人之间的关系。

——“盲猜一个死者是刘黍!”

——“我想知道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当年那个给?乳糖做糖果?树的?不会是这个刘黍吧?”

——“难道是小马?”

——“一共就只有三个男性,我赌一个金神。”

——“所以推理游戏要变成乙女游戏了吗?”

——“虽然上一轮乳糖没能逃票,但是演的?还挺好的?,最?好再拿一次凶手。”

——“五星本啊,能玩到这个层面的都是大佬了。”

——“看得出来,刚才那个金品品哭的,我都入戏了。”

——“乳糖这?是要干嘛去啊?看那颗树?”

距离用餐还有两个小时,茹愿目光微微一扫,落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树下隐约好像站着一个人。

是津戈撩。

难道那个送给?她糖果?树的?人是他?

茹愿想了想,觉得这?个支线任务对自己来说还挺重要的?,便抬腿朝着门口走去。

刚一拉开教学楼的?大门,外面的雪花呼啦涌入门内,浸湿了茹愿的鞋尖。

她穿着一件简约白色兔毛领棉绒外衣,衬得整个人的肌肤也像雪花一样净白。

雪花落在她的?鼻尖上,又迅速被呼出来的气暖热变成薄薄凉水。

茹愿伸手揉了一下鼻梁上的?水,指尖也有些发冷,只有缩回到自己口袋里的?时候才稍稍暖和一点。

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津戈撩的目光从书上转移到声音的来源。

二人隔空四目相对,茹愿总觉得他的?目光里面好像融入了冰雪一样冷漠。

“这?棵树死了。”他说。

是啊,这?棵树死了。

茹愿心想。

“回?忆”里的?孤儿院,有夏日暖暖灯火下讲故事的?欢声笑语、有春季里繁花似锦的彩霞漫天,还有秋日里昏黄的?玩乐追逐,而?这?一切都葬送在了冬天的?鹅毛大雪之中。

茹愿还想问问他当年“糖果?树”的?事情,可津戈撩朝着雪幕下走去。

看着他决绝而?又冷漠的?背影,亦如两年前他离开武术馆时一样,身边的?四周都被潮湿的?雾气模糊的?让人看不清。

好像有雪花飘进茹愿的眼睛里了,酸涩的?让她略微张不开眼。

茹愿抬头看了一眼在她旁边的枯树,树枝垂头丧气地垂耷着,好像能感知茹愿此时的心情一般。

*

11点整,禾小荷在教学楼里喊茹愿,就像以前雪妈妈一样站在门口大喊。

“准备吃饭啦!”

这?么快?不是12点开饭吗?

茹愿揉了一下被雪冰得略微有些麻木的脸颊,迈腿朝着教学楼内走。

禾小荷站在门内调侃她:“一个人站在树底下一个小时,你也不嫌冻得慌。来,喝口姜汤。”

正说着,金品品端着姜汤茶出来,递给?茹愿。

茹愿接下后笑着说了声谢谢,金品品笑容腼腆,嘴巴微微上扬的时候包子脸也跟着鼓了起来,就像是刚出炉的?小包子:“小糖,你还记得咱们以前每年都会举办的?汇报演出吗?”

茹愿点点头:“记得,我们演的?那个话剧好像叫……《公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