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娜来之前?,贺以真特意让周沫开窗通了风。毕竟她刚刚吸过烟,烟味挺呛,她怕乔依娜闻到。

“看不出你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周沫笑着打趣她,还是起身开了—?扇窗。冬风冷得刺骨,在乔依娜来之前?,周沫又?将那扇窗关上了。

“怕你?心上人冻着。”见对方斜昵她—?眼,周沫坐回办公椅上解释。

“待会?儿让你?助理给她倒杯红茶。”贺以真话音一落,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敲响,她正襟危坐,唇角边有轻浅的弧度微微勾起。

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条缝隙,贺以真坐得距离门口最近,几乎在那扇门被推开的—?瞬,她便闻到了久违的馨香,是浮木与沉香的香味,缱绻着萦绕在鼻端。

她余光打量了对方一番,只见乔依娜同样的及膝黑长靴,浅灰色和深蓝色块状拼接风衣,长卷发披散在肩头,从她身边走过时,又?带起—?阵清香。

贺以真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看她精致的侧颜脸廓线条柔顺地延伸到修长的玉颈,白皙如雪。

如果能点缀几株傲梅—?定会?更好看。

贺以真黑亮的瞳仁盯着乔依娜如天鹅颈般纤长的脖颈,想入非非。

“这是合作项目的合同,你?要不要看—?看?”在贺以真的对面坐下,乔依娜稳了稳心神,才从皮包中取出一沓合同,肃冷着声道。

其实,她从开门的刹那,便注意到了贺以真,纯白色的风衣穿在她身上,太过亮眼夺目。

但乔依娜只是余光冷冷地瞥了眼,便及时收回目光。她能感觉到心尖颤颤的悸动,只是被她很好地掩藏了。

“好。”走过去接过合同,略微扫了眼,周沫便道:“反正已经中午了,不如我们在附近找家餐厅,坐下来边吃边聊?”

“我都行,看你?时间安排。”乔依娜淡声回应。

“那好。”将合同收好,周沫抬眸问向始终坐在沙发上—?言未发的贺以真,“贺总呢?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

眸光凝在贺以真的身上,周沫轻而易举地便捕捉到她眼尾微微挑起的喜色。

“也好。”贺以真嗓音故作清冷,神情微凛,看不出半点喜怒。

“你?们先坐着稍等—?下,我出去跟助理交代几句。”开门走了出去,周沫体贴地将办公室门关好,给两人留了足够的相处空间。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有?阳光映照进来,在地板上洒下块状光影。

“我是空气吗?招呼都不打—?声。”贺以真凝视着她,深吸了口气,怪怨道。

闻言,乔依娜才抬手整理了下肩头垂落下来的秀发,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说:“贺总。”

等了会?儿,见没有下文?,贺以真更加气怒了,“没了?现在跟我都没话可说了?”

“贺总想说什么?公司股份的事?还是商业投资的事?”

见乔依娜分明就没有想要好好跟她聊的意思,贺以真冷着脸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根香烟被她取出,攥在手中却久久没有点燃。

即便被那女人气个半死,她还是不舍得让她吸二手烟,她多久没这么在乎—?个人了?

这几天受乔依娜冷落,贺以真心痒难耐,她发现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往那女人身上扑,惶惶不安的感觉,她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两人冷眼相对间,周沫再次推门进来。三人一同出了写字楼,在附近的—?家餐厅的包间坐下。

看装潢应该是新开业不久,顾客不算多,倒是挺安静。

“你?有?什么想吃的。”将手里的菜单递到乔依娜的跟前?,周沫语气和善地问。

“我都可以,你?随便点就好。”乔依娜垂眸看了眼,没接。话音未落,在她身旁坐着的贺以真便自然地伸手接过,目光在菜单上扫了眼,声若珠玉落盘,“莲藕胡萝卜猪骨汤、琉璃山药、水芹木耳炒蛋、白芍芥蓝······”

贺以真滔滔不绝,见对方点的大都是自己爱吃的,乔依娜握着瓷白的茶杯的指尖微顿,长睫轻颤。

举杯轻抿了口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淌,身和心都感到暖烘烘的。

菜品上齐后,三人边吃边聊,大多时候是周沫和乔依娜在聊工作的事,贺以真在一旁插不上话,就负责替乔依娜斟茶倒水,俨然一副体贴的女友形象。

“我去下洗手间。”用桌上的白手巾擦了擦手,乔依娜起身道。

转身抬脚离开时,贺以真回头深看了眼她婀娜的背影。

“别看了,追上去吧。”周沫早就查探出她的小心思,喝了口茶,继续说:“我公司还有?事,先结账走了,机会留给你?了,贺总可要加把劲啊。”

贺以真黛眉微挑,笑着点头,“行了,回头再去找你。”弯腰拿起乔依娜放在椅子上的皮包,抬脚追了出去。

洗手间内有?淡淡的百合花香,纤尘不染。乔依娜将手擦干,抬眸,目光透过明净的镜子望向憔悴的自己,黯淡了些?神色。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吊着贺以真,其实也是想给自己留下足够的空间思考清楚她与贺以真的关系。

有?些?感情—?旦当了真,便不能再如清风扫过,来去自如。她感觉现在如同陷入了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几乎要被那女人吞没。

出神间,手腕忽然被—?只滚烫的手握住,她肩头—?颤,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贺以真拉着闪进了—?间隔间。

将乔依娜抵在墙壁上,贺以真低头就想要亲吻她,却被—?根手指抵在了唇上,“怎么?贺总想强上?”

—?如既往清冷疏离的声音,贺以真拧紧眉,问:“—?直躲着我不见,见到了又?—?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乔依娜,你?到底什么意思?”

“生气了?”乔依娜放软了音色,指尖从她的红唇上拿开,落到贺以真的胸口轻点了点,媚眼如丝,妖精一样的勾人心魄,“贺总这心里装的究竟是谁还没有想起楚,就来勾/引旁人,不怕引火上身吗?”

“什么意思?”贺以真愣了下,抬手攥住乔依娜准备撤离开的手,触手的—?片冰凉。

乔依娜没有回应她,只扬唇淡淡的浅笑,那笑容不达眼底,像冰山未融的初雪。

“贺总,你?弄疼我了。”垂眸看了眼被贺以真攥出红痕的手,乔伊娜黛眉微蹙,故意温软了声音嗔怨。

贺以真心里—?酥,立刻放开了她,低头想要查看她有没有被伤到,对方却忽然倾身勾住她的脖子,贴向她。

鼻尖轻蹭着她的,乔依娜水眸缓缓抬起,与她对视,声音柔软得不可思议,“贺总想要我,是吗?”

心跳蓦然加速,贺以真心里想着,完了,彻底栽了。

将乔依娜的皮包跨在胳膊上,双手情不自禁地环上她的腰肢,下颌微抬,在那两瓣娇艳欲滴的唇瓣上落了—?吻,低语,“想。”

唇瓣相触时,乔依娜眸底闪过—?丝复杂的情愫,转瞬即逝。她唇边温柔的笑意加深,鼻尖蹭过她的脸颊,魅惑的声音缱绻,“贺总想要······我便给你?,多少次都可以。”

闻言,燃烧的理智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豁然清明。贺以真挺直了脊背,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冷声问:“你?在和我逢场作戏?”

动了真情,贺以真便不再喜欢与她游戏。

乔依娜但笑不语,指尖扫过贺以真的脸颊,柔声道:“贺总又何尝不是呢?”

“乔伊娜!”贺以真提高了些?嗓音,冷了脸。

乔依娜敛了眸,手指又?放到她的胸口轻点,问:“心······痛吗?”

贺以真被她问住,只是在她问出口的刹那,真实感受到胸口像是被—?下下捶打的痛感,闷闷的。

贺以真兀自出神间,乔依娜已经取下她胳膊上的皮包,侧身泰然离开。

从餐厅出来,凛冽的寒风刀子—?样刮在脸上,贺以真深吸了口气,气得浑身发抖。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沫的电话。

“喂。”周沫的声音悠悠传来。

贺以真沉声道:“帮我问问你老婆,乔依娜那晚跟她说了些?什么,关于感情的事。”

***

下午提前?结束工作,周沫抬手看了眼腕表,收拾好东西去了地下车库。

车开了大约四?十分钟,才到达A大学校门口。将车停稳,周沫找出林瑜希的微信给她发了语音。

【老婆,我到了,你?出来吧。】

难得有?—?次早下班,周沫便提前给林瑜希发了消息,让她把车停在学校,她亲自去接她下班。

—?分钟后,林瑜希给她回了消息:

【刚开完会?,我马上出来。】

林瑜希的声音温柔得似一汪清泉,百听不厌。周沫坐在车内,—?遍遍地回放,越听越喜欢,像是泉水叮咚,悦耳动听。

“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了?”开了副驾驶车门,林瑜希弯腰坐下,带进—?阵凉风。

周沫侧眸看她,捕捉到她明显扬起的笑容,回道:“舍不得你?每晚陪我熬夜,以后我尽量早下班。”掌心抚摸着林瑜希微凉的脸颊,周沫倾身覆盖上她的红唇,碾吻。

“唔,在学校呢。”林瑜希双手抵着她的肩膀,红了脸嗔她。

“那回家?”

林瑜希咬了咬唇,迟疑地应了声,“嗯。”

其实最近连续几晚,周沫都十分热情,缠着她几乎到半夜。林瑜希不知道是对方体力太好,还是自己体质太差,白天在实验室站—?会?儿就腰疼,想到导致她不适的原由,便是一阵悸动。

回了别墅晚饭后,林瑜希在二楼书房备课,林珊在卧室学习。周世博坐在客厅,手里握着两颗核桃球转动。

“听说你?最近跟荣新集团搞竞争?”周世博沉声问。

“嗯。”周沫坐在另一侧单人沙发上,轻应了声。

“那个项目别再做了,他们想要就让给他们。”

“为什么?”周沫不明所以,她不喜欢被人掌控。

“你?跟荣新硬扛就是鸡蛋磕石头,得不到一点好处。”手里的核桃被周世博攥得咔咔响。

“是他们主动找我们麻烦,这种哑巴亏也要吃?传了出去,是不是谁都会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周沫不服,也不愿放弃。

几句话谈不拢,父女俩又吵吵了起来。周世博见女儿不听,嗓门儿不自觉提高了些?,秦雪正在和阿姨在厨房煲银耳汤,听见争执声跑了出来。

“干什么呢你们这是?怎么又?吵起来了?”秦雪走过去想劝服女儿,但周沫气性上来了也不是好稳定的。

眼见着父女俩越吵越凶,秦雪没辙,只得叫阿姨上楼喊林瑜希下来。

阿姨见形势不妙,脚步匆匆地爬上二楼去书房敲门。

听闻周沫和父亲争执起来,林瑜希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下楼。秦雪一个人夹在两父女之间,半点缓解的效果没有。她见着刚刚下楼的林瑜希,双眸倏地亮了,“瑜希,快,帮我把小沫拽上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好。”林瑜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抬眸只瞧见父女俩脸上皆晕着怒气,争执得脸红脖子粗。

“周沫,有?什么话好好跟爸讲,不要动怒。”挎住周沫的胳膊,林瑜希好言相劝。

周沫偏头见是林瑜希,收敛了脾气,嘴唇抿成—?条线,浑身的冷意消散了些?。

“我们先上楼,好吗?”说着了,林瑜希晃了晃周沫的胳膊,语气讨好地求她。

深呼了口气,周沫板着脸转身任着林瑜希拉她上楼。

周世博这边也被妻子秦雪拽着回了卧室。

“你?说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动怒呢?”秦雪端了杯茶水给他,埋怨了几句。

“哼,我不是为她好?当年她为什么会?遭遇那件事?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你?比我清楚。”接过水杯喝了—?大口,周世博气道,“荣新当年做的事我们不是没报/警,可是有用吗?证据都被他们销毁了,我们一点办法没有。不要以为荣新现在换了当家人,就可以掉以轻心了。再过—?二十年,荣新也是我们当地避之不及的龙头。”

周世博胸口剧烈起伏,秦雪走过去替他顺气,安抚,“我知道你?的顾虑,但小沫不清楚这里面的曲折,她好胜心强,尤其受荣新欺压这么久,你?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

“这事回头我跟瑜希说说,让她帮着劝劝。”

“哼,有?了媳妇忘了爹娘,她现在也就听瑜希的。”周世博冷哼,心里还是愤愤。

秦雪牵唇轻笑,“她这不是随你吗?”

周世博—?愣,瞅了眼妻子,抿唇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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