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凌晨4点17分。

特级过咒怨灵(代号久世零华)于长眠中苏醒,已确认为近期引发“梦之祸”事件的诅咒源头。

在日本关西和歌山县观测到活动迹象。

疑似拥有一名凭依者,亦或者,共咒对象,其为原事件受害者。

卫宫佐千代,非术师,经评定,不具备操控咒灵实力,定义为久世零华附属工具,划入咒灵分类,可依情况祓除。

我方决定派遣所有二级以上咒术师前往祓除。]

十数位六旬老人正为此事焦头烂额。

负责情报工作的“窗”传递回的信息出现接二连三的反转,打得咒术高层措手不及,只得反复修改指令。

因远在异地,窗的情报又语焉不详,他们在对待一个新生特级诅咒时竟也会再三犹豫,拿不出往日指点江山的底气。

“不能杀!不是说过久世家除久世零华外再无巫女了?祓除她,安能再有封印?”

“一派胡言,颠倒是非!七海建人只提过领域内怨灵数目不对,这也能被你断章取义成唯一性?不愧是五条悟派,做事和他一样缺少合理性!”

“特级咒灵必须祓除!久世零华在这次灾难里至少造成了300名平民死亡,影响和危害极其恶劣!”

“等一下,老夫这里刚刚收到汇报,那名共咒者似乎保留神志,不像是简单的傀儡,与久世零华的关系更像是契约者或者主仆一类。”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只是担心五条家主的态度,他怕是要护到底。”

“此子行事越发无法无天,我当初就说他是祸害。”

“乐岩寺,你现在倒是中气十足,这番话你敢放到他面前说吗?”

“够了!都什么时候还闹内部倾轧!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讨论如何处理久世的问题的!要我说,禅院家主,你现在还有闲情喝酒想必是胜券在握了吧?不如分享一下你的看法?”

“咳咳,加茂家的,这祸水东引才是你家招牌吧?算了,不和你计较。老夫只是觉得久世家不能以常理估量,再加上这次出现能够分摊诅咒的外来者的情况闻所未闻,也许是什么转折点,如果直接下令处刑会不会太草率了?”

众人明里暗里的火-药味逐渐被理智、或者说,被危机感压制下去,一时间会堂因禅院直毘人的一席话陷入了落针可闻的沉默。

最终,决议更正。

[久世零华暂不可祓除,倾尽所有代价,控制收容待后续审判。]

附加更正。

[卫宫佐千代暂不可死亡,逮捕后关押至禁闭室等待后续审问。]

这项会议显然是背着五条悟秘密展开的,先前七海建人回拒的态度已经表现出超过往常的强硬,五条悟的做法只会在其之上,变本加厉地对抗他们。

守旧顽固的高层正面刚不过只能暗度陈仓,这种越过五条悟做决定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此时,这些老人们还没察觉到他们之中出现了叛徒,或许,一些察觉了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闭着眼浑水摸鱼。

·

发完讯息后,五条派的老人看着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同事,虚情假意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可惜我佛不渡憨批——

“5,4,3,2.....”

老人家还没读完秒,巍峨华贵的雕花大门就被暴力踢开。

“嘭——”

石破天惊的巨响打断了所有人的对话。

逆光而来的五条悟带着一身磅礴杀气,像是踩在高层的痛点上一样,每一步都撩乱了浮尘,每一步都让人胆战心惊。

他笑着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啊米娜桑,瞬移的路上堵了车来迟了,诸位刚刚这么热闹不介意和我也讲讲?”

“不详细的话,我可当你们排挤我哦。”

分明是你一人排挤我们所有!

声名显赫却不一定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不约而同噤了声。

不过,寂静只持续了数秒,随后陆续有头铁的出来呛声。

“放肆!谁让你来的!你的任务呢?那个小鬼和久世零华被你藏在哪了?”

这位就是方才叫嚣要祓除巫女和小孩最大声的一位。几个心机较深的老人微微侧目,然后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没救了”的表情。

每一次都总有几个勇士敢正面触五条悟的霉头,下场——

果不其然,五条悟随手虚握,那个出声的方向陡然爆出一道气鸣,咒力瞬至连人带掩饰的屏风一起掀翻,双双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我现在可是满腹疑问,不想听任何问题呢,”

五条悟露出烦恼的神色,任由浑身压迫感冲散了表情带来的柔和,眼神苍凉而残忍,“和我说,或者——”

“给我死。”

一人与十数个位高权重者对峙,气势还要不落分毫,这就是五条悟所要面临的可悲现状,他的身后空无一人,缺少可以支撑的力量。

咒术界现如今就是一滩死水,臭不可闻也岿然不动,任何新兴力量介入都会被无情打压,反抗的声音一出现就会被打断脊骨磨成“规矩”的模样。

顽固派和中立派虽在利益划分上各持己见,但一旦面对波澜,纷纷都会赞同消灭不和谐的弦音,竭力维护他们赖以生存的象牙塔。

他们又弱又卑劣,他们恐惧未知,他们杀死新鲜血液。

为了祓除诅咒,被高层当作炮灰坑害的咒术师不胜其数,或许被他们杀死的潜力股,并不少于死在与咒灵对抗之中的数量。

面对这样畸形的世界,五条悟一人独担革新的大梁,他不会低估任何同伴的成长期,期待所有可能性,他深知蝴蝶翅膀轻扇会对未来造成巨大的冲击,他一直在培育这些富有朝气的新生代势力。

五条悟在期待着一个焕然一新的咒术界。

此时此刻,空气万分压抑,躲在屏风后窃窃私语的其中一人受不了这个气氛,勃然大怒道:“五条悟,你到底要什么?”

闻言,咒术师简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不能剥夺卫宫佐千代的自由。”

“不可能!她和特级咒灵关系非同寻常,我们不可能放任这个危险因素逍遥在外!”

五条悟环胸不为所动:“她的理智很高,也有掌控主导权的实力。”

另一人冷笑:“为达目的,都可以这么信口开河了吗?五条悟你拿什么保证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12岁小鬼有控制特级的实力?”

“凭什么?”五条悟轻哼,“凭她的咒力储存在我之上,够不够?”

咒力量在最强的特级咒术师之上是什么概念?

老人们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告诉他们又有一个压制不了的怪物悄然诞生了。

没人愿意落这个脸去接受,即便五条悟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京都高专的校长,乐岩寺嘉伸面色如水,眼里的阴霾兜不住,从心间涌出一股淤泥,恶毒的思想仿佛沸腾一样连续不断冒着泡。

万一五条悟说的是真的,那卫宫佐千代这等威胁就要趁早解决了,12岁小孩,纵使天赋异禀也会因为经验见识和智力不对等落入成年人的圈套,更不提她不是咒术师,咒术开发恐怕还在启蒙期,空有咒力不会使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就在乐岩寺深思熟虑决定搞背刺时,六眼洞察人心的目光便循着那股恶意落在老者身上,如刀锋一般锐利。

忽然间,一道轻佻的笑声划过众人的耳膜,后面跟着的话语让他们思绪重重的面容雪上加霜。

“啊忘了告诉你们了,卫宫佐千代确实是久世零华的契约者,两者是一陨皆陨的关系,怎么?是不是觉得杀死她还能祓除咒灵一举两得,你们开始心痒难耐?”

“No,No,No,”五条悟贱兮兮地摇着手指,“如果还想世界和平,就永远不要有这种想法哦,现在黄泉封印和亡灵的诅咒都是由这一人一咒灵承担,她们要是出任何问题,大家就准备一起完蛋。”

“什么!”

或许是被他们“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模样取悦到了,五条悟撑了撑腰,露出一个还算真心的笑容,他说:“我奉劝各位,对一个替众生背负罪孽的好孩子善良一点,别太得寸进尺,小心天打雷劈”

然而,五条悟难得的劝告却没有被人放在心上。

“启动禁闭室!这样的存在必须严格控制!”

“就是!卫宫佐千代出了差池,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必须活在我们的眼皮下!”

“可恶,五条悟你怎么敢放走她?一个小鬼,身负这样的力量又有这样的契阔,她就是行走的□□!

现在,立刻派人去找卫宫佐千代,一定要控制她,加茂,我记得你们家有一个精神系的咒术师?”

“精神咒术可以一试,让卫宫佐千代永久沉睡,你们觉得如何?”

被驯服的家禽面对危机时只会缩在自己的笼子里瑟瑟发抖,还妄图将笼子的阴影罩在所有生物身上。五条悟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内心蓦然虚无,只觉得乏味而厌倦。

这些人的反应果然和他预计的如出一辙。

五条悟预料到了那些被派出去的咒术师就是高层试探卫宫佐千代实力和他态度的炮灰,小孩若是能压制他们,必定被归类为咒术师的敌人与世界为敌,若他出手相助,那他五条悟就是站在咒灵一方的叛徒。

五条悟不想浪费自己阳间的时间陪这些阴谋家玩阴间的游戏,所以直接带人上门兴师问罪,既然语言解决不了矛盾——

那么,没有什么是揍一顿人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揍两顿。

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

“喂,是的,不成功,只能B计划咯,你看着来,什么?悠着点?不需要,你开心就好,嗯嗯,等你哦。”

那头的加密通话吸引了一级咒术师、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的注意,他看了眼五条悟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戚戚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在和谁通话?”

换作平时,五条悟断不会理他,然而这次,他的回答意外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面包人。”

“???”什么鬼?

就在禅院迷惑时,现实替五条悟上传了答案。

“嘭——”

会议室传出怦然巨响,面包人,不是,打手小姐闪亮登场!

雕花红木门一天受到两次暴力对待,不堪重负飞了出去,陷在墙里和先前挂壁的老人面面相觑,门板中间还有一道明晃晃的被踹出来的凹痕。

悄无声息,死一般的沉寂。

老人家们显然没有预料这个发展,皆是目瞪口呆,用怀疑人生的目光看向那个上一秒出现在他们口中的小女孩。

栗发红眼的卫宫佐千代笑容甜美可爱,她摇了摇手中的电话,柔声细语道:“Hello?是你们叫的送葬服务一条龙吗?”

说完还很做作地搂了搂怀里配色诡异还大小眼的兔子玩偶,忽略细节和话语,整一个宇宙甜心,人间天使。

老人们:“......”

五条悟:“.......”

半晌,银发咒术师打了个寒颤,从恍惚里找回神志,开始给这个状态的小孩拍了张照,嘴上问道:“这个丑得惊人的娃娃从哪里搞来的?”

“在你们学校逛的时候一个墨镜大叔硬塞给我的,说什么可以防身。”

“果然是夜蛾啊。那种黑涩会形象你看了不想报警吗?”

“不想,他看着比你正派许多,而我连你都能忍。”

五条悟笑容消失。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间欢乐的气氛刺伤了注孤生的老人,乐岩寺校长猛地一拍桌,怒不可遏道:“五条悟,你居然敢把这污秽的生物带到这边,你到底什么意思?!”

卫宫佐千代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像是看跳梁小丑。

五条悟:“你们不是一直想抓她吗?那就试试看咯。”

她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多读书少做梦的。

青年拍了拍卫宫佐千代的肩说道:“这些人不仅想囚禁你,还想让你丧失意识永远沉睡呢,是不是很可怕?”

卫宫佐千代舔了舔下唇,有些蠢蠢欲动道:“是挺可怕的,我以为都1202年了,人人都知道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是犯罪行为,要坐牢的。”

“没办法,他们就是一群思想不开化的返祖生物。”

“难怪,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叫人作呕的腐臭味。”

“很难不赞同。”

“你们咒术师不以力量排序?”

“排,然而那是阶级之外的规则,现在展露在你面前的是最鄙陋的封·建制度。”

“似曾相识的恶心,算了,我本以为你的实力可以让你一锤定音。”

“我是有一票否决权,可在你的问题上,他们冥顽不化。”

两人一唱一和将咒术界的权利巅峰贬得一文不值,一大一小接连口出狂言目中无人,简直是在旁人的神经上劈叉跳舞。

“混账!五条悟好歹是御三家之一的家主,你这小鬼算什么东西?我看你是找死!”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一条附着咒力的锁链如狩猎中的蛇一般精准,迅如闪电势如破竹,只取卫宫佐千代命门!

“叮——”

指环抛起,在空中像是一枚翻滚的银色硬币。而在这毫秒之间,原地已经没有了小孩的踪影!

那名咒术师只感觉一阵清风拂面,随后整个人就像是受到非自然力一样被掀砸出去。摔在墙上时,他才后知后觉感到腹部一痛。

以太魔术·廊发动,一个来回的瞬移,指环安全落回主人掌间,速度之快,处理之熟练,连五条悟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排除先前那种无意识的自愈,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见识卫宫佐千代正儿八经使用咒术,六眼无休止处理信息,最终得出这是一种不被记录的全新咒术,这可把他看得更兴奋了,恨不得自己上场和小学生来场自由搏击。

卫宫佐千代不为所动,掰着指头,战意满满道:“第一只。”

□□的挑衅。

见此,咒术以快见闻的禅院直毘人直接离席。

他是一级中的最强咒术师,在速度上自封除五条悟外无人可及,他的咒术可使视线内运动的物体速度变慢,因此敌人的每一帧行动都能被他拆分追踪。

禅院家主活动开筋骨,递出掌心勾了勾,回击她的挑衅道:“共咒者,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够不够获得自由。”

毫无疑问,禅院直毘人是强的,可惜他在术式上天然被魔术师克制。

瞬移的行动根本不存在过程,那是点与点间直接的位移,所以当禅院回过神来卫宫佐千代已经出现在他的后侧。

咒术师的反应已经远超常人,他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回击,可对上的却是用固有时制御倍速下更胜一筹的拳头!

结果可想而知,五条之下最快的男人倒下了。

禅院直毘人在众人怒视下继续装死,他的确还有一战之力,但他也知道对方没有下狠手。

是个好小孩啊,他想。

“第二只。”

高层其余老人敢怒不敢言,现如今几乎以瞬杀的形式连败两个高层,卫宫佐千代的实力在他们眼里突然高深莫测起来,再结合五条悟的态度,这群老人终于静下心来开始琢磨。

——这块铁板,他们到底能不能得罪的起?现在如果改口,他们有没有机会把她收入麾下?

“放轻松,我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和你们客气的,诸位接着来啊。”

卫宫佐千代懒得揣摩他们的心理,抱臂而视,悠然自得的模样像是来观光而不是来踢馆,她本以为会遇到几个像五条悟那般棘手的存在,所以在来之前做好咒术界卧虎藏龙,她可能要背水一战的准备,结果,就这就这?

她蓦的想到,五条悟先前对她的耳提面命:“这群人贱得很,你一定要又凶又狠才有威慑力,到时候把你所想到的最深入人心的狠话全放出来。”

卫宫佐千代信以为然,她露出一个要吃小孩的可怖笑容,周身狂气大作,反派三件套里就差放声大笑。

“老子告诉你们,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卫宫佐千代高专,再敢在老子身上打不良心思,小心老子让你们的头和屁-股倒装!”

“.......”

看来是没机会收入麾下了呢。

乐岩寺嘉伸揉了揉眉心,在这场闹剧中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算是相信五条悟没有虎他了。这个新诞生的混世魔王,他们是杀又杀不了,关又关不住,最后的道路也只剩下抓着她现存的软肋威逼利诱。

五条悟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见乐岩寺心怀不轨,声音便不由自主低了下来:“卫宫佐千代的能力各位也有目共睹,至少是一级咒术师的水准,压制特级咒灵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这个小孩也是我,五条家家主认定的盟友,所以你们要是对我的人做出不好的事——”

杀气顷刻间席卷整个空间。

最强咒术师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就做了你们。”

·

两人并排走出会议室,告别了沉闷的空气。

危机四伏的长夜已然过去,天际泛起熹微的晨光,耳侧奏响清脆婉转的鸟啼。

深冬的早风凛冽如旧,卫宫佐千代有点冷,抱紧了夜蛾正道送她的娃娃。

五条悟忽然开口:“门口有车,我送你回去。”

寡王再贡献孤独终老语录:“你看不起我?我能自己走。”

“......我只是觉得能靠载具为什么要靠自己?”

“突然间我觉得你说得对。”

卫宫佐千代欣然走向备好的高级黑色轿车。

“你知道吗,你最后和老头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暴君。”

五条悟素来脸皮厚实,什么话都可以引申为夸赞。

“那我也是最优雅的暴君。”

“我刚刚表现的如何?有没有展现出你要的那种王霸之气?”

其实她很久没有说过像今天这种中二的话了,青春回来的猝不及防,让她冷不丁想起时钟塔时期不堪回首的记忆。

“效果拔群,业务水平极佳,让我忍不住怀疑你在小学里是不是也这么不讲美德了。”

五条悟停顿了一秒,语调里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是很帅气,让我觉得你像个任性妄为的皇子。”

卫宫佐千代撩起眼皮,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目光里写满了谴责。

“口头上占我便宜能让你快乐吗?幼稚鬼。”

“能哦,嘻嘻。”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高专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等候已久。

车门边倚着一人。

卫宫佐千代见到他时浑身僵直,血液都快倒流。

七海建人听到动静睁开双眸,眼里浮着淡淡的血丝,他认真描摹了小孩的全身,确认没有大碍后,目光最后落在她闪烁逃避的眼睛上。

卫宫佐千代想象了对方知道了自己所作所为后可能会发怒的样子,心里免不了一顿虚。

“那个,七海,我.....”

眼前忽而一暗,话语不自觉吞了下去。

一件带着淡淡须后水气息的西装落在了她的肩头,驱逐了冬天所有寒意。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