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时间都被放慢了许多,容谷主已经许久不做这种在外捡人的事情了,上一次将昏迷不醒的人带回神医谷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得了。

总之时隔多年,这神医谷里又来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神医谷的入口隐藏在无名村中央,过了七重禁制不算,还得有人引着才能真正找到神医谷,这乐瑶公主着实有些重,容大谷主背了小半路就累得不行。

敢情好,他容易就是一个工具人呗。

容谷主擦了擦脸上虚虚的汗,放下胥尧,这偌大的一个神医谷,眼下竟然无人可以使唤,“喂,不痛了就醒来自己走路!”

胥尧在半路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笛声远了,那痛意便也淡了,只是不知道容易愿不愿意自己醒过来。

“多谢。”胥尧靠在身后的巨藤上,脸色苍白,但还能笑得出来,“只是这里是哪里?”

“神医谷。”容易用手拨开身下的碎叶,寻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就地坐下了,“还笑得出来,连自己中了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下蛊的人想要你的命,你就死了。”

胥尧揪着胸前的布料,经过容易这一点拨,这才知晓了自己心绞痛的由来。

“这不是还没死呢。”胥尧不以为意道,“那你还帮我救乐筝鸢嘛?”

容易:“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那傻子受的不过一点皮肉伤,看着严重吓唬吓唬人罢了,你这蛊虫游走在心脉之间,你虽然看着无虞,但实际上已经是中空之木,根基已然不稳,飘飘如浮萍,最好找根线牵着才行。”

原来如此...

“那谷主可知道我这蛊虫是什么时候被种下的?”

谁会想要害一个公主呢?胥尧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从不参与朝廷纷争、一心只是贪图美色罢了,难不成是他穿书后露出了什么马脚被人发现了...可这世人的注意力应该全然被胥厉和胥谦间的夺位吸引过去,还会有人在乎他这么一个假公主。

容易站起身,拂去身上落下的新鲜的绿叶,“有些时日了,你年岁几何?”

“二十又一。”

“哦,那约莫是小时候就有了,之前还未长成,虫体成熟便开始在你的经脉里游走。”容易伸了伸腰肢,身量似乎随着动作长了一些,“现在已经到了心脏,想死么?”

胥尧摇摇头。

他因为死亡才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他最惧怕的就是死,结果现下,左左右右,这达摩克利斯之剑却始终悬在他的头顶。

“但我却不知道怎么救你。”容易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想听到我说,我可以救你?”

胥尧也站起身,和容易平视,“我也不求你救我,只要你救乐筝鸢就行。”

“呵,有些意思。”容易拉过胥尧的手,重新把了把脉,“你们两个,一个个的,搞什么伉俪情深,你当真以为那乐筝鸢是真的喜欢你?”

“咳...”

容易自觉说错了话,连忙打了哈哈应付过去。

不是真的喜欢?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