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叫铮嫂。”

杜明明瞪大眼睛,看着沈何启腰上金铮的手如梦初醒,连喊三声“铮嫂”赎罪,喊出了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气势。

“铮嫂,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等全场笑完,吴勉朝沈何启扬一扬下巴,问得戏谑。

这是当时他带沈何启来见朋友时陈伟业问沈何启的话,他改了个称呼,原封不动地丢回去。

不尴尬,不别扭,还可以谈笑?问候,这是他给金铮的谅解和祝福。

金铮抬眸朝吴勉望去,相视一笑?后,他不动声色把沈何启腰上的手收回,只轻轻在她后背推了一下示意她入座。

包厢里的服务员走过来,嗓音细细又柔柔地问他们需要喝什么,沈何启还没来得及说话,金铮抢先回答了:“红酒,两杯都是。”

沈何启反驳:“不行,我要玉米汁。”

“红酒。”金铮阻拦正要换饮料的服务员,对于非要管沈何启杯里盛的究竟是什么表现出了不合常理的执着和强势。

沈何启挑眉,表情看着有点不对劲了。

“渣渣,去敬韬子一杯,他也知道你是谁了。”金铮头也不抬,一句话摆平了沈何启的怒气。

沈何启微怔,下意识去看江文?韬,果?然江文?韬眼神很不一样。对视几秒后,她自己抓过酒瓶把酒杯倒满,收了表情朝他走过去:“汹涌,我敬你。”江涛汹涌,是江文?韬在Killers里的昵称。

仰头,一饮而尽。

江文?韬的眼眶随着这一幕泛起一阵微红,过了好久,他骂了一句:“小畜生。”

沈何启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还有点懵,三年队友,她确实想过他们几个应该还记得她,但是,也仅仅认为只是记得而已。何况她别有居心地伪装了三年,所以不敢奢望换取别人的真心。

“大家一直很惦记你。”金铮看出她的心思,官方认证她的猜测,想着,又补充一句,“连你的位置都给你留着。”

沈何启勾勾嘴角:“包括那个渣渣几何吗?”

“自然。”金铮没有任何犹豫地承认,拎起酒瓶又把酒给她倒满,“来,也敬几何一杯。”

这场景莫名的煽情,最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陈伟业心里像一锅煮开了的水,咕咚咚翻滚,直冒热气,但是李姝杰就在旁边,他不能丢了面子,必须把男儿有泪不轻弹贯彻到底,所以他用杯子底托的角去敲转盘:“也敬我一杯。”

沈何启显然被昔日队友的重情重义感动得有点上头,豪迈一挥手:“等会,一个一个来。”

她敬完金铮,又去敬陈伟业:“大固执,我敬你。”大固执是陈伟业的昵称。

最后,她又倒满一杯酒,朝向吴勉:“吾王。”她没忘记吴勉酒精过敏,体贴地说,“你以茶代酒就好。”

说完第四杯酒眉头不皱一下地下了肚。

吴勉没行使这特权,转了两下转盘把酒转到自己面前,也倒满,酒杯送到嘴边又放下:“沈何启,我只问一句……”这个问题金铮和陈伟业都已经向他解释过,但是他仍想得到一个亲口回答。

未等他说出口,沈何启却明白他在怀疑什么担心什么:“韬子生日那天我才知道你是吾王。”

吴勉颔首,红酒酸涩难入喉,这一杯却好像有哪里不同。

这一晚沈何启来者不拒,酒跟水似的往喉咙里灌,几乎跟所有人都拼了好几轮,喝趴了半桌人,金铮拦了几次不但无果?而且还起反作用让她越喝越得劲,见她仍然面色清润,言行如常,以为碰上个千杯不醉的酒仙,也就随了她了。

老鳖喝的不多,还清醒着,小声来提醒金铮:“别让她喝了,她醉了。”

沈何启是真的醉了。她喝酒不上?脸,又好面子绝不任放任自我酒后失态,全靠死要面子吊着一口气才能瞒天过海。

金铮看着沈何启口齿清楚地骂喝不动了的陈伟业辣鸡,半信半疑:“你说真的?”

“醉了,且酩酊大醉。”老鳖倾身按住沈何启又渡到嘴边的酒杯,坚定地告诉金铮。

眼见一桌子?人都倒得七七八八了,又惦记着沈何启塞给他的房卡,作为东家,金铮宣布今晚到此为止。

老鳖不怀好意地一笑?,从醉倒的李姝杰包里拿出个袋子?交给他:“我和李姝杰一点心意,祝你生日快乐。”

“你们太客气了,真的不用麻烦的。”金铮接过,免不了要客套几句,打开来看了看,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和破裂,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淡定地向老鳖致谢,“有心了。”

真行,一袋子?的情趣用品。

*

安顿完大家,金铮带沈何启离开的时候金铮才彻底相信她真的是醉了,她甚至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在厕所门口等她在里面吐了个昏天暗地再出来,去往酒店的路上,红酒后劲下的沈何启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酒店前台多看了他们两个几眼。

大概是怀疑他是捡尸。金铮面不改色地办好手续,按照房卡上的房间号打开门,却发现里面有一个陌生女人,十八九岁的样子,浴巾下胸脯的形状鼓胀高耸,见到他和沈何启的一瞬间有点吃惊,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金铮来不及细想,下意识撇开眼睛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重新退出去看了看房号。

是这间没错。

可是怎么会有别人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金铮的第一反应是酒店弄错了房间,不过,弄清真相后,饶是他见过大风大浪,饶是他平时耐性再好,此刻也气得恨不得掐死沈何启。

房间里这姑娘是沈何启叫的,这才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金铮寒着脸把人打发走,门一关上他也不管自己下手有多重了,一把捏住沈何启的下巴,疼得她睁眼望过来,他呵斥道:“沈何启!你搞什么?!”

他觉得自己就跟个家长一样,一生气就不自禁喊孩子全名。

沈何启自我救赎下巴失败,反问道:“干嘛啊……”

还有脸问干嘛,金铮下手越发重:“你给我叫个鸡是几个意思?”

“不是鸡。”她辩解,“是个女大学生,而且还是第一次。”

“我管她大学生小学生第一次第一万次,你为什么叫她来?”

“陪你上?/床啊。”

“沈何启你膈应谁呢你?”金铮怒极反笑?,“你把我当什么?”

沈何启闻言一脚踢过来:“我就他妈的要膈应你。”她骂道,“爸爸我长这么漂亮,除了胸小点,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了,你凭什么不想睡我?”

这一通反咬虽是让金铮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听出不对劲,总算是平息了他的怒火,他思索再三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给了她这种错觉:“渣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我不想睡你这个结论的。”说着拖过跌跌撞撞的她往床的方向走,“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可以直接证明给你看……”

他一亲下来,沈何启的脑子?就当机了。酒醒了大半,却又越发沉沦。

直到他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关灯。”

“我不要。”关键时刻谁管灯不灯的,金铮手上?动作没停,拒绝得干脆。

沈何启死死护住自己的衣衫,固执无比:“不要,关灯。”

金铮停下,有几分无奈地问:“为什么?”

“金铮关灯。”沈何启还是摇头,声若细丝。

金铮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脸好像有点红。

他心底闪过一点怀疑,暗自惊奇她难不成还会害羞?但是一回想到Z市的那一晚她的表现,金铮又坚决地否认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矜持是什么,沈何启没有的。

只不过沈何启这个架势怕是非关灯不可了,他还是依了她。

关完灯回来,金铮再俯下身的时候,却又突然问道:“你例假没有来吗?”她上个月的生里?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沈何启两条手臂紧紧攀附过来,黑夜里她又变成了那个无所顾忌热情火辣的妖精,听闻他如是问,她娇笑?一声,半恐吓半撒娇:“没有呀,哇塞,渣渣几何,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知道她嘴里没几句真话,多半只是在跑火车,但是金铮动作仍是停在那了,开始思考可能性有多大。

怕他当了真,沈何启去宽他的心:“我从来不准的,别管啦……”

她语调慵懒,能沉溺人心。

他也再难把持,只顾臣服。

不过这一次金铮没忘记做措施,沈何启昏沉着脑袋,也没忘记来挑衅他:“怎么啊,不敢当爸爸吗?”

她只有胆挑衅他,但是并没有胆像上次那样来阻拦他。

金铮嗤笑一声:

“沈何启,我什么都敢,是你不敢。”

“作为妇产科大夫的女儿,我想你不需要我向你普及一下紧急避孕药伤身体,而且你也该知道,这种东西的避孕效果?,实在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