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何启说的没错,就算撤了热搜也难堵悠悠众口。

俊男美女的组合,而且恋情发生?在最令人怀念的学生时代。舒怡维偏偏又是个活跃的大V,人多嘴杂,怕是再也摘不下“几何”的标签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这话由沈何启这么冷静地说出来,就显得无端怪异起来。

她的态度太过旁观者角度了。没有吃醋、没有闹脾气,甚至饶有兴趣,像在围观什么有趣的八卦。

老板和老板娘的意见完全相左,阿标琢磨老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于是拿眼神去请示金铮,奈何金铮的眼神一门心思镶嵌在沈何启身上,完全没空分给他。所以他又去求助陈伟业,陈伟业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沈何启仍在看那些微博,并时不时挑挑拣拣打开几张照片看看。

金铮心乱如麻,叹了气去拿沈何启的手机。但是她似乎尤为警惕,处于高度防备状态,他伸手过去的时候她已迅速反应过来,不经意间抓紧了不让他夺。

这是一场无声无息却又暗流涌动的拉锯战,沈何启一直垂着眼,金铮目不转睛看着她,两秒钟后他的力道加重,不过些许而已,她便再也无力抵抗,眼睁睁任由手机落入金铮手中。

金铮的强势在这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下土崩瓦解,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他心乱如麻,但尽力让自己语气轻柔:“渣渣,别看了。”

其实这些照片,每一张沈何启都见过,且每一张都细细看过,看金铮穿了什么衣服,看他摆了什么表情和动作,是不是换了发型……看多了也就不扎心了,她甚至练就了一身本事可以心平气和去研究舒怡维的脸蛋和穿着打扮,研究完还能在心里总结一句:“真他娘的漂亮。”

手机被抢,沈何启终于抬起眼睑来,带着几分薄怒,“啧”了一声,表达了自己被抢手机的强烈不满。

金铮哄小孩似的捏了捏她的脸,这才?有空去理会左右为难不知所措的阿标,把热搜的解决方案盖棺定论:“去撤掉。”

“撤个几把,闲得蛋疼。”一旁沈何启冷哼一声,对金铮的这个决定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

搞得正想行动的阿标再次举棋不定。

金铮皱眉,沈何启这人一天到晚带器官骂脏话,从前做队友的时候并未觉得不妥,如今却有点按捺不住想管上一把。

不过来日方长,他现在也没心思和她掰扯这个。既然她反对撤热搜,那他就听听她又有什么鬼主意:“那你说说看。”

“刚才?不是说过了。”

金铮盯着她,别有所指:“我要是有倒流时光的本事,我做的可不止阻止她秀恩爱这么点事。”

话说得隐晦,但并不难理解。

沈何启却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只顾胡搅蛮缠出馊主意:“没时光倒流的本事啊?那你们还可以在官微发个微博骂舒怡维一顿。”

金铮:“……”

踩前任这么没风度的事情,沈何启当然心知肚明金铮绝无可能做,她就是图个一时的口舌之快,见他吃瘪她目的也达到了,趾高气扬伸手要来拿自己的手机。

金铮怕她又去看微博,抓了她的手哄骗着转移她的注意:“饿不饿?要不我们吃早饭吧?”

沈何启挣扎几下完全挣不开他的手,顿时脾气又上来了,一生?气又要爆粗口:“吃个……”

才?想着要管管她骂脏话的毛病,机会就来了。金铮在她将将冒出某个词的首音节时微笑着打断她,虽然语气戏谑,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吃个几把?嘘,别说。不然你知道的,我乐意至极。”

“……”

陈伟业和阿标默契地开始思索,思索这是不是金铮委婉地在向他们下逐客令。

阿标探路:“老板,我们走了?”

“嗯。”金铮应得很漫不经心,“记得撤热搜。”

可是老板娘不是不让吗?所以阿标惴惴不安去看沈何启。

看穿阿标眼神里的意思,沈何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又不是我给你发工资,撤热搜的钱也不是我出,你看我干吗?”

有了她的首肯,哪怕她夹枪带棍不好好说话,总归阿标能如释重负地去办事了,他真是怕死这个阴晴不定的祖宗了。

不过阿标和陈伟业没走成,不但如此,阿标还去接了个爱琴海上来。

爱琴海助阵的任务完成,拒绝了阿标要他正式加入千古的热情邀请,糖衣炮弹连蒙带骗通通不管用,P队之后,他早已决定浪迹天涯居无定所,所以他舒舒服服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打算找沈何启吃顿离别早餐就告辞回?Y市。

爱琴海也看到微博热搜了,在电梯里一顿盘问,阿标没空回?答,忙着三申五令要爱琴海待会别当沈何启和金铮的面问。

但是爱琴海哪有这么老实?要是阿标在电梯里老老实实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他可能也就罢休了,但是阿标没有。

所以套房门一开,他人还没踏进去呢,就已经唯恐天下不乱大着嗓门问了:“几何,你那个什么唯一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标一个趔趄差点绊倒:“……我真是日了狗了。”

客厅里没有沈何启,只有金铮和陈伟业坐姿随意地在聊天。

好不容易平息的战火,爱琴海又来引战,金铮把一切都归咎于阿标的失职。

阿标真的冤。

沈何启在洗漱,听到爱琴海的声音以后快速把嘴里的牙膏泡沫吐尽漱口,兴高采烈跑出来迎接:“童童!”

不顾金铮带刺的眼神,爱琴海一把捧住沈何启的脸,左看右看,就像这不是一张脸而是一张难解的藏宝图,看了半天,言之凿凿地护起了犊子:“你可比那个什么唯一好看多了!”

闻言陈伟业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和金铮吐槽:“爱琴海瞎了吧。”

全然忘记了他在宣誓成为cp粉的那天,自己为了保命睁眼说过什么瞎话。

金铮看沈何启被爱琴海的话哄得见牙不见眼,他挑挑眉怼陈伟业:“你才?瞎。”

陈伟业:“???我看你真的被爱蒙蔽了双眼。”他本想找点共鸣让阿标也来评一评,但是想到那狗腿子百分百会站在沈何启那一侧,遂作罢,觉得自己众叛亲离孤军奋战甚是悲壮。

五个人一起吃了顿早餐,早饭零零总总摆了一大桌,跟满汉全席似的,当然又是阿标怕极了伺候不好那位难搞的老板娘才?点那么多的。

送餐进来的餐车好不容易才?到了头,陈伟业对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进行了言简意赅的批判:“知道《悯农》么?”

沈何启啃着滚烫的流沙包积极回?应,故意要和陈伟业作对:“知道,很好听的。”

大家都是一愣,只有在给沈何启凉包子的金铮忍俊不禁先?笑出声,他把半个掰开凉了一会的鲜虾包递给她,说道:“尝尝这个看。”

陈伟业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就疯了:“小加四,那是卡农!”

有这么多活宝在,一顿饭吃得热闹,吃完爱琴海就要先?行一步告辞了。

沈何启下去送他,金铮也跟着去了。

虽然见面机会不多,不过沈何启和爱琴海倒也没有让依依惜别的场景发生,沈何启站在车窗外,冲着爱琴海欢快地摆手:“童童拜拜!”

“军军拜拜!”

摇上车窗前,面对一直安静等在一旁的金铮,爱琴海到底还是没忍住操心一把,又一次提醒了金铮沈何启的弯历史:“几何,你对军军好一点!她的选择可比你多上一半!。”

金铮:“……”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说,麻烦你赶紧走。

*

大部队回?到X市的时候是下午四点。

其余人都回了公司,金铮自己开车送沈何启回家,本来是要用他停在公司楼下的法拉利,但是沈何启看着他的车标坚决不肯上车,问她原因,她只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个低调的人。”

其实她是怕自己从这么高调的车上下来太引人瞩目,让邻居和保安看到的话会传进她爸妈耳朵里。

金铮无奈,虽然不知道她又是作的什么妖,但还是让阿标送车钥匙下来,换了辆车这才?把沈何启弄上车。

之前去过沈何启家小区一次,金铮倒也熟门熟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路上车也不多,他风驰电掣畅通无阻地开到目的地。

车子停稳,金铮拉住要去开门的沈何启:“渣渣。”

沈何启一双眼警惕地瞧了瞧车外四周,问道:“干嘛?”

“你住哪栋哪单元?”

“你查户口呢?”沈何启嘴上不饶人一句,不过还算配合,回?得比他的问题还详细,“5栋1单元2201朝南的卧室靠西边那间。”

金铮低笑,又摸摸她的头,说:“我待会忙完来接你。”

“没空。”沈何启拒绝得干脆,“我和李姝杰还有老鳖约好了聊聊房/事。”

金铮沉默片刻,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你说你们聊什么?”

见状沈何启不满地反驳:“房事啊,干嘛?搞得你们男的不和兄弟分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