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上的手机滚落,她先人一步抢在手中,那人望了眼手机就赶紧跑了往走廊尽头那开着的窗户奔去。

日暮零一边打开手机的短信等看着一边追逐着,还好没有信息发出去,从她安排的巡逻时间来看,对方应该还没来得及动手。但是她无法肯定的情况下,肯定要追上去。

通过耳麦传讯将今夜同样在巡逻的公安部的人调了上去,她也来到了窗边探出了头。

那人竟然借助窗边的水管滑下去了,她嘁了一声也跃身出窗,借了墙壁上的水管和一些凸起物也顺利来到了下面。

一路追赶着对方来到停车场,那人迅速上了车,她也赶紧上了自己的车紧跟不舍。

那辆车直接冲过栏杆朝着马路冲去,日暮零打开车窗把警灯安在车顶上,脚下的油门猛踩着。

一追一赶,车速惊得夜晚在路上开着的车瞬间醒了神。

前面那辆黑车内开着车的人从一旁拿出了另一个手机拨打起了一个电话,拨通后另一头传来了声音:“成功了么?”

“失败了,在我即将进入时,一名警官识破了我伪装的身份,现在正在一路追赶着我。”他忍不住低骂了一声,真是倒霉得不行。

电话内的声音沉了沉:“将她引到这里。”

“是的。”

猛地一个转弯变转了方向,日暮零也急转弯追着。

某处屋顶平台上,诸伏景光和身边一个抽着烟的长发男子忽的收到了一个电话。

听罢,诸伏景光开始组装起了自己的狙击枪:“真是,大晚上要解决什么叛徒,黑麦,你看着点车。”

“目标两个人,咱们一人一个,你前面一辆我后一辆。”黑麦说完也组装起了自己的武器。

等了一段时间后,果真听见了车的响声,景光准备好,用着狙击镜瞄准着,晃动之时他竟望见后一辆闪着警灯的车内正是零。

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身边的狙击手是组织内百发百中的黑麦,零!

不行,他不能让零出事。

他得警示下零,于是乎他先瞄准着零,希望零能快些发现红点,果不其然她察觉到了,同时他迅速转移目标对准前面车内的组织成员,子弹顷刻间击中对方的脑袋,一击毙命。

一旁的黑麦,他的子弹也飞了出去,零的身子也倾倒下来,但还是击中了她的肩膀。

剧烈疼痛下她咬着牙她左转弯贴着边开着,这样躲开狙击的视线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顶楼上的黑麦掐灭了自己的烟蒂:“嘁,竟然给她躲了过去。”

“那现在怎么办?”景光手里发着汗询问道。

“一击不中那就没有多余的机会,我们也该走了,这个位置不安全。”黑麦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冷冽,只是这次多了份审视景光的意味。

至于那个被他击中的女子,他记得,几年前海滩上。没想到她竟然成了警察,还成了组织的目标。方才狙击的时候他故意放了水,狙击得稍微偏了一些,不过她也的确厉害,及时躲避开要害,性命应该无忧。

日暮零停下了车喘着气,拨通电话报了警后便伏倒在方向盘上。

不安的心在此刻终于安定下来,浑身的力量再次像被抽走一般,没有力气再开车去医院,她就静等着救援。

离开楼顶的诸伏景光心里难受极了,还不知零的情况如何,假如zero得知此事......降谷和黑麦本来就不对付,再得知黑麦狙击了零,zero肯定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

寻了个空他还是偷偷通知了降谷零,总要让zero知道情况。

看见了景光的消息,降谷零的脸沉到谷底,手机几近要被他捏碎,他眼神满是杀意,黑麦那个混蛋,那个混蛋。

心急如焚下降谷零给她发了信息,听到手机响动无力的日暮零用力打开。

“原来如此。”她艰难按下了没事发送成功后垂下了手臂,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降谷零得到回信后略微安定了些,没事就好。不过这笔账他记着了,总有一天要让黑麦还回来。

待日暮零醒来睁眼,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浓烈的药水味,这里是医院。

一群人担忧望着她,美和子松了口气:“零酱,你终于醒了。”

目暮警官也叹道:“好好休息。”

伊达也垂着眼眸站在一旁。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她很自责,但回到昨日她还是会这么做。

失去意识后她做了个梦,可怕的梦,景光死了......他的身份暴露,临死前给降谷传了最后的讯息,最后——最后——开枪自尽打碎了自己的手机。

想到这里,她眼眶泛红,眼角滑落温热的泪水。

昨夜狙击她的其中一个人应该就是景光,景光也给了她警示,要不然她大概受伤会更重。

和梦境中那个场景多像,假如让对方成功盗取了信息,景光一定会和梦中一样离开人世。

这种结果她绝对没法接受,如果说降谷是她喜欢的人,那么景光就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最为珍视的弟弟。

探视的人差不多都要走了,毕竟他们也是忙中抽空,伊达留了下来,给她录口供。

掩盖了组织的事实,她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伊达记录完后长叹一声:“零,你的命也只有一条,你要是出事,我该怎么和zero说呢。”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昨天她有非这样不可的理由呀,下次不会了。

日暮零睁着杏眸:“我家里人他们知道了么?”

“教官知道了,帮你瞒住了家里其他人。”手冢教官真的很了解自家外孙女,知道她肯定不愿让家里人担忧。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

“昨夜听其他人说,你衣服上染满了血。”真是的,叫零的人都不省心,降谷零是,日暮零也是。

“......”

房间内静默一片,她把脑袋往里缩。

这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捧着花束走了进来,然后对着伊达航道:“你那儿还有事吧,我们俩陪着她就好了。”

“那就交给你们。”伊达别过后离开了病房。

萩原将花束摆放在一边,蹲在病床边道:“上次还说我,这次你看你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差点就死了。”

日暮零心虚道:“你见过鬼魂再死一遍的么?”

“那么是谁流了那么多血,被送去抢救。”今早一去厅里就听到这事,他们就请假过来探望。

方才他们还在走廊上听见护士说她一度差点没了呼吸。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直到听不见。

松田阵平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我们知道你特殊,但在外人面前如果你真的抢救不过来那就真的死了。就算你依旧活着,那么又得重新来过。”

她声音闷闷的,眼泪再次滑落:“研二、阵平,我明白。”

“喂喂,阵平,你把她弄哭了。”萩原赶紧伸手轻轻拍着被子像哄小孩一样:“你别哭了,我们不该惹你哭的。”

“我是感动的。”日暮零泪眼朦胧反驳道。

萩原研二苦恼瞧着松田阵平:“你快拿些纸来。”

很快一张张纸巾糊在了她的眼睛上,萩原研二擦了擦拿开,红成兔子的眼睛盯着他,他尴尬抬手挡脸:“抱歉抱歉。”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紧接着报应来了,笑着牵动了她肩部的伤口,嘶一声蹙起眉头。

“算了,我还是不做事了吧,”萩原研二摊了摊手,“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饿倒是不饿,但是在病房挺无聊的,要是有手机和书就好了。”

松田阵平点头道:“想要什么书,我们帮你买来,手机的话应该是在警视厅,可以帮你取来。”

“谢谢!”

两人的速度不慢,她还躺在病房内静静理顺自己的梦境时,东西就送了过来。

拿到手机的零好像恢复了正常,还是那么有活力,除了左边的肩膀不能动。

萩原和松田两人的心落到了肚子里,零的生命力真是异常顽强。

此刻,组织。

“黑麦,你狙击竟然失手了。”琴酒瞥着黑麦冷声道。

黑麦不以为然,一副冷淡的面孔:“她很厉害,躲避的速度很快。”

“哦?是么。”琴酒有点怀疑黑麦,毕竟一向不会失手的黑麦竟然失手了。

很巧合的下一刻就有讯息传来,琴酒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是谁让黑麦你失手。”

打开手机后,搜查到的信息就映入琴酒的眼帘,一张秀丽的证件照出现在屏幕上。

琴酒眼神倏忽紧缩:“是她......”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张脸,午夜梦回都能梦到的一张脸,第一次让他尝到憋屈感受的女子。

黑麦淡淡一瞥:“你认识?”

“如果是她,你失手倒不意外。”琴酒看完了发来的关于日暮零的信息,他读完后不得不感慨她的优秀,可惜他们是敌人。

呵,还是和以前一样傻。

以她的实力他觉得她能直接结果昨天派出去的那人,但是她却是一路追着没动用武器,估计还是一如当初想着活捉,真是可笑的念头,做了警察也是那么的愚不可及。

幸好没死在黑麦的手里,要死也是死在他的手中。

下次被他碰上,他定要一枪结果。

和降谷零见了面的诸伏景光很是自责:“对不起,波本。”

“苏格兰,这件事不怪你,都是那个家伙。她现在没事。”说到这里他声音里都带着点因为怒气而产生的颤音。

很快他隐藏了全部的情绪,成为了组织人眼中的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