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潜又问:“师兄可曾看见沈师弟?我方才外出一趟,回来之后见他房中无人……”

祈九捏住门边的手一紧,眼神余光撇见沈清辞的轮椅还停在窗边,从张潜的角度正好看不见。

他隐约感觉张潜不太对劲,而且沈清辞消失在他房中的事,不应该让其他人知晓。

祈九回道:“我没有看见他,你去药田找找吧。”

他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张潜只好道:“那便不打扰师兄了。”

等张潜出了院子,祈九把房门关紧,再反锁上。

他转身背靠着门,茫然望着空荡荡的屋内,突然从床铺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咳。

祈九扭头一看,从床铺侧面探出半边身体,正扶着栏杆慢慢站起来的人,不是沈清辞是谁?

“沈清辞!”祈九快步上前扶着他在床边,仔细查看他周身,“你刚才去哪儿了?”

“就藏在这后面,”沈清辞道,“不能让张潜知道我在你这里。”

他成功渡过雷劫之后,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竟化为了原型,还好他反应快先藏在了床底,祈九应当没看见。

“我刚才一睁眼,你就不见了,”祈九满脸写着担忧,“吓死我了……”

他发现沈清辞衣领上沾了些灰,手心里也有,低头笨拙地用袖子擦了几下,才想起来可以用清洁法术。

祈九一边拉住沈清辞的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又突然消失:“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的丹药呢?不如先吃一颗……”

沈清辞欲言又止,眸光几不可见地闪烁几下,安抚道:“我没事。”

“真的?”祈九查探他体内灵气,确认没有异常,稍稍松一口气,“那……那雷劫,你帮我扛了,也没事吗?”

沈清辞刚才就觉得奇怪,祈九怎么会连自己是否要突破了都不知道,当真以为是自己的雷劫,他顺势说能帮他,他也深信不疑。

他本打算等雷劫一过,就向祈九解释,现在见祈九为他担心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要是让祈九知道自己在骗他,什么保护他全是临时编出来的谎话,多半会生气。

沈清辞思索着,决定暂且瞒下,等过几天再说。

他看着祈九如此担心,心中很是受用,忍不住想再逗逗他,故意蹙眉:“应该无大碍,只是头还有些疼。”

“头疼?”祈九立刻紧张起来,扶着沈清辞半靠在床边,从储物袋里找出几颗丹药喂他吃下,“不如我去请师父过来看看……”

“不行,”沈清辞伸手拉住他,话音复又弱了下去,“此事必须保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祈九也明白,他着急归着急,不会轻易暴露他与沈清辞两人的特殊之处。

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便道:“不如……不如我帮你按一按?”

沈清辞应下:“好。”

祈九坐得更近一些,伸手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处,沈清辞闭上眼,片刻后突然问:“你这么怕雷劫,上回突破第一重天时,是怎么渡过的?”

祈九迟疑着,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

沈清辞本就知道他怕电,现在又帮他扛下雷劫,祈九便没有隐瞒。

“不知道?”沈清辞睁开眼,微微惊讶。

祈九面露茫然:“我那天上完课回来,在药田碰见师父,他说我已经突破了。”

“……”沈清辞脸色奇怪,“雷劫呢?”

祈九摇头:“没有雷劫。”

他见沈清辞表情不太对,又补充道:“我没告诉师父……除了你,别人都不知道。”

沈清辞“嗯”了声,拉下祈九的手,神色微凝:“九九,此事非同寻常,绝不可向外人提起,你师父也不行。”

祈九既修习木系法术,又修习画符,还和燕洲一起炼丹,本就十分特殊。

修仙历经九重天,越往上越难,多少人折在无法领悟与突破上,倘若祈九修为突破当真不需要渡雷劫……沈清辞难以想象被旁人知晓的后果。

祈九乖乖点头,手腕突然被用力握了一下,沈清辞眼神复杂:“你也不该告诉我。”

他随口一问,祈九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说出来,就不怕自己会对他不利?

“可是,你帮我扛下了雷劫……”祈九回忆起那几声闷雷,隐隐后怕。

而且上一回雷劫没有出现,兴许因他是ai的缘故,这次有了,说不定以后就正常了。

一想到以后修为突破时,雷劫一次比一次更甚,祈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沈清辞沉默半晌,说道:“这几日若察觉修为有异,及时来寻我。”

他为了迷惑其他人,渡了一部分灵气给祈九,让他暂时达到第二重天,实际上祈九本身的修为,也已经快突破了。

祈九最近还要参加考核比试,他无法随时陪在他身边,希望到时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祈九应道:“好。”

沈清辞没有在祈九屋内待多久,张潜去药田寻了一圈回来时,他已坐在院中喝茶。

张潜不着痕迹地在他身上打量一圈,没有多言。

考核比试进行到第四日,已进入尾声,大部分弟子连输三次以上,失去比试资格。

祈九找到合适的机会,也连着输了三次,坐在台下看别人比试。

最后只剩下十位弟子时,长老突然告知众人,在比试中获得榜首的弟子,将拥有前往临虚秘境的资格。

临虚秘境是什么,一群新弟子都很茫然,直到罗师叔解释道:“临虚秘境每二十年开启一次,凡进入者皆可寻获秘宝奇珍,传闻蕴含雷霆之力的斩云剑也在其中。往年只有第五重天以上的弟子才有资格前去。”

在里面找到一株珍稀的灵植或异兽内丹,大概能顶上他们数年苦练的修为。

众弟子一阵骚动,再看向那剩下的十名弟子时,眼里满是激动与羡慕,只恨不是自己在场上。

燕洲是第九名,要想赢得榜首虽希望渺茫,但他仍旧兴奋不已:“临虚秘境?这名字一听就不一般!阿九,要是我能去,我帮你带几样东西回来……”

祈九心不在焉地听着:“嗯。”

在原书中,榜首的奖励可没有这个,萧渡并没有去临虚秘境。

还有罗师叔口中的斩云剑,祈九听着很是耳熟。

他仔细回忆书中细节,突然想起来了,沈清辞的佩剑,正是这把斩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