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蛋,忍不住嘟囔了声,翻过身去继续睡。

苏况听他呼呼睡觉的声音,还以为他不起来了,正要用力去捏他的鼻子,忽然白鸥噌的坐起来,嘴里喊:“吃早饭了,吃早饭的时间到了。”

白鸥扭头看见苏况,忽然愣了一下,嘀咕:“怎么是你···”

苏况本来还想和他辩解两句,我的家不是我是谁之类的话,可是想到自己的来意,立即板起脸,屈指拍拍白鸥的脸,说:“起来,去民政局。”

白鸥捂着自己的肚子,“没吃饭,饿。”

苏况脸色更不好了,“昨晚怎么教你的,我说话,你要好好的回答,我喊你起来,你要说什么。”

白鸥摇头说不知道。

“说你马上起来。”

白鸥有样学样,操着慵懒睡意的声音,黏糊糊的说:“说你马上起来。”

“···你!起床!”苏况刷地掀开白鸥的被子。

白鸥立即下床,朝楼下跑。

苏况跟出去,“你去哪里?”

白鸥停下来,思索了一下,生怕苏况还生气,小心翼翼的回答:“吃饭。”

苏况:“?你不刷牙洗脸?”

白鸥看了眼苏况的脸色,没好意思说自己都是吃完饭才刷牙的,以前在马晓宇家里,马晓宇妈妈说吃饭要按时,没有按时就没饭吃,因为他说白鸥是个大人了,不能不守时,虽然有时候不迟到,马晓宇妈妈都会把饭全部倒了,为了教育他不能迟到。

白鸥想想觉得马晓宇妈妈说得对,他是大人,不能老是做些不好的事,后来白鸥早上一起来就蹲守早饭,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光着脚就在厨房等着。

“那我迟到的话,还有饭吃吗?”白鸥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丫子,有些凉飕飕的。

苏况弯腰把拖鞋放在他面前,然后摸了下他的脚背,说:“好凉,快穿上。”

白鸥有些高兴,不知道怎么,就是很开心,欢欢喜喜的穿上鞋子。

苏况直起身子,“去刷牙,你刷多久都有饭吃。”

白鸥把脸扭过去,偷偷笑了下。

吃完早饭,白鸥想起来苏况早上的话,问:“民政局是哪里?去干什么?”

苏况把自己最小号的棉服给白鸥套上,还是有些大,袖子老长,盖住了白鸥的手掌,像是企鹅一样憨憨的模样。

他眼皮也不眨,回白鸥:“去结婚。”

“结婚···”白鸥眼神飘忽,似乎在想结婚是什么意思。

但是也没想多久,问:“那结婚可以吃饭吗?”

吃饭,吃饭,吃饭···

苏况不知道他脑子里除了吃饭还有什么,好不容易把白鸥衣服给穿好,又找不到他合适的鞋子,只能穿那天来的时候的帆布鞋,有点冷,但是出去就立即买一双换上,也还行。

“就知道吃饭,跟了我,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出了大门,冷风迎面吹来,白鸥歪头笑了下,他的睫毛很翘,眼珠子黑黑亮亮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翻着璀璨的光芒,白皙的皮肤被风一吹,红晕爬上脸颊,却显得他整个人生机勃勃。

“那我和你结婚。”白鸥很腼腆,笑了两下,还偷偷看苏况。

苏况感觉脸颊发热,转过脸庞不搭理白鸥,心却扑通扑通跳的极快。

车上,苏况问:“你户口本有吗?”

本来,苏况以为白鸥不知道户口本是什么,准备改口。

但是白鸥立即回答说:“知道!在家!”

苏况挑眉,“就那个全是灰的家吗?”

白鸥直点头,“嗯对,在二楼我爸爸的盒子里面。”

苏况简直无语,“谁问你,你都随便告诉别人你户口本在哪吗?”

“我知道是你啊,你不是随便啊。”

话说的不清不楚,但是苏况却很好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苏况他是不一样的。

“才两天,你就这么相信我?”

白鸥找到副驾驶上一个小纸片,开心的玩起来,头也没抬,就说:“是啊,喜欢哥哥。”

苏况没想到他忽然突然说这个话,耳朵嗡嗡的,似乎没听清楚一样,他又问:“喜欢谁?”

白鸥:“喜欢你,哥哥。”

苏况一颗心脏似乎从高空落下来,来回荡漾,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和奇怪的兴奋感从他的心脏中迸发。

他无根手指捏紧了方向盘,“就那么喜欢我?”

白鸥点头,和喜欢马晓宇家的狗狗一样喜欢。

苏况勾唇笑了笑,“就知道你喜欢我。”

出了车库,苏况让白鸥一个人在车里待着,自己去白鸥家拿了户口本,果然就像是白鸥说的,主卧的床头柜里就有一些白鸥相关的文件。

包括监护权的文件,文件署名是马家豪,马晓宇的爸爸,还有一些白鸥资产的文件,最重要的就是户口本。

苏况捏着一沓资料,回到车里。

刚刚坐下,纪辅的电话呼过来。

“什么事?”

纪辅那边顿了下,随即急吼吼的问:“你···你是苏况吧?”

苏况继续开车,面无表情的回:“我是苏况。”

“那···那你真的要结婚?”纪辅问,语气更加焦急了。

苏况冷淡的嗯了声,“不是你说的吗?”

“哎,大爷,我这不是吹牛吹大了,我就是说说,你怎么能真和白鸥那个···结婚呢?”纪辅还是心软,没有说白鸥是傻子。

苏况想了想,回了句:“你们都觉得这不好,我偏偏觉得很好。”

说完,他立即挂了电话,斜眼看着边上自己玩的开心的白鸥。

苏况做事雷厉风行,说结婚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带着户口本拉着白鸥直接登记了。

两个人拍照的时候,白鸥还有点害怕工作人员,紧紧扒拉着苏况的胳膊不敢动弹。

哄来哄去就是不笑,苏况没耐心,直接随便拍拍了事。

办完了手续接近一个多小时,他拿了结婚证看也没看一眼,就放进车里,又带着白鸥回去。

白鸥趴着车窗上看着路上的冰糖葫芦,眼睛黏在上面,开出老远了,还扭着头盯着。

最后看不见了,白鸥气鼓鼓的转回来看苏况。

苏况:“不卫生,不能吃。”

白鸥噘嘴,“蛋挞能吃。”

苏况受不了他这种乱七八糟的脑回路和话,沉声说:“不是说过好好说话吗?”

白鸥不明白,“我有好好的说话。”

苏况沉默,忽然有些懊悔,这样的傻子,结婚了能怎么样?

能变成以前的白鸥吗?能弹钢琴吗?

不能,他就是一个傻子,你怎么做都是一个傻子。

看苏况不说话,白鸥又重复了一遍。

回到家,苏况找来徐阿姨,拉着白鸥站在客厅里,说:“从现在开始你说话不要乱说,问什么,答什么。”

白鸥歪头,答了一声好。

虽然不明白苏况在做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他好像有点点奇奇怪怪的。

“现在你和徐阿姨说话试试。”

白鸥看着面前的徐阿姨,拧着眉头,想了好半天,也没说出来。

苏况皱眉,“快说。”

白鸥睫毛颤了一下,说:“你好吗?”

说完立即看向了苏况。

徐阿姨知道苏况苦心,也很配合,说:“我挺好的。”

白鸥听见徐阿姨回答好,立即拍手说:“阿姨说好,我要去玩了。”

苏况耐心拉的极高,“再多问一个问题,关心下徐阿姨。”

白鸥不知道怎么关心,“什么问题?”

苏况随口说:“比如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白鸥正准备复述,忽然想起来早上的事,小心翼翼的说:“你昨晚睡得好吗?”

徐阿姨很配合,“实际上,不太好,我这两天不是回家了吗?我儿子闹腾的不行,半夜里不睡觉,弄得我也睡不着。”

白鸥两只眼睛眨了眨,不明所以望着她。

苏况提醒:“到你了,说一些安慰人的话。”

白鸥说不上来,可是他不会安慰人,要怎么安慰,只说:“还好我没有儿子!我问完了!我要去玩了!”

苏况:“???”

徐阿姨:“要不算了···”

苏况也有些累了,便不管白鸥,每天提醒他一下,总是能学会的,他也不是想一天把白鸥变成了聪明人。

下午苏况还有会议,临走前,他看着徐阿姨静静思索。

徐阿姨:“···先生?”

苏况问:“嗯,我在想你会不会做糖葫芦?”

“会,我去超市里买点山楂草莓,用糖稀就能做出来。”徐阿姨拍胸脯,“要做吗?先生?”

“做点给白鸥。”苏况转身换衣服,想起来结婚证,又转过头把结婚证掏出来递给徐阿姨,“把这个收进我书房。”

徐阿姨接过来,“这哪家的结婚证啊?”

苏况冷静的回:“我和白鸥的。”

“????????????????????”

故意和白鸥结婚,这行为幼稚到苏况都不好意思,可是苏况的心情很好,甚至到公司前,还在一楼的咖啡厅喝了杯咖啡。

苏况少说一米八五,头发不长不短,因为天生自然卷,看起来头发很多,剑眉星目模样十分英俊,他平常不爱笑,总是冷着脸,看起来气场凌厉,不论穿什么在身上,好像都烨烨生辉。

“你好,我要一杯美式。”

咖啡店前台小姐姐看见苏况,红了红脸,“好的,带走还是现在喝?”

“不用打包。”苏况脱口而出,可是猛然发现自己受了白鸥影响,也开始转弯抹角的回答问题。

前台小姐姐没有注意,从冷柜里拿了块提拉米苏,害羞的打包起来递到苏况面前。

苏况扫了一眼,“我没点。”

小姐姐眨眼,给他放电,“吃点甜品心情很好哦~”

苏况皱眉,“我不吃甜食。”

小姐姐的笑容逐渐消失,“额···其实是我送给你的。”

苏况继续板着脸,“谢谢不需要,不过你这样赠送甜品给客户,利润怎么算?是含在咖啡还是其他费用?”

“你想了解我们店吗?要有兴趣,加我微信,我们具体私聊~~~”前台小姐姐再度扬起笑脸。

苏况摇头,有些严肃的说道:“不是,如果你店面做不下去要盘出去的话,可以联系我,我对你们店面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