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离觉得,今天的左叶叶有些许奇怪。

两人一同用早膳时,左叶叶一反常态,不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却硬要站着,她捧着饭碗吃的小心翼翼咀嚼无声,如标杆一般站在融离身后半步的位置,笑不露齿:“我减肥,站着就好。”

融离便自顾自的吃着,左叶叶也不再如从前那般肆无忌惮的说天道地,二人于屋中一片安静,只余碗筷之声。

然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融离已经十分自然的学会了饭桌上君子谦让的礼仪,他抬手夹起一块青笋,便欲要放到左叶叶的碗碟中。

只见一旁原本巍然如松的人迅猛上前,眼疾手快的于半空中拦截下那双竹箸,可怜兮兮的小青笋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摇摇欲坠,左叶叶手上一个精准转弯,嫩绿的青笋成功回旋到了融离的碗中。

“你吃你吃,不用管我,我已经饱了。”左叶叶赶紧放下碗筷,抹抹嘴笑着站在一旁。

融离顿了一瞬,还?是夹起青笋吃了。

此时小红端着熬好的人参汤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后,看到自家小姐如门童一般直戳戳的站着,忙上前说道:“小姐怎么了?是椅子不舒服吗?奴婢给?小姐铺个软垫。”

左叶叶立刻拉住了小红,给?她使了两个令人看不懂的眼色,然后小声赋在她耳边道:“将我的贴身衣物都从融离院中搬回去,快去。”

小红满脸惊讶:“小姐要搬回去?”

她这一句话,融离也侧目看来,左叶叶面上又扬起了得体的笑意,清了清嗓,微笑解释道:“其实……我来了月事?,不便再和你同住。”

“可小姐的月事?才——”

左叶叶一把?捂住小红的嘴,将她直接推出门外道:“快去收拾东西。”

打发走多事?的丫鬟,左叶叶这才转过头来,看到融离已是吃的差不多了,美人正垂眸喝汤,她立即勤快的收拾起桌上的残羹剩饭和碗筷,将其都收进托盘中递给?小厮,又利索的擦干净桌面,一旁的小厮想要帮忙都被她一个眼神暗暗喝退。

左叶叶亲自整理干净后才转过身来,继续如雕像一般站在融离的侧后方,行注目礼恭敬的看着他喝汤。

融离这时放下汤匙,开口问道:“昨夜你去了哪里?”

寻常的一个问句,却让左叶叶下意识汗毛倒立,紧张无比,好在她脑子转的够快,立即编着瞎话答道:“半夜忽觉腹中不适,如厕后才发现是来了月事?,来势汹汹,所以便回了自己的院落,没再来此打扰你。”

话音刚落,融离便微微蹙眉,看到那漂亮的眉毛皱起,左叶叶顿时咽了下口水,她紧张的脚下发麻,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否回答的有哪里不妥。

“你今日怎么了?”融离转过头看她。

左叶叶一慌:“怎、怎么了?”

融离眼中流光一闪,带着探究的意味,奇怪的看着左叶叶,然后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头:“你这里,没事吗?”

通俗的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左叶叶一口气梗在喉中,然后咽了下去,甚至点了点头,笑着说:“有,我头疼。”

融离闻言了然,抬起手欲要试探一下她额间的温度,这举动却把左叶叶吓坏了,眼见那只宽大的手掌袭来,身体完全不听自己使唤,一个没控制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融离想扶都没有扶住,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最终还?是探了探左叶叶额间的温度,见她并未发热,才收手问道:“只有头疼?”

左叶叶索性跪坐在地,也懒得起身了,她觉得现下这样矮人一头特别的正确,仰视着融离绝美的容颜,有丝欲哭无泪道:“对,头很疼,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犯了弥天大罪,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融离闻言半是挑眉:“你做了什么?”

左叶叶苦着脸:“我不能说,但我确实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原谅。”

融离半是思索:“那便看你诚意如何。”

“诚意?”

“嗯,弥补的诚意。”

左叶叶立时举起手发誓道:“我愿上刀山下油锅,只要这条命还在,做什么都可以!”

融离见状,对她此番的样子更加觉得可疑,但既然左叶叶不肯说是得罪了何人,他也不会去刻意相问,全当她今天脑子不正常。

晾了她一会,融离便起身行至棋桌旁坐下,抬头见左叶叶还盘腿坐在地上,且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不解道:“地上不凉吗?”

“凉,我心更凉。”左叶叶双手合十。

融离觉得自己好像完全无法和她在同一平台上对话,便举起执棋的手问道:“下棋吗?”

左叶叶郑重摇头,终于站起身,退后三步道:“我便不打扰你下棋了,有何需要你传唤我,定随叫随到。”

话音刚落,左叶叶脚下生风,一刻也不敢再和融离多待,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她自己的院落中,几个小妖仙围在槐树下已经炸了,崩溃的开起了忏悔大会。

小鲤鱼跳出水面,分叉的尾鳍九十度弯曲,跪在池边,耷拉着鱼须,睁大湿润的鱼眼无比虔诚道:“神君大人,都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曾经说过诋毁您的话还?将您诬陷成魔族,这些全部是我的错,恳请您不要与我一个小小妖仙斤斤计较,要怪就怪笨蛋叶声身上罢,反正她也洗不清了,希望神君大人往后能饶我一命。”

小土地也对着地上的画卷轴躬身跪下,连连磕头认错:“神君大人,是土地我不该觊觎大人的容貌,私自带着画像下凡,都是小仙愚钝,请您日后回到天界能够网开一面,小仙愿日日供奉神君,为神君大人祈福。”

连槐树爷爷都弯下树枝,真诚谢罪道:“老槐树不知竟是神君大人投胎下凡,有失尊崇,望大人能宽宏大量,权且放过。”

左叶叶溜回院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她也急忙加入忏悔的阵容,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张着嘴想说点什么,一时竟不知应该从何说起,毕竟她细细想来,已是罪行累累,几乎到了十恶不赦的地步……这一认知让左叶叶更加悲痛欲绝,心头是万念俱灰。

小土地见她这般,有点不能理解,站起身来好奇的问道:“叶声,我见你收留了神君大人于左府内,这应当是件好事啊,说不定将来神君大人还?会记得你,点拨你两句,便能飞升上界了!”

闻言一旁的小鲤鱼头摇的似拨浪鼓,她连连道:“小土地你不懂,此事比你想象的复杂许多。”

小土地挠挠头,杵着杖子看向左叶叶:“你对神君大人做了什么?”

左叶叶瘫软在地,两眼空洞,口中艰涩。

“前些时日,我捅了他一刀。”

小土地一个惊呼。

“还?给?他下了合欢散。”

小土地倒吸口气。

“然后拖上-床榻,那个了。”

小土地手上的杖子瞬间拿不稳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听错了,忙问仔细道:“那个,是哪个?”

左叶叶咽了下口水:“上了。”

小土地目瞪口呆,听完后连忙跪在地上,对着画像急急诚恳道:“神君大人,我与叶声只是萍水相逢,没有太多的关系,您可万万别牵连治罪于小仙,小仙冤枉啊。”

左叶叶见状拿起小土地的杖子便敲了他一棍,气?道:“单单你偷拿神君画像下凡一事?,便足够死个五-六次,还?想与我撇清关系,咱俩半斤八两,谁也摘不干净。”

小土地这下也坐在地上欲哭无泪:“这可怎么办,你说你收留谁不好,偏偏请了尊大神,请了便请了吧,你倒是好好待人家啊,没准还?能一举飞升,现下适得其反,这可如何是好?”

小鲤鱼横躺在一旁,死鱼翻不了身一般的绝望道:“完了,全完了,我等小妖仙还?未飞升上界,死期就近在眼前……”

这时罪责尚浅的槐树爷爷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现下补救,许是还有些用处。”

左叶叶闻言眸中微亮,坐起身道:“爷爷说的对,方才侍候神君大人用膳时,他也说犯错可以弥补,但要看弥补的诚意够不够。”

小鲤鱼忽的睁大鱼眼,翻身跳起来说道:“叶声,你既然已经得罪了神君大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如今神君的凡身爱上你,此事就不全是你的错了,便能算作是神君大人也心甘情愿,这样就还?有挽回的地步。”

小鲤鱼的意见让小土地都眼前一亮,觉得这是转机,频频点头赞同。

左叶叶却瞠目结舌:“我我我、我不行。”

她可是连捅刀下药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两人行房也不止一次,还?日日同住一个屋檐下,到现在融离好像都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爱萌生,左叶叶心知肚明自己起初只以为他是个凡人,然后仗着左府家财万贯将人强行买下拐进了府中,也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扑在融离身上,始终痛并快乐的单相思着。

这么多手段都用了,她可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法子能让融离对她萌生情愫。

“你们忘了吗,神君大人是无欲无求无心无绪,槐树爷爷都说过他是比天帝还?要冷血的存在,我怎么可能让他动心啊!”

左叶叶一下就想通了,为何之前对待融离如此掏心掏肺的好,他都表现的淡漠疏离,以致于让左叶叶生了歪心思,最终捅刀下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思及此,左叶叶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小土地,你但凡早回来些,就不是今日的局面。”

小鲤鱼这回也没了办法,几人再度陷入低迷的情绪之中。

“但神君现下乃是凡胎,既是凡胎,或许便会有凡人的七情六欲所在。”

身后的槐树爷爷抖动了下叶子,猜测着说道。

几人顿时又升起一丝希望,小鲤鱼高兴的蹦跳起来,连连催促道:“笨蛋叶声,你快去侍候神君大人啊,能否将功赎罪就看你成败一举啦!”

小土地也急忙拉起还坐在地上愣神的左叶叶,积极道:“快去快去,我暗中陪着你,给?你支招,一定能行!”

被赶鸭子上架的左叶叶站起身来,她得了小伙伴们的鼓励和打气?,心中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了一些底气?,她连忙拍打了裙摆上的灰尘,整理好衣衫和发髻。

左叶叶还唤来了小红,让她再熬制一碗融离喜欢的枸杞鹿鞭汤来,手中端着热乎的汤汁,左叶叶深吸口气,一旁小鲤鱼伸展鱼鳍挥动着给?她加油,小土地也化作一道白烟隐在地下,一路为左叶叶保驾护航。

左叶叶便重整旗鼓,踏着稳健的步伐,昂首挺胸的往融离的院落行去。

直到踏入融离的院中,望着满园熟悉的竹子,和几株才种下没多久的桃树苗,左叶叶陡然升起一丝紧张感?,她稳住心神,继续前行,端着汤碗推门而入。

屋中的融离仍坐在棋桌旁,手中执黑白双子,兀自对弈。

他闻得声响,抬起头来,那绝世无双的容颜令人晃了神,一双流光溢彩的美目看向门口站着不动的左叶叶。

小土地于左叶叶斜后方,从地里冒出半个脑袋,仙术传音道:“进去啊叶声。”

左叶叶感受到身上一抹熟悉又淡漠的目光投来,她目不斜视,额角一滴汗水滑落,口中的两排牙齿控制不住的上下打颤,她抬腿想要再往前迈一步,结果一个没忍住,扑通又跪了。

“我我我腿软……”

左叶叶再也不是那个见到融离能够胡乱调侃,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扑上去就亲一口的她了,现在的左叶叶看到融离便蓦然升起一股奇特的生理反应,想要全身匍匐在地,恭敬叩首,唯命是从,尽管眼前人现下只是凡身,但她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融离放下棋子,起身上前,抬手欲要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左叶叶。

未等搀扶,左叶叶便感?觉身上涌来无限力量,使她立即起身!笑话,她怎么能让神君亲自扶她起来,那可是弹指间便能摧毁万物的神君大人,她不配!

左叶叶不禁都佩服起自己方才那一跪,手上竟然还稳妥的端着汤碗,没有撒出去一点汤汁,可见她对神君的敬畏之心已到了何种地步。

“我、我来给你送汤。”左叶叶将汤碗放在桌上,磕磕巴巴的说着。

融离看着她,询问道:“你的腿没事?吗?”

“没事没事。”左叶叶连连摆手,扶着桌子站稳解释道:“我月事?一来便容易腿软,不用在意。”

融离了然,思索道:“许是血脉拥堵所致,需勤于疏通。”

左叶叶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认真聆听。

“你小腹可疼?”

左叶叶继续点头。

“腰背可疼?”

左叶叶仍是点头。

“你这般情况比较严重,寒凉所致,应多喝热水,卧榻休憩。”说着融离便倒了两盏热茶,一盏递给?了左叶叶。

左叶叶立即回过神来,吓的手差点不稳,双手捧着那盏茶如奉神祇,不敢喝也不敢放下,略是惊恐道:“你说的对,我需多喝热水,这便回去卧床休息!”

说着左叶叶就端着茶杯健步如飞的跑出了融离的院子,好像身后有猛虎相追一般,不仅融离看她奇怪,连小红和府内的小厮们都觉得奇怪,今天一个上午,便见到自家小姐进进出出融离的院落两三次,且举止反常,属实让人捉摸不透。

但融离思及月事?中的女子情绪不稳后,倒也释然明了了。

左叶叶再度回到自己的院中,坐在槐树下两眼发直,双目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了她。

小鲤鱼十分不争气?的对她说道:“笨蛋叶声,你要拿出之前的魄力来呀,从前你不是日日都缠着融离不放,美人前美人后的吗!”

“你这是嫌我从前得罪的还?不够吗…”左叶叶涕了涕鼻子。

小土地也钻了出来,两腿发软的坐在地上擦汗道:“不怪叶声,我看到神君大人也浑身发软,这简直是与生俱来的威慑感?,谁稳得住啊。”

左叶叶手上还?捧着那盏茶,她睁着水汪汪的圆眼,看向小鲤鱼:“我承认了,我怂,我害怕。”

见他们如此没出息,恨铁不成钢的小鲤鱼一扫鱼尾,翻起一阵水花想要浇醒左叶叶和小土地,那二人却同时扑上来瞪大眼护住了那盏平平无奇的茶水,还?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别动——这可是神君大人亲自倒的茶!”

小鲤鱼吓的一哆嗦,赶紧停住了摆动的尾巴,惊险的看着左叶叶手中的茶盏。

好在两人挡的及时,没有让池水溅入到茶杯中,小鲤鱼也没了刚才的神气?,很是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惊恐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吓死鱼了。”

小土地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石台,左叶叶将茶盏恭敬的摆放了上去,三人便围着石台跪坐,面容皆是庄重肃穆。

他们终于明白了,如今伴君如伴虎,连一盏茶水都不敢随意触碰,还?奢想左右神君大人的情感?,让其爱上左叶叶,真是如同蚍蜉撼树,天方夜谭。

左叶叶一擦眼,深吸口气,提议道:“不如还?是将神君大人送走吧。”

小鲤鱼鱼尾折叠,跪在池边,鱼脸正色:“我觉得可以。”

小土地也点了点头:“我附议。”

身后的槐树爷爷亦抖抖树叶表示赞同。

“人间有句话叫不知者无罪,想必神君大人度量无边,不会与我等小妖仙们计较。”左叶叶不确定的说着,又一咬牙,大义凛然道:“这人如今越是放在身边,越是容易出错,既然一步错,我们就不能步步错,要及时止损。日后若真的出了事?,也全我一人担责,定不会拖累于你们。”

这话感?动的小鲤鱼和小土地就差潸然泪下,两人感?激涕零的说道:“放心吧叶声,往后你若离去,我们年年都会为你烧香。”

左叶叶感天动地的在心中骂道,果然都是一群小没良心的。

几人就此开始计划如何将神君大人安然的送离左府,终于在探讨了一日,想出了十几种方案后,左叶叶未曾料到的变数出现了——

翌日,左老爷从京城回来了。

同时还为左叶叶带了不少京中的物件,以及临行前她吩咐要买的人参灵芝,一样不少的带了回来,足足有三辆马车之多。

左叶叶便在正厅里,兴高采烈的挑选着京中时下流行的玉簪和首饰,此时的她还未察觉到有何异样,亲昵的与左老爷说道:“还?是爹疼我,这几样首饰真好看,洛州城内都没有这些样式。”

左老爷一路风尘仆仆,却依然精神抖擞,他大腹便便的坐于上首,翘着八字胡喝茶笑道:“那是自然,爹何时不疼你?事?事?都先将你放在心上,也在回府的途中,听管事?汇报了你这几个月在洛州城的事?宜。”

左叶叶浑然不在意,很是放心道:“爹我可没再惹是生非,这几个月乖乖在家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左老爷眯着眼睛,满意的笑着点头:“确实没惹事,而且爹还听说了一件好事?。”

左叶叶站在铜镜前,在头上比划着手中的玉簪,问道:“什么好事?”

“听闻你和后院的一个男子,合房了?”

啪嗒玉簪掉地,落得清脆的一声响,好在京城的玉簪质地不错没有摔坏,左叶叶赶忙捡起来转擦了擦,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道:“合房这不是常有的事?,春风楼都是我半个家,您又不是不知道。”

左老爷搓着胖乎乎的手,嘿嘿一笑:“你这丫头,还?想瞒过你爹,我最为了解你,后院养了那么多男子,也没见你真的和谁动过情,皆是玩闹。如今既然木已成舟,爹也想好了,择日便为你和那个融离举办婚事?,他虽无亲无故,也没有功名在身,又一事?无成碌碌无为,空有一幅好皮囊,按理来说是怎么都配不上你的,但千金难买我女儿喜欢,只要他能讨得你欢心,爹便同意这门亲。”

左叶叶闻言下巴险些惊掉,眼前阵阵发黑。

胆敢说神君大人配不上自己的也就她爹有这胆量了罢?

爹啊,是女儿我连人家神君一根头发丝儿都配不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左叶叶哇的一声哭出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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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正版的读者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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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成帝死了。

刺杀他的是绍合公主刘棹歌的贴身侍卫。

那个时刻护着自己,口口声声宣誓忠言之人,竟是前朝的皇子,连摄政王都是他的走狗。

刘棹歌一心想要替父报仇,然无权无势终毒酒丧命。

重生后,刘棹歌回到十五岁,她依旧是那个瘦小柔弱,温声细语的绍合公主。

众人皆知,公主心善,见不得花萎,见不得草枯。

当贴身侍卫护她肩部重伤,刘棹歌都红着眼抹着泪的将人扶到内殿,挥退下人亲自为其上药。

她赤着脚沾了药膏,踩在侍卫渗血的肩头上,脚趾内扣,碾了碾。

那一双眼眸尚柔情似水。

“顾洺,疼吗?”

顾洺蹙眉闷哼。

刘棹歌笑靥如花,见伤口溃烂如糜后,方抬起沾了血水的脚,用脚掌拍了拍顾洺的脸。

“脏了,舔干净。”

顾洺面色惨白,喉结微动,却仍是捧起那只玉足。

刘棹歌看着顾洺眼中的隐忍,心中嗤笑:若不将你折磨致死,怎解我心头之恨?

顾洺十七岁入宫,潜伏在心无城府的绍合公主身侧。

见过她怯懦柔弱,见过她伤心欲绝,见过她无助哭泣,顾洺始终不为所动,只尽侍卫之责。

直到有一日,他发现公主变了。

她踩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温情的眼神和狠戾的动作竟让顾洺着迷。

那只沾染了血水的玉足,是如此瑰丽夺目,让他忍无可忍,情不自禁的为之捧起。

从此,顾洺看向刘棹歌的眼神,再不相同。

他忍着喉间的瘙痒,抑住眸中的疯狂。

他想折断这个公主的翅膀。

将她囚在笼中,看她浴血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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