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画灵,楠山画出来的小玩意儿,也配与我?谈判?”李一民?操纵规则继续压迫卿八,道,“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觉醒本我?,知道是谁画了你们的画灵,对?楠山有股天然亲近,现?在装中立,不会太晚了吗?”

“楠山那?胆小鬼,自己不敢出现?,尽派画灵当?前驱,也就你们这些傻乎乎的画灵,什么都不想,一心一意为他办事。”李一民?道,“但你们知道你们的好父神做了什么吗?他知道我?不会让再送画灵过?去,干脆将踏上桥的画灵的灵性吸走,增强自己的力量。”

“画灵之力因?楠山生出,与楠山的力量同源,他想吸收画灵灵性,轻而易举。”李一民?道,“我?不知道你们四人为何?没被楠山吸走灵性,但你们四人实力之强,远超我?想象,我?不信楠山对?你们没起心思,你们好自为之吧。”

“不过?与其让你们灵性与力量供给楠山,不如被我?关了。”李一民?张开手?,四面八方的规则之力犹如深重的一层重过?一层的水幕,又似连绵千里的山峦,层层叠叠地朝卿八平移,积压,像是要将卿八一行人压成?肉饼。

卿八身上的势有些不稳,身侧的势场隐隐有溃散之意。

游一然、张飞宇、兰合意齐心协力推动泡泡球凑到卿八身后。

兰合意手?一伸,一张鲛纱从空中飞出,犹如流光溢彩、轻盈舒展的彩云绕到卿八身侧,为她遮挡周围规则挤压。

然下一秒,鲛纱却?被规则压迫,瞬间消散成?五光十色的彩点。

兰合意惊呼,“卿八!”

不过?下一秒,兰合意便感觉到,积压泡泡球的规则再次散开,泡泡球又恢复原状,而卿八,依旧笔直的站在那?儿,犹如山岳,沉稳又可靠。

游一然道:“稳住了。”

张飞宇靠在泡泡球身上,道:“是卿八稳住了。感觉背靠大佬,好轻松啊。”

都不用担心什么。

他歪头望向兰合意和游一然,问:“李一民?说?的是真的?那?灵性不是李一民?吸收的,是楠山吸收的?”

兰合意道:“谁知道呢,反正都不是好人就是了。”

游一然视线盯着前方,惊呼道:“这一刀,厉害了!”

透过?透明的泡泡球壁,可以瞧见卿八往前劈了一刀,那?一刀看着轻描淡写,就像是随意挥出一般,但刀尖所指之处,空间像是被劈出两个色差,能明显瞧见空间分?层。

“哇哦,感觉像切开一个透明果冻。”张飞宇描绘道,“说?得我?想吃果冻了。”

兰合意:“……”

“别说?了,我?也想吃了。”兰合意道。

连续吃两餐压缩饼干,她感觉自己味蕾都快坏了。

不仅仅是果冻,她还疯狂想吃辣条、麻辣香锅等一切重口味的食物。

所谓的透明果冻,便是无处不在的规则,规则被切开,李一民?并未太过?吃惊。

之前卿八在学校便切开过?,并杀了校长。

也是因?此,李一民?才想着拉拢卿八,不让她倒戈去楠山那?边。

他以为自己足够高看卿八,谁知竟还是低看了。

她切开学校内规则杀了校长,还能说?先天力量强,但她能切开他操纵的规则,就不能说?是先天力量强了。

造物力量,不出意外,是永远比不上神的。

莫非,她说?的是真的?

因?为他和楠山抢夺画灵之战,让画中世界生气,特意幻化出四颗楠木,与他和楠山抗衡?

李一民?觉得荒诞,又觉得可笑。

哪怕楠山比他还不在意这幅画,这画中人,但因?为他是偷窃者,画中世界也只会护着楠山。

他偷占了《清明上河图》,却?也用心护着《清明上河图》画灵;楠山画了《清明上河图》,却?为达目的,将画灵当?做棋子,但画灵明知被楠山利用,依旧爱戴他拥护他。

他有一瞬间疲惫,想将《清明上河图》还给楠山,想将画灵都交出去,但他又不甘心,他为《清明上河图》付出那?么多,凭什么他要放弃?

他身上规则暴涨,“你让楠山死?心吧,他要是继续逼我?,我?就带着销毁局的画灵一起去死?!”

卿八问:“李悦死?去,你也无所谓吗?”

李一民?身上规则一顿,猛地往下卿八,“你知道什么?”

卿八心定了定,道:“《清明上河图》虽然是楠山所画,但当?我?们画中人活过?来后,《清明上河图》自成?一世界,它不该成?为你们三人恩怨的解决之地,你们之间的恩怨,也不该牵扯到我?们画中人。”

“是你们画中人先插手?的,你们支持楠山,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帮助楠山,是你们画中人自找死?路。”李一民?道。

“可是,你是偷窃者,我?们画中灵不愿生活在偷窃者的统治之下。说?到底,我?们牵扯进来,还是因?为你们。”

“若《清明上河图》还给楠山,那?我?呢?我?为《清明上河图》付出那?么多心血,它的构思,它的灵光,它的成?型,我?在其中提供了不少建议,就因?为我?老迈手?腕无力,只能将这副画拱手?让人?”李一民?痛苦地开口。

他付出那?么多,他以年迈之身跋涉齐朝诸地,他弃前辈之姿,以学生之身向后辈讨教画技,他将自己一身所学,换取与其他画派大家交流机会,结果全为了楠山做嫁衣裳?

他不甘心啊,他怎么甘心?

“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楠山从白雾那?边走出来,随着他的走出,瞧桥上白雾一寸寸消失。

楠山没有下桥,他就站在桥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李一民?。

他的身后,站着黑泱泱的一群画灵。

“是,你做出了那?么多努力,我?又哪样没有经历?”楠山道,“你年老力衰,是我?扶着你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鞍前马后的服侍;你记忆减退,是我?记笔记整理思路方便你查阅;你生病,是我?像侍候亲爹一样的侍候你;你提出建议,我?不断补充,《清明上河图》的原始构图才得以成?型。”

“从齐都城外的城郊,一直到齐都城内,你观察仔细,我?又何?尝没有?”楠山道,“我?怕你创作时会有记忆模糊,我?一路更是笔杆未停,将所见之人之物之景,将其特点全都描写下来。”

“要说?努力,我?何?曾弱于你?”楠山开口,“你说?《清明上河图》你付出这么多心血,我?又何?曾坐享其成?过??”

“还有画灵灵性,”楠山视线落到卿八身上,解释道,“不是我?主动的,他们心甘情?愿献给我?。”

他又望向李一民?,道:“所有画灵都向着我?,《清明上河图》属于我?,这才是众望所归!”

“你们都争夺《清明上河图》,那?我?呢?”李悦从学校出来,沿着青石板街往这边走。

她已经摘掉黑框眼镜,一双眸黑白分?明,顾盼间流转有光。

她披散的头发尽数挽起,束成?单螺髻,上边插着一根楠木木簪,因?为头发往上梳笼,露出下边精致雍容的小脸。

她未施粉黛,肌肤白里透红,就算一张素颜,也国色天香,气韵天成?,和之前的好学生模样截然不同。

她穿着一身杏色长裙,外边罩着大袖衫,行走间犹如袖山和裙摆随风而起,犹如又似杏花春雨细细落,又轻纱烟云尽卷舒。

楠木望着这样的李悦,仿若又回到与她初见那?一日,寺庙人多,她与丫鬟不幸走散,她着一身杏色长裙,仓皇着从寺庙后林走出,她身后枫林尽染,她那?双眸子熠熠生辉。

他瞥过?头,不去看李悦,硬起心肠道:“李氏,我?已与你说?得清楚,黄泉碧落,死?生不复相见,纵是相见,亦如陌生之人,我?何?必争你?”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当?初你既然选择你父亲,此时便不必再来质问我?。”

“父神。”察觉到楠山的难过?,小虞走到楠山身侧,距离他一步之遥站定,“父神,别伤心,你还有我?们。”

说?着,她仇恨的盯着李锐,就是这个女人,将父神的心血送给李一民?这个伪君子,害得父神只能蜷缩于一角,无法得到他应有的。

李悦望着瞧上,犹如一对?璧人战力的楠山和小虞,身形摇摇欲坠。

她盯着楠山,哀戚地喊道:“楠郎。”

楠山侧过?脸,不去看她。

张飞宇听着他们对?话?,忍不住吐槽道:“这是什么八点档的狗血故事?”

兰合意也忍不住点点头。

以前他们从没想过?彻底通关,对?通关世界的剧情?也不关心,原来,通关世界的剧情?,都是这样的吗?

卿八这时开口:“容我?打断你们一下,你们情?绪别太激动。”

她望向李一民?,道:“李先生,您能将销毁局的画灵放出,让楠山先生救治,让他们恢复灵性吗?”

在一干跑偏的画风中,卿八兢兢业业地继续自己,为拯救画灵而出生的画灵领袖人设。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李一民?、楠山、李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