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身子不适,先回?府。吴世子,劳您同国公爷说一句,周云棠先走了。”

众人惊讶,却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周家小夫妻离开。

宣平侯世子先行离开后,吴晚虞悄悄地松了口气。当年也是没有办法,谁教?太子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周云棠的。

万万没想到周云棠竟还将她那些问安的书信留着,她转眸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颇为棘手。

说到底,那也不过朋友间问好的意思,并无太多暧昧,年少无知,就算周家有心为之,也奈何不得?她。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后,秦昭也转身就走:“孤回东宫。”

吴世子急忙跟上脚步,将温则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地一个走,全都要走了。

吴晚虞则是一脸羞愤,周云棠,又是你来搅局。

****

周云棠走路极慢,走一步停两步,到了府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吴世子急躁的声音:“殿下、殿下……”

她微微勾了唇角,秦昭俊美无双的面容闯入眼帘。

秦昭渐渐放慢脚步,缓步靠过去,“周世子一道?”

“臣还有些事先回?府。”周云棠迎着天光,肤色白皙发亮,那双眼眸如同黑曜石般光绽放光泽,明艳光彩,也透着坏笑。

秦昭咽喉动了动,脚步一转,径直上了周家的马车,道:“世子夫人换辆马车,孤有要?事同世子说。”

尾随而来的吴世子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太子与周世子好像哪里不对劲。

元蘅辞冲着秦昭屈膝一礼,面色沉静,笑着走向后面那辆马车,留下无奈的周云棠。

殿下竟然这般迫不及待?

当着吴家人的面,她慢慢地走向马车,听着车里的动静后,心提到嗓子眼上。

踌躇了会儿后,她还是踩着车凳上车。

掀开车帘,秦昭气定神闲地坐在车内,宽肩窄腰,神色沉沉,她慢慢地挪了进去。

秦昭冷笑,眸生阴鸷,唇角勾出嘲讽的笑意:“现在怕了?”

“为何要?怕呢?”周云棠鼓足勇气,淡然地在一侧坐下,吩咐车夫:“回?侯府。”

“小的知道了。”车夫爽快地应了一声,马鞭一扬,马蹄哒哒地往前走。

车内寂静,驶出晋国公府的地界后,马车猛地一颤,车夫急忙刹住车,急着就要掀开车帘。

手旁碰上车板,里?面蓦地传来阴沉的声音:“怎么停了,继续走。”

“继续走。”又是一声附和。

车夫听到自家世子的声音后才扬鞭启程,马蹄哒哒再度走了起来。

车内却是翻天覆地的景色,秦昭唇瓣的笑意止不住,周云棠双腿被夹在他的腿间,丝毫动不得?。

又羞又恼,一张脸比胭脂还要?红上几分,就连素日里莹白的耳根都跟着红了,丹果的色泽引得?人总想去采撷。

秦昭的手落在她背后衣襟内,指尖捏着束胸的绸带,周云棠羞愤交加,“殿下,松开。”

“难怪你今日与以往不同,原来是裹了这个玩意。”秦昭笑意邪魅,瞧着那张红艳滴血的脸蛋更觉心动,悄悄地寻到那只耳朵咬住,“阿棠,数日不见,你?就不想我?”

“不想。”周云棠正在气头上,又添一句:“你?以前从不会这样对我?的。”

马车慢慢地走着,走入街坊间,店家叫卖的声音跟着传了进来,“沽酒吗?今日的酒水尤为醇厚……”

“进来看看,刚到了新货……”

与此同时,秦昭的手探入深处,恰好掌控着羞涩不安的人,嘴角扯出一抹笑,“还生气吗?”

周云棠别开脸不说话,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渐渐咬出一道白痕。

秦昭空出的一只手慢慢地摩挲她软软的下颚,笑意慢慢地变作柔软,自问自答道:“还气着。”

“气性大着,不想同殿下说话。”周云棠被迫仰视,小脸抬得老高?,露出细腻修长的玉颈。

秦昭的手慢慢挪到两颊处,怜爱般地抚摸柔嫩的双颊,眸色渐深缱.绻,“气就气着,今夜我?去侯府?”

“门窗锁住,殿下自便。”周云棠不给他面子,话音刚落地,脊背忽而一疼,她难过道:“我?还让侍卫紧密守着,遇到贼寇乱棍打出去。”

“嗯,这么狠。”秦昭语气散漫,指尖轻轻一动,绸带就解开了,身上人蓦地一颤,脸色更加红了,丹果诱人,恨不得?去咬上一口,“松开了,孤不是故意的。”

周云棠想将绸带握住,偏偏手短了些,勾不到,听到这句话后,又气又恨地红了眼眶。

秦昭得逞了,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说你错了。”

“你?当说你错了。”周云棠不服输,眼眶红了也憋着泪水不肯落下。

秦昭薄唇弯了一下,坏笑两声,“你?让我去查案,却不理我?,难不成没有错?”

“若非你?招蜂引蝶,何苦去查案?”周云棠踢着腿,就差那么一点就要?踢中,可惜有只恼人的手在不断地勾着她。

马车行驶在平地上,平坦如床榻,一点都没有颠簸,车夫悠闲的甩着马鞭,丝毫不知里面的情景。

到了侯府后,元蘅辞先下车,从周云棠的马车前过时好意提醒一句:“世子,母亲说今日有话同你?说。”

半晌没有回?应。

当着婢女的面,她又追一句:“世子,母亲等着你?。”

片刻后,周元棠从马车里走下来,耳根飞上一抹红,连看人的勇气都没有,匆匆入府。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秦昭俊秀的侧脸,元蘅辞看了一眼,转身回?府。

秦昭凝望那抹俏丽的背影许久,直到人影不见了才回?东宫。

东宫内的李晖等了很久,见到太子归来就迎了过去,“明德殿来话了,太子妃的情形不大好,让您去一趟。太子妃今年春日里染恙,身子刚好,毒性蔓延周身后药石无灵了,近日身子坏得太快,太医问您药量是重是轻?”

“重如何轻又如何?”秦昭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唇畔府上淡淡的笑意,周云渺这个时候死了就会空出太子妃的位置,吴家肯定会顺势爬上来。

李晖猜不出太子的想法,斟酌回?话道:“殿下,轻了会压不住毒性,重了就容易、容易丧命。”

“那重了与轻了又有何区别,让太医自己想办法,快过年了,熬不住就将他们都赶出太医院,宫里不缺酒囊饭袋。”秦昭冷道,将帕子丢给李晖。

李晖伸手接了过来,又禀道:“您让查的那几个宫人都扣住了,但臣前脚拿人,皇后身前的宫人后脚就来要,臣怕皇后会将事情闹大,而且皇后她好像知道症结就在这几人身上,显得、显得有些心虚了。”

说完后,他大大地喘了口气,忐忑地等着殿下的吩咐。

秦昭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中宫再敢来要人,就将人送去刑部,东宫不吃亏,中宫最?多是懈怠隐瞒之责,真正的凶手还不知道是谁呢。”

李晖颔首应了,“臣这就去安排。”

“对了,你?去问问云夫人周世子喜欢什么。”

李晖整个身子僵持住,殿下这是又惹恼了周世子?他立即道:“臣这就去安排。”

秦昭摆摆手,站在桌案前,想起周云棠纤细的手腕后又道:“送些手镯去宣平侯府给周云棠。”

一脚迈过门槛的李晖闻言后震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后摔了下去,周世子一个男人喜欢什么手镯?

殿下会不会送礼?

不对,好像情况不对。

****

手镯送到宣平侯府的时候已到黄昏,周云棠浑身疲惫地从母亲唐氏的卧房里走出来,见到李晖鼻青脸肿的样子后好笑道:“李大人脸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李晖窘迫又不敢说实话,笑着将锦盒递给周世子,“这是殿下让我带给您的。”

笑意古怪,就像捧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周云棠当着他的脸就打开了,是一对红色凤凰镂空金手镯,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是宫廷之物。

打开后又合上,她递给李晖:“我?又不喜手镯,麻烦您送回?给殿下。”

“您就收下,若是不收,殿下定会折腾许久。”李晖为难道。

周云棠没有办法就收了下来,想着回?礼就在墙角下挖了两颗石头给李晖带回去,“给殿下去玩。”

李晖颤颤惊惊地捧着石头回?东宫。

没过多久后,凌云让人传话想见一面。

凌云不好进入后院,周云棠披着一身厚实的大氅就去了前院。

凌云在暖阁等候许久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周云棠,回?到长安后的周云棠与在边境不同,华服玉冠,活脱脱的矜贵少年郎。

他打开屋门等着她跨进来,欲关上门却听周云棠制止:“开着吧。”

“好。”他没有多想。

暖阁里?设了炭火,温暖如春,周云棠脱了大氅就靠着炭盆烤火,同凌云分析眼前的情景:“回?京几日,陛下并无召见的意思,可见他的想法。你?也不用着急,等父亲回?来,真相大白之际,必有你?们的封赏。”

凌云面色阴沉,顺势在她一侧坐下,眸光落在少女好看的脸颊上,“听闻当年是陛下陷害的侯爷,阿棠,你?觉得?这种皇帝是明君吗?我?们出生入死可还值得,皇帝可以不圣明,但不该像他这般陷害忠良。”

周云棠烤火的动作僵持下来,语气和话音与父亲相似,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兵,父亲若是想回到西夏,那么边境的兵都会随他走。对皇帝的忠心是假,跟随父亲的情意为真,她叹道:“太子将会是明君。”

“阿棠,你?为何那么相信他?”凌云凝视那张被炭火熏红的小脸。

作者有话要说:昭昭:因为我俩一起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