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下来,温禹书对杨晓芸说过的话只有寥寥几句,甚至黄雯开他?们俩的玩笑时,他?都皱眉表现出了自己不开心的情绪。

杨晓芸心中阴郁,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对自己热情起来。

除了陆千和,温禹书绝对是她见过第二个难对付的男性。

她向来讨男生喜欢,只要柔柔一笑就有不少人愿意主动贴上来,比如段七诚和江寻初,然而今晚,她嘴都快笑抽了,温禹书依然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仿佛根本看不出她对他有兴趣一般。

饭后,黄雯本来想再带着两个孩子出去逛逛玩玩,谁知道温禹书竟直接拒绝了。

“我昨天刚交了一份新的简历,所以晚上要联系一下明天面试的事宜,你?们去逛吧。”他?说得半真不假的,但很坚决。

“都说了让你去你爸公司工作,也好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帮你爸分担一下压力。”黄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呢。”

温禹书心不在焉地应了声,随口道:“我准备面试的是千启集团,那里人才多,学习的机会更多。”

千启集团是一匹黑马,一年前它就像破土的春笋,明明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却一次性以绝对的优势收购了好几家逐渐落魄的知名企业,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家小公司要带着那几家知名企业一起凉了,谁知道过了几个月后,那几家公司就好像那枯萎的大树上又结出了新芽,公司开始走全新的路线,有了新的发展。

在千启集团名下的,不仅有房地产业,家具公司,娱乐公司,就连餐饮业都已经开始拓展到了其他省份。除此之外,千启集团的老板还很神秘,大家只知道它的经营者姓阮,至于真正的幕后boss,谁也没见过。

曾经有人试图给千启集团的人下套,设计吞并这家还没有发展完全的企业,谁知道他?下的套最后反作用在自己身上,没能吞并千启不说,反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自那之后,厉害的企业没去限制千启的发展,小企业不敢打它的主意。于是仅仅一年时间,千启集团便排到了京市前?几,想要与他们管理者攀关系的人更是不尽其数。

温家的公司虽然也排名?靠前?,但比起现在正处于顶峰的千启集团,就略略逊色了。

黄雯一听说他?面试的是千启集团,坚定的心也是一阵动摇。如果温禹书能在千启集团学到他们经营的方法与战略,那无疑是对温家最有利的帮助。

这个道理虞家人自然也懂,也不好拖人后腿。

见黄雯和她的丈夫露出纠结为难的表情,陈怡慧立马善解人意地摆了摆手,道:“阿雯你也真是的,逛街什么时候不能逛?”她看着温禹书,愈发觉得他?优秀能干,“禹书要是能进千启集团那是好事呀,我们可不能浪费他的时间。”说着,她笑着看杨晓芸:“是吧晓芸?”

“啊?”突然被cue的杨晓芸有些茫然地抬头,听到陈怡慧又重复一遍问题后,她一阵脸热,随即乖巧地点头,美目含情地看着温禹书,真诚道:“禹书哥哥很厉害,能进千启集团的都是精英。”

她们每一句话,都好像温禹书进千启是铁板钉钉的事。

杨晓芸这话说到黄雯心里头去了,她这半辈子,最骄傲的就是自己这优秀的儿子,谁见了她儿子不夸一句优秀帅气呢。

她给了杨晓芸好几个满意的眼神后,才跟着丈夫和儿子离开包厢。

等到黄雯高跟鞋的声音彻底听不见了,杨晓芸一张脸才垮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家宝贝不开心了?”陈怡慧一转头便看到她眸中含水,当即心疼地把她揽到怀里,急问:“是不是妈妈太心急了,我应该再晚些把?你?介绍给你?黄姨的,但是晓芸呀,你?黄姨一家人都很好。”

“不是,不是的。”杨晓芸急忙摇了摇头,只是依然哭丧着脸,她小声抽泣,声音弱弱地问:“妈妈,禹书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他?好像不喜欢搭理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回来了,时茵离开了家的原因?”

杨晓芸考虑过很多个原因,她觉得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温禹书和虞时茵感情好,所以他觉得自己是赶走虞时茵的罪魁祸首,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一阵心堵,恨不得让温禹书擦亮眼睛,她比虞时茵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好在陈怡慧很快就打?消了她的顾虑。

陈怡慧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道:“你?禹书哥哥就是那样的性格,和时茵没有关系。”为了让杨晓芸相信,她还主动透露道:“他?以前就很讨厌时茵,时茵喜欢粘着他?,要不是你黄姨和我是好朋友,他?可能都不愿意和时茵说话。”想到这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时茵知不知道温禹书回来了,她从来就听温禹书的话,不知道现在变没变。

“时茵喜欢禹书哥哥吗?”杨晓芸故作惊讶,嘴微微张着,可爱又娇气。

陈怡慧心中的烦闷少了些。

她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子,忍不住笑:“她可喜欢禹书了,不过禹书对她没兴趣,他?当时看见时茵就冷脸,我们做家长的又怎么能乱点鸳鸯谱?”

“后来禹书出了国,时茵闹了一段时间以后也就不提他?了,大概是孩子心性,忘记得也快。”

杨晓芸才不在意虞时茵现在喜不喜欢温禹书呢,她只在意温禹书的想法。得知他对虞时茵完全没兴趣,并且态度比今天还恶劣后,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瘪下去的嘴又重新翘了起来。

……

十?月二十?一日是杨晓芸的生日,因为在周一,所以虞家人准备给她提前过生日。一想到这是女儿回家后的第一个生日,陈怡慧就格外重视。

“宝贝,爸爸妈妈准备明天在家给你?办一个生日聚会,你?可以把?你?的好朋友都叫过来。”陈怡慧摸着杨晓芸的脑袋,慈爱地看着她:“想要什么也尽管和爸爸妈妈说,你?想要的,只要我们办得到我们都会努力办到。”

杨晓芸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她眼眶微红,紧紧地抱住陈怡慧的腰,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我不要办生日聚会,也不要生日礼物。明天我只想和你?们一起过,你?们的陪伴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晓芸……”听着女儿这么说,陈怡慧感动得不行,不住地摸着她的脑袋,就连向来不怎么表露情绪的虞卫云都忍不住动容。

——

这边虞家的父母在筹划着明天给女儿过生日的事,另一边的杨家也是一样。

周日早上,虞时茵从房间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拥挤的出租房里很喜庆地挂了几个气球,小破电视机上还贴着几个大大的字母,合起来是“happybirthday”。

这些东西显然是提前买的,趁着她睡觉的时候贴上去的。

虞时茵先是懵了懵,好半晌,她才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消息。

原来明天,也就是周一,是原主的生日啊。

虞时茵上辈子就不怎么过生日,一是因为一直一个人,二是觉得过一次生日就老了一岁,没乐趣。

正想着,玄关处就传来了一阵动静。伴随着钥匙插进孔里的摩擦声以及大门被打?开的“吱呀”一声,三个人从外面的楼道挤了进来。

杨息宁走在最前?面,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八寸大的蛋糕,那蛋糕抹着一层奶粉奶粉的奶油,顶上是一个可爱的小人,看起来和虞时茵有些像。

跟在身后的是杨志华和邱芳芳,这两个人的手上也是满满当当的,一个拎着两大袋子菜,另一个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看不太出是什么牌子的东西,但包装盒看起来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看到现在客厅一脸讶然的虞时茵,三个人同时一愣,脸上闪过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还是邱芳芳反应最快,立马解释道:“时茵,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但是你明天可能没什么空,我们就想今天中午给你?提前?过一下,就我们三个人。”邱芳芳底气有些不足,说着竟然还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你?觉得可以吗?”

看着他?们如出一辙的紧张表情,虞时茵心中闷了闷,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杨家人总是这样,他?们一直觉得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够给她富裕的生活,但其实只有虞时茵自己知道,在这样温暖的家庭生活,她很开心。

她走过去接过杨息宁手上的蛋糕,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想法。等三人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敛下,她才弯了眼,眸中笑意真切。

“我很开心,谢谢你?们。”

邱芳芳“嗐”了一声,略有些粗糙的手覆上她柔软的发,轻轻揉了揉,笑道:“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和我们你还用说什么谢。”

“好了,你?做自己的事去吧,今天你爸妈一起下厨,一定给你?做一顿大餐!”

虞时茵心中微暖,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说起来,邱芳芳的厨艺其实特别好,比她吃过的很多私房菜里的食物更加色香味俱全,想着她要给自己做一顿大餐,虞时茵杏眸中闪过期待的光芒。

一时间,杨家气氛温馨,虽然地方很小,但有岁月静好之感。

客厅里有杨息宁端正地坐在小书桌边写作业,厨房里是杨家父母细细碎碎的交谈,偶尔争辩几句。

这种安静一直持续到楼下来了辆黑得发亮的宾利。

这个小区里的大多是一些老人以及在京市打?工的外地人,他?们见识虽然不多,但对于车子,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

他?们不明白这个小区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总有说不上名?的豪车和精英过来。

在楼下闲谈的几个老人家眼看着这辆车子停在了某栋楼下,接着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脚踩蹭亮皮鞋的精英男从车上下来,手上还捧着几分文?件,看起来像是来这里办公。

他?径直走进那栋楼,面上不带任何嫌弃。

“这是什么人呀?我们这破破烂烂的小区里还住着什么大人物吗?”有个老人摇着扇子,混浊的眼中带着不解:“昨天我也看到有辆好车开进来,和这辆长得还不一样。”

另一个老人撇撇嘴,“怎么可能是大人物,大人物住在我们这小区?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正在几个老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其中一个一直没说话的老爷爷突然一拍大腿,大声道:“我想起来了!”

他?的这声惊呼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当即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刚刚那个男人进去的楼里,住的是杨志华啊,你?们知不知道他?一个多月前?找回了亲女儿的事?”老爷爷一脸神秘,“昨天我就是亲眼看着他?女儿和儿子上车的。”

闻言,其他几个人也惊讶地瞪大了眼,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杨家新找来的女儿是大人物啊……

与此同时,又破又窄的楼道,杨息宁努力把?人挡在外面,面色警惕。

“你?找谁?”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打?扮都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

门外的西装男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礼貌道:“我是云老爷子派来和虞小姐谈事的。”

“我姐不认识什么云老爷子。”一听到虞时茵的名?号,杨息宁脸色骤变,抬手就要关门:“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西装男伸手挡住快要阖上的门,冷静道:“我想你可以先和虞小姐说一声。”

“杨息宁,是谁来了?”

正僵持着,一道清亮的女声自虞时茵身后响起。

……

五分钟后,虞时茵一家四口人和西装男齐齐坐在了客厅。

狭小的客厅里挤着五个人,尤其是西装男,与这里格格不入。比起虞时茵的闲适自在,杨家父母就完全拘束了起来,对上这种精英,他?们根本说不出话。

“虞小姐,请看。”西装男拿出一沓照片,一张一张地摊开放在了茶几上。

“这几张照片京市最中心的金洋小区的房子,装修风格比较温柔,大概两百平米左右,很适合四个人居住。”他?语气认真地介绍着:“这几张是嘉莲花苑的房子,这里离第一附中更近,很方便你?上下学,也是两百平米左右,不过装修风格偏向于欧式。还有这几张……”

西装男拿出照片的时候,杨家父母已经是一脸懵逼了,再听他口若悬河的介绍,他?们终于惊恐地打断了他?。

“这位先生,我想您搞错了!”杨志华嘴角一抽,不明白这种卖房子的中介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难道他?们家看起来像是买得起房子的吗?对上西装男礼貌又不解的眼神,他?定了定神,大声道:“我们没准备买房子。”

“我不是销售。”西装男很快从他?们的反应中反应过来,淡定地问:“虞小姐没和你?们说吗?她给云小少爷治了病,云老爷子许诺给她一套房子。”

“……”许诺一套…房?!

杨家父母已经不知道还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简单来说就是云里雾里,仿佛还在梦中。

什么叫治了病?时茵什么时候给人治病了,治了病怎么就有一套房子可以拿?

两人半张着嘴,连询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坐在一边的杨息宁已经没那么震惊了,毕竟他?昨天还听到段家人说要给虞时茵一栋别墅呢。只是他有些不开心,原来他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去了什么云家,这么大的事她从来不和家里说。

想着,他?又哀怨地瞪了虞时茵一眼,这一眼轻飘飘的,包含着无限的委屈。

“我等会儿再和你?们解释。”虞时茵被他?们炽烈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赶紧把?那几套房子的图推到他们面前,“你?们看一下,喜欢哪套我们就选哪套。”

“这……让我们选?”

杨家父母像是被天降的金子砸晕,看着风格不同但同样奢华的房子眼冒金星。就算是他们曾经有过自己的房子,那也只是在比较偏一点的小城区里的普通商品房,哪里有机会接触这样高档小区的房子,甚至还在市中心。

最后,两人颤抖着手选了嘉莲花苑的那套,因为那里就在第一附中附近,两个孩子上学方便。

“就这套了是吗?”西装男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转手从另外一叠文?件中找出一份,放在虞时茵面前:“这是合同,虞小姐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名,云老爷子已经签过字了,等我们处理好过户的手续以后,你?就可以拿到房产证。”

虞时茵随意地转着笔,眼神淡淡地从文?件上扫过,“大概要多久。”

“很快,我们填了表做了记录就可以,大概后天就能把房产证和钥匙一起送过来。你?放心,云老爷子还联系了搬家公司,你?们想什么时候搬过去就什么时候搬。”

虞时茵点了点头,在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西装男好像特别忙,虞时茵一签完字他?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来匆匆去也匆匆。

嘉莲花苑,那里的房价最低也得十?万左右一平,二百多平的房子,那得多少钱啊……

等人一走,杨家父母彻底软了下来,邱芳芳更严重,差点从沙发滑到地上,得亏了杨志华手疾眼快把?她捞了回来。

见他?们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虞时茵不免又是一阵不自在。

“我是偶然知道云老爷子的儿子生病的,你?们可以问杨息宁,他?也知道。”

话音落下,杨家父母的视线又齐刷刷地落在了杨息宁身上,比起看虞时茵的复杂,看儿子的时候就是怒火中烧,气他?这事都瞒着自己。

杨息宁:“……”

他?一脸懵逼,不明白这件事怎么最后牵扯到了自己,还没等他?狡辩一下,杨家的门又被敲响。

这回开门的是杨志华。

看着大包小包拎了满手的段阳东,他?脑子一空,连让开路让人进来都忘了。

“怎么,不让我进去?”段阳东故意一冷脸,语气里倒是没太多气愤。

要是放在以前?,杨志华铁定得赔上笑脸,只是现在他脑袋空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大人物。

好在段阳东的目的也不在他,他?面带笑容地绕过杨志华,自来熟地走到客厅,看到虞时茵,他?更是笑成了一朵迎春的太阳花。

“大师,我听说你?生日就在明天,给你?带了点礼物。”他?把?手上的东西往小茶几上一放,瞬间,小茶几就被挤满。

他?带来的都是奢侈品牌,有杨家人见过却从来没买过的牌子,也有他?们见都没见过的。

看到段阳东,杨志华和邱芳芳心里到底有了些谱。昨天虞时茵去给段家解决问题的事他?们是知道的,段家还上了新闻。

见虞时茵对礼物的兴致不是很高,段阳东立马正了正脸色,做出严肃认真的模样。

“大师,我这趟来呢是来和你?谈报酬的事的。”

闻言,杨家人的脸上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比起刚才那毫无准备的一套房,段阳东的到来让他?们有了点心理准备。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段家的报酬,来得比一套房更猛烈。

只见段阳东同样专业地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了虞时茵。

“大师,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一栋别墅。那片别墅区建好以后,第一栋让你选。”说着,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的支票,“你?昨天真的帮到我们大忙了,我们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给你?,这张空白支票给你?,一千万以下的数字你?随便填。”

杨志华:“……”

邱芳芳:“……”

支票?!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虞时茵大大方方地拿出一支笔,接过支票没有半点犹豫地下了手。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了她的手上。她写了个一,她又画了很多个零。

一个零,两个零……她越画越多,杨志华和邱芳芳一颗心都高高地提了起来,生怕她写个一千万。

好在,她只画了六个零。

杨家父母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今天接二连三砸下来的金子了,明明是一百万,但在看到她在支票上写一百万的时候,他?们心里的想法竟然是,还好她只写了一百万……

“大师,要不再多写一点?”看着那六个零,段阳东有些不太满意,提议道:“你?再多写一个零也是可以的。”

刚松了一口气的杨家人一颗心再次高高提了起来。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杨志华忙不迭地摆手,“段总,这已经很多了。”说着,杨志华和邱芳芳同时用带着点恳求的眼神看向虞时茵。

他?们也不是嫌钱多,但是今天来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一套房一栋别墅,这要是再来一个一千万,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或许得打?自己一巴掌确定一下是不是做梦。

接收到父母求救似的眼神,虞时茵笑了笑,没回答段阳东的话,只问:“段总你还有其他事吗?”

段阳东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没了,我来就是谈报酬……”

虞时茵了然地哦了声,口吻淡淡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家要吃饭了。”

段阳东:“……”

段阳东来的时候两手满满,走的时候两手空空。不,也不是两手空空,他?还带走了邱芳芳自制的香味扑鼻的糖醋排骨。

杨家终于恢复了四个人的状态。

邱芳芳用力地在杨志华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听到他倒吸一口冷气,她才磕巴地道:“时茵…我们真的不是在做梦啊……”

“不是做梦。”虞时茵笑了笑,把?支票递过去,“这个你们先收着,一部分还给虎叔,另一部分就当家用,爸不是想买辆车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杨志华不满地皱眉:“这是你挣来的钱,我们怎么能随便用,我和你?妈等下就给你?去存起来,卡你自己留着。”

“对对对,时茵啊,爸爸妈妈很为你骄傲,但是这是你自己的钱。”邱芳芳说着,把?支票推了回去。

虞时茵看着那张被推回来的支票,一时有些不解。

安静了好几秒,她突然抬头,问道:“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杨家人皆是一愣,他?们一直以为虞时茵对他?们并没有这么看重,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虞时茵问这种问题,她的语气里,有对他们的看重与在乎。

“我们是一家人!”邱芳芳眼眶一红。

虞时茵这才笑起来,满不在意地道:“既然是一家人,这么点钱为什么要分你?的我的?”

说着,她站起身往厨房走去,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可以吃饭了吗,我饿了。”

“当然可以吃了。”顿时,杨家父母就忘了计较她说的“这么点钱”,连忙站起来,拽着杨息宁往厨房走:“快快快,把?蛋糕摆上来。”

杨息宁乖乖地捧着蛋糕往厨房走去,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而杨志华和邱芳芳则手忙脚乱地把一碗又一碗的菜从厨房端了出来。

看着他?们为了自己的生日费尽心思,虞时茵眸中都带了些暖意。她不是无私的人,不过就是愿意给对自己好的人更多回报罢了。

——

另一边,阮亦及拖着疲惫的身子再一次来到了陆千和的公寓。

因为陆千和突然放鸽子的行为,他?通宵了一整晚才把?千启集团的事情处理完,现在他的眼眶堪比国宝。

公寓里,陆千和正坐在客厅,左手上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右手拿着一把?雕刻刀。他?手指修长,泛着冷光的刀衬得他?皮肤更加冷白。

阮亦及懒散地往他?身边的沙发趟去,刚一坐下,就哀嚎一声跳了起来。

“艹!什么东西扎我屁股!”他?声音洪亮,显些把?房顶掀翻。

陆千和懒怏怏地抬眸瞥了他?一眼,把?沙发上的锥子拿了起来,口吻淡淡地反问:“你?坐的时候不看看底下吗?”

阮亦及看到他有些嫌弃地看了锥子一眼,好像在嫌弃它碰到了他?的屁股似的。

他?委屈地揉着屁股,气愤地嘀咕道:“谁会把?这种东西丢在沙发上!这不是有毛…病呢…”越说他气势越低,索性也不再争论,重新躺回了沙发。

“昨天那个合作谈妥了,我按你?说的多给了他?们百分之五的报酬,前?提是他们以后的新品必须先供给我们,并且一个月内不能给其他公司。”阮亦及眼皮半耷拉着,昏昏欲睡间还不忘控诉地问:“你?昨天去云家了,今天明明在家怎么也不去帮帮我!我差点就累死了!”

他?气鼓鼓的,陆千和却是淡定地换了另一把?刀,嗓音平静道:“今天有事要忙。”

“什么事?!”阮亦及强撑开眼皮,往他?手上看了眼,“就是你手上这木雕?!”

“嗯。”陆千和应。

阮亦及终于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眼。

只见他?捧宝贝似的捧着那块木雕,神色比工作还认真,而那块木雕,俨然是那个被赶出云家的小丫头的模样。

“你?做这个干什么?”阮亦及疑惑。

陆千和轻轻吹开木雕上的木头屑,慢条斯理地又落下一刀,才言简意赅道:“明天是时茵生日。”

陆千和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阮亦及:“……”

阮亦及明白了,再深的兄弟情,再重要的工作,都比不过这虞时茵一个生日来得重要。

“爱情哦……”他?重重地叹气一声,用“你?完了”眼神看了陆千和一眼,心情“沉重”地摊回了沙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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