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行的努力之下,三人故事成功的从狗血转为沙雕。

包厢内气氛陡然一变。

庞门发出短促一笑,又觉得不大合时宜,连忙捂住了嘴巴。

云辞意无语的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叹。

扬子?垩酝酿了半天的勇气都?被打断,气急败坏道,“褚!行!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说你的事?”

“呵!”褚行不屑一笑。

他按铃叫了侍应生?,加了两个菜,气定神闲的看着扬子?垩,“你慢慢说,我今天就坐在这里听,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

云辞意的心动?摇了。

他忍不住朝扬子?垩投去一个目光,盼着扬子?垩最好赶紧说出点儿什么震撼他的话,不然他真的要相信褚行了。

菜还没上,但上了些小食和果盘。

褚行叉了块水果,喂给云辞意,看着坐在那里不知是气的,还是喝的,总之满脸涨红的扬子?垩,扬着唇角笑的一脸反派模样,“你倒是说啊!我很好奇你哪儿来的底气威胁我的?”

扬子?垩怒极反笑,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唇角,抽松领带,手臂搭在了桌面?上,不服输的看着褚行,“当然是——凭我和你是二?十多?年的兄弟。”

褚行直言,“谁和你是兄弟,你别装的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

扬子?垩本来想放过他的,毕竟是真兄弟。

被褚行一而再的挑,他也就不客气了,“你说话注意点儿,别忘了你还有三百万在我的户头上。”

三百万?云辞意看向褚行。

褚行不假思索开口,“是的,我们是兄弟,很熟。”

这也太随意了吧?

云辞意心底倍感无语,但他现在开始相信扬子?垩和褚行是兄弟了,不是二?十年的兄弟捏不住这么准的死穴。

褚行跟扬子?垩商量,“你能不能先把?钱给我?”

这回换扬子?垩主场了,他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别急啊,我还什么事都?没说呢。”

他看向云辞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云辞意也不扭捏,立马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褚行为什么会有三百万在你那儿?”

扬子?垩道,“我们两个在炒股,用?我的账户方便。”

云辞意点点头,“褚行的三千万也是这么赚来的?”

扬子?垩看了褚行一眼,才问,“他跟你说了?”

云辞意想起那辆嚣张至极的跑车,“差不多?吧。”

他现在终于弄清褚行的钱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竟然真的有财富密码?

“等?等?!三千万?”庞门忍不住发声,“你们俩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带上我们?”

扬子?垩身体往后靠,侧转看向庞门,“带你们?”

他摆摆手,“你们炒什么股啊,想体验炒股的感觉,直接给我打钱就行了,反正?都?是亏。”

云辞意心里一痛。

隐约感觉又被侮辱到。

他连忙忽略这个问题,仔细想了想其他事。

倒是真想起来一件,“你十月的时候,是不是也回来过一次?”

扬子?垩点头,“嗯。”

“十月十八?”是褚行性情陡变那天。

“不是。”扬子?垩疑惑的看着他,不过并没有隐瞒什么事情,“是前一天。”

前一天啊。

云辞意不抱希望的问,“那天褚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扬子?垩摇摇头,看他似乎在确认什么事情,便回忆了一下,“没有。我早上下飞机,然后他说他出车祸了,不方便来接我……”

云辞意忍不住打断道,“他不是出车祸了么?”

这个叫什么不对的?

扬子?垩转着手里的酒杯,摇摇头,“四?月份,我回国的时候,他说家里的狗摔断腿了,要陪狗在医院打针。”

云辞意看向褚行,“我们家没养狗……”

“是啊。”扬子?垩毫不意外?道,“他就是不想接我,找的借口。出车祸那个也是,那天见面?根本没什么问题。”

这也是他这次回来发消息威胁褚行的原因。

云辞意:……

多?么离谱,但是竟然意外?的合理?,像是褚行做得出来的事。

云辞意掏出手机去查褚行车的情况。

很快便查到了。

十月十七,褚行确实出了一场小车祸。

问题不大,估计也是因为觉得没什么事情,所以没有立刻去医院。

云辞意把?所有的事情串起来,小声的讲给褚行,“你十七号出了车祸,但是没有及时去医院检查,所以后面?出现了记忆混乱,认为自己是龙王。”

褚行恍然大悟,“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他手里叉着的水果,半路塞到了自己嘴里,啧啧称奇,“云辞意,你为了证明?我有病,真是煞费苦心啊!”

“要不是我知道我没病,我就真的信了。”

云辞意无语扶额,扭头不想看他。

这句话应该他来说才对,要不是知道褚行是真的有病,就被褚行糊弄过去了!

扬子?垩盯了半天,问,“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云辞意到底是顾及着褚行的面?子?,没在褚行这帮亲兄弟面?前说出来,不然等?褚行恢复记忆,这事怕是能被他们说上十几年。

褚行鼻腔发出一声哼笑,也没说。

适逢侍应生?来上菜,褚行便让人把?菜都?摆到了云辞意面?前,“先吃点儿东西吧。刚刚在那边都?没怎么吃东西。”

方才谈合同,一桌上除了导演,还做了不大相熟的几个主演,菜色也有些不合胃口,云辞意象征性的吃了些,便打算回家再吃。

褚行点菜的时候他也没多?想,现在……

众目睽睽之下,云辞意也有些耳热,“你们还要吃点儿什么么?今天我请客。”

庞门抗拒的摆着手,“已经吃了。”

云辞意便道,“那就拿些饮料吧。或者你们去后面?玩儿?”

庞门朱福众人零零散散的起身,唯独扬子?垩还坐着,“我再吃一些不介意吧?”

云辞意摇头。

原本起身的数人,又坐了下来,打哈哈道,“那我们喝点儿东西。”

云辞意拾起筷子?,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怀疑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褚行的问题已经解决完了,钱和脑袋坏了的原因都?找到了。

他现在心下松了一大口气,只等?着褚行恢复。

云辞意边吃边想,又对扬子?垩和褚行的事情好奇起来。

“你们是发小,可是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们两个好像不是很熟?”

他这话一出口,明?显看到对面?的人全都?紧张起来。

云辞意还以为自己戳到了谁的伤心处,连忙道,“我随便随便问问。”

扬子?垩打破了怪异的气氛,他道,“没什么不能说的。”

云辞意心说,这看起来不像是没什么的?

他有些后悔问了。

扬子?垩望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跟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有关系。”

“落花巷你还记得么?”

云辞意迟疑着点头。

他父母虽在S市定居,但他初中却是在北方他爷爷身边。

而落花巷是他念的初中附近的一条小巷,之所以至今还记得,是因为那条巷子?过于特?殊,承载了他初中一半的生?活——打架。

“初三那年……”

扬子?垩开了个头,云辞意便扭头看向褚行。

他记得他跟褚行相遇,已经是高二?的时候了。

“不用?怀疑,就是初三。”扬子?垩瞧见他的动?作,肯定道。

从扬子?垩的视角讲——

那是初夏傍晚,晚霞给云打了光,半面?炫彩半面?阴,像是从动?漫里溜出来的风景。

他,作为二?十九中的代表,跟二?十七中的老大决战落花巷。

具体是因为什么,扬子?垩也不太记得了,无非是谣传谁抢谁喜欢的人,又或者是抢了球场之类的。

他记得最清楚的便是落花巷里发生?的事。

落花巷,这条三米宽的巷子?,两侧皆是院墙里伸出来的树枝,每到夏日便会簌簌落下粉色的绒花。

在他们学生?中间,有三个传闻。

一说百余年前,有位书生?同官家小姐相爱,却遭小姐父亲阻拦,书生?奋发图强考中状元郎,重回这里,迎娶心爱的女子?,这份心感动?草木,当场洒下漫天花絮为他庆贺。

也有说,落花取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在他们那个年纪的少年眼里,则是第三种,打的仇家落花流水。

凡是约战,必要选落花巷。

那日。

扬子?垩倚在墙边等?自己的对手,等?来的便是云辞意。

跟他比起来,云辞意的身形显得纤弱无力,面?貌精致到让人下不去手。

但那又如何?

他肩膀上挑的可是二?十九中的面?子?,说打必须要打。

就算是不打了,也得对面?的人求饶才行。

扬子?垩冲了出去,然后,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听完扬子?垩带了心里独白?的描述。

云辞意心情很是复杂,坦白?来说,他……完全不记得当初还打过扬子?垩。

因为收拾过的人太多?了。

跟他同一个初中的,还有他二?爷爷那边的堂哥,那位嚣张到几乎跟附近每一个学校的人都?约过架的堂哥。

因为这位,他转过去不足半月,就开始被人堵回家的路了。

然后因为他从小习武,也把?附近的学生?给得罪了。

落花巷则是回他爷爷家的近路。

后来他便想,反正?走哪儿都?要被堵,就走落花巷吧。

云辞意的沉默,扬子?垩看在眼里,他补充道,“当然,后来我也知道那件事是误会,认错了人,跟你没关系。”

云辞意道,“没事,都?过去了。”

现在追忆对错也没什么必要,而且当时吃亏的也不是他。

他又想起来最重要的一点,“这里面?好像没褚行?”

不是说是个三人故事么?

说到这个,扬子?垩当即一声冷笑,“我那天给自己留了后路。我叫了褚行过来帮忙,他说晚点儿就去。”

云辞意轻轻点头,“嗯。”

那是褚行没来?

扬子?垩不用?猜都?知道他想什么,“褚行来了。”

云辞意不解看他。

哪怕时隔数年,扬子?垩再次说起,都?被气笑了,“我说过,你把?我堵在墙边打得落花流水。”

“褚行——”

“他当时就坐在墙上看。”

云辞意:……

不愧是你!

褚行。

作者有话要说:[落花巷]

褚行:他好飒,我要他做我老婆。

扬子垩:?你就没看你兄弟么?我、我正被他按着打呢!

·

扬子垩:我有你把柄。

褚行:你随便说。

扬子垩:我这里有你三百万。

褚行:我们是兄弟。

·

我摊牌啦!攻叫褚(chu)行(xing),就是公开处刑的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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