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上仙,你怀里抱着的是何物啊?”

闻嗅大仙刚用仙绳牵好被缚神锁捆成卷的阿邪,便瞧见那层由江沅设下结界被破了开来,那层结界不透光,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闻嗅大仙的头脑不复杂,想到什么便问什么。

江沅抱着一大团白雾在怀中,从结界里走了过来,神色十分复杂,多种情绪混杂在其中,闻嗅看不懂。

诸葛仙君摸了一把胡子,结合着方才阿邪的文化,眼底神色变换了几分,瞥了眼捆住阿邪的缚神锁,便替江沅答道:“是代秋上仙罢。”

阿邪嫌弃揪了揪自己被劈成爆炸头的头发,扭头看向闻嗅大仙,嘲笑道:“诶,我说闻嗅啊,你还真是愚钝。”

“将我捆得死死的是缚神锁,是代秋上仙的缚神锁啊,不是代秋又能是谁?”

闻嗅这才恍然大悟,他并没有在意阿邪的嘲笑,毕竟他一直看守着仙牢,阿邪也在仙牢,他被阿邪嘲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他看都没看阿邪一眼,手一伸稳准狠的拍在了她的头上,那一头圆润焦黑的爆炸头不知怎么生了弹力,一下子弹开了闻嗅的手。

闻嗅:......

阿邪一脸无辜,她突然觉得这爆炸头其实挺好的。

阿邪之所以敢这么放肆,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她可是九阴邪狐最后的族人,九重天的仙人们就算再不喜她,可她又没办什么天大的坏事,怎样都不会杀她。

江沅垂了垂眼睑,再抬眼时,神情平淡,她看都不看阿邪一眼,直接对诸葛仙君和闻嗅大仙道:

“既然已经逮到了九阴邪狐,就不要再在修仙界停留了。”

诸葛仙君颔首:“江沅上仙说的是。”

诸葛仙君和闻嗅大仙虽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江沅的模样,便知她并不想对此作出什么解释,也就不再多问了。

正反...九重天上,除却代秋上仙自己,又有哪个仙人不知道江沅上仙对她的情谊?

修仙界的某一座荒山上方,黑云消散后金光大亮,灵力波动极强,引起了修仙界中一众人的注意,可那金光却在众人赶到时消散了,只剩下天雷的痕迹以及余存的灵力波动。

众人不禁猜测,莫不是有哪个不知名的散修在此飞升了?

又或者是修仙界天上降下了什么灵宝?

争议数论无果,而这座荒山便从这段争议中有了名字——天山。

时过一段时间,关于天山的争议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原本空无一人的荒山已经变得热闹非凡。

两个男子一高一矮,站在天山脚下仰头望着上方,对比起来,嬉闹的人群与他二人格格不入。

高个子的男子倏地一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顷刻间变成了苍苍白发,男人的面容却依然俊逸无双,没有任何变老的迹象,他道:

“朝阳,就是这座山上的灵力波动唤起了你我的记忆,扰了我们的轮回。”

朝阳是谢安的伴生童子,他看着谢安的一头白发,憨厚的脸上流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他出言劝道:“神君,是机缘如此,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就借着此次的机缘回去罢。”

“也罢,”谢安叹了口气,“那便回去吧。”

**

九重天上已经被炸开了花,天帝高兴的合不拢嘴,心花怒放。

原因之一,便是江沅等人捉拿九阴邪狐成功。

要知道,按照九重天上的时辰来算,江沅上仙等人不过是用了区区一刻钟便将九阴邪狐捉回了仙牢。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让九重天轰动的是,专门负责九重天众仙红线的月神君携伴生童子朝阳回归!

老仙在凌寒峰的山底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满不在乎的哼了哼,骂道:“甚么红线牵线的神君,明明就是个媒婆!”

是了,谢安在九重天上的职位就相当于下界的媒人。

不同的是,下界媒人多的不可数,而九重天上只有谢安一人做媒。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九重天上的仙人多数都要面子,毕竟都是几百万年的老仙了,求道侣这个事,还是找人替他们去做比较好,尤其要找脸皮厚的。

谢安:......

只不过江沅此时已经没心思听那些八卦仙人传出来的话了,更懒得去瞧那所谓的红线神君和什么伴生童子。

那天道劈的也是发了狠,代秋到现在也没有醒。

但凡是飞升到九重天的仙人,身体都会在飞升时经过洗涤,就算是天道降下的雷劈在了身上,也不会留下痕迹,除非心中自愿让那天雷劈,劈过后大概就与阿邪的模样一般无二了。

当然,阿邪是妖,不管心中情不情愿,任天道劈,怎么劈都焦。

至于衣裳......

仙人与修仙人不同,仙人的周身有灵力环绕,而修仙人的灵力只在经脉中运转。

仙人可以运作周身的灵力护体,可下界的人不行,透过衣裳,探到皮肉,必会留痕。

可若是像代秋这般将灵气都用尽了,被天雷一劈,衣裳怎么可能不化成渣。

江沅垂眸,默默替代秋拉上了薄被,指尖有意无意的从那白皙的脖颈上掠过,指腹抚了下那片红痕。

师姐是心甘情愿的,甘心让这些痕迹留在身上的。

这念头突然蹦了出来,江沅心头一颤,落在那片红痕的指尖缩了回来,被自己这一念头吓了一跳。

若是当时她仔细想一下,便不会那么冲动的答应了天帝去了修仙界捉拿九阴邪狐,师姐也就不会被天道谴责了......

还真是怂啊。江沅忍不住在心中唾骂自己。

未飞升时,江沅谁都不怕,一对上代秋就怂的不得了。

到了九重天上,还是这样,有那份心没那份胆,好容易大着胆子上了,完事了又怂了。

渣沅本怂。

江沅坐在床沿,正襟危坐,寸步不离的守在代秋的身畔等她醒过来。

期间听守宫仙娥说,仙宫外来了什么月神君和他的什么伴生童子来拜访,江沅直接派了几个仙童仙娥将他们给轰了出去。

代秋不喜吵闹,可杂人一但多了,便会吵起来。

谢安听别的仙人道,原本无人居住的朦胧湖上多了座仙宫在云雾中飘着,顿时来了兴趣。

又听闻住在这仙宫里的人一个叫代秋,一个叫江沅,便觉得耳熟,转而去问朝阳,两人讨论一番,这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他身为暄和幽谷谷主的那一世。

谢安抚掌大笑起来,不停对朝阳感叹着缘分的奇妙。

叹罢,拉着朝阳就要来见见这两人,好来一同回首当年的师徒情谊。他心中本就好奇,既然是旧识,便非要来见见。

这下可倒好,不光是吃了闭门羹,还被一群仙娥仙童给硬生生的赶离了朦胧湖。

是了,不是赶离仙宫,是连个朦胧湖都不让呆!

谢安疯狂摇头:不,这不是我的徒弟!

江沅抿着嘴唇揪住薄被的被角,一如往常揪着代秋衣袖的模样。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江沅的手腕。

“沅沅。”清浅的声音,格外的熟悉,撩人心弦。

江沅的眼睫轻颤几下,抬眼看向代秋,剔透的眸子正盛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水雾下面,遍布着惊喜,难以遮掩。

“师姐。”她低声唤道,只是声音哑哑的,听不出以往的温柔。

代秋唇角微微扬起,看起来好似心情不错的样子,手指轻轻勾了勾江沅的手心,淡淡道:“你过来。”

江沅眨眨眼,眸中的水雾褪去,略浅的眸子看起来十分无害,她看不懂代秋在笑什么,却还是乖乖靠近了过去。

“沅沅啊......”

代秋用另一只手勾住江沅的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师姐?”江沅不明所以。

那只勾住江沅下巴的指尖缓缓移动着,慢条斯理的挑选着下手的地方,最后落到了江沅的唇边,轻轻摩挲着,江沅抿了抿嘴唇,目光下移,看着代秋的眸子逐渐变得炙热。

感受到江沅炙热的眼神,代秋唇畔的笑意加深,指尖落到她的唇间,一个用力,捏住了江沅的脸颊,冷笑道:

“怎么,不给个解释,就跑去了下界?”

“江沅,你长本事了,嗯?”

最后一个“嗯”字语调上扬,充斥着主人的怒意。

代秋怒极反笑,唇畔的笑意愈来愈冷,攥着江沅手腕的手愈来愈用力。

江沅微歪了歪头,躲开代秋捏着她脸颊的手,垂着眼不敢去看代秋,双手捏着有下滑迹象的薄被,哑着嗓子叫道:“师姐,别这样......”

代秋笑了,心中只当她是因为怂而不敢看自己,支起身子凑近了江沅的脸几分,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指腹上滑,停在了江沅的下唇上,微微用力按压,代秋的笑中多了几分戏谑,“别哪样?”

江沅抬眸看着代秋笑盈盈的模样,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按在她唇上的指腹,小声叫她:“师姐......”

犹犹豫豫的,却是没有答代秋的话。

代秋的神色微微一僵,攥着江沅手腕的手施力,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一个翻身将江沅压在身下。

“你最好先给我一个解释。”

代秋硬声道,脸色有些僵硬,全然没了方才的戏谑,指尖的湿润感让她的心神有些荡漾。

江沅舔了舔嘴唇,盯着代秋看了一会儿,倏地轻轻一笑,伸出手环上了代秋的腰,不安分的上下摩挲。

温热的手掌落在微凉的腰间,用着适当的力量,揉捏,按压。

江沅的眸子亮晶晶的,突然就不怂了。

感受到身上人身躯的猛然僵硬,江沅娇笑着勾住代秋的脖子,倾身紧贴住她的身子,凑到代秋的耳畔,蹭了蹭,缓缓吐息:“师姐......真的确定要这样说吗?”

“您现在可是...不着寸缕呢。”

作者有话要说:师姐玩脱了

更新了鸭_(:з」∠)_

和基友打赌(没错就是虎视眈眈看着我作收的那个)我要是日万成功她就双更

显然是她要输了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