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有钱，应该很容易调查一个人的基本信息吧？”曾妍摸着下巴，沉思。
“……你对钱到底是有什么误解？”江宇达觉得她的脑子坏掉了。
“开玩笑的。不过请几个私家侦探可以做到的吧？”曾妍扬起一个微笑。
虽然曾妍面无表情地样子看起来也很温柔无害，但是江宇达还是无端觉得曾妍脸上的笑假惺惺的。这几天相处让他彻底明白了曾妍的性格。
“私家侦探，那是什么玩意儿？”
曾妍幽幽地看着他：“你真不知道？”
江宇达讪讪地笑了。
唐贞说：“我认识几个。”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联系方式在这儿，江宇达你拍个照，虽然费用不便宜，但是我们都出了大脑，你总要出点钱，对吧？”
江宇达：“……你骂我没脑子！？”
眼看着江宇达又要暴跳如雷，曾妍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饿了。”
两人同时扭头看她。
“还没吃午饭，我要回家吃饭了。”曾妍说。
几个人忙了几个小时，竟然错过了饭点。
唐贞说：“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吃吧。”
眼看曾妍就要拒绝，唐贞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江宇达：“让江宇达请我们吃饭吧。他零花钱多，应该能带我们吃上好吃的，对吧？”
江宇达想了想：“你们想吃什么？”
唐贞：“曾妍你说呢？”
曾妍看着他们：“我想吃炸鸡，薯条，和汉堡包。”
江宇达：“……妍姐你开玩笑的吗？”
这些无聊的快餐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曾妍重复了一次：“我要吃炸鸡薯条汉堡包。”
江宇达：“……行，那就麦X劳吧。”
都说只有从小缺炸鸡薯条汉堡包的孩子长大之后才会对这些“垃圾食品”有执念，因为这些东西其实吃多了也就那样，甚至再也不想吃了。
曾妍小时候基本上所有愿望都能满足，而吃垃圾食品就是不能实现的几个愿望之一了。
三个人往校外走去。
唐贞小声地嘀咕：“凭什么江宇达叫妍姐可以，我就不能叫。”
曾妍听到了，沉思几秒，说：“可能是因为江宇达是校霸吧。”
唐贞：“？”
她满脸问号，而曾妍已经走远。
*
江宇达那边去找人调查那些离开的师生的信息，因为人数比较多，所以虽然他出高价，但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拿到结果。
而这期间，曾妍能明显察觉到，薛舟正在慢慢入侵她的生活。
无论是抽屉里莫名出现的血手印，上厕所的时候影子中缠绵悱恻的阴影，还是在活动室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照片，都很清楚地告诉她这个事实。
“乖，我会帮你报仇的。”正在社团活动室的曾妍安抚了一句，把泛黄的照片拿起来，塞进了笔记本里。
照片上那个提着小提琴笑得温润的少年，似乎在默默聆听着着她说过的话。
不仅仅是曾妍，江宇达和唐贞耶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但是在结果出来之前，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星期之后，在曾妍在醒来的时候能发现脖子上青色的手指印的时候，江宇达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天才刚亮，曾妍放下手机，从床上爬起来。
卫生间里的她脖子上惨不忍睹，一片青紫，看得出来薛舟确实很想杀死她。
不过曾妍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她天生体质就很好，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但是一手就能锤碎一堵墙。
所以现在看起来她马上就要归西了，但实际上对她本身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
但是这副样子，走出去，被小姑看到了，肯定要吓疯。
曾妍有点头疼，现在是夏天，往脖子上围围巾也太奇怪了。
“妍妍，出来吃早餐啦！”曾晓晓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好，我在赶作业，马上出来！”曾妍回了一句。
曾晓晓在安全局工作，是比较安全的后勤人员，每天就只要在办公室里写报告。
偶尔遇到要加班的时候她往往早餐都来不及吃，晚上甚至会彻夜未归，但那是很少的情况，一年都难得有一次。
不过今天，当她做好早餐，准备等侄女出来吃的时候，电话响了。
竟然就是要加班的电话。
曾晓晓看了眼时间，大声说：“妍妍，我现在要立刻到公司去。你等会儿自己把早餐吃了！”
她听到曾妍应了一声，就急急拎包出门了。
半晌，曾妍从房门内探出头，做贼一样四处张望了一下，松了口气。
因为脖子上的痕迹曾妍今天没有去上课，她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说在路上坐公交的时候睡了过去，要晚点才能到。
至于晚到什么时候，这就不知道了。
接下来她又联系了唐贞和江宇达，告知他们自己的情况之后，两人一起决定翘课，约定好在上次那家麦X劳见面。
曾妍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高领的衣服虚掩着脖子，带上手机和卡就出门了。
*
麦X劳中，江宇达已经点好了薯条炸鸡鸡块和汉堡，坐在角落里。
“这他妈也太夸张了吧？”江宇达看着曾妍的服装咂舌。
曾妍幽幽地说：“我怕我走出去就会被马上被好心人报警送到警局去，而我小姑马上就会以虐待青少年的罪名入狱。”
“薛舟不做人，我们也没办法。”唐贞耸了耸肩。
曾妍：“他怎么就非要掐我，不掐你们呢？”
曾妍非常不理解。
按理来说三个人当初都在现场，难道拉到的仇恨不应该是相等的吗？
“因为妍姐你是他的迷妹，他想要你去陪他呗。”唐贞说。
曾妍的眼神扫过来，唐贞无辜地说：“当时薛舟就是这么说的。”
她只是把当初薛舟的话完整地复述了一次而已。
曾妍沉默了一下，选择放弃这个话题：“江宇达，侦探那边怎么说。”
江宇达把一沓文件从书包里拿出来：“这些就是他们交给我的资料。”
曾妍拿过来先翻了一遍，然后递给了唐贞，唐贞看完之后放在了桌上。
“看来这个张章果然有问题。”曾妍靠在椅背上，面色凝重地往嘴里塞了一块鸡块。
嗯，好吃。
江宇达迟疑地问：“有什么问题？和自己学生搞在一起，这算大问题吗？”
资料中写得清清楚楚，张章的女朋友曾经是张章的学生，如今两人在S市同居。
唐贞说：“你看清楚了没，这个女学生曾经是我们十一中的学生，而且也是薛舟失踪一年之后就转学走的学生之一！”
江宇达“哇”了一声。
“所以，是他们害死了薛舟？”江宇达是试探性地问。
在这个小团体里他的智商似乎有点捉急。
唐贞说：“不知道。这女学生还是薛舟的继姐，她有天然和薛舟对立的立场。”
唐贞转向曾妍：“妍姐，你怎么看。”
曾妍说：“反正和他们两个有关。我们可能要去找到薛舟的父母，问清楚他们家里的关系，才能判断这和薛玲是否有关。”
“但是大概率也问不出什么。如果薛玲真的和薛舟关系不好，警方查案的时候就已经审问过一次了，我们再去问一次，基本上没什么意义。”
“不过，”曾妍喝了口可乐：“我有一个新的发现。”
说完，她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抬头：“看群里。”
唐贞点开链接，才发现这是十一中校园论坛的网页。
这是一个很老的帖子，发布时间在八年前。
她一目十行地扫完，然后说：“所以说，这个女学生说张章猥亵了她，而且受害者不止一个。如果是真的话，张章是个惯犯。”
江宇达实在是没有办法把那个憨厚老实的教师和这个猥亵学生的形象联系在一起，犹豫了半天，问：“他会不会是被诬陷的？”
“谁知道呢，有可能。但是这起码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情报，张章老师有可能不是正人君子。”曾妍拿出笔记本写了两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薛玲和张章有可能不是大学才在一起，是高中。”
“而且，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可能不是自愿的，而是单方面强迫的。”
一个故事很快在曾妍脑海里成型，她把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
接下来几个人又讨论了几种可能性，一直到中午。
下午唐贞和江宇达去上课了，曾妍脖子上的痕迹还没有消失，她又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说她在路上被碰瓷了，正准备去公安局做笔录。
班主任：“……”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敷衍的感觉。
反正曾妍不想去学校，她总有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