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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还要一起走很久很久呢。”

“好。”听完翟澜的这番话后,安怡欣笑了起来,轻轻的应道。

那一瞬间,她心里的那谭宁静的水,被蛮不讲理闯进的翟澜,砸出了无限的涟漪,一点点荡漾开来,最后汇成了轩然大波,无边风月。

安怡欣缓缓的张开手?臂,让那边哭花了的翟澜,可以有个依靠的地方,直到完全把走出乐音房间的翟澜完全纳入怀中后,才有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的真实?感。

她长舒一口气,转头对着乐音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今晚对不起了,打扰到你睡觉了,这屋子应该不能睡了,我把她送回屋子里,然后立刻帮你定间新房间,可以吗?”

乐音不说话,她迟疑了很久,就一直望着翟澜的背对着她脑袋。

整个走廊因为她的沉默而变得太过于安静了,安怡欣受不得这般的氛围,就在她已经想转身离开,先去帮乐音定一间新的房间的时候。乐音突然开口说话了。

“不是我的,终究不可奢望是吗?”乐音叹道,“可我好像也没拥有过什么啊……”

安怡欣不知怎么回答,她和乐音认识这么多年,自然是能理解她在说什么的。

但是护短是人类的本能,在这种几乎算是翟澜发?疯了冲进乐音屋子来造天造地的时候,她自己还是帮凶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喃喃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乐音顺着安怡欣的道歉声音,把目光定定的看向了她。

乐音也许是因为之前被打的伤未曾好的原因,显得更为可怜:“今天如果是我这么去了乐音的屋子,你也会这么替我道歉吗?”

听闻此言,翟澜转过了头望向了乐音,安怡欣张口准备说话,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乐音却没有等她们把话说出口,就直接走回了屋子,她门口顿了下说道:“不用换房间了,我可以睡,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好像刚刚的失态不是她,询问不是她,流露出的脆弱,也都是安怡欣的错觉。

然后房门就被乐音关上了,只留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一天晚上翟澜全身沾满了厕所的消毒熏香的味道,洗都洗不掉。

安怡欣依旧死死抱着她,不愿放手,alpha的嗅觉极为灵敏,但在那消毒液中,她依旧可以闻到那股淡淡的花香。

魂牵梦萦的花香,使她不觉安静了下来,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却又忍不住会在梦里,梦到幼年时的乐音,那是乐音还会哭的,还不画这么大浓妆,甚至普通话说快了,都打结的时候。

那时候的乐音整个人软软的,一逗就脸红,弹起琴却完全不要命,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家都变成了这样。

安怡欣看见梦里的自己挡在乐音身前,就像护犊的老母鸡,不愿让“选秀霸凌”落到乐音的身上,但如今却好像也成了那些施暴者中的一员,完全对调了位置。

——这么说也不尽然,她其实更像一个旁观者,一个冷眼的旁观者,不再因为乐音的难过失望,而将她护住,而让她不害怕,甚至会因为翟澜的想法,而去无意中伤害到她,哪怕自己已经预料到了会中伤的结局。

安怡欣是在深夜里和梦境中的乐音对视而醒来的。

醒来一摸,怀中已经有些发?凉了,翟澜不在她的怀里,她起身一看,便看到翟澜坐在窗边,手?机发射微弱的亮光,照亮着她微微皱着眉的脸庞的模样。

翟澜注意到她醒了,眉目本能性的舒展,对她勾起了一个微笑,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解释着:“我和乐音在聊天。”

“在道歉。”她想了一下还是加了一个更准确的定语,“我今天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过几日到剧组,专门去给她道歉吧。”安怡欣点了点头,她对翟澜总是很难有“指责”的说话,只是缓缓的走到了翟澜的身边,坐了下来,顺着她的话说着。

翟澜坐在沙发?上,她索性就坐在沙发?的旁的把手?上,这下子比翟澜高的更多了,也更好的能把翟澜搂住。

翟澜把头往她的身上一靠,不言不语,手?中的手?机屏幕还发?着光。

而安怡欣摸着她的头发也不催促,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很小的冷风呼啸声和她们俩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翟澜转身吻了吻安怡欣手?腕上的那串“19981112”的花体字,那是她的生日。

也许是这段安静的亲吻给了她一些勇气,她吻着吻着把脸埋进了安怡欣的手?腕上,突然问道:“你不害怕吗?刚刚那样的我。”

安怡欣摸了摸翟澜的头,见她情绪不对,只想安抚着让她冷静下来。

但没有接受反馈到信息的翟澜怎么冷静,她眼睛通红的抬起了眼睛,望着安怡欣一字一顿的说着:“你不害怕吗?那样好像完全失控了的我,像疯子一样闯进别人的屋子,我也会有一天会像疯子一样把你关在这种地方的。”

“我会不受控制……会把心里累积的恶意都爆发?出来的。”

她说的太过认真,甚至反复强调着:“那个完全被欲望趋势了的我,像个野兽。”等等的这番话语。

安怡欣听了很久突然打断了她,像是聊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般,随口说道:“你的主治医生跟我说,你需要安抚,不能受刺激,如果可以些什么事都顺着你,让你开心些。你有时候会想要拥抱,会想要触摸,会想要亲吻。”

“若是一时间受到太大的刺激容易崩溃,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

翟澜眼睛猛地一缩,她甚至整个人都想往后躲。

安怡欣强硬的困住了她,

“我没有问你别的事情,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病情,因为你一直不愿意跟我说,我实?在是太过于担心了。”

“你怎么能问到的……什么时候问的?”翟澜哑着嗓子问着。

“昨天,应当应该可以算是前天问道的了,只问了些注意事项。至于什么时候问的话,在你第1天与我说病情的时候,我就立刻让人去打听。”

安怡欣语气平静:“先头再怎么问医生都问不到,比较行业有行业规矩,我也没强求,毕竟只是想让自己安心些。但后来我问了你好几次关于病情的事,你却不愿细说,我这就实在没忍住了,硬让人打听的。”

她俯身亲了亲翟澜的脸颊。

“后来好不容易突然找到那医生了,但医生就是不肯说,我还是带了结婚证去问,她才与我说了一些事情,也只限于注意事项罢了。”

“别的都没说吗……”翟澜确认道。

安怡欣点了点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低低的安抚着:“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不要太害怕,把自己的缺陷暴露在自我面前。”

“你错了,我也在你这边,我们是共犯,要逮捕了话,我们会一起被逮捕,要道歉,我们也要一起道歉。”

翟澜目光闪烁,良久不语,安怡欣那股气倒是上来了。

“而且若我今日说你刚刚失控,真的很吓人,你以后是不是就引要去吃药硬生生的控制它了!”安怡欣掐住了翟澜的脸,“医生说你忌病忌医,还自己乱用药,什么镇定剂自己寻了一大堆,哪能这么乱来。”

翟澜任由她掐着脸,许久不说话。

安怡欣倒是因为睡舒服了,有了一箩筐的话:“不吓人的,而且没有人是圣人,我也不是。我面对你的病情我也会做一些,让你不喜欢,甚至私下去打听的事情。”

“别把太高的道德标准给予自己还有我了,我也不过是个卑劣的会偷偷去打听你消息的混账,用不得你这么害怕和反思。”

翟澜摇了摇头,眼神飘忽的望着远方,却也固执的表示安怡欣不明白。

安怡欣摸了摸她的脸,也就是在这时候,窗帘被风吹起,外?边泄出了点点清晨的白光,一时间竟是天亮了。

安怡欣担忧翟澜本就和破败的身子骨,一皱眉,不愿与她多说,只让她早些去睡了。

“你不睡,乐音也要睡了呢。”她看似随意的劝道。

“乐音说她睡不着……我也睡不着。让我再想想,好吗……而且我昨天真的好过分啊,”翟澜摇头,还想低着头接着头回消息。

安怡欣自己从椅把上站了起来,看似是要自己去睡了,腿却自己绕到了翟澜的身后,看着翟澜还在那和乐音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安怡欣叹了口气,低下了身子,伸手把翟澜的眼睛挡住了,这才敢说出心里话:“我只是小心眼又嫉妒,不喜欢你与她聊这么久,寻了半天借口也只能说让你早些睡,其实是我嫉妒心犯。”

翟澜微微长大了嘴巴,耳根红了起来。

“而且昨晚你跑去乐音那里时,我脑子里一片浆糊,哪里还能想到是因为病情的原因。只是看你,好像是突然在我面前抛开了一切的伪装,展露了一个真实?快乐直接的你,便不由得觉得开心。我好像在那一刻能触碰到真正的你,有着喜怒哀乐,有着无边愤怒和伤感的人。”

安怡欣强调着“人”这个字。

这番话低沉动听,娓娓道来,直接把翟澜弄整张脸都有些薄红了。

她索性睁开了安怡欣手?的束缚,侧过头,抱着安怡欣互换了唾液,给予了彼此一个深吻。

安怡欣吻完滚烫的气息在翟澜的耳边吹起:“所以告诉乐音,我现在想和你一起睡觉了好吗?就说是我说的。”

翟澜整张脸直接通红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低头打着九宫格,反复的删除着错别字,这才将这句话完整的打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乐音:我有可能不是人,但你们是真的狗。

没有人是完人,

然后翟澜会突然爆发梗,埋了好久,但是我8:57修文的时候看了下评论区,大家好像有点惊讶,我去想想前面埋是不是埋失败了……我来修修。

后面应该是一个番外,将乐音和安怡欣的,选秀时候的事的。之前就想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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