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欣很久没有到回家中了。

原因有很多,不敢,怯懦,离婚了不好再回来,反正理由?多的数不胜数。

此刻再回,已经是满打满算的小半个月后了。

为了低调些?,她是自己开车回的家,和以为她只是出去工作?,许久未回来的保安点?了点?头后,直径开进了车库。

车库里落满了灰,一打开车门,空气?中都有粉尘颗粒跳动?着,也没人打扫。

却不想,进到家中,发?现家里都有股很久未曾有人居住的模样?。那是一种独特的气?息,幽冷的,满是灰尘,太过寂静。

安怡欣不由?皱了起眉头,她对这屋子感情是有的,这是真正的可以当作?家的地方,自不愿变成这般模样?。

却又忍不住想:“为何翟澜没时间回来,而且阿姨都不过来打扫一下?”

拖鞋进门,屋内拉着窗帘,显得有些?昏暗,使得人更是局促不安。

这是她们?两次节目录制中间,空闲下来的那日,安怡欣心中怪着阿姨不打扫屋子,本质也是在怪自己。

她真的太久未曾回来,甚至对这里都感觉到了陌生。

把背着包好好的放在沙发?椅背上,然后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在屋里溜达,一副没事找事做的模样?,全然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之后将发?生什么。

待她把自己折腾累了,颓然的于?沙发?上坐下的时候,敏锐的耳朵听到屋子里的门开开了,铁片跳动?的声音后,随着而来的是扑面的浅浅花香的信息素。

赤脚在地板上走着的声音清晰清脆,一下一下的,似乎和安以希的心跳吻合了。

她的心里像有一把古筝在弹着,拨动?着心弦,撩动?着心意,琴声随着那脚步声愈演愈烈,最后在一瞬间突然安静了。

安怡欣一愣,本能性?的抬起了头,闻到了馥郁的花香,还见到了对她浅笑的翟澜。

翟澜里面穿着一个极为修身的白色胸罩,上面还有蕾花丝边,看着清纯且色/情,最重要的是外边套的是她的一件白色衬衫,安怡欣甚至可以看到那件衬衫上,的领口,自己飞扬签名,像个烙印。

翟澜缓缓的俯下身子,在这昏暗的光下,锁骨漂亮的几乎可以放珍珠,却刻着她的生日,头发?乱而不杂,有几个垂至唇间,像是朱唇待人采,更别说那因为未曾穿外裤而套路的,洁白的腿。

安怡欣就像初遇仙子的凡俗子弟,看仙子慢慢红了眼睛,然后对着她张开了双手。

她的内心像是被塞壬蛊惑了的水手,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回应着翟澜,也伸出了手将她一点?点?揉入了怀中。

“难受。”翟澜将头靠在了她的颈间,使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一点?点?亲吻着安怡欣下颚的那颗痣,一点?一点?的,若即若离

安怡欣在她的面前,哪里能是圣人,自然不能无动?于?衷,更不可视之于?无物。她不过是个毛头丫头,是个看到喜欢的姑娘便可为她还俗的妖僧,是个心甘情愿下地狱的叛徒,是愿为你?驻留,而放弃所有美景的旅行家。

她低头用鼻尖蹭着那串“19980121”的数字。

像猫咪护着食,舔着鱼干,扒住饭碗一样?,强势且不愿放弃,最终却和怀中的人一样?因为痒而一起笑了起来。

精神力?便是在这时小心的展开,生怕伤了翟澜,却也不想放过她们?之间一丝一毫的空间,只想把她完全包裹进自己最柔软的地方,不再放出。

外面似乎下了雨,盖住了屋内的人影,胡女归,音声扬,于?曲调最绚烂处,万籁皆寂。

唯雨声如泣。

安怡欣咬住了翟澜后颈的腺体。

轻柔的花香和艳丽的玫瑰花相融合的气?味,满室芬芳。

雨打残荷琵琶泪,二胡声残述相思。

二胡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勤学苦练,刻苦钻研,此乃学习精神和匠人精神。

那一日的上午的弦乐,叫做生死相抵,叫做昏天?暗地,叫做殊死厮杀。

是铁骨铮铮的二胡所奏响的战场之乐,嘶鸣长啸,万军齐发?。

安怡欣摸着翟澜后颈处,已有些?发?肿了的腺体,一边骂着自己是个牲畜,却又在交融的信息素的影响下全然不愿放手。

一点?点?轻啄着,唇齿间的唾液都是蜜。

以往的人们?没有骗人,在情爱之中所有的悲伤,误会,难以跨过鸿沟都将变成烟云,至少在那一刻是不会去回想的,也不愿意去回想。

她揉着翟澜的耳朵,望着她熟睡的模样?,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便轻轻的用自己的睫毛去蹭她的睫毛。

此刻无数的情话?,誓言都会在口中,却因为不愿敷衍了事,随意开口,只得羞涩的用这般行动?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无边情感。

青丝散落,发?尾都交织在一块儿?,分不清你?我,便不会道?别,安怡欣小心且死死的将翟澜护在怀中,这才缓缓的闭上眼。

她很快就睡着了,因为真的太累了。整理着她们?之间的隔阂和问题,太累了,进屋前的害怕,揣测,不安都是那么的让人疲倦,更何况又怕此刻的一切只是大梦一场,醒来便都无影无踪。

当她的呼吸声变重的时候,翟澜猛的睁开了眼睛。她有一双太过于?漂亮的眼睛,明亮锐利,哪怕刚刚柔软如水,此刻却也依旧璀璨的如天?上的星星。

她静静的看了安怡欣一会儿?。

笑容一点?点?的爬上了眼睛,然后顺着苹果肌爬到了嘴角,接着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快乐了起来,那种快乐不溢于?言表,却是那样?轻松,她缓缓的凑近了安怡欣,学着她一般有些?害羞的用睫毛互相蹭着。

欢喜溢于?言表,又藏于?心间。

蹭到最后轻轻的亲了下她的睫毛,然后脸臊红到连呼吸都安静了,手忙脚乱,完全慌张了,最终只得手隔空的抚着她的脸庞,细细的勾勒着她的模样?。

越是勾勒着,她的眼睛就越是深沉乌黑,最后缓缓的抚上了翟澜的脖子,一点?点?的握紧。

她握住安怡欣脖子的时候,眼睛本能性?的放极为温柔的光,明亮灿烂,手微微颤抖,笑容却更是满足。

安怡欣的脖子似乎都跟别人不同,那得蕴含着一个天?籁般的嗓子,能如百灵鸟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翟澜猛的握紧了手。

翟澜握紧到了最后,安怡欣那熟睡的脸庞上,眉头都忍不住微微的皱起,露出了些?许不舒服的不舒服的表情。

心疼的翟澜立马松开了手,轻声吸了口气?,像在害怕又像在后悔。

她连忙伸手抚平了安怡欣的每一处的细纹,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几乎要跳床的而逃。

却想到两人好不容易又建立起的,这么微弱的关?系,宛如万丈深渊上的一根细丝,硬要强逼翟澜通过这个唯一的路径,摇摇欲坠。

她垂眸深思,想着自己已然卑鄙到,连病情渴求alpha这招都用上了,坑蒙拐骗才让这人回到家中,哪里敢就这么逃跑,只敢在她的怀里窝着,轻喘着气?。

翟澜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手,想让自己清醒。

却是真的毫无用处,她愈是想挣扎,便发?现自己愈是陷的越深,仿佛陷入泥沼之中,已然不能呼吸。

已然有些?魔怔,心脏大力?的砰跳,无尽的黑暗,不能明说的那些?想法和滚烫的血液一起翻涌至脑海,四肢就开始变凉。

“我能把你?关?起来吗?”翟澜轻贴在安怡欣的脸上,这样?轻声的问道?。

“让你?不能再见到别人,让你?不能再为别人歌唱,亦……”

她最终未曾将话?说完,只是笑着,在这偌大的寂静的屋里,响起了她的自问自答:“当然不能。是吧,我的宝贝。”

最终只得扭动?着身子,离开了安怡欣的怀抱,狼狈的往外逃着,还未至玄关?,已然又忍不住跑了回来,站在床的一旁。

猛的低头吻住了安怡欣。

睡得迷迷糊糊的安怡欣,感觉到有冰凉的雨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口中有柔软的物体动?着,鼻尖更是无边的花香的信息素,但不知为何那信息素更里,传递着有些?凄惨和难过的信息,让她也本能性?的感受到了难过,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眼珠滴到了她的睫毛上,滴到了她的眼里,滴出了江南的雨,滴出了远山的雾,此刻风雨凄清,皆是烟云雾气?。

她似乎又在做梦,这个梦她似乎梦到过无数次,翟澜在哭。她永远不知道?翟澜在哭什么,只能和往昔一样?抱住了她。

“我在呢。”安怡欣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的安慰着着,“我在呢,我在这。”

我们?曾被迫走远,但此刻我在呢。

梦中的翟澜哭着哭着便不哭了,和她紧紧相贴着。两个冰冷的人紧紧相拥,便不知不觉的变得温暖了,再之后安怡欣便又坠入了梦乡。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翟澜已经在床旁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脖颈处也也贴好了信息素贴,一副完全的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有露出的那些?星星点?点?的草莓,显示着她们?早上的荒唐。

“我有事要出去。”

安怡欣的手都抚上了翟澜的衣服,摸着她的肩胛骨,脑子却因为那句话?猛的清明了起来。

她昨日回去,寻不得方向,找不对地方,虽然得到了翟澜允许她帮助的“许可”,却依旧对着笔记本听了一晚贵如油的春雨,惶恐不安。

只好对着笔记本上那一个个红圈圈反思了许久,越是反思越是发?现自己什么都未曾做到,发?现自己依旧没有做到沟通,没有做到询问,没有真的踏出那一步,现在好不容易拉小了距离,那就得乘胜追击,不然……

不然拿什么去追人,拿什么去谈恋爱呢?

“你?要去哪?”她鼓起腮帮子憋着一口气?,很是认真的说的。

翟澜的动?作?一顿,不说话?。

这就是她不想告诉你?的表现,也不愿对你?撒谎,看似尊重,深沉其实只不过是想要表示这一切与你?无关?。

安怡欣牙关?紧咬,憋出一股血气?,脑子里划过了许多被她圈过的词组,却无数次的未曾解决的问题,“沟通”“理解”和“融入对面生活”等关?键词。

这样?不免提高了音量,再问了一遍:“你?去哪儿??”

翟澜回头望了她,表情没有怎么变。

安怡欣被看的心间一颤,信息素不受自己控制的想去将这面前的人包裹,想滑进她的腺体,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

翟澜贴了信息素贴完全不受影响,转头后就直径起身的想离开

安怡欣却一下惊醒了,对啊,她这是在追人,是在去打破玻璃,那又凭什么让对方来迁就自己呢?

她长舒了一口气?。努力?的柔下了声音,立刻着急忙慌的说道?:“你?的病情怎么说,医生说让你?什么时候去复诊了吗?我到时候陪你?去看。”

“我们?身体重要。”她像个手上只剩一个筹码的赌徒,便将那块其实没什么太大意义的筹码攥死,卑劣,小心,妄想翻本,实则丑态百出。

但翟澜乎不是这么想的,她没有料到安怡欣的语气?会变柔,整个人呆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大,然后起身一点?点?扣好了扣子,低下头对她说道?:“是真的有事,我有些?不知怎么说,但给我些?时间。”

“给我些?时间”她强调到。

安怡欣这还能说什么,只好松开了自己的手,让翟澜离开了。

她躺在熟悉的家里的床上,嗅着被单上好闻的味道?,企图冷静下来。

告诉自己,敢提问就算成功,问出来就算成功,无论怎么样?都成功了呢!

但是还是心有不甘,准备拿出手机记录下整体的理解,再接着制定一些?新的方案。

却不想打开手机,看到的是图长安发?了数10条的信息。

“怎么样?了?!!”

“没打起来吧。!”

“死了吗。。还是一起进局子了?!要是一起进去的话?,我的电影怎么办?冷静一点?。”

“看看你?家老导演吧!”

这么一长串的话?蜂拥而至,抖的手机都拿不稳了,直接把当时直接把心情还算郁闷的安怡欣给弄的哭笑不得。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时间应当是中午吃饭时回了个电话?过去。

“你?还知道?回消息?!”电话?一被接,图长安,立刻拾起来自己作?为长辈的,那一股长辈的尊严来,粗声粗气?的训斥着。

但安怡欣不怕他,也就随意的嗯了一声,直接下了床,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

这么想着她连上了WiFi,飞快地用微信给翟澜发?了一句

“记得吃饭,你?胃不好别折腾”

安怡欣就这么发?这绵绵的情意,掏心掏肺的生怕翟澜饿到胃,便没顾上图长安那边,脑子自动?把导演的话?给屏蔽了。

“喂?在吗?还在听吗!”图长安感觉出来了,有些?生气?的问他。

安怡欣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没有……怎么了嘛?导演发?生什么事了?”

理直气?壮的把图长安直接被噎住,实在是无奈的问道?:“你?们?怎么样?了?”

这下倒是安怡欣无话?可说了,只能顾左右而言:“感觉在慢慢改进……”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哇!”这话?在图长安眼里就和一切都解决了差不多,高兴坏了。

“……”安怡欣无奈的披了件外套,这屋里都是她们?两个的衣服,随手拿就行,下了床,将窗帘拉开,外边灿烂的柔和的春光,直接投了进来。

“还早呢,就是那那种,两人才刚刚认识了地步吧,能谈心,弄沟通,能水乳交融,但一触即矛盾的核心点?两个人都似哑巴,都不肯说,而且这还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其它的更是一团糟,哪能立刻复婚了……至少要让以前的一些?芥蒂都放下吧,要解决的事一大堆呢。”

窗外是她们?的花园,树木固执且茂盛的生长着,而树前的花圃中,还有几朵,虽然未曾被精心呵护打理,也也坚强的从泥土中盛放的花。

安怡欣靠在玻璃上看着,觉得心生欢喜,更主要的人这整间屋子的空气?里,都弥漫着她们?两个人信息素交融的味道?,醇厚的象酒迷人芬芳。

回味悠长。

安怡欣这边说着说着自己心情好了,但电话?的另一边的图长安可是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情,担心的要死,左右有些?,最终只得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吐槽,又像是抱怨:“哪家刚认识的像你?们?这样?啊!行吧,那挂了,说真的你?们?谈恋爱的时候也这样??”

“我都不知道?你?们?这样?,当时是怎么结的婚!”

安怡欣刚想张口说回答,就直接听到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接着就只有滴滴滴的盲音了。

这一下弄的她震惊的侧头张着嘴,过了好久都还有些?惊讶和生气?地望着手机,想打回去却又没找到借口和理由?,甚至一时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跑到图长安那里秀恩爱,来和他说上个三天?三夜的当年的甜蜜故事!齁不死他!

好在翟澜很是快速的回她的消息道?。

“好”

之后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亦是有什么高人提点?,她又接着加了一句:“我给你?点?了外卖,但你?只能吃几口。”

安怡欣看到这条消息后,立刻回了个可可爱爱猫猫的表情包,但对翟澜点?外卖这件事,也就没有太放心上。

毕竟就她对翟澜的了解,翟澜给她点?的能是什么——保护嗓子的温汤,高汤,鸭子汤,鸡汤,什么汤都有,养生都是养生,说少喝几口也是怕她胖了而已。

但这世道?谁能这么补啊。。

安怡欣连忙上楼,给自己剪了个鸡蛋培根,还在冰箱里找到了自己以前偷藏的火鸡面,连忙煮了起来,偷偷撒了适量的酱汁,一边搅拌,一边说着,这叫一切从简,一切从简。

开心的都要哼起了歌,脑子里却忍不住,想到图长安那句“你?是怎么结上婚,怎么谈恋爱的。”

想的她就气?。

怎么结婚的。这话?那问一个已经离婚的人,感觉就是在侮辱人,使得她暗自想以后一定要去图长安那边扳回一城。

还未想到方法时,门铃响了起来,她没下去,不过一会儿?,手机也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姐!外卖到了,我已经麻烦人家挂在门把手上了,你?能下自己去拿就行。”

安怡欣一皱眉就问道?:“你?点?的?”她有些?不开心。

助理那边在逛街,人声嘈杂的,故而回答的声音很大:“哪能啊!!你?家祖宗点?的,但是用我手机号方便些?,我的祖宗哎,我才不给你?点?外卖呢!”

安怡欣喜欢“你?家祖宗”这个称呼,但是变扭,只道?:“你?是我的助理,下次别什么人要你?电话?恶语给。”

说完也不理助理了,一个人哼着歌就去开门,却不想开门一看就愣住了。

翟澜这次点?的东西?稀奇到,安怡欣拿回家后都没忍住拍了照片留念,因为那不是什么汤,而是——一整盒昂贵的小龙虾!

特辣的那种

和那天?翟澜请整个剧组吃的一模一样?。

安怡欣播着虾壳,还顺便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煮好的火鸡面倒进了垃圾袋,妄图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她乖乖的吃了几个,准备收拾垃圾顺便把客厅打扫一下的时候,踩到了一个软软的小动?物,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的玩具鱼。

给猫玩的那种,上面什么又猫的牙印。

安怡欣呆住了,所有开心的心情骤降,四肢本能性?的发?冷。

这个玩具就像打来了一个潘多拉的宝盒子,把一切邪恶,虚伪,难堪都再次掀开来了。

安怡欣本能的听到了猫声,猫咪死前在她的臂弯里轻轻叫唤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和她逃出这个屋子时一模一样?。

她曾经是真的想离开这个屋子。因为这里承载了太多她或美好,过难过的记忆,随便看着什么都可以回想起。

那时再一次提出离婚,且落荒而逃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些?被承载的记忆,太黑暗,太压抑,堵的她心慌,甚至无法呼吸,只能狼狈逃跑。

她想打电话?给翟澜,寻求帮助,却根本动?不了,因为她明白,这种记忆难过的根源是因为翟澜,或者说自己对于?翟澜的哎。

她一咬牙,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想呼吸新鲜的空气?,最终寻着较为安稳的角落处坐了下来,是花房。

花房是以前和她翟澜讨论电影和音乐的地方,家中猫因为懒惰的原故从未来过,便不会让她本能性?的难过。

花房的花败了很多,这些?过于?名贵的花,需要种植的人消息的呵护,细心的培养,才可在异国他乡绽放出美丽的花。

此刻却因为她们?的吵架离婚,全部陨落于?泥土,更显得中央的钢琴突兀且孤独。

安怡欣略带蹒跚的走了过去,想要用音乐安抚自己。

她是被音乐选择了的人。

她本想拿着衣服去擦拭钢琴的灰,却不想一摸钢琴表面,崭新的,干净的,一直被精心保养着,打来前盖,指头随意的谈了一串音符,每一个音都很标准,没有一丝被放置过的模样?。

安怡欣的脑子飞速动?着,身子本能性?的想往家中走,去验证脑海里的猜想。

虽然因为猫咪死亡的回忆而在门口便不可动?弹,想进去却又怕流泪,但那个花房里被细心保养的钢琴真的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刺激。

毕竟目前她所知的家中……除了卧室和那架钢琴,全部都落满了灰尘,就像是被遗弃了一般,

她一咬牙快步走进了练歌房,那里有些?她所有的乐器。

练歌房一打开,扑面而来的花香味的信息素,连对流的风都吹不散。

这时候安怡欣反而不敢动?了。

她深呼吸了许久,这才塔了进去,里面各种的乐器被规矩的摆正着,小提琴,钢琴,吉他,尤克里里……

而正中央的二胡更是被小心的上了保护膜,生怕它会有什么故障。

进到屋里,除了信息素的味道?,就是一股上好的松香味,这是用来保护弦乐器的工具,味道?重的好似有一个人,每一天?都不辞辛苦的来擦拭这每一把乐器,只求力?图她们?的完好无损,完美如初。

她顺手拿过了手边的小提琴,打来琴盒,见到了漂亮的琴,轻轻一拉,流畅漂亮的声音倾斜而出,看的出制作?者深厚的功底和保养者的用心。

她拉了一曲《致爱丽丝》,拉的身心愉悦。

只叹音乐和情感之美好。

甚至有闲心给图长安发?了句:“我就是能结婚,你?不懂。”

她倒是想问图长安了:“凭什么觉得她们?不能结婚,她们?有可能此时别扭着,有隔阂着,但确实彼此深爱着。”

哪怕中间夹着一个乐音。

感情方面的安怡欣是个笨蛋,是个傻子,是个在情感里完全不开窍的。

那时候她成了女图成员后,翟澜一有时间就来找她,但多数是来找大家玩的。

翟澜长得好性?子美,有才华,还听说家世还好,大伙都对她没有什么意见,也乐意和她一块玩。

但她除了有点?黏安怡欣之外,更多的时候是和乐音在一起的。

也是在那时候,安怡欣会隐约的听到翟澜和自己家中有些?不对付的消息。

但她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的家庭教育观念里,家庭或者说家庭融合度并不是重要,她与父亲的矛盾大到两人几乎数年未曾通过话?,却也没什么。

只是翟澜总会因为乐音的家庭生气?。

乐音确实有些?太苦了。

她是家中的第一个孩子,长的美,艺术天?赋高,所有人都预测她将成为万里挑一的omega,故而她未达到小康的家庭,几乎是投入的所有的资产来培养她,用着最精雕细琢的方式来打磨她,渴望在她分化后,可以将她卖出一个“好价格”。

却不想乐音分化成了一个beta。

一个沦落大众的,并没有什么用的beta,恼羞成怒的家人依旧要求她给予高昂的回报。

“这是等价交换,我的家人是这么说的,说我总得为我未来的alpha的弟弟和omega妹妹铺路嘛。”

这样?的畸形的家庭关?系,听的翟澜更是生气?,她会忍不住黑着脸,忍不住帮忙唾骂,甚至会忍不住帮乐音出谋划策,让她逃出,并且无意的看了看一旁的安怡欣,说道?:“我自己以后才不要成为这样?的父母。”

没错,安怡欣在她们?聊的欢快惬意,手舞足蹈的,义愤填膺的时候,就在一旁拉着二胡。

说是助兴,实则是因为太喜欢见翟澜这般有活力?的样?子了。

而是有时候乐音说了很久自己,翟澜也会忍不住透露点?点?关?于?她的家庭或者理解的话?语。

她会突然难过的说着:“我以后一定不会强迫孩子做什么,说什么,也不会遏制她的兴趣,而是让她想干嘛就干嘛,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这番话?肯定不是因为乐音的话?有感而发?,只能说她突然剖开内心的说自己。

安怡欣喜欢这种瞬间,她觉得弥足珍贵。

那时候她还不懂暗恋,甚至还不明白喜欢,只是这时候,就会拉着翟澜的衣服,便要人家回头回头看自己一会儿?。

她会有着,那种像小孩子一般的占有欲,就比如她拉了一首翟澜之前说好听的歌,但翟澜聊嗨了,不认真听,她便会忍不住拉着翟澜的衣角不放,琴也不弹了,就死死的盯着她,直到人家回头来望着她。

她这才又嘚瑟的弹了起来。

若是翟澜真的聊起电影,聊起音乐闲不住了,没有注意她不弹琴或者拉了衣角。

那时候她心里的气?就和翻江倒海一般,折腾不休,只好哀怨的拉起《二泉映月》,凄凄惨惨戚戚,把氛围都给破坏了。

“澜。”她在翟澜回头望她时,低声的唤着,用质问的眼神表示道?:你?又不理我。

这时候翟澜耳根面会通红起来。当然这是安怡欣后来才发?现的,那时候她只觉得翟澜应该是有些?疲倦了,因为她总是整个人会一呆,然后缓缓的低下头,飘着眼神,好不可怜,好不疲惫。

安怡欣因为于?心不忍,只得随她去了。

那时候她们?工作?累基本是连轴转,心里却总是会想着翟澜。

路上看到什么都会拍给她,想到什么好吃的自己不能吃都要给翟澜点?一份外卖,沟通却仍在减少,翟澜磨着剧本,她自己也跑着女团里所谓的商演。

甚至直到有一天?翟澜跑来寻她。她自己没忍住围着翟澜团团转,把路过了的经纪人吓了一大跳。

虽然经纪人对于?她们?翟澜这种玩电影的朋友很是支持,但是“但是,她是omega,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偶像谈恋爱被拍到会对你?的商业价值有多大的打击?你?想想你?的商务,我的对赌。”

那时候她的经纪人是个女性?,说的苦口婆心,说的严肃非常。

但那一刻她那一刻的反应是……对哦,翟澜是omega,我是alpha啊?

那瞬间她隐隐约约的触到了性?别或者说自己情感的门槛,这也属实是因为她和翟澜认识太久了,已经没什么ao性?的差别了……

或者说她至始至终没有。她早些?年离开家时太小,她母亲带着传统东方人的观点?,羞于?和她谈xing,又因为管的严接触不到外面,来自家庭方面的这类知识薄弱。

后来她到中国来寻音乐,同时遇到了翟澜时,两个人都不曾分化,更是不会主动?往那方向想,她们?已经习惯两个人挤一张苗家的小床,习惯抵足而眠,习惯一伸手就有对方,更是无人从社会层面告诉她们?两性?差异。

但经纪人说完那番话?后,就像突然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使得她足足逃了翟澜好几天?,因为她每次遇到翟澜都会忍不住脸红,目光会忍不住瞄到她的胸和腰上,然后一边捂住脸,一边狂骂自己流氓,落荒而逃,满面通红,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却不想她们?再见便是到剧组里了,她那时候只有和乐音的双人通告,更因为人气?的不温不火,整个人闲了下来,耍了个心眼,就偷偷跑到翟澜的剧组里去玩。

那是一个极为偏远的小镇,安静的,破败的,冷清的好像没有人,她们?在小镇里最繁华的地方——一个看起来像上个世纪的歌舞厅的酒吧中拍摄着。

廉价的玻璃,呛人的酒味,因为稀奇和可笑反倒显得有意思了起来,但却也会使人有些?无聊,便是在那时候,安怡欣发?现了酒吧里一对很是漂亮的兔女郎,她们?两个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却都碰巧的分化成了omega,只好小心的躲藏着,亦小心的相爱着。

她们?敏感懦弱的,柔弱的就像花一样?,和有一段时间的翟澜特别像,于?是她便总是忍不住去看她们?。

看她们?努力?的生活,疲惫的生存,她们?奋力?的相爱,看她们?用那般的美丽的外表,和坚强的心抵挡着无数属于?小镇的流言蜚语,和企图用信息素驯化她们?的alpha。

她们?是那样?柔弱的花儿?,却因为爱而交织在一起后,却成了无比刚硬的荆棘,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那时安怡欣身边有个来拍她的beta摄影师朋友,每天?陪着她一起来偷偷观察着这一对omega情侣。

观察到第四天?的时候,摄影师突然叹了口气?,万分感慨道?:“我突然想拍她们?了,明明很快就会一拍两散的两个人,却还是这么努力?的在一起,真的有给我震撼。”

说着她又接道?:“我有些?不明白,明明知道?迟早就会散伙了,又何苦这时候爱的这么热烈呢?”

安怡欣听完也不应他,反倒笑着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是被她们?的坚持震撼了呢。”

摄影师朋友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反倒流露出了那么几分不屑的表情,只是藏的好,不怎么惹人眼睛罢了。

安怡欣也不说他错,只道?:“可我却觉得这般坚持固执的美好,比那种预测到会因为破碎才美丽的事物美丽太多了。”

摄影师有些?没听懂,就不再搭话?。

安怡欣那一刻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若她没有分化成alpha,而是和翟澜一样?分化成了oemga,她应当也会如面前的两个omega一般,依旧奋不顾身的奔想翟澜把,

世间万事万物总会被规定和教化,但是爱在蓬勃出来的那一瞬间,你?明白我是那样?无悔的爱着你?,便足够了。

却不想,她这样?认真严肃的观察了一周多的后果,就是翟澜突然冷脸对她了。

她疑惑了一会儿?,又观察了几日的翟澜,发?现她直接不和自己说话?了,而是那种纯粹的冷战冷战到快破记录的那种,不说话?不沟通,不交流,不回消息。

那时候她还没有一身的铜墙铁壁,哪里受得这般的委屈,本就是偷偷摸摸抠搜出来的假期,若是来这翟澜都不理她,那来这又有何意义呢?更何况他当真是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而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翟澜,这两个oemga的故事呢。

心里无限委屈着,她只好自己去了剧组。一去便看到了和普通的工作?人员们?一起搬着道?具的翟澜,她小小的脸上是汗,眼睛却是明亮冷静的,使得你?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总觉得是她太忙,而自己实在是没有帮上忙还独自生闷气?。

低了低头就想做上去帮她也搬上几个东西?,哪里知道?直接被吼停了。

“别动?!”

安怡欣这样?的吼道?,下意识的手脚一僵,以为自己拿了什么易碎的贵重物品,不敢放也不敢动?。

却见翟澜立刻跑向了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随意往地上一丢,探出一个快湿巾就要给她擦手,一边擦着,还一边满脸生气?,饱含怒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这手能做这种重活吗?你?可是疯了?!”

但这是她们?这几天?唯一的沟通,安安怡欣忍不住笑了起来。翟澜似乎因为她笑也没忍住笑,但是还是生着气?,嘴上却停住了。

待她帮她擦好手,准备去丢垃圾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有些?生闷气?的样?子,头一侧,像闲聊一样?随口问道?:“怎么这几天?不去看那两个omega了?”

安怡欣没有懂这话?的深意,眨了眨眼,跟上了翟澜的脚步讨好的说着:“这不是你?生气?了吗?”

她这话?说完,翟澜依旧不理她,自己干活去了,她只好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的后面。

她们?两个,就这样?沉默的一人搬着东西?,一人在后面跟着,偶尔帮忙扶扶手,直到天?色渐渐暗淡,灯光已然亮起时。

翟澜似乎冷静了一些?,问道?:“你?喜欢她们?。”

安怡欣点?了点?头,像对待艺术一样?解释道?:“她们?是那样?易碎的挣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去。却努力?的活着,两个人相互依托着……”

“再问一遍,你?喜欢他们??”不知为何,翟澜的似乎在咬牙切齿,面上倒是清清冷冷的。

安怡欣把这个问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混沌的脑袋一瞬间更加混沌,所以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完全托管给了本能。

那一瞬间她没有思考,没有顾及,全靠本能的脱口而出道?:“你?。”

“我喜欢的是你?。”

世人紊乱糟糕,我喜欢你?的事实,却袒胸露乳,掏心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以为我写好会有许多话想说的。

但是我昨天在回完最后一个评论后,就开始写这1w字。写到3点半,以为万事大吉,一觉睡醒7:30,本是想修下错别字,但看完想把昨天的自己掐死,写的都是什么,修到现在是4:15

定到了6点吧,

祝大家天天开心

以及翟澜当然买龙虾去剧组,就是为了哄老公开心的,却不料老公没敢吃,这才又点的。

我去睡了!!我撑不住了!!家人们!感谢在2021-03-0620:19:44~2021-03-0716:1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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