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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人们喝了些酒,载歌载舞的,鬼哭狼嚎的,好像由此都亲近了很多。

男团那小子喝醉酒来道歉,他站在篝火旁,火光扫在他的脸庞上,映在那眼中,漂亮的像,沉了一汪酒,又娇又嗲的,有几分翟澜当年的味道。

看的安怡欣心软了些,点头笑了下,便把这件事过去了。

而身旁翟澜,看安怡欣不计较,脸色也正常了起来,虽然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冰雕女神范,但也算柔和了,甚至盯着那两个人,摆出了一副一家之主的气势,硬是让这两人也对她道了一遍歉。

她这才昂首接受,却很冷漠也拦住了这两人想伸出来握住安怡欣的手。

“回去吧。”她这样冷冰冰的说的。

话是对那两个男团成员对,眼睛却很是温柔的望向的。

这时候两个新男团成员视线在她们俩身上扫来扫去,立刻就把手收回来了,收回后还懂的点了点头,麻利的就回去了。

安怡欣和翟澜一起喝了一些酒,头有一些晕,就侧着脑袋看着跑动的人群和远处的篝火。

木材的噼啪声里,火光跳跃着成为了飞舞的音符,沾染着热闹和无形的气息,一点点将有些晕的安怡欣抱紧。

她以往为了保护嗓子,极少不喝酒,此刻喝了一口,便快一醉方休了,睡得懵里懵懂间看到翟澜满目担心的望着她,又不敢说话的样子,觉得可笑又无奈,然后直接趴倒在了桌上。

当真是一醉方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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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长安自己屋里看着书,他年纪大了,便更带着一股老一辈文人的气息,写书法,画国画,看一些别人都看不懂的老派书籍,也不着急着融入新人的社会,只求舒适淡雅便好,有那么一点归隐田园的感觉。

也不想他喝着茶,品味着字句的时候,会有一个醉鬼直接破门而入,盯着他的第1句话就是:“导演我有话要说。”

这导演能怎么办,当然只好把醉醺醺的安怡欣连忙扶进屋内,好声好气的哄上铺了软垫的座位,这才问道:“所以有什么事啊?”

他想着安怡欣这刚从综艺回来,有什么惊天大事也是跟她谈恋爱有的,正所谓情侣,夫妻,前任之间的事嘛,就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哄哄都能过去。

却不像那美艳的好像没有头脑的,满脸红却像是涂了上好胭脂一般的安怡欣会突然说道:“导演,你知道为什么翟澜会觉得人物平吗?”

导演没放心上糊弄道:“因为翟澜厉害呀!”

“不是。”她摇了摇头,满是香香的酒味,“因为你和别的编剧不懂这个角色,不懂这个她。”

她也不理会图长安了,就自己自顾自的往下说。

“你以为她不知道,这样的民族音乐有可能会消亡于历史吗?有可能会没有人继承吗?”

“她都知道!不然她干嘛回国。”

安怡欣说着说着不知道是在说那个角色,还是在说自己。

“我当年梦到那个梦的时候,就知道很久之后,除了这样的梦里,将再也见不到般属于苗族音乐的盛况了。”

图长安帮她扶背的手停了下来,轻声引导她说出了心里话:“所以?”

“所以,”安怡欣一撇头,像只顺从的动物,带着无害和天真的表情轻轻的说:

“所以我其实是来见证它消亡的。”

“她也是,她知道她的挣扎,努力,反抗,都不可违背着历史的洪流。但她忍不住,忍不住的想要这个音乐发展下去,想让他不要灭亡,想让他哪怕苟且偷生也好,哪怕……她最初是来见证这一种音乐消亡的。”

图长久久未曾说话,心里泛起了一丝名为悲哀的情绪,那种情绪在他热血的中年后便再也没有浮现过。

此刻却被这孩子的一番话,完全激起。

他摸了摸安怡欣的头道:“辛苦了。”

安怡欣不应,图片笑着指着门口的风声说道:“这是我从那篝火处,带回来的热闹的声音,全都送给你。”

图长安哑口无言,甚至最后只能道:“你要开心一点。”

安怡欣眼睛依旧单纯,带着浅浅的微笑,好像完全不懂什么是悲哀,更不能理解什么是让你再开心一些。

图长安斗不过她,自己出去抽了根烟,在这孩子口中的快乐的声音里,冻了个半死,也把脑袋都给吹清楚了,这才进去。

他吐出一口烟圈问道:“今儿从综艺回来,怎么不和我聊综艺的事,反倒聊起剧本了”

安怡欣还是那副模样,说道:“我不知道。”

接着她顿了下,所有的天真无害尽数褪去,流露出他的美艳,到有些锐利的眉目,竟有几分颓败的美感。

“我怕了,导演。”

电影中的那人预见了苗族音乐的消失,却奋不顾身的来扑进了这团火中,只为了见证它的消失。

我已经扑过一次火,此刻见到了无边的温暖和那绚丽的音符,同时也看到了,有可能一无所有的结局,我又怎敢再扑上去。

“但……飞蛾扑火,这是本能啊。”安怡欣喃喃自语,几乎难以听见。

再之后她便懵懵懂懂的睡了过去。

嘴里不由自主的唤着:“翟澜,翟澜,老婆……老婆。”

图长安被他拽着,一时间竟然没忍住笑到头疼,吐槽道:“你还好意思吐槽我喝醉了,就会叫老婆的名字,你我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走……老婆。”

安怡欣唤着,全然不可能听见图长安的吐槽,她睡了太熟了。

等她醒来,睁眼间朦朦胧胧处看到的是一人窈窕的身影,她身子向后转着,接着有轻微的水声响起,然后身影便朝她这边探头,一股毛巾上水的凉意覆至她的脸上,像是有人细细的帮她擦拭着一般。

手法虽是轻柔,但力道很是粗糙,应当并没怎么服侍过人。

安怡欣本能性的觉得这应该是小助理,但此人即使在这朦胧处,都显得有一些过于的艳丽,艳丽的不似普通人。

宿醉的疼痛和被迫醒来的痛苦一起涌了过来,安怡欣猛的睁开了眼,看见了正低头接着帮她擦拭的乐音。

安怡欣:……

“醒了?”乐音完全不尴尬,脸色很正常,把手中的洗脸巾又回头去水盆里揉了几下,拧干后,自己也洗了洗手,外用洗脸巾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了,理直气壮的完全把这个屋子当作自己的家。

安怡欣不说话,脑子里就记得自己喝醉了,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的一个画面,就是那跳跃的篝火,再怎么也不应该醒来碰见乐音啊!

“你怎么进来的!”她猛地想爬起来质问道。

乐音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会儿,后来像是屈服了一般,叹了口气说道:“你睡得太深了,完全叫不醒,你的助理索性想把你背回来,我们这边遇到了,就帮着扶回来了。”

“不正常吗?”乐音随口这样搭着。

安怡欣觉得不太对劲,毕竟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乐音再的动作再怎么正常,也不应该陪到这个点吧。

“我这是前队友的陪床。”乐音像是知道她的纠结一般,回答到。

这一下便也无话可说,这因为这一切确实是有一些过于正常。

在她还在zero的团里的时候,她们两个同助理,同经纪人,确实也曾那般亲密。

她们是不知道第几届的女团了,去的人层次不齐,来镀金,来撞运气的,来玩的,每一个人都走一遭,故而显得环境更是浮躁,也显得她们在主唱中尤为特殊。

那时候安怡欣背着天价的对赌,被迫参加的女团;乐音是逃出来原生家庭的压力,一心想要赚钱的小姑娘,都想成为出道人。

但是在那100来个小姑娘里,谁不是这样的想法呢,谁不是这样的追求?能不能出道,除了资本还靠那么一点的运气。

而她们俩叫天选,彼此的天选。

评级前偶然认识,互相争A,第1次公演同台,舞台上两个不会跳舞的人,最后不小心滚到了一起,青丝秀发滚得解都解不开,缠绕成结,狼狈且唯美,但那一场高音却稳稳的站在最高处,像腾飞的鸟儿。

安怡欣唱歌是随心的,梦里的花是歌,眼前的人是歌,无数的喧闹诗歌,哭首声歌。

所以她并没有在意,甚至因为练舞的疲惫索性没有立刻站起来,正好后面都是站桩唱歌了,她索性就坐在地上随性的唱着,潇洒肆意的甚至忘记了哪些是自己的part,哪些是别人的,不怕失误了,反而让他更放松了。

唱的最高兴的时候,她对着一旁紧张到快哭了的乐音伸出了手,乖巧的笑着,安抚她。

乐音本能性的缓缓的跪下,想将她拽起,而她真的太累了,只是安抚着这个一直坚强的女孩的手,陪她唱完了最后的一句高音。

在那嘹亮的尾音里,乐音哭倒在了她的怀中。

有时候你让人们第1次记住你的印象是深刻的,太多的人粉上这个CP。

也有太多的人,因为她抢词和不愿站起来而讨厌他。那时候她们俩单纯的就像一张纸,不懂名利场间的规则和暗潮汹涌,只是想着生活总能过得更好,便相依着歌唱,确实亲密无间。

她们发着烧,在成团的前夜一起磨着新歌,在创作组一个人拉着小提琴,一人合着钢琴,将一团糟的一场选秀,变成了一场关于音乐的修行。

那是一段很美的时光,哪怕艰辛,哪怕不安,却仍是乌托邦。

“喝酒了?不能唱歌后……嗓子都不要了吗?”乐音帮她捻了捻杯子,和以前一样数落着她。

一听这话安怡欣身子,乌托邦直接被敲碎,她猛的回忆起了那天在走廊上的情形。

阴冷的走廊里,唯一从窗户中透出的那点点光辉,也不撒在她身上,却是落在了这面前人的面庞上,

落得她满目银光,灿若神人,却冷漠的与她说着要去追她前妻的话。

“而且”当时乐音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掷地有声到几乎可以产生回音。

“你都不能唱歌,要拿什么和我争翟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