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有些生气,但是他除了泄愤似的拽一下胤禛的辫子,便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

胤禛没有在意,抬手将自己的头发捋的顺溜了些后,便低下头继续看他的“祖宗语录”了。

辰时很快就到了,朝臣早已久等,一切都已就绪,就差胤禛过去上朝了。

【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说话的康熙在看到胤禛将一个小纸条揣进了衣袖里后便立刻不淡定了,【你的记性不好吗?多大点事要记在纸条上?】

【难道你一会儿要当众念纸条丢朕的脸吗?朕就是第一次上朝都没有这么做过!】

吆,皇阿玛您把脸面看的这么重啊?

儿臣怎么不知道呢?

“梁九功。”

胤禛抬了抬手将梁九功招呼了过来,将本来准备过一会儿在安排下去的纸条现在就交给了他。

“将这纸递给怡亲王。”

“嗻。”梁九功接过纸条低声应下,“奴才这就亲自交到怡亲王的手上。”

胤禛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打了鸡血似的梁九功,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康熙。

康熙瞬间黑了脸,抬脚就踹了一下梁九功,可惜没有踹到,反而让他本人差点摔倒。

胤禛还未登基时便认命胤祥为总理事务大臣。

虽一共有四位,但是这大多数的权力是在怡亲王胤祥手里的,不过这胤禛下放下去的权力虽大,但因为他刚刚登基,一切都还没有个具体的条理,下面的人心也不齐,所以就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各种事情重叠交错,出现了许多不影响大局的小问题,胤祥便硬着头皮去将这一件件繁琐的小事情解决,以免最后发展成大问题。

现在康熙的丧事也是由胤祥来全权处理的,今个儿早上皇上突然下的那道奇怪的命令让胤祥有苦说不出,硬着头皮朝自己的属下解释了一番皇上这样做是为了让先皇在逝后依然享有生前的殊荣等等才终于将事情给混了过去。

下面的人提醒快要上朝后,胤祥才缓缓松了一口气,逃也似地离开了乾清宫这处专门用来祭奠的地方。

先皇已经去了有几天了,他的灵柩在乾清宫也停放了好些天,皇上不日前对他说等再过段时日,他将宫内都安稳下来之后,便将先皇的灵柩转至景山内的观德殿,最后再正式出殡。

如果按照标准的流程走,那么现在已经要开始准备将先皇的灵柩转至景山内的观德殿了,但是谁让先皇走的那么匆忙,内外不稳定,所以就只能委屈先皇在乾清宫多停放一段时日接受众人的祭奠了。

当然,对外说法可不能讲的这么直白,必须要美化成这是皇上舍不得先皇,想要多留先皇几日,多见先皇几面以表孝心。

“奴才见过怡亲王。”

胤祥脚步一顿,看着挡在了他上朝路上的梁九功,“怎么了?今日不上朝了?”

“回怡亲王的话,是皇上让奴才特意将这张纸拿过来给您。”

胤祥接过了打开看了一眼后便揉成团递给了面前的梁九功,“一会儿记得烧了。”

“嗻。”梁九功躬身身子,准备行礼告退了。“奴才……”

“皇上让你现在去乾清宫停着先皇灵柩的副殿准备一些东西,”胤祥皱了一下眉头,心中也有些摸不准皇上的意思,但是本着相信自己四哥,自家四哥是最棒的原则,他依旧按着纸条上的内容继续说道,“最新鲜的食物,水果,茶水,甜点等等,还有一套先皇还未穿过的龙袍,贴身穿的衣物,以及先皇惯用的笔墨纸砚,最后由你一个人守在那里,不要人任何人进去,等皇上下朝了便会同本王一同过来。”

“明白了吗?”

梁九功愣在了原地,等面前的怡亲王有些不耐烦地第二次问起了你明白吗之后才反应了过来,低下头连忙应是。

“奴才明白了。”

“那就去吧。”

“嗻。”

皇兄要做咩事啊?

唉……是他又错过了什么没有跟上皇兄的步伐吗?

【重华宫】

“微臣(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胤禛坐在龙椅上,轻轻抬了一下手。

“谢皇上。”

胤禛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眼睛不时地落在不同大臣的身上,直看得他们心中发慌之后才缓缓开口,“昨日,朕与诸位爱卿商讨了一些要事,稍有成效但并没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于是朕特意给了时间让你们下去再想,想好了便递一本奏折上来让朕瞧瞧。”

停顿了一会儿,胤禛的视线在那几个递了本奏折打酱油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开,

“隆科多,朕昨日见你奏折上写的不错,你来说说。”

“微臣惶恐,”隆科多低着头出列,行了礼之后娓娓道来。

“臣以为,这关于各省以及各个部员钱粮奏销一事,都需得重新审查……”

这是胤禛还没有成为皇上的时候就发现的问题:各个省份向户部上缴税银或者报销开支时,户部的官员会在暗地里收取好处费,明面上的说法是“茶水费”,但背地里却是这些户部的官员主动索贿。

没有交好处费的,哪怕是正常的开支,户部也不准奏销,甚至有时候还会拒收税款。但是如果交了好处费,那哪怕是浪费了上百万两白银,也能被一笔勾销。

户部尚且如此,其余各部也不遑多让,毕竟他们部里大抵都是自用自销,根本无人监督,这其中贪污的银两,让胤禛这个皇帝看了都眼睛发红。

他做为皇子的时候就曾把这个事情偷偷地报告到了先皇面前,但是先皇没有管。他当时心情还很气愤来着,但是直到他自己当了皇帝以后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难——无他,这其中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几乎每个部里的人手上多少都拿了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若是一刀挥下,那现在站在朝堂上的人都得换上一波。先前想的杀一儆百也不管用,因为这就是制度的问题,若是不改革,就是杀再多的人,让再多的人头落地都不能解决问题。

“是以,微臣以为,各个地方上缴的税银或者报销开支,各个部院动用钱粮以及经费的报销都需要通过审查。”

胤禛轻轻点了一下头,赞叹道,“爱卿所言不虚啊,朕也是这般认为的。”

胤禛对这件事表示了赞叹,表明了自己赞成这个想法后便看向了自己的另外一个托——左都御史:朱轼。

“对于隆科多所言,谁还有什么别的看法要说吗?”

“回皇上的话,微臣有话要讲。”朱轼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哦?”胤禛微微挑眉,“说来听听?”

“隆科多大人实乃金玉良言,然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