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阮迅速回想起原书的情节,秦修远在原身死后,不但被贬官,还被污蔑谋反……一家人的下场惨绝人寰。

可是如今她替代原身活在这个时空,经历过的一?切都和原书不一?样了,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唐阮阮沉声问道:“秦忠可有说,皇上的态度如何?”

采薇呼吸有些不稳,道:“对了!皇上本来不知道此事,但是听说新上任的监察御史在极力?弹劾将军,说将军驭下不严,纵得属下知法犯法,皇上这才把将军召进了宫中。”

唐阮阮的脑海中飞速运转着:“昨日秦勇才出的事?,这事?还没查清,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来弹劾?”

采薇一?脸忧心,却又不得不说:“这新上任的监察御史……是、是左相的嫡子,也就是书墨公子。”

原身初恋!?

唐阮阮心想,他……不会是公报私仇吧……

她是一脸错愕,这刘书墨什么时候成了监察御史?还如此盯着秦修远的一?言一?行……

唐阮阮沉思一?瞬,道:“秦忠可有说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采薇摇头,道:“秦忠是托人回来送信的,此刻他应该还在宫里等?着将军。”

唐阮阮看了看天色,黑夜正式降临,她顿时有些心慌。

此事如果告诉太夫人,恐怕会更乱,她急忙回眸,问道:“明霜,二哥可在府中?”

明霜并不知出了事?,小嘴满是油,道:“听明雪说,二公子今日去酒庄了,还未回来。”

唐阮阮拧眉,眼下能商量的人都不在,她心一?横,道:“备马车!”

采薇诧异:“小姐要去哪里?!”

唐阮阮道:“学士府!”

采薇劝阻道:“小姐想回去求老爷?可是……可是老爷……”

采薇实在说不出口,老爷未必会帮忙。

唐阮阮沉静道:“我知道……父亲一?向明哲保身……但不管怎样,我也要去求一?求。”

采薇只得点头,立即去备马车了。

***

夜色渐浓,镇国将军府的华盖马车一?路飞奔,车帘都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唐阮阮坐在车中,沉思一?会儿要如何说服父亲,车轴滚滚,微微震荡,就如同她忐忑的心。

不知不觉中,马车行进了闹市,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索性停了。

唐阮阮撑起车窗,道:“怎么停车了?”

采薇道:“有一?马车和我们挤到了一?起,此处狭窄,他却不肯退让我们……”

唐阮阮秀眉微蹙,道:“我们退一?步,让他们先走,免得僵持在这浪费了时间。”

话音未落,旁边马车的车窗,突然被推开,两辆车靠得很近,唐阮阮隐隐看清了对面车里的男子,显然,他也看见了她。

那男子一?袭绿色官服,面容清俊,气度不凡,他似是有些不确定,颤声问道:“阮阮?”

唐阮阮一愣,随即沉静道:“刘公子有礼了。”

采薇也十分?讶异,居然在这里遇上了刘书墨,他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吗?

刘书墨微微一?震,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此时驾车的刘青,也认出了采薇,他冷声道:“还请姑娘让路,挡住我家大人的车了。”

采薇也颇为不悦,道:“这条路明明是我们先过来的,要让也应该你们让!”

此时,刘书墨道:“刘青,让她们先过去吧。”

唐阮阮却道:“还未恭喜刘公子,升任监察御史,从今往后,都要称一声刘大人了。”

刘书墨一?愣,道:“阮阮,你莫要这样。”

唐阮阮对他没什么感觉,只是原身的记忆还留了一?部分在脑海中,让她也不至于对他过分?无情,便道:“刘大人,这话应该我对你说。”

刘书墨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阮阮转脸,直勾勾看向他的眼睛,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去弹劾我家将军吗?”

刘书墨脸色微变,我家……将军?好生亲热。

他面有不忿,道:“他纵容属下强抢民女,在军营里行凶,事?后还窝藏包庇!难道我不应该弹劾他?”

唐阮阮道:“你有证据吗?”

刘书墨道:“那女子昨日本来已经招供,今日又突然对西伯侯府反咬一口,这难道不是秦修远的杰作?一?定是他施压,那女子才改口的。”

唐阮阮看他:“你又?怎么知道秦勇不是被陷害的呢?秦修远是可以向那女子施压,但是你能保证,不是西伯侯之子,向那女子施压,让她来陷害秦勇的吗?一?颗棋子扰乱全局,他们用得,我们就用不得?”

刘书墨眸色渐深,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人。

他记忆中的唐阮阮,是个十分?内敛娴静的姑娘,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怎么能如此缜密地发出连环疑问?

不过她确实说得没错,事?情如今……还未得到证实。

刘书墨抿唇一?瞬,道:“阮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唐阮阮低声:“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原身记忆中的刘书墨,温柔而正直,会为她挺身而出,救人于危难。

也许是心中预设的敌对,蒙蔽了他的眼睛。

刘书墨有些错愕,唐阮阮继续道:“我记得书墨哥哥,以前是个十分?理性的人,不可能公报私仇。”

“书墨哥哥”这一?称呼,她自己叫出来都有些别扭,可是又期盼用原身的口吻,能劝住他。

刘书墨微怔,水绿色锦缎官服让他的面色显得更加苍白,他道:“我……不错!我承认我对秦修远没有好感……可是我并没有冤枉他!”

“好!”唐阮阮出声打断他:“若是他真的犯了事?,你爱怎么上奏弹劾,我都管不着。但若他没有,希望你不要因为私人恩怨,去冤枉忠勇良臣。”

刘书墨嘴唇颤抖,道:“阮阮,在你心中,我竟如此不堪么?”

唐阮阮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两相僵持,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夜晚的闹市中人声依旧鼎沸,却逐渐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这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让唐阮阮终于确定下来——

“阮阮!阮阮!”

唐阮阮急忙探出头去,秦修远一?身白衣,驾马奔驰而来,他腰悬佩剑,衣袂翻飞,风姿卓然。

唐阮阮见到秦修远,一?颗悬心终于落了地,她急急跳下马车,向秦修远招手,生?怕他看不见自己。已然忘了身边还有个刘书墨,

秦修远见她一脸期盼,心中微微一动,临近她身边时速度放缓,俯下身来,一?把拉住她的手,便将她带上了马背,稳稳当当落到了自己怀里。

唐阮阮又惊又?喜,道:“你回来了?!没事了吗?”

秦修远微微颔首,温柔笑道:“没事了,你不用去学士府了。”

然后,他瞥见刘书墨也在旁边,顿时面色一凝,笑容僵在了脸上:“刘大人,好巧啊。”

刘书墨冷声:“秦大将军真是有本事,出了这样的事?,还能全身而退。”

秦修远微笑:“还得多谢刘大人,将此事闹到了圣上面前,才让苦主有了公道。”

刘书墨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修远道:“刘大人走后,西伯侯便来了。他一?脸诚挚地悔过,承认了自己儿子污蔑朝廷命官、刺杀证人的罪名,请求皇上降罪。”

刘书墨讶异出声:“什么!?”

他有些不可思议,难道秦修远的人……真的是无辜的?

秦修远道:“皇上已经判了西伯侯嫡子流放。”

刘书墨迷茫中有些恼怒,可他也不是个无中生有的人,便扯了扯嘴角,道:“如此……看来是我误会大将军了。”

秦修远似笑非笑,道:“不碍事?……本将军才不在乎你怎么想。”他看向唐阮阮,一?脸温柔:“只要阮阮相信我便好。”

唐阮阮坐在他身前,面色一红。

刘书墨苦笑一?声,随即又收起表情,恢复了冷漠:“那下官先行离开了……阮阮,保重。”

唐阮阮却突然道:“书墨哥哥……有的事?,过去了便放下吧。”

刘书墨没有说话,放下了车窗。

刘青一?脸愤慨,狠狠抽了马匹一鞭子,然后快速离开了。

采薇还坐在马车上,她问道:“小姐,你是和将军一?起骑马回去,还是……”

还没问完,秦修远便一夹马腹,带着唐阮阮跑得无影无踪了。

秦修远的战马惊雷似乎也有些亢奋,一?路撒蹄狂奔。

夜风呼啸而来,吹得唐阮阮额前碎发飞扬,她很少骑马,今晚被秦修远带着,觉得既刺激又?有些紧张,面色有些兴奋的红润。

秦修远凑近她,低声道:“你怎么会和刘书墨在一起?”

唐阮阮道:“偶然遇上的。”

秦修远低低出声:“噢。”

唐阮阮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秦修远道:“我回了府,听采萍说你要去学士府求援,便赶来找你了。”

唐阮阮转脸看他:“你没事就好。”

秦修远微微一?笑:“你夫君好歹也是浴血疆场的人,不会被这点小事?绊倒的。”

唐阮阮垂眸:“我知道,但有人帮你的话,总是更好些……”

秦修远低声笑:“我就知道。”

轻轻耳语道:“你担心我,心里记挂着我。”

趁机还轻啄了一?下她小巧玲珑的耳垂。

唐阮阮面色绯红,嘟囔道:“在外面呢……”

秦修远理直气壮:“外面怎么了?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

他一?手搂紧她的腰肢,一?手缠握缰绳,笑得潇洒恣意。

***

回了镇国将军府,夜色已深。

秦修远还有公务未处理完,于是就钻进了书房,而唐阮阮则进了小厨房。

书房之中,秦忠道:“将军,秦勇那边如何了?”

秦修远道:“秦勇自然是被放了……文坚和李旦明日会被押往刑部,三日后便会判决。”

秦忠道:“那敢情好!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秦修远凝重道:“切勿掉以轻心,你难道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

秦修远原本打算下午带着翠云及供词去面圣,谁知道中午便被皇帝召进了宫中。

一?到御书房,发现刘书墨也在。

刘书墨就他的管理失职、包庇徇私等?罪名列了一?份长长的奏折,直接递到了皇帝面前。

闵成帝面色不善,愠怒道:“秦修远,你手下人败坏军纪,你居然还包庇护短,事?到如今,你可知罪!?”

秦修远拱手沉声:“皇上,眼见未必为实,末将请传证人。”

于是秦忠便将人证翠云带了上来,翠云虽然害怕不已,但仍然将事?情和盘托出了。

刘书墨却不买账,道:“这丫鬟在你手上待了一?夜,大将军本领通天,谁知你有没有对一个弱女子施压?你又?如何证明,她的翻供是真的呢?!”

闵成帝闻声,也审视地看向秦修远。

秦修远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对闵成帝道:“皇上,末将已查清,此事确实与秦勇无关,还请皇上明鉴。”

两相僵持之下,闵成帝突然开口:“刘大人,你先下去吧。”

刘书墨一?惊,随即分辨道:“皇上……这……”

闵成帝扫了他一?眼,眸光略寒。

刘书墨书卷气的脸上神情微滞,只得应声:“是……”

待他退下之后,闵成帝问秦修远:“此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秦修远开口道:“没有关系,却不能放手。”

闵成帝问道:“怎么说?”

秦修远道:“秦勇是被冤枉的,他既然没有做出那些事?,那便是和我们没有关系。说不能放手,是因为案子到了这一?步,末将不想姑息。若是如此陷害部下,末将都不追究,恐怕后患无穷。”

闵成帝听了,表情松缓了些,没有说话。

此时,牟公公来报:“陛下,西伯侯求见!”

闵成帝有些意外,道:“传。”

他看了看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丫鬟,若有所思。

“老臣参见皇上!”西伯侯居然换了一?身素衣,前来拜见。

闵成帝缓缓开口:“爱卿前来,所为何事??”

西伯侯文厚海一见秦修远在,而且还带着自己府上的丫鬟,一?时有些庆幸来的时间刚刚好。

他作出一脸惭愧,俯身道:“臣有罪……”

随后,他便将儿子如何与人结仇,又?如何处心积虑陷害秦勇的事?娓娓道来,唯独没有说派人杀翠云的事?。

闵成帝面色冷肃看着他,文厚海恭敬伏地,紧张得声泪俱下:“老臣教子无方,求皇上降罪!”

闵成帝气得将茶杯一摔:“真是胆大妄为!”

秦修远道:“皇上,此事还有一?事?不明。”

闵成帝没有好气:“讲!”

秦修远看向西伯侯,道:“昨夜证人差点被害,西伯侯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西伯侯一脸无辜,道:“皇上,这真的不是老臣安排的呀!犬子被抓,应该也没有能力去安排……这,老臣确实不知!”

原本是陷害,若是再背上一?条人命,便更不可能轻巧揭过了,所以西伯侯死也不能认这条罪名?。

闵成帝面色难看,却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将西伯侯府连根拔起,毕竟西伯侯的封地在北边,靠近北齐,若是逼得太过,怕会适得其反。

于是,闵成帝便道:“既然你主动认罪,朕便从轻发落吧……”

遂颁了道圣旨,判了西伯侯嫡子和那李旦流放三千里。

打发了西伯侯之后,闵成帝冲秦修远微微颔首:“修远,委屈你了。”

秦修远从善如流:“多谢皇上秉公处理,还了末将和属下清白。”

闵成帝笑一?下,道:“你平时也莫要太冷了,和朝臣多走动一下,才不至于为一点小事?剑拔弩张……对了,你夫人若得空,也可来宫中坐坐,和嫔妃们熟络熟络。”

秦修远有些诧异,却依然点头称是,然后才安然无恙地从宫中回来。

***

书房中,灯火如豆。

秦忠怔怔看着秦修远:“将军觉得哪里蹊跷?”

秦修远道:“虽然翠云翻供了,但其实皇帝不见得会相信我们,且刘书墨又?死死咬住不放,若是今日西伯侯没来……结果还不知道会如何。”

秦忠一?愣,随即道:“可是……西伯侯却恰好来了。”

秦修远点点头:“不但来了,还来得很及时。”他实在想不通,明明还没有分?胜负,为何西伯侯却急着认输?

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事?情的发展,然而这力?量的主人是谁,又?不得而知。

这场闹剧收拾得如此顺利,倒叫人有些不安。

两人正聊着,门外却轻轻响起了叩门声:“将军,我可以进来吗?”

唐阮阮知道秦修远和秦忠正在议事?,于是便隔了好一会儿才来敲门。

秦忠起身开门,道:“夫人怎么来了?”

唐阮阮手中端着托盘,道:“你们忙了一?日,还没用晚膳,我便给你们做了些吃的。”

晚膳的虎皮鸡蛋已经放凉了,便赏给了丫鬟小厮们。然后,她手中端着的,是现做的卤肉饭。

秦忠受宠若惊地接过,放到了秦修远面前的桌上。

唐阮阮盈盈一?笑:“这是卤肉饭,你们趁热吃吧,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秦修远直勾勾地看着她,她面上一?热,便退了出去。

托盘中放着两个大碗,都盖着盖子。

秦忠为秦修远端过一?份,将盖子一?把揭开——嗬,卤肉香气四溢,直扑面门!让人一?瞬间便无法思考下去。

酱棕色的卤肉被斩得极碎,和着香菇、洋葱一起被炖得很是入味,卤肉盖在米饭之上,若是要吃,便要将卤肉和米饭一?起搅拌起来。

秦修远拿起了筷子,轻轻搅开卤肉,米饭也被打开一?个口子,然后卤汁便顺顺当当流入了碗底,米饭被浸染成了棕色。

他挑起一块卤肉,咬起来酱味浓郁,却做到了不油不腻,嚼着嚼着,便品出了一?丝香菇的鲜味,令人口舌生?香。

他满意地眯起眼,却看见秦忠已经扔了筷子,直接用了个勺。

秦忠用勺子将卤肉和米饭充分?搅匀,白糯的米饭便吸饱了汤汁,他舀起一大勺饭和肉,直接往口里一?送——

“唔……”他一?脸满足:“太香了!”

肥而不腻的五花卤肉,夹着一?大口浓郁滴汁的米饭,幸福地塞满了整个口腔,令唇齿应接不暇,咽下之后还让人回味无穷。

然后他又?舀起一颗青菜,这青菜沾了卤汁,相较寻常青菜便更有滋味,一?把塞进口中,又?平衡了刚刚的油味。

秦修远见他大快朵颐,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用筷子,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于是他也放下了筷子,不顾形象地用起了勺子来。

主仆二人相对而坐,仿佛两个远道而来的饥饿食客,一?言不发地吃完了所有的饭菜。

秦忠放下碗筷,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撑肠拄腹,而秦修远一?向自持,此刻却也吃得有些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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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灯还明着,可姑娘却耷拉着眼皮,趴在了桌前。

秦修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进来,看到她穿得单薄趴在桌前,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一?手揽过她的背,一?手穿过膝弯,轻轻将她打横抱起。

唐阮阮便醒了。

她秀眸惺忪地问他:“忙完了?”

秦修远抱着她,低声应道:“嗯。”

唐阮阮做完卤肉饭,也觉得有些累,便早早回了卧房,她本想等着秦修远回来,可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秦修远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唐阮阮屈膝坐着,一?双杏眼潺潺如水。

秦修远坐在床边,与她面对面,凝视着她,眼里似有……一丝哀怨?

过了一?瞬,唐阮阮有些绷不住了,便道:“你怎么了?”

秦修远道:“没什么。”

唐阮阮便道:“那快睡吧。”

秦修远轻咳一声,道:“好。”

说罢,竟离开了床榻,回到了自己的矮塌上坐着,还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本书。

唐阮阮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其实一?日没见,她也是想他的,可是毕竟姑娘家的矜持摆在这……她心里不由得埋怨他……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她顿时有些羞恼,却又不动声色,道:“你为何还坐着?”

秦修远侧身躺下,单手枕着头:“我看看书。”

唐阮阮道:“什么书如此好看?”

秦修远道:“一?本杂书,有点趣味。”

唐阮阮又道:“哦,那你为何把书拿反了?”

秦修远一?愣,顿时有些尴尬,他颓然扔了手中的书,道:“不看了,睡吧。”

说罢,便熄了灯。

唐阮阮突然觉得有些泄气,默不作声地躺着。

空气变得十分?安静,秦修远翻了个身,矮塌便有些嘎吱作响。

唐阮阮低声道:“你小心再将矮塌弄坏了……”

秦修远闷闷道:“若是矮塌坏了,我回书房睡便是……”

唐阮阮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开春日宴了!!!

手边备好小零食,会看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