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之中,唐阮阮正在忙着煮米粉。

古代人实在是睡得早,而她习惯了晚睡,穿越到了这边,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做,便打算来做些吃的。

她晚上吃完晚饭,便去大厨房取了一斤肥猪肉和两斤米粉,虽然她不太会做正儿八经的大菜,但是像什么小吃、零食,倒是信手拈来。

原本以为这个时代没有米粉,可后来想起秦始皇时代便有关于米粉的传说了,便真的找了来,高高兴兴带回了小厨房,打算做个猪油拌粉。

秦修远默默立在门口,还没出声,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唐阮阮的头发用丝带绑到身后,一缕发丝飘在光洁的额头前,她此刻手里握着长筷,正在专注地搅着锅里的米粉,锅的旁边放着一碗热油,原来香味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采薇和采萍坐在一旁,一脸期盼的样子看着锅里。

秦修远扯了扯嘴角,难不成她还做给丫鬟们吃?

唐阮阮做起食物来,总是一心一意的。

她把猪肉洗净之后,切成了小块,倒入锅里,然后加水煮沸,直到水分蒸发,开始熬油渣,油渣需要非常耐心的翻炒,才能慢慢炒出香味。

不多时,便将肥肉熬成了猪油,这肥肉质地很好,熬出来的热油清澈见底,且肉香四溢。

放凉了之后,猪油便成了白色固体状,用筷子轻轻一碰,便能戳出个小洞来,又滑又绵密。

时间差不多了,她将米粉捞了出来,分别放进了四个大碗里,又取了一个大碗来调料。

分别加入了两勺葱花、四勺猪油,一勺老抽、一勺盐和若干辣椒粉,搅拌均匀后放在一边备用。

白嫩嫩的米粉本来安分地待在大碗中,一勺热油辣椒酱汁泼了上去,便发出“滋滋”的声音,老抽的颜色迅速浸染了米粉,让它瞬间变得色香味俱全。

“好了!自己来拌粉吧!”唐阮阮笑吟吟道。

她自己端起一碗,取了一双筷子,便卖力地拌了起来,采薇和采萍也学着她的样子,将碗里的酱汁和米粉搅拌得更加均匀一些。

采萍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断了一根米粉。她见拌得差不多了,便夹起一根米粉,送入口中:“唔——真香!”

随即她又挑起一筷子米粉,一溜烟地“嗦”了进去,酱汁甚至溅了两滴出来,两口下去,一碗粉便少了一小半。

米粉吸饱了酱汁,顺滑可口,采薇也学着她的样子,“嗦”得直响。

“咳咳……”秦修远站在门口多时了,可无奈猪油拌粉对她们的吸引力太大,居然没有人发现他。

唐阮阮抬头,她刚刚被辣到了,此时正在“嘶嘶”地喘气,这副不雅的样子落到秦修远眼里,有些尴尬。

她迅速扯了手帕,擦了擦嘴,福身道:“将军。”

大婚那夜匆匆一面,她对他印象并不深刻,直到此时,她才看清了他的样子——

秦修远生了一双风流韵致的凤眼,不笑时也带着三分张扬,凤眸之上长眉入鬓,又平添了几分英武。

这样的容姿,多看两眼只怕脸都要红了。

可此刻的他表情冷峻,薄唇微勾,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她们。

采薇和采萍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碗,一齐见礼。

秦修远似笑非笑,道:“本将军还当是谁,堂堂内阁首辅之女,居然也如此贪图口腹之欲?”

唐阮阮微微垂眸,不卑不亢道:“只是饿了,做些吃食而已。”

秦修远见桌上还放着一碗,盯了一瞬,喉间轻轻涌动,最终轻哼一声,便转身离去。

“将军,晚饭已经送去正厅了,应该够两位秦大人用了。”小厨房外响起了明霜的声音。

秦修远点点头,明霜见了礼,便越过他,直直冲着小厨房去了。

秦修远回头一看,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小厨房里那碗米粉,是留给明霜的?

可本将军还没有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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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檐阁中,秦勇已经吃饱喝足,安稳睡下,可被他打的文坚,此刻却恨恨不能入眠。

“文兄,你怎么样了?”新兵李旦见他这么晚还不睡,便低声问道。

李旦的父亲是小小县丞,找了不少门路才把他送到这飓风营来,也是希望他多结交达官贵人,设法给自己谋个出路。

文坚平时是看不上李旦的,可他今天受了伤,没想到李旦还在帮忙端茶送水,此时便收起了平时趾高气扬的语气:“无妨,就是疼得睡不着。”

他的肋骨险些被打断,脸上也带着淤青和红肿,这嫩白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李旦献媚道:“这秦校尉也太没分寸了,第一次训练,就这么折腾咱们。”

他瞧着文坚的脸色,继续道:“文兄不过是说出了我们大家所想,便被他辱骂,你动手也是应该的!我真后悔当时没来得及出手相助,唉……”

文坚睨了他一眼,道:“马屁就不必拍了,你想要什么就直说。”

李旦讪笑着搓搓手:“文兄……这自从来了军营,哥们好久都没碰女人了。”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文坚,道:“文兄呢?”

文坚佯装不懂:“军营重地,哪来的女人?你莫不是想女人想疯了?”

李旦俯身过来,轻声道:“我可是知道,军营杂物房的拐角处,有文兄的温柔乡呢。”

文坚面色微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旦道:“文兄,你放心,我自是不会往外说。”他幽幽道:“只要文兄日后能对我提点一二,我不但帮你保守秘密,还可以帮你掩护……”

文坚看他一眼,暗自啐了一口,嘴上却道:“你我兄弟,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李旦咧嘴一笑,道:“多谢文兄。”

说罢,两人又插科打诨了几句,文坚便说累,歇息了。

李旦打算出去小解。

他出了新兵营帐,向左走一段,便是方便之处。

他泄愤似的解决了问题之后,便开始往回走——前面就是军营岗哨的死角处。

那里地处偏僻,野草也有半人之高,又没有人站岗。

几个破落的杂物房中,除了没人管的老旧兵器,还有……

他驻足遥望,犹豫再三,最终头脑一热,拔腿向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