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

虽然不知姜琴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但沈银河迅速回答,“约莫还有三五日。”

“三五日……”姜琴低声念了?一句。

大典在?后日,而满月之夜就在?这几天会来临,也?许她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要解决这股魔气就必须在?今明两天完成,姜琴眼中闪过冷色,对沈银河道:“准备破印……咳!”

她低下头,竟吐出口血来!

沈银河大惊:“师姐?!”

“……无妨,”姜琴隔开沈银河伸过来的手,“没事,只是略有气息不调。”话虽如此,声音却透出一股掩饰不去的虚弱。

沈银河心惊:“师姐你这是……病发作?了??”上元君曾提过,姜琴师姐也?是身患怪病,所?以?才下界需寻找医治方案。

“只是满月之夜偶有症状,”姜琴似乎不想多言,“会暂时失去灵力罢了?,不必在?意。”

沈银河:“??”

一个修士失去全部灵力,那跟被拔掉全身毛的肉鸡有什么?区别?,不就洗洗干净可以?上烤盘了?吗?!

她坚定道:“不行,师姐你随我回去。”

姜琴:“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否则……”

话未说完,沈银河突然发作?,左手揽住姜琴的肩膀,右手穿过她膝下,一把将她公主抱起?!

姜琴:!!!

“师姐,”从姜琴的角度只能看到?沈银河尖尖小小的下巴,后者无比坚毅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师姐以?身冒险,先回去找苍洱,如果你执意冒险,师妹就算违逆前辈也?要将你带回去!”

说罢,还用?力揽住姜琴,以?示决心。

以?柔弱姿势躺在?沈银河怀中的姜琴:……她想死。

***

因为?沈银河的阻挠,姜琴进入秘洞的计划被搁浅,且沈银河把她带回去给苍洱看后,的确得出“灵力起?伏大,丹田气象不稳”的诊断。

苍洱有些犹豫:“奇怪,师姐的脉象怎会如此不稳?有时灵力流动?甚至会一度断开,这样下去会退回凡人体质啊。”

沈银河一锤定音:“师姐近日不要乱跑,如果出去就一定要和我一起?。”

被两人团团围住,当成重症患者的姜琴:“……”

她实在?忍无可忍:“你们两个……”

“不过,”苍洱忽然道,“师姐的灵脉还有一点奇怪处,明明丹田深厚,吸收的灵力却十分稀少,无法与强健的灵力通道匹配,感?觉就像是故意压制修为?……”

“嘭——”

姜琴忽然一脚踢翻苍洱的凳子,后者直接一个四仰八叉倒下去,沈银河目瞪口呆:“师……师姐?”

苍洱捂着?鼻子,眼眶霎时红了?:“师姐……你……我……”

唯有姜琴神色平静:“我累了?,不想听那么?多话,你们都下去吧,”顿了?顿,“沈师妹回去,苍洱留下。”

被点到?名的苍洱浑身一激灵,颤颤抬头,刚好对上姜琴一双冷若冰霜的眼。

苍洱:“银……银河!!”师姐好像想杀我!

沈银河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插曲,朝他们挥挥手:“那我先回去了?,说不定春君刚好也?回来了?呢。”

姜琴:“恩。”

等?沈银河的背影离去,她才淡淡转回视线,冰凉的目光如冬日的雪般飘落在?苍洱身上。

苍洱被盯得毛骨耸立:“师姐……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不该说的话不要多说,因为?祸从口出,”她顿了?顿,抬手抚上桌上的茶杯,“知道吗?”

——那枚上好骨瓷的茶杯在?姜琴的掌下寸寸碎裂。

苍洱:“!!!”

***

沈银河回到?春君的院子,但屋内空无一人,他仍旧没有回来。

此时天色已近黑,想到?树林里还封印着?一只神秘的魔族,沈银河不禁有些坐立不安,刚想再出去寻人,春君居然自己回来了?。

只不过他并?非一人。

——云歌跟在?他身后走进屋,迎着?沈银河错愕的目光娇俏一笑:“沈姐姐好。”

在?最初的惊讶后沈银河很快反应过来,她早该想到?这种可能性的发生,毕竟云歌手握万人迷系统,只要给她一丝机会,就能成功俘虏春君。

虽然明知这是系统的作?用?,但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连带对春君的语气也?降了?下去:“云姑娘来作?甚?”

“她一个人没地方住,反正院子也?大,你去给她安排个睡觉的地方,”春君丝毫没有发现沈银河的情绪变化,懒洋洋往床上一摊,撒娇道,“我好累啊~快帮我揉揉肩。”

沈银河走过去,在?他胳膊上的曲池穴狠狠按了?一下,后者一声痛嚎:“你搞什么??!”

“不是要按摩吗?”沈银河挑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神清气爽?”

春君惊疑地盯着?她:“你在?发什么?疯……”

沈银河反而不搭理他,转身对云歌道:“云姑娘请随我来。”

但云歌胆怯看她一眼,往春君的方向靠:“春君……”

她小鸟依人似地挽住春君的胳膊,以?后者的性格居然没有推开她,反而皱着?眉对沈银河道:“云歌性子胆小,你莫要恐吓她。”

沈银河:满头问号.jpg。

修真人不说恶语,但你他妈真的是狗。

她扯扯嘴皮:“那你自己帮她收拾个房间出来,我累,准备睡了?。”

她向来是这个态度,春君也?没说什么?,反倒是云歌大眼睛转转,滴溜溜转到?沈银河身上:“沈姐姐……这样不妥吧?”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银河暗骂一句,问道:“有何不妥?”

“姐姐不是春君的婢女吗?婢女的本职工作?便是服饰主子,怎么?能不管春君,自己先去歇息呢?”

沈银河看向春君:“她叫我服侍你,需要吗?”

迎着?沈银河的死亡视线,春君微微打了?个寒颤,把头扭开:“不用?了?……”

沈银河:“好滴。”

她转身就走,嘭的一声合上门,但不消片刻,又走了?出来,迎着?两人错愕视线道:“不好意思,外?间是我睡觉的地方,麻烦二位移个步子,我要睡觉。”

云歌神色有些尴尬,还想再说什么?,春君先道:“行吧,”站起?身,不容分说对云歌道,“你去别?的屋子。”

看来云歌的万人迷系统对春君的影响还没有那么?深啊,沈银河眉毛一挑,若有所?思地盯着?云歌一脸委屈,受气小媳妇似地去北厢房。

一回头,春君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少年端出一张深明大义的表情,沉重拍拍她的肩,“但云歌只是一枚棋子,等?我利用?完,就立刻把她丢掉。”

沈银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小春春,你有没有发现这句话槽点太多?

系统悄声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春君并?没有被云歌迷惑住吗?”

“应该是,”沈银河思忖,“但他说的‘利用?’又是何意?”还用?完就丢,这什么?渣男语录。

她警惕打开春君的手:“云歌是棋子?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春君的笑容微微干涩了?片刻,但很快恢复常态:“没什么?,你无需管那么?多,等?大典结束,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我本来就要回九霄……咳,神农谷,”沈银河迅速改口,“我又不是村里的人。”

闻言春君的眼中忽然划过一抹莫测神色,他轻轻扯了?下嘴角:“但是……”

“哐当——!”

北厢房忽然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于此同时云歌的尖叫也?响起?,沈银河与春君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冲过去:“发什么?什么?事了??!”

北厢房中,云歌倒在?地上,一个翻倒的圆凳躺在?脚边,沈银河的视线再往上,看到?一个跌落在?地上的黑色木盒。

这是什么??她走过去,正想拾起?木盒,却有一抹人影从面前掠过,春君先一步抄起?木盒:“你在?做什么??”

他面色铁青,声音像是寒冬中吹来的风雪,扣住木盒的指节泛白,目光寒冷地注视着?云歌,后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瑟缩道:“我……我就是看到?这个,有些好奇……”

她在?撒谎,沈银河垂下眼帘,之前她稍微打扫了?下房间,并?未在?北厢房的书架上发现这个木盒,唯一可能就是云歌自己翻找出来的。

显然春君也?识破了?云歌的谎言,将木盒拢入怀中,才抬起?头,冷冷盯着?她:“在?这世上,太旺盛的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云歌吓得差点哭出来,连万人迷系统都忘记用?,噗通跪倒在?地:“春君饶命!”

春君低头看她,那目光像是在?看匍匐在?地上的一条狗,良久,冰凉的声音从少年口中传来:“你回去吧,今日不要再让我看见这张脸。”

云歌长舒一口气,连滚带爬站起?:“是!”

她一脸急切想要退出屋子的表情,刚走到?门口,却见春君又微微动?了?下,忽然抬起?眼帘:“慢着?。”

云歌一僵,缓慢回头:“春……春君可还有事吩咐?”

“现在?是午夜吗?”春君望着?窗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折回视线,“算了?,你随我来。”

见他似乎要出门,沈银河惊讶:“你要去哪里?”

春君的步伐一顿,微微侧过头,声音中的坚冰在?与沈银河对话时才稍微融化些许:“我有些事,你先睡吧。”

回头看云歌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你过来。”

云歌不敢不从,战战兢兢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沈银河皱了?下眉,看着?他们的身影一点一点走出视线范围。

系统好奇道:“他果然没中云歌的魅惑,可是为?什么?又装作?中招的样子?”

“……不知道,”沈银河在?考虑其他的问题,“这么?晚了?,他要带云歌去哪里?”

系统想到?什么?,声音陡然惊恐起?来:“杀……杀人灭口?!”

沈银河:“……那倒不至于。”

她再望了?眼窗外?,确认春君确实离去后,迅速将门掩上,快步走入内屋。

系统涌上不详预感?:“宿主你要做什么??”

“那个盒子,”沈银河小心设下一道禁制,以?便有人靠近时能立即提醒自己,“春君刚进了?一趟内屋,那时候黑盒在?他怀里,等?出来时就不见了?。”

“所?以?你想去内屋找盒子?”系统发急,“不行!这太危险了?!而且被春君发现怎么?办?”没看到?刚才云歌试图打开盒时春君的表情有多恐怖吗?

“但他身上有太多谜团,”沈银河小心翼翼走入内屋,眼神寸寸扫过屋内,“你不觉得这个黑盒说不定能帮我们解开一些谜团吗?”

“不觉得!”系统很奔溃,“宿主你千万别?干什么?傻事,万一惹怒春君不给你疗伤怎么?办?”

沈银河没搭理它,翻箱倒柜一阵:“……有了?。”

春君果然和其他十五岁男孩一样,喜欢把东西藏床底,沈银河从床下勾出一个小黑盒,轻轻吹开上面的灰:“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秘密?”

黑盒躺在?沈银河的手中,散发出暗沉的光。

沈银河深吸一口气,下一秒,打开盒子。

作者有话要说:被公主抱的姜琴:毁灭吧,世界。

沈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