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沧海本人有极强的人格魅力,有值得尊崇的武道成就。

但他贵为天义盟之主、东武林无冕之王,行事简单粗暴,以霸道强权统治武林,不允许有反对的声音,且一旦做出决定便毫无转圜的霸道强势,也为东武林诟病已久。

毕竟东武林地域广阔,有愿意被天义盟拉入盟友范围的人安分守己,也总有不服天义盟统治领导的人试图搞事。

蠢蠢欲动的多了,可不就多儆猴的鸡,但反过来,这种极端的手段,又更会带动新的暗潮汹涌人心到底是最难揣摩的东西,光搞暴力压制难免会起反弹,就这充分突出思想统治的重要性了。

搞思想统治,千叶熟啊

在倪虹衣的讲述中,千叶基本搞懂了天义盟上下运行的方式,了解了最需要注意的一些人,然后发现自己果然小瞧江沧海了,这个便宜后夫竟然认下了几百号义子,这些义子分散在组织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混出名头的就过百。

虽说整个东武林都知道天义盟盟主的癖好,那个男人收起义子来就跟家常便饭一样简单轻易,能指望他对这些人有多少挂念,因而这些义子就压根没将自己真正视为盟主之子,但毕竟顶上了这个名头,获得了江沧海给予的资源,而且还有大名鼎鼎的天义盟“四少”作为动力鼓舞他们为此努力,所以要论忠心是有的,论野心也不少。

千叶都忍不住要佩服了,真的要论狠还是江沧海,以这种方式把看中的人都绑到了自己的战车上,付出的微不足道,但只要有一个能成才,就是赚的,而且这么大的基数,有能耐的铁定还不少。

没什么好说的了,依然是老套路,先整内再动外,拿到天义盟的话语权后再说话吧。

如果让后来的江宇来形容这时候的自己,那就只能是后悔,极度后悔。

但他现在不知道

他现在只是陷在痛苦并快乐着的海洋里难以自拔。

首先是极端的忙碌,身后永远有做不完的事在催促他鞭打他,叫他只能马不停蹄地埋头前进为了夫人的一个突发奇想跑断腿,大概就是他了问题是,这些“小想法”还挺多。

如果曾经在各方面由于过分具备天姿而偷下的懒,要在这里尽数被补上,江宇就算打死过去的自己也绝不会偷懒。

江宇极有能力,否则也不会为江沧海那般看重,但他的性子也足够叫人一言难尽,除去了在武道这个立身之本含糊不得,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外,他的注意力其实特别闲散特别烂漫,权利地位于他跟锦上添花差不多,可有可无,但在某些旁人看来闲杂乃至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却会产生极大的求知欲。

只能说自己造的孽,就算被打落了牙齿也得和着血往肚子里吞,前有蛊术与阵法的甜头在脑门上吊着,后有义父的态度对方的身份在那里推,他既然选择了在这条路上走到底,就算如今已经明显看到这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他也得任劳任怨往坑里踩啊。

其次是层出不穷的震撼。

不愧是能在什么都没有山谷里,都能活得那般滋润的女人,给她足够的人力物力,这是简直要上天去啊。

当时他就好奇“莫珂”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连造纸制墨都会,现在想想,“天下第一美人”的盛名到底是蒙蔽了多少真实,至少面对现在的“莫珂”,他每天都在刷新观感。

武神在上,他眼睁睁看着她用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将整个丹平府收拢于股掌之间大多数人甚至都抵不过她淡淡一眼,挡得住她眼神的抵不过她轻轻一笑可要说只是凭美貌收服别人,就不会叫他这般惊奇了。

这女人各种手段都玩得堪称炉火纯青

她好像永远能戳中对方最深的软肋,求权势的,求财气的,求美色的那是何等犀利可怕的眼光,无论是什么人,她看一眼就像是已足够摸清对方的心性、作风,甚至能直接把握住对方心底深处那不可见人的秘密

拿着对方的软肋去戳对方心脏,哪还有失手的,江宇岂止是叹为观止。

虽说要叫人臣服,难免有先拉着他背书、扯义父虎皮做大旗的几分因素,但就这效果已经够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这丹平府邸的分坛本就有主事者,上下派系错综复杂,利益牵扯也极为繁复,自有一套管辖人员,江源这几年在这此地花费的心思较多,所以倒还有些许势力与颜面,其余人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这种都算是空降的,走的路不说举步维艰,到底也比不上总坛顺畅自如,只是因为随同还降临了个盟主江沧海,所以没人敢在盟主眼皮子底下对他们阳奉阴违毕竟,他们要做的事,大多也正是出自盟主授意。

说到底,江宇自己行事尚还有几分顾忌,但对于现在的夫人,他总觉得,哪怕是义父亲自置身此处,都难得到这样发自肺腑的殷勤与崇敬。

每天都在开启新的世界大门,三观不断被粉碎又重塑,认知不断被践踏又再度黏合,习惯了反反复复崩溃又坚强站起来这种感觉之后,竟然微妙地从中体会到了一些愉悦之情呢。

就算亲眼目睹底下人奉夫人命提取死囚,以这些人为试验品检测医术方案,那一系列叫听者落泪闻者动容的事件,江宇也坦然接受了。

谁说美人就与花瓶划上等号的,谁说良家女人就与温柔善良一道的。

温柔是有了,任谁都不能说她不温柔,但那股子善良吧,着实有些怪异,就是那种就算一刀一刀亲手杀了你,也会真心实意地为你失去生命而感到惋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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