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在云朵上的吃饭喝酒

青屿忍了又忍的泪珠儿,终于还是簌簌而落,它们争先恐后地顺着沛庭圆润的脸颊流进她白皙的脖颈里,势不可挡。

沛庭抽出手来,抹了一把脖子,湿漉漉的,而且温热。原来男人哭起来,也是有泪倾盆啊,沛庭有点不能接受青屿忽然变得这么脆弱又善感。

她还在努力消化着青屿的话,其实她并没有听太懂。只是,看他这激动而又动情的样子,她实在不好打断他的情绪,毕竟他救了她好几回吧。

过了许久,青屿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虽然他已经不再流泪了,但是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他就那样趴在沛庭的胸前,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呆呆地也不言语,时不时地像小狗子一样蹭蹭她的下巴磕。

虽然沛庭很想顾及他的心情,毕竟人家位高权重运筹帷幄,啥啥都能摆平的绝对大佬级别的人物,这样柔软示弱求安慰了,她要是煞风景地让他爬起来,是不是稍微有点过分?

可沛庭确实很难受,非常胸闷,毕竟谁被这么一直压着,也会感觉透不过气的,何况她还是昏迷了三天的弱女子啊!

沛庭又挣扎着坚持了一小会儿,她试探着拍拍他的背,他蹭了蹭她的耳朵,并温温柔柔地呢喃了一句:“姐姐,我好想你!”

沛庭一惊之下,感觉有点尿急,他又呢喃了一声,她彻底憋不住了。

“屿啊,那个,那个,我,姐姐我有点,有点想去茅房,你能不能行个方便?”

青屿猛得起身,脸上的表情七荤八素,他猛咳了几声,完了,这孩子又让自己口水呛住了。

沛庭一边同情着青屿,一边翻身下床,三摇两晃地奔着茅房踉跄奔去。

躺得久了,左边的腿有点麻,又饿得没啥力气,这茅房位置有点远,需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开满小花的走廊。

沛庭只觉得膝盖有些发软,在走廊里奔跑时,一个不留神就扑向了地面,扑通一声,下巴先着地了,虽然很疼,但是她还是爬起来就接着奔向目的地。

背后传来青屿闷闷的笑声,她在十万火急中回头瞧了他一眼,他揣着手像个老干部一般慈爱地盯着她,脸上因为憋着笑而有点扭曲。

沛庭生气地朝他挥了下拳头,又急忙朝前奔去。心道:这个神仙大佬是不是脑子有病?

刚才还抱着人家你侬我侬,一转眼就绝情如斯,看着她摔成了狗啃屎也不扶一下!罢了,大概这就是仙二代的恶趣味吧。

沛庭憋得冷汗都下来了,哆哆嗦嗦解决完了人生三急,简直是无比畅快,那感觉仿佛踩在云朵里,轻松得劲,她忍不住哼哼了两句《蜗牛与黄鹂鸟》。

刚走到小花廊时,她就被埋伏在那的青屿抱住了,他两只胳膊箍在她的腰间,使劲一提溜,接着飞快转了几个圈,吓得沛庭赶紧攀住了他的脖子。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沛庭着急地捶他胸口,青屿也不听,又转了几个圈,便腾空而起。

沛庭自穿越而来,除了练习御剑飞行时偶尔能飞一两米高,还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在高空自由翱翔呢。

青屿一手揽住她的后腰,一手招来一朵大块头的云,他将沛庭放在云朵上,又变戏法式的安排了一桌酒菜。

沛庭眼睛都直了,还可以这样操作吗?她俯身仔细一看,发现这小饭桌上竟然有各种串串烧烤,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香喷喷又十分筋道的烤鱼。

青屿做了个请的姿势,给她盛了一碗稠糊糊泛着淡淡金光的粥,殷勤地送到她的嘴边,她有点嫌弃,这是什么玩意,看起好像一坨屎。

“我是不是应该先洗漱一下,毕竟我躺了三天三夜,刚才又去了茅房,至少得洗洗手吧!”

沛庭卑微地笑着,毕竟还得让人家带她下去洗漱呢。

青屿一拍脑门,哎呀一声,随手一划,又招来另一片宽大平整的云,比比划划之间,也就一分钟吧,沛庭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小的房子。

她好奇地推门而入,各种洗漱用品琳琅满目,甚至梳妆台都准备好了。她清洗了一遭,补了个妆,就是下巴有点淤青。

“行啊,殿下,你对女人还蛮了解的嘛,以前处过几个女仙朋友啊?”

沛庭拍了拍青屿的肩膀打趣道,眼睛却已经被满桌的食物吸引了。

青屿又把那碗粥推了过来,以不容退货的眼神示意沛庭喝光它!

“我能不能吃鱼和肉,这粥看起来和我的气质不太配!”沛庭推了那碗粥一下没有推开,她讨好地笑了一下。

“不行,在我的桌子上吃饭,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吃啥你就吃啥!”

青屿挑眉又把粥推到了她的跟前,见她没有要吃的意思,又挖了一勺,等着她张嘴。

“是不是想让我用嘴来喂你,我不介意的!”青屿抿了一下嘴,脸向前靠了靠,她已经闻到了他呼出的气有些酒味。

“不要了!殿下,殿下万金之躯,我怎么敢让你操劳呢,我喝,我喝光它!”沛庭一下子惊慌失措,脸也红了。

沛庭觉得这碗粥简直难以下咽,腥味直冲嗓子眼,她是捏着鼻子直接灌的,比中药还要难喝。

“我说屿啊,你这煮粥的手艺是谁教的?这也太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了。”

青屿微哼了一声,递筷子给她,那些鱼他都挑了刺,摆在她的小碟子里,沛庭又觉得有些害羞。

沛庭觉得她可能是得了啥毛病,这两天特别容易面红心跳,可能是接连发生的打打杀杀让她元气大伤,有些体虚吧。

为了转移自己的尴尬情绪,沛庭没话找话地开唠了。

“屿,你作为天界仙二代,英俊多金,有权有势,那么多女仙仰慕你,想尽办法要嫁给你,所以,你有几个前女仙友?”

沛庭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问,青屿拍了她的头一下,下手有点重。

“想什么呢?我不是和你定亲了嘛,都定了一千年了,还能有什么女仙友!”

青屿继续给她夹菜,倒水,盛汤,插空还要给她擦擦嘴边淌下来的汤汁。

“那不对呀,我听白喵说您老人家至少十万岁了,这十来万年间,你一直单身吗?”沛庭举着鸡腿指着他的鼻子问,她不相信这么帅的男仙能单身十万年。

青屿叹了口气,又喝了口茶,声音绵软悠长。

“十万年如何?百万年又如何?独自一人不是很好吗?听风赏雨,月下云上,饮酒伴花眠,不好吗?”

沛庭仔细咀嚼着鸡腿肉和他话中的意境,半晌,她摇摇头,又略带尴尬地小声问道:“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她用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青屿腰间,又马上收回了意有所指的目光,大口大口地啃起烤鱼,她在心里暗暗自责,嘴没把门的,这是能探讨的话题吗?

沛庭,你真是人头猪脑!她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又不好意思地回头狗腿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

“我,我,我说错话了。你别介意,我心直口快,我猪脑子,喝酒喝酒,我敬你,敬你!”

见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也不言语,沛庭更加心虚了,她缩缩脖子,又尴尬地笑了笑。

忽然,青屿就凑上来亲住了她的嘴,她本能地后仰想要躲开,他一下就紧紧扣住了她的后脑,不允许她逃跑。

毫不温柔地,只是进攻与掠夺,甚至吸走了她来不及吞咽下去的酒,和一些口水。

沛庭使劲地推他胸口,又捶了他后背两拳,他就是不松口,就像咬住食物的狗子,一定要吃到尽兴,吃干抹净,他才肯放开。

沛庭渐渐没了力气,手也不再挣扎着打他,她有点缺氧,头也昏沉沉的,这可是她的初吻呐,一点也不浪漫,就这么贡献给了这个登徒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屿终于放开了她,他的脸胀得很红,眼睛也有点红,犹如一头饿狼一般盯着他没有吃完的猎物。

沛庭戒备地盯着他,她摸了摸有些微疼的嘴唇,发觉有点肿,她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理他,她犹豫着要不要赏他两个耳光。

青屿灿然一笑,笑中还有些得逞的快意,他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沛庭一下就炸毛了,她猛得转过头,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

“你什么意思,你行不行我怎么会知道?还是你趁我前几天昏迷不醒时,对我做了,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青屿拍掉她气势汹汹的手指,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疼痛与落寞,很快地他又神采飞扬起来。

“没事,几万年了,你忘了也正常,等你想起来的时候,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或者用实践证明这个问题。”

沛庭啐了他一口,恭敬且大声地对他说:“滚!”

青屿大笑,笑得胸膛起伏,眼中有了泪花。

沛庭决定不再理他,他喜怒无常又十分张狂,危险系数极高,而且她又困在这高空云朵之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沛庭开始专注地吃饭吃菜喝酒,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一桌食物,这才发觉青屿只伺候她了,并没有动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