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鲁在跟静嘉表忠心的时?候,有回被静嘉问急了眼,差点说出自个儿当初为啥想要娶她的缘由来。

虽然没?说完,可当时?瞧着杜若瞪他,鄂鲁就知道坏菜了。

过后好?长一段时?间?,鄂鲁都战战兢兢的,甭管是在皇帝面?前还是在静嘉面?前,都恨不能隐形,怕这两口子想起?来,非得给他配个母大虫。

那时?他玛法还没?有造反,端贵太妃也没?跟静嘉对上,因为端贵太妃已经?是后宫长辈里位分?最高的,鄂鲁在内务府千头万绪的差事都顺了许多。

至于府里,因为他掌了内务府,玛法很高看他一眼,拘着阿玛不许他生?事,鄂鲁觉得,除了大姐和三姐不在,府里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顺心些,连他额娘脸上的笑都多了些。

可马家老爷子硬是想不开,亦或是被谁给蛊惑了,也或许是端贵太妃一把年纪还放不下自己的野望,鄂鲁已经?无从得知,端贵太妃被贬为太答应去了皇陵,至死都没?再见他一面?。

从前门前车马云集的马佳府,一瞬间?崩塌,从云端掉落深渊比泥石流还要快,快得鄂鲁都反应不过来,等送走?玛法回到府里,马佳府的牌匾都已经?被摘走?了。

“孽障!我杀了你!”佛尔衮怒发冲冠,持着一把刀从后院奔过来,当真是一刀就要砍了他。

“老爷息怒!二少爷伤不得!”鄂鲁的额娘只会流泪,反倒是那个一直在后院蹦跶的姨娘姚氏救了他,她泪流满面?拽住色厉内荏的佛尔衮,“长平,你快拦住你阿玛!别?叫他伤了你二弟,咱们一家子往后都得看你二弟的脸色过活了呀!”

姚氏嘤嘤哭得委屈又可怜,惹得佛尔衮更怒,还要往前冲:“你放开我,让我杀了这个逆子!忤逆不孝之辈,我马佳氏不需要这样的孽障!”

“阿玛息怒啊!”总是暗地里叫鄂鲁不痛快的庶长子长平,带着自个儿的两个亲弟弟长安和长喜,有的跪在佛尔衮跟前,有的抱着鄂鲁,也哭闹的厉害。

在这还似往昔的院子里,像一场永不落幕的闹剧,喧哗的叫鄂鲁脑袋嗡嗡响,一蹦一蹦的疼,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是了,他怎么忘了呢,姚氏所出三子一女,皆为长字辈,那个死掉的淑贵人名为长乐,意为一家人平安喜乐,这一家人里不包含其他的庶出子女,更不包括他们嫡出的三姐弟。

对此玛法和玛玛从未置喙过,鄂鲁心里无奈地笑了,所以从很早开始,他们就不算是一家人不是吗?

“老爷不好?了!老夫人吞金自尽啦!”有奴才尖叫着过来凑热闹。

后面?到底是怎么替玛玛收敛,又被佛尔衮趁机打了几个耳光,被几个兄弟暗中锤了几拳,鄂鲁都已经?记不清了,他这些天?吃不下睡不好?,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

最后是因为佛尔衮一脚将鄂鲁的额娘踹出去,鄂鲁才彻底失去了耐心,劈手夺过佛尔衮的刀,冲着长安几个人就去了。

“你要杀我?要么你现在动手!我也好?送你去跟玛法团聚!”鄂鲁冷着脸沙哑道,“要杀就动手,谁再敢哔哔一个字,咱们就都别?活了,干脆死个干净!”

“二少——啊!你别?动手别?动手,咱们这就走?!”姚氏不信邪,刚出口两个字,鄂鲁一刀砍在了长安胳膊上。

鲜血刺激得唱戏场激动了的人,众人都吓得安静下来。

“万岁爷让我自立门户,阿玛若是不愿意要我这个逆子,干脆将我逐出族谱,左右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不拦着!”鄂鲁疲惫极了,这狠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别?再来我跟前闹腾,我这人耐性不好?,杀人是不至于,要是谁少条胳膊少条腿的我可不负责。”

说完他带着已经?爬不起?来的额娘,回了正院。

鄂鲁知道,吓唬只是一时?的,佛尔衮和姚氏从来都不是息事宁人的。

尤其他们现在是庶人,以后只能靠着他,但凡不全死光了,他们一定会像跗骨之蛆似的,紧紧抓住他不放。

所以他只想着带额娘离开这里,净身出户也没?所谓,他有差事,内务府是肥差,他能养活二人。

只鄂鲁没?想到,他额娘不肯跟他走?,她是怎么说的?

“额娘受了一辈子的罪,如今好?不容易你成了这府里当家做主的人,只要咱们管着他们,以后你阿玛再也不会扔下我不管了。”

鄂鲁已经?不甚记得,或者不想记得那段时?间?的混乱了,可他竟然很清楚记得他额娘当时?脸上的狂热。

“我生?是马佳氏的嫡妻,死也要与你阿玛合葬,那个贱人这辈子都别?想越过我去!”

鄂鲁后来大概是累得要晕,他没?再劝额娘,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这个道理鄂鲁还是懂的。

“我只是不明白?,她宁愿被我阿玛又打又骂,被关在柴房里,让阿玛和姚氏威胁我替弟弟们谋全程,却仍然不肯跟我走?。”鄂鲁坐在山坡上对着身穿少数民?族鲜艳服饰的艳丽少女讲。

这时?候他已经?被皇帝派遣到了西南,遏制着禄成。

那少女是苗疆吐司的大女儿,叫南笛,她歪着脑袋好?奇道:“可我听阿父说,你额娘跟你来西南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因为我讨了圣旨啊。”鄂鲁脸上带着几分?惫懒地笑,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活人能叫尿憋死?小爷从小到大都没?叫他们占着便宜,我地位最高的时?候还能叫他们欺负了?做什么美梦呢。”

南笛看得出来鄂鲁眸底没?掩饰好?的伤痕和难过,她没?再问,只是笑着道:“那天?可汗是很宠你的呀,以后你不用怕那些烦人的家伙。”

鄂鲁微笑不语,他没?说讨圣旨的时?候,其实他从来没?想过自个儿能来西南,那时?候他甚至跟魔怔了一样,以前生?怕皇帝赐给他个母大虫,这时?候他却希望皇帝能赐个悍妇给他。

皇帝给他的回答,是叫他麻溜滚来西南。

若是在京城,就光佛尔衮,鄂鲁都束手无策,耍无赖的对上更滚刀肉的混蛋,也是有桎梏的,碍着孝道,他确实没?办法把事情给做绝了。

更别?说后宅很多事情,他也不方便一直守着,即便他额娘脑子不清明,到底是他心目中唯一承认的亲人了,他放不下。

“母大虫?你要娶虫子?”南笛瞪大圆溜溜的眼睛惊诧极了。

鄂鲁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将讨什么圣旨说出来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叫阳光映射的艳光四?射的小姑娘,脸蛋子略有点发红,跟南笛说这么多……那自然是因为他有想法啊!

不然他一个大老爷们闲的,跟个小姑娘卖惨。

“咳咳……母大虫……是,是夸赞女孩子很厉害,别?人都愿意听她的。”鄂鲁脸儿微偏,语气突然有点羞答答的,“我,我就喜欢厉害的女孩儿。”

“那天?可汗为啥不赐给你一个母大虫呢?”南笛的问题脱口而出,她还没?意识到鄂鲁的用意。

鄂鲁:“……皇上仁慈,不愿意叫我盲婚哑嫁,叫我自个儿寻找心上人。”

南笛摸着下巴摩挲:“叫你自个儿找呀……咱们这边姑娘都可温柔了,也没?有特别?厉害的女孩子呀,听说蜀中一带的女孩儿厉害些,可惜你走?不开。”

鄂鲁看着南笛,眼神?中的星光更胜了,这人见人怕的小丫头,到底得多不要脸,才能说这边的姑娘都可温柔了?

她拿着鞭子抽不长眼的纨绔时?,包括现在着副憨样儿,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厉害当然不是从外在来看啦,内心强大,让人敬佩也算。”鄂鲁不敢说实话,却也不想再绕圈子,“像是你,你阿父生?了七个女儿,只有你是所有人都敬畏的,我每回看见你,心窝子都砰砰跳呢。”

说完,鄂鲁脸儿又开始发烫,他都已经?二十了,比这小丫头大五岁呢,啧啧……叫人知道一定要骂他。

可南笛愣是没?听出来,反而不乐意了:“你是被我吓到了?我有那么吓人吗?人家明明很温柔的呀!”

鄂鲁:“……”

算了,跟苗疆这边地位格外高,跟男孩子一样养大的小姑娘,说再多不如行动。

他上前拉住南笛的手:“我是心悦你,心才会跳得厉害,不信你摸摸!这会子就跟小鹿似的呢。”

南笛楞了一下,摸是不可能摸的,还‘呢’?小鹿挨了一拳头,疼得更跳个不停了呢,然后小鹿的主人脸都被打肿了呢。

“我叫你耍流氓!敢戏耍我,你不想活啦!”南笛杏眸瞪着鄂鲁,一路将他撵回了营地,“我是下一任圣女,死都不可能嫁给你的!”

要么怎么说这旗子不能乱插,鄂鲁听完还有功夫想,死都不可能,不死不久可能了?

反正论讨巧的功夫,鄂鲁说第二,再没?人敢说第一的,他后来是没?发挥的余地,想当年他也是所有中老年贵妇人的心头宝来着。

总之甭管苗疆吐司多么生?气,禄成多么目瞪口呆,待得正和十三年时?,二十三岁的鄂鲁喜提圣女媳妇儿一个。

哪怕他额娘在大婚上哀怨流泪,都没?能影响鄂鲁的好?心情。

嗨呀,母大虫娶回来了,他就能吃软饭了啊!

额娘叫人头疼?当然是交给媳妇儿!

别?人说风凉话?那当然也是告诉媳妇儿!

禄成小动作不断?更得告诉媳妇儿,叫老丈人帮着敲打!

额……当然,小金库也得交给媳妇儿,反正有的吃喝,能吊儿郎当继续悠闲过日?子就成。

直到回京前,鄂鲁都将自家媳妇儿逢迎的特别?好?,每天?小两口都高高兴兴的,南笛更觉得自己嫁对了人,毕竟找个听话的容易,找个嘴巧的难呀!

至于圣女……害,她阿父那么多闺女呢,总能找到合适的。

反正南笛叫鄂鲁哄得是只知道北在哪儿,完全忘了回头南顾,扔下眼泪汪汪的阿父,就跟着鄂鲁进了京。

这时?候自然也还是没?自立门户的,虽然皇帝有旨意,却没?有强求,在这个世道,孝之一字不只是说说而已。

所以等南笛进府后,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口水乱飞的公公,欲语还休的婆婆,在一旁说风凉话的妾室,还有唯恐天?下不乱,想着浑水摸鱼得好?处的叔伯们。

不等鄂鲁脸儿发绿,南笛就受不了了,她堂堂苗疆十几年当圣女养起?来的贵女,能受这委屈?

“啪!”的一声,南笛鞭子甩姚氏身上了,直将她打的皮开肉绽,尖叫连连。

“放肆!你这个泼妇!你这是忤逆不孝!你怎么敢?怎么敢……我要去告大理寺……”佛尔衮搂着姚氏继续咆哮,随即冲着自己的夫人继续叫,“你那双眼长着是出气的吗?还不管管你儿媳妇!”

马佳夫人偷偷看南笛一眼,哆嗦了下,不欲语还休了,只沉默不语,儿媳妇要是能管,她欲语还休个屁啊!

这几年她在南笛的‘帮助’下也想明白?了,丈夫既然心不在自己这儿,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恨,叫他记一辈子也行,反正如今他是欺负不过有儿子做依靠的自己的。

这不是在路上叫南笛怼的太过,又起?了小性子,再加上突然见着佛尔衮,还没?转过劲儿来么。

佛尔衮这一吼叫她想明白?了,算了,年纪大了,还是不管这些闲事,等儿媳妇把这几个□□好?了,她再出出气也行。

果然,南笛开口了,她一脸不解看着佛尔衮:“公公说我忤逆不孝?我怎么不孝了?”

“你竟然敢打姚氏,这不是……”

“公公你不会是说我对这个贱妾不孝吧?”南笛震惊一脸的模样,“我们苗疆做妾的都跟奴才一样,由着妻主发卖的,有些地方比猪价还贱,在京城一个妾室都能做当家夫人的长辈了?”

她不可置信看着努力憋笑的鄂鲁:“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我要代我阿父面?见天?可汗,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若真是这样……那苗疆可能没?办法依附大清了,那个……道不同?怎么的来着。”

“道不同?不相?为谋。”鄂鲁笑眯眯提醒。

佛尔衮和泪流满面?的姚氏浑身一僵,马佳氏满门都处斩了,若不是因为鄂鲁还活着,处死佛尔衮会叫鄂鲁陷入不孝的境地,他们着一家子也得跟着死。

他们蹦跶是为了讨好?处,可不是为了招皇帝的眼,回头不杀你,流放到宁古塔去,他们也还不如一根绳子吊死呢。

“二少夫人……”姚氏想了想,柔弱开口,可没?说几个字,又尖叫着挨了一鞭子。

“闭嘴!我乃苗疆吐司嫡出,作为圣女养大,你一个贱妾也配跟我说话?”南笛艳丽的小脸儿一绷,眼神?中带着锐利的冷光扫过一声不敢吭的几个庶子。

亲生?额娘被打,他们竟然不知道护着,要知道小犊子还知道念老牛的好?呢,这几个窝囊废,叫人看着就生?气。

“来人!”南笛厉呵出声。

“属下在!”十个苗疆汉子和十个苗疆壮硕女子分?作两行站出来。

“将这贱妾和庶出子给我扔出去,别?脏了我的院子,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戳我的眼眶子,我恶心!”南笛不耐烦地吩咐道。

许是真的恶心,说完南笛一转头就吐了,吐了……

这下子,谁也顾不得还想着无能咆哮一下的佛尔衮,苗疆跟来的护卫三下五除二都给扔了出去。

鄂鲁也跟着急眼了,赶忙去找太医来,给南笛诊脉。

“我媳妇儿是不是赶路太快,叫马车给颠簸坏了肠胃?”鄂鲁拉着老太医着急道,“您可千万替她调理好?,多少银子都行!”

他要是不够……就去找皇上和皇后哭,如今有媳妇儿顶在前头,鄂鲁早就恢复了原先的纨绔模样,别?提多逍遥了。

所以他媳妇儿万万不能有任何事情!

老太医翻个白?眼,只听说有晕车吐的,一路都没?吐那就是不晕车,马车能给人颠簸酸了身子,还能颠簸坏了肠胃?你当马车会隔山打牛呢!

诊完脉后,老太医倒是笑了出来:“恭喜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下子不只是鄂鲁,别?别?扭扭在一旁关切儿媳妇的马佳夫人都愣住了,她比鄂鲁还先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再回味刚才姚氏被打的瞬间?,赶忙挤开儿子上前对着南笛嘘寒问暖。

“我媳妇儿没?事儿吧?”鄂鲁艰难咽着口水,沙哑着嗓子问。

太医笑眯眯点头:“没?事儿,夫人身子康健的很,胎儿脉象也很稳,只要平日?里多注意些饮食便可,其他注意事项,微臣写下来给大人。”

鄂鲁木呆呆地点头,还是他的长随看不过眼,将老太医请了出去。

等只剩下夫妻二人时?,鄂鲁才傻乎乎冲着南笛笑了:“我要当阿玛了,我有家了……嘿嘿……呜呜……我一定会是个好?阿玛。”

笑着笑着鄂鲁突然跟个孩子似的趴在南笛腿上哭了。

南笛摸着肚子是又高兴又无奈,嫌弃地推了推他:“你都要当阿玛了,还哭,孩子要笑话你的,别?凑这么近。”

鄂鲁一把抱住南笛:“我不,我哪儿都不去,就守着你伺候你了,你撵也没?用!”

南笛翻个白?眼,凉凉道:“你还怕母大虫跑了?”

鄂鲁:“……”突然有点心虚怎么回事?

他不敢多说话,却还是带着亮晶晶的眼神?,殷勤的不得了,到底是哄笑了南笛。

其实嫁给鄂鲁之前,南笛问西南驻军里伺候的汉人,就已经?知道母大虫不是个好?词儿了。

只是她确实喜欢鄂鲁这全心全意对人好?,又好?的很有技巧的模样,越是喜欢,就越是心疼他的过去,便没?跟他计较。

进京的路上,她身边的护卫趁着鄂鲁的长随喝醉的时?候,打听出来,听说当年鄂鲁差点娶了那位国色天?香的皇后的,而且鄂鲁当时?还特别?喜欢皇后,对着自己的玛玛一求再求。

南笛心里很不舒服,临进京鄂鲁和婆婆心情都不算好?,她便没?发作出来,再说她也不是会瞎吃醋的人,这才等到如今。

等正和帝和静嘉接见她们夫妻的时?候,南笛和苗婉被引到景仁宫,她见到了静嘉到底美得多惊人,这才感叹出来。

“皇后娘娘,您一点都看不出母大虫的样子呀!”南笛是这么感叹的。

静嘉愣了一下,苗婉在一旁一口茶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嗽。

“鄂鲁跟你说他喜欢母大虫?”静嘉哭笑不得地问道。

南笛得意道:“我叫他给骗了,他说母大虫是好?的,还说我是他最喜欢的。”

苗婉心道:最喜欢的虫?当个人不好?吗?再说被骗了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这还能不是炫耀?

“瞧得出来,你们夫妻感情很好?。”静嘉笑眯眯顺着南笛的话道。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皇后娘娘这么漂亮,我没?有你好?看,他肯定喜欢你多过喜欢我。”南笛突然有点难过,孕妇的情绪来了是挡都挡不住。

苗婉又呛着了,魏嬷嬷赶紧轻咳几声,这话可是不能乱说,说多了皇后是不会怎么样,您家里那位脑袋可是不牢靠啊。

静嘉倒是不介意,笑眯眯拉着南笛的手坐下,叫人给她倒花露:“其实鄂鲁从来没?喜欢过我,他只是觉得自己该找个厉害些的夫人管着内宅,你看我如今能很好?的掌管六宫就知道,他原先那是冲着女管家使劲儿呢。”

“啊?那我不会管家呀!”南笛高兴了,“我对后宅的事情都不懂的,我们那里没?有后宅。”

鄂鲁肯定是真喜欢她!

苗婉差点叫南笛这憨呼呼的模样逗得笑出来,这丫头怎么比关外的娘们儿还虎呢,没?听说西南那边民?风如此彪悍呀。

静嘉倒是因为邸报知道些南笛的性子,听说是苗疆吐司最喜欢的女儿,从小蜜罐里长大的,再加上苗疆主仆界限比外头还要明确,南笛被宠得天?真娇憨些,也是意料之中。

也正因此,鄂鲁才会喜欢这小丫头到,冒着被苗疆吐司毒死的风险,拼命将这小丫头娶回来吧?

马佳氏出过太多能算计的,钻破了脑袋尖也要算计的,鄂鲁最想要的,估计就是单纯天?真的妻子。

南笛即便是单纯,却也不傻,从马佳府上这些天?的平静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个有能力护着一家子的。

什么锅配什么盖,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叫人前半生?太苦,很多时?候后半辈子就会跟活在甜蜜饯儿里似的。

等到鄂鲁述职完,小心翼翼着伺候南笛回了府里。

听说姚氏和佛尔衮趁着他们俩不在家,故技重施想要挟马佳夫人逼鄂鲁,结果正院都没?进去,就叫苗疆的护卫放虫子吓跑了。

“也不瞧瞧我出自哪儿。”南笛骄傲道,斜睨着鄂鲁哼出声来,“你想娶个母大虫,娶了最厉害的一个,满意了吧?”

鄂鲁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亲在南笛唇上:“我心悦你,你是虫是虎我都喜欢。别?人是不是厉害关我什么事儿。没?有最,你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南笛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甜滋滋的,却还是不肯饶了他:“你惯会说好?话哄我的。我不管,我听说你曾经?心悦过皇后,你是不是跟皇后也甜言蜜语过?我要罚你跪搓衣板,还要罚你加倍……”

“哎哟,祖宗,这话可不敢说,我发誓,我从来没?跟皇后说过甜言蜜语。”鄂鲁哄着南笛,不敢叫她多说话,就怕隔墙有耳,“我只对你说过甜言蜜语,跪搓衣板多无趣呀?我跪在软榻上给你捏背好?不好??”

“哼,算你懂事……”

马佳夫人本来担心儿媳妇怀着身孕,听说有人过来闹事,她那小脾气再气得动胎气,急急忙忙赶过来,正好?看见二人紧紧靠在一起?,笑笑闹闹往卧房走?。

她蓦地顿住了脚步,突然心头就清明了,她糊涂了几十年,哪怕以后不糊涂,说弥补也是晚了,儿子的心已经?伤了。

可他还能遇到一个能跟他携手并肩的伴侣,真好?,即便是云绣知道,也会欣慰吧……

马佳夫人擦了擦眼角,带着清浅笑意,转身慢慢回了自己的院子,终是再也没?往丈夫和姚氏住的方向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鄂鲁:我吃软饭我骄傲~嘿嘿今天晚上大概还是0点后发,最后一章是帝后发糖哈~感谢在2021-04-1900:46:27~2021-04-2006:4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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