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尔勒氏除了皇家子嗣不算丰盈,皇亲家里都人丁繁茂,尤其是正和帝的叔伯长辈家里。

先帝在时虽不管政事,猜忌叔辈兄弟倒挺有兴致,所以像醇亲王、顺亲王并着成郡王等?人,那时也不太管事儿,领个旗下的闲差,没事儿就关门造孩子。

等?正和帝上位后,几个王府都算得上人满为患,碍于规制,说起来住的比好些小官儿家里还要挤。

人多了这深宅后院不免争斗就要多些,像醇亲王和成郡王这样的,不爱操心又一言九鼎的,早早就请立世子,由着宗人府坐镇,给些银子给些地,分家打发?了事,也没起什么波澜。

可顺亲王和端亲王府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顺亲王不得正和帝青眼,还只敢窝里斗,再闹腾也没传到外头去。

端亲王身为宗人府的宗正,明明见过那么多家长里短的事儿,依然处置不好自己府里。

还在先帝爷孝期里那会子,就闹出来许多笑话,最叫人说嘴的是,端亲王福晋竟叫个妾室给毒哑了,简直震惊正和帝和三大世家一脸。

端亲王福晋到底如?何恶毒才能叫妾室如此铤而走险?

那妾室听说还是江南那边一个知府的女儿,被先帝赐婚进王府里的,可以想到的是,甭管那妾室为什么,以后那位知府家的闺女是没人敢娶了。

这事儿闹得影响太不好,太后便下了懿旨申斥,端亲王福晋一夜暴毙,等?出了孝期,端亲王便娶了继福晋。

那时候才传出来,妾室毒哑先前的福晋,是因为那位福晋将妾室所出的庶子先给毒哑了。

后宅争斗无可厚非,可都是大面儿上过得去的,无非也就是叫当家的王爷厌弃,或者远远打发?出去也就罢了。

再者后宅阴私多,心狠手辣的也不少,可下毒手你别叫人发?现啊!

孩子没出生时,你叫妾室小产不成?

趁着?孩子没长成时候,收买奴才叫夭折不也很美?

哦,人家好不容易忍着?多年的磋磨,眼瞧着新帝登基马上要当差了,你给人毒哑,那庶子转头就吞了金,妾室隐忍多年,一朝万事成空,能不急眼吗?这不是宅斗,这是结仇。

苗婉便是那庶子的独女,她额娘因为婆婆做下了恶事,虽情有?可原,可嫡出一系也不会就这么饶了她们母女,在端亲王发?话之前,那妾室是早就一尺白绫送走了的,她们娘俩很是受了些罪,也差点活不成。

后来哪怕是继福晋入门,即便不曾故意磋磨她们,到底苗婉的亲玛玛那么狠,还是招人忌惮的。

继福晋索性安排她们娘俩偏居一隅,只要她俩不出来惹事儿,便也没人管。

苗婉的额娘在正和五年选秀前郁郁而终,苗婉顺势被免了选秀,依然跟个隐形人一样活着?,在府里丝毫没有?存在感。

要是不仔细说道,好些新进府的奴才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物。

直到纳喇家凑过来捧端亲王的臭脚,明里暗里想要联姻,端亲王和继福晋思索许久,不愿意将嫡出的嫁去,这才将苗婉从犄角旮旯找出来。

没人问她愿不愿意嫁,也没人管她乐不乐意嫁,直到赐婚圣旨被继福晋身边的嬷嬷送过来,苗婉这才知道自个儿配了女婿。

好在她也不在意,笑眯眯将那嬷嬷给送了出去,只等着?出嫁。

若是寻常女孩儿,都没人问她一声就被配了女婿,对未来夫君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即便是能撑得住,也得哭个半死。

可苗婉跟别人不一样,端看这些年她身边只有母亲留下的一个老嬷嬷,连奴才都不将她当一回事儿,月例一年里能见到的时候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她还能顺顺当当长得眉清目秀,身材也不算瘦削,便知道她是个有?成算的。

多大成算说不上,对苗婉来说,她只是活人不会叫尿给憋死,变通的法子自古便有?,更别说她还是从后世穿过来的了。

说起来,前世才如?同?一场噩梦,她出身在农家,原名为招娣,上头三个姐姐,下头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可想而知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被逼着做扶弟魔都是轻的,还差点被换亲给老?光棍,好给弟弟娶媳妇儿。

后来她逃出去,什么工都打过,自己掏钱上夜校,点亮了设计的天赋,没钱深造,就在商场做服装销售,自己学着画设计图,想着攒钱将来开家小门店。

偏偏爸妈和弟弟弟妹找上门来,带着几个大汉绑她回去结婚换彩礼,她是在第二次逃跑的路上,一脚踩空了落下山坡撞石头上摔死的,穿过来这跟课本上有?点相似又处处不同?的朝代,她只庆幸自个儿没出生在农家,还不是下人。

别说被人忽视,被人磋磨,被人随意婚配了,她种地喂猪做饭伺候弟弟妹妹的活儿都没少干,只不过是个不得志的主子,还有?个比原来好听太多的名字,她都要高兴疯了好吗?

赐婚后,各种规矩礼仪都要学,继福晋出于不愿意丢了体面的缘故,叫人给她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几个同样庶出的女孩儿嫉妒的不得了,就在她面前胡说八道,醋倒了一缸又一缸,都叫苗婉就着饺子吃下去了。

她出嫁时,纳喇家已经没了,只剩个纳喇淮骏和柔弱婆婆,这时候苗婉已经知道,淮骏有?心上人,那心上人还是宠冠六宫的锦妃,听说长得天仙儿一般,寻常姑娘家见了,魂儿都要丢一半那种。

所以苗婉从来没多想,有?白月光怕什么,只要婆婆不往死里逼她,凑活着过呗。

甚至坐在洞房里,等?着?人来掀盖头的时候,苗婉听自家婆婆柔弱跟她说了几句话,还高兴的不得了。

这婆婆明显就不是个厉害的,那就算夫君不喜欢她,怎么不比在端亲王府步步惊心强啊!

她试探着说了几句话,听婆婆对她很温柔,就更高兴了,屁股底下的花生啦枣啦也不硌得慌了。

她坐的很稳,这日子过得!

淮骏掀开她的盖头后,脸上挂着?温和而淡然的笑,眼神中有打量,有?淡定,没有欢喜,苗婉不动声色吁出一口气。

很好,比她想得情况还要好,夫君也不是个刺儿头。

她只能算是清秀,比那位国色天香的锦妃估计差出去十?万八千里,淮骏都没露出嫌弃的神色,嗯!日子很过得!

所以等淮骏出门敬酒,苗婉高高兴兴摘掉头上沉重的凤冠,蹦蹦跳跳去洗白白,换上自己做的燕居袍子,利索将屋里收拾干净,把婆婆派人送过来的一碗鸡蛋面吃的汤都不剩,高高兴兴摸着肚儿躺床上小憩去了。

伺候虞氏的翠枝目瞪口呆端着空无一物的海碗丢去厨房,回到正房内,对着虞氏到底没忍住感叹:“老?夫人,咱们夫人……肯定是个好生养的!”

虽然没看出来大屁股,可就这个吃法儿,早晚会有?!

虞氏笑得心满意足:“我瞧着不是个难相处的,我也不催他们,只盼着他们小两口能和和美美的,好生过日子,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呸呸呸!老?夫人可不敢这么说,叫老爷听见,是要不高兴的。”翠枝赶忙呸出声来,“如?今老?爷就您一个亲人了,以后您还要替老爷看孩子呢,夫人一定能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道理……同上!反正翠枝觉得,能吃就是福,夫人这福气简直顶天了有?没有?

“也不知道淮骏喜不喜欢她……”虞氏笑着?略过不吉利的话,转眼又有些发?愁,“我知道他心里……唉,只盼着他们能好好的吧。”

“老?爷是个体人意的,从小到大也没叫您为难过,奴婢瞧着夫人也是个通透的,他们二人一定会举案……举案……那个和美的。”翠枝忘了那个成语,干脆用虞氏的话安慰回去。

虞氏也盼着儿子和儿媳妇能好好的呢,眼瞧着夜色深了,她叫翠枝盯着些西厢房那边的动静。

这会子被虞氏盼着能和美的两口子,淮骏装醉被人扶进后院,才自己往西厢房走,只叫小厮去烧热水。

结果进门后,淮骏看着?貌似是已经自个儿睡过去,还抱着他的枕头张着?小嘴儿咂摸的媳妇儿,站在床前,好半天不知道该干什么。

还是苗婉没盖被子,觉得有?些冷,模糊看见床前站着?个人,吓得一个哆嗦醒了过来,随即看着?沉默却温和的淮骏,她有点尴尬。

“我昨天没睡好,想着歪一歪等你呢,没想着歪过劲儿了。”苗婉赶紧站起身,恭谨着?道,“夫君喝了不少酒吧?要不要我去给你熬一碗醒酒汤?先洗个澡怎么样?”

当然,要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不动声色擦唇角的口水就好了。

淮骏莫名笑了出来:“不用,我已经喝过醒酒汤了,也洗漱过了。”

“哦……”苗婉叫淮骏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用手指抠了抠衣服边儿,见淮骏不说话,只能试探着问,“那……咱们睡觉?”

“呵呵……夫人是不是先把枕头还给我?”淮骏低着头彻底忍不住笑个不停。

苗婉这才发?现,她可能太紧张了,毕竟两辈子头一回结婚,站起来她还把人家的枕头抱在身前呢。

她讪讪将枕头放下,鸟悄看了眼应该是没有?口水,这才松了口气。

等?淮骏进了里侧,她轻手轻脚躺在外侧,将被子盖好,见没动静,心里了然,这怕是还放不下国色天香的白月光,她也不在意,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结果还不等?闭眼,眼前就黑了,温柔而不失坚定的唇带着灼热气息堵了上来……

第二天苗婉是被自家嬷嬷喊醒的。

“姑爷说不叫喊您,老?奴想着这都快过辰时了,您得去给老?夫人请安啊!”姜嬷嬷有?些发?愁,看着?还坐床上,脸上带着几块不明显的印子眼神恍惚的主子,叹了口气,心里后悔没有早早锻炼主子早起。

自家主子哪儿都好,就是这晚上不爱睡,早晨不爱起的毛病,多少年改不过来。

等?苗婉清醒后,收拾妥当去给虞氏请安的时候,都已经过了辰时,太阳都老高了,她一进门就忙不迭道歉——

“额娘恕罪,儿媳妇惫懒,昨晚上实在是太兴奋了,有?些睡不着?觉,这才起晚了,儿媳再也不敢了!”

虞氏一口茶就喷了出去,昨晚太兴奋??为什么兴奋?想到淮骏脖子上那明显的几道抓痕,虞氏老脸都没忍住起了绯色,这……这算是和美吧?

从年轻时候就规规矩矩的虞氏还不知道,眼前这点子只能算是小阵仗。

等?他们一家子去了西北,西北民风彪悍,淮骏白日里经常不在家,虞氏又是个面团儿性子,这顶门户的,就变成了苗婉。

实际上苗婉在大清这十?几年也都是猥琐发?育不敢浪呢,要叫她规规矩矩的,她除了有?些规矩还不太清楚,也能做个乖巧的小鹌鹑。

可老天爷不给她这机会啊,西北这边甭管是大老?爷们还是小丫头片子,那都是大嗓门儿,买菜讲价都跟要打起来似的,吓得翠枝哭了好几回。

姜嬷嬷更是这些年被吓怕了,经不得这场面,于是苗婉只能顶上去。

看她清秀白嫩,瞧着跟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似的,有?那好事者就想着逗她一逗,这日买菜的时候,那促狭的菜娘子就大嗓门嚷嚷出来了——

“好歹也是京城出来的夫人,几个铜板的事儿你也跟咱们计较,还要不要脸面了呀?”

苗婉挑了挑眉,哟呵,就这?

“京城出来的就不用吃喝拉撒啦?怎么的,你是觉得我放的屁合该都比你们的香怎么着??几个铜板也是我家的,要不要脸面关你屁事,我吃你家米面了?不跟你讲价那是看着?咱们西北民风淳朴,我信任你,你要非跟我计较这仨瓜俩枣的,我就得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了!鸡蛋京城才一文?钱一个,到你这三文?钱一个,怎么的,你家母鸡那腚是金子做的?”苗婉清咳一声后,以不失柔婉却清亮的嗓门抑扬顿挫开了锣。

菜娘子:“……”谁跟谁计较仨瓜俩枣的呢?

苗婉给那菜娘子臊得满脸通红,一旁卖猪肉的都看呆了,一道劈在大棒骨上,给刀劈出来个口子,心疼地他在心里骂菜娘子贪心。

“我家鸡蛋就是三文?钱一个,我家鸡蛋比别人家的蛋大!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菜娘子……”

“哦,跟别人打听你家鸡蛋为什么比别人家的蛋大?是不是家里有?小子的也得去你家拜拜鸡?好叫家雀也出息些?”苗婉打断菜娘子的话,着?略带荤色的话,引得听热闹的人轰然笑开。

菜娘子都要疯了,她本来鸡蛋就比别人家贵,她鸡养得好,鸡蛋比别人家的大,平常都是卖两文钱一个的。

这不是想着欺负苗婉脸生,抹不开面儿,多赚点吗?她又不是要一两银子。

结果脸生?呵呵,人家根本就不要脸,脸皮子比她这风吹日晒的老?货还要厚,惹不起,惹不起还不行嘛?

“要是管用,我早替我孙孙拜了,得,是老妇不好,我坐地起价,你就地还钱嘛!既然几个铜板咱们都当回事儿,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苗婉适可而止,立刻露出乖巧笑容来:“那一文?钱一个吧。”

“不行,最少两文钱!”

“两文钱也行,买五个送一个!”

“不行,最多买十个送一个!”

“买六个送一个我买十二个,买十个送一个,我买十个,你看哪个合算?”

“那……卖你十?二个吧。”菜娘子迟疑着?算了算,怎么也是卖十?二个赚得更多点。

可等苗婉笑眯眯离开后,菜娘子才拍着?大腿喊亏了,卖十?个哪怕少挣点,她不用亏两个啊!这京城来的夫人怎么如?此不要脸!

苗婉一路买菜过去,嬉笑怒骂都放得开,叫跟出来的翠枝脸儿都麻木了,震惊到心窝子碎一地,对自家夫人简直是叹为观止,惊为天人。

苗婉自觉旗开得胜,高高兴兴和翠枝拿着东西往回走,一扭身出了菜农门的小集市,就看见立在原地眼神复杂的淮骏,她差点把鸡蛋给扔了。

这……这……虽然她不指望着?夫君喜欢她,可也不能从国色天香白月光,一下子哐当落到泼妇层面上啊,落差太大淮骏不会休了她或者纳妾吧?

她倒是不介意淮骏跟别的女人睡,可……费银子啊,他们如今想要在西北扎根,银子并不算多,她嫁妆也寒酸,浪费不起。

这么想着,苗婉小心翼翼上前,露出个讨巧的笑来:“老?爷,怎么来这么腌臜的地方呀?你想买什么跟我说就行了。”

淮骏叫她这声老爷叫得脑仁儿都尴尬的疼:“……你叫我夫君便可,不用敬称。”

“那怎么可以呢,礼不可废……嘛。”苗婉虚头巴脑的跟淮骏客气,却叫淮骏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最后几个字跟气音似的。

苗婉七上八下了好几天,结果淮骏都没跟她说过什么,反而晚上更热情了些,叫她很是摸不着?头脑。

两个人说是浓情蜜意那是骗人的,可说客气也谈不上,二人不时也说笑,在床榻间,因为苗婉放得开,两个人也算是合拍,日子总体来说叫苗婉都挺满意。

到了西北大半年后她就怀上娃了,给虞氏高兴得几乎要哭出来。

向来温润不见波澜的淮骏,头一回高兴地抱着她转了两圈,吓得虞氏上手锤了他好几下,紧着拉苗婉的手嘘寒问暖好半天。

等?两个人回到卧房内,淮骏认真拉着?苗婉的手跟她说话:“婉儿,咱们成亲这么久,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些话前头我不好跟你说,现在咱们孩子都快有?了,有?些事儿我觉得咱们夫妻之间,应该开诚布公。”

苗婉略有点紧张:“啊……你,你说。”难不成淮骏是要把白月光放在明面上了?还是外头有相好的了?

嘤嘤……以前她光想着纳妾费银子,养娃更费银子啊!白月光就算了,若是外头有相好的,苗婉觉得她要跟淮骏好好掰扯掰扯,掰扯不清楚就挠他!

没想到事情比她想的要好很多,不止没有?相好的,白月光也不是白月光,是恩人,还是个坏得坦坦荡荡的恩人。

“我没有替纳喇家重新展扬的意思,以后我和咱们的孩子,都会效忠皇上,如?今贵妃在京城面对的局势也不算好,若是她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是谋逆,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不能拒绝。”淮骏认真道,“所以我要跟你说清楚,即便是我出事儿,我也会将你和额娘还有?孩子都安排好,万岁爷和娘娘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苗婉闻言皱起眉来,她脾气一直不错,也算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这是她头回带着几分冷意锐利看着?淮骏:“你为什么要跟我说清楚?既然你将我们都安排好了,不跟我说也是可以的吧?”

淮骏被苗婉这犀利的问题问的有?几分不自在,他本来是打算,若是妻子心思细腻,就不说这事儿的。

只是他没想到,静嘉曾经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他做不到,但苗婉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家。

他也是如今才想明白,他和静嘉其实都差不多,从小到大受的所有?不公和磋磨,都叫他们没办法轻易相信别人,正因如?此,也比寻常人更盼着能有个港湾停靠。

而苗婉,她给了自己一个带着?烟火气息,让他心窝子踏踏实实的家,无比真实,也叫他无比放松。

“我们是夫妻……”

苗婉不容他逃避:“我们一年前就是夫妻了。”

“我……我心悦你。”淮骏磕磕巴巴说道。

他不是个拧巴的人,喜欢就要说,曾经他喜欢过静嘉,那时候他还分不清感激和喜欢的差别,也或许他真的因为感激,确切喜欢过静嘉,只是跟对苗婉这种无拘无束不用顾忌的欢喜不一样。

苗婉摸了摸下巴,还不肯放过淮骏:“你跟贵妃娘娘也告白过吧?我听庶姐说过,你心悦贵妃的事情,宫里都是知道的。”

淮骏脸色有些发?白,着?急地握住苗婉的手,特别真诚:“是,从小到大,我生命中都没什么好事儿,贵妃……如同?我生命里的一道光,那时候我总觉得什么都抓不住,趋光追逐,却依然敌不过现实。后来我才知道,光是用来仰望的,我不曾奢望,也不会有?不该有的心思。”

“哦?那我在你生命里是什么?”苗婉心里高兴,却依然绷着?脸好奇问道。

淮骏脸上发?烫,还是老老?实实说道:“是……是水,人可以好几天不吃饭都能活,可若是没有?水,没多久就要死了。”

苗婉这才噗嗤笑出声来,感情这土味情话哪个年代都挺有创意的。

她得意拍了拍手:“我就说嘛,我这个人是靠人格魅力征服别人的,不喜欢我的人,那是眼瞎。”

淮骏:“……别人是谁?”

听淮骏语气多了几分酸意,苗婉嘿嘿笑:“不是别人,不是别人,我是说婆婆和翠枝他们嘛。”

“那你呢?”淮骏看着?苗婉问道。

这下子轮到苗婉脸红了,她不是个嘴花花的人呀,她是行动派,愿意做不愿意说的那种。

若是平时,她可能就扑倒淮骏用行动表示一下了,这会儿……不是怀着?孩子吗?

“看你表现,等?你表现好了,我就告诉你。”苗婉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道。

淮骏温润笑起来:“好。”

一辈子还很长,他有?的是时间,听苗婉说最动听的话。

反正……自家媳妇儿跟人吵架都那么彪悍,告白的话……应该更让人心窝子砰砰跳吧?

作者有话要说:苗婉:放心,不止能砰砰跳,还能叫你心惊肉跳!感谢在2021-04-1800:38:49~2021-04-1900:4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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