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嘉被皇帝紧紧揽着,沉声道:“好好睡觉,不?许瞎寻思这些,再叫朕知道你私藏这些孟浪的东西,打你手板子。”

等避火图被皇帝收走后,静嘉还有些诧异,随即她撇了撇嘴心里腹诽,这分?明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有本事以后再也别叫她看见这玩意儿呀!

静嘉倒是没瞎寻思,她只寻思这可真是□□见着鬼上?树,过去多?少回在这幔帐里,自个儿哭着喊着想?要早些睡觉,每回不?待洗漱完就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位皇主子说这话呢?

若说只是这一晚异样?也就算了,过后好几天皇帝借着贵妃有孕高兴的由头,都来?天地一家春陪着她,还是什么都没做,就叫静嘉纳罕了。

她也不?是盼着发?生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叫她很有些心窝子不?安。

所以这日?午后,静嘉想?了想?,叫魏嬷嬷给九洲清晏殿送了一盘子荔枝过去。

魏嬷嬷心情复杂提着剔红菱花食盒往九洲清晏去的时?候,皇帝正听几家与关尔佳氏亲近的朝臣,并着支持马佳氏或者伊尔根氏的臣子们,反对皇帝晋封贵妃一事,苦苦劝说的全是觉得于理不?合,希望能?等贵妃产子后再晋位之类的话。

“如今若是晋锦妃为贵妃,待得贵妃产子,则赏无可赏,也对贵妃腹中的胎儿不?利,还请万岁爷三思啊!”一个大臣自觉很替贵妃考虑。

皇帝睨了他一眼,这不?是那位柳答应的阿玛吗?

他似笑非笑看着这位柳大人:“朕让爱卿们说的有些糊涂了,爱卿们的意思是,朕此时?封了贵妃,后宫妃嫔便要心狠手辣除去她腹中的孩子?还是指责贵妃不?堪为皇贵妃或者为后?”

众人叫皇帝噎得都有些想?吐血,可随即又?有些心惊。

心狠手辣与否大家都不?敢接话,左右后宫从来?也没少了这样?的事儿,叫众人心惊的是,皇帝还考虑将贵妃晋封为皇贵妃,甚至立她为后?

“万岁爷三思啊!贵妃母家内里浑浊不?堪,安国公自来?行事无状,实?为天下之笑柄,贵妃虽然……贤淑,伺候万岁爷得当,不?管是从国祚社稷来?看,亦或是为天下之母的风范,贵妃都不?堪为国母之表率,若是万岁爷要晋封贵妃为皇贵妃或为继后,只怕会让天下人耻笑……”柳大人梗着脖子苦劝。

皇帝轻笑出声:“柳大人言下之意,有其父必有其女?是吗?朕记得前些时?日?,柳答应因言行无状,触犯宫规以下犯上?,甚至学着长舌妇行径传播谣言惑乱后宫,这也是柳大人教的?”

柳大人心下一凛,立马跪地:“万岁爷恕罪,家中女?子乃是女?眷和长辈教导,男女?七岁不?同席,微臣顾念礼法纲常,柳答应并非跟着微臣所学,这……”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家中女?眷都管不?好,成天只知道争风吃醋,没事儿嚼舌学人小话?”皇帝从善如流换了个问法,声音凉了下来?,“柳大人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哪儿来?的脸管朕的家事?”

“万岁爷,后宫妃嫔晋位与前朝息息相关,若只是万岁爷的家事臣等自然不?敢说话,只牵扯到江山社稷,臣等才斗胆进言。望万岁爷三思而?后行,万不?可由着性子,乱了祖宗礼法规矩。”吏部左侍郎文?博恭谨道,算是替那位柳大人说话。

皇帝轻哼出声,不?紧不?慢站起身来?:“朕记得富察府如今当家的是一位同僚送与你的姬妾?”

文?博脸色微微泛红,却也不?像柳大人那般害怕,只沉声回答:“回万岁爷,臣之发?妻早逝,臣一心为大清尽忠,实?在无心续弦,这才叫妾室当了家,万不?敢坏了妻妾之分?,拘着并不?叫她出门张扬,叫万岁爷笑话了。”

“哦,只朕若是没记错,你那发?妻乃是病逝,死后没有停灵,反倒是在头七之前就火速葬了。”皇帝缓步至文?博跟前,看着他淡淡问,“朕很好奇,你是怕叫人发?现发?妻乃妾室所害,还是害怕别人知道你的妾室出身青楼?”

文?博脸上?的汗瞬间下来?了,噗通一声跪在皇帝跟前:“万岁爷明察!臣一生洁身自好,从不?曾去过秦楼楚馆,那妾室乃是出自良家,臣,臣之发?妻之所以匆匆下葬,也是,也是因为她乃肺痨积疾去世,这才……”

“富察文?博。”皇帝淡淡打断文?博的话,“朕能?知道这些,便能?知道更多?,你是打量着朕好骗,还是朕手下的隐卫都是傻子?”

虽说没多?少人知道,可文?博这个宠妾的出身也并不?难查,当初送人给文?博的同僚,最爱去的便是那些不?对外?开放的暗门子。

当然这暗门子与一般为了嚼口不?得已而?为之的那种不?同,乃是有所仪仗的人开的地方,这些人暗自搜罗了各地的美人儿,好好按照闺秀模样?教导而?成,只招待特定的人,用?这些美人笼络钱权。

这下子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怕了,谁家里还没有个秘密呢,真正立身清正的天底下也没几个。

皇帝不?说他们还只当有人传出去了些什么,叫皇帝听到了耳朵里。

可皇帝一说隐卫,大家心里都开始忐忑警惕起来?,难不?成皇帝派了人盯着大臣们的家里?

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也没人顾得上?前头正说着贵妃的事儿,为何突然就变成了皇帝跟他们清算。

尤其是文?博和柳大人,两个人浑身冷汗,这会子心窝子都开始打哆嗦了,他们既然能?办一件糊涂事儿叫人发?现,都是几十年的老狐狸了,肯定都不?只做过一次糊涂事儿啊!

皇帝倒是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他冷笑出声:“你们也不?必担心背后有眼睛在盯着你们,朕没那么些闲工夫。在朕跟前大言不?惭之前,你们一个个也不?问问自个儿,宠妾灭妻,纵容家眷嚣张欺辱百姓,你们以为用?权势和银子就能?抹平一切?”

见众人都跪下来?,皇帝说话更不?客气:“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老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平日?里不?与你们计较,是朕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却不?是纵着你们贪心不?足肆意妄为!”

“微臣(臣等)不?敢!”众人这会子都没了先前的咄咄逼人,赶忙齐声道。

皇帝面色依然冰冷:“你们恨不?能?一个个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是昏君,还有什么不?敢?!”

“万岁爷息怒!”众人心里更苦了些,他们今天过来?劝说,大都也不?是为了自家女?儿啊,这不?是不?得已吗?说来?说去怎么就拔了虎须,惹得龙颜震怒了呢?

“不?管朕是晋封贵妃或者是立后,朕的后宫如何,那是朕的事情,就不?用?各位爱卿操心了。”皇帝声音如同数九寒冬里的西北风,一字一句刮得人骨子里头疼起来?,“若如今太-祖和太-宗还在,你们敢如此说话?不?过打量着朕是新君,觉得朕好欺负,前面贵妃替朕说了实?话,御史好是清明了几分?,你们却装聋作哑只当做不?知,你们真当朕没脾气?”

众人都赶忙道不?敢,吓得都有些脸色发?白?,可好些人心底还是不?太服气,若是太-祖太宗还在,万岁爷也不?敢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啊!

说白?了,他们只要不?想?清明,掩耳盗铃也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仗得还真是皇帝是新君。

这要是搁在太-祖太宗时?候,耶拉氏那么张狂的都不?敢闹腾,想?要宠谁贬谁,谁敢说个不?字。

虽说皇帝铁血手腕好些人心里都清楚,可早些年几个展扬的家族三足鼎立,逼得皇帝不?得不?退后一步养精蓄锐,满脑门儿官司抽丝剥茧的寻找机会收拢权柄,已经让文?武百官们习惯了皇帝势弱。

有道是法不?责众,只要文?武百官都觉得不?合适,哪怕大家都知道是凭着人多?势众逼迫万岁爷又?如何呢?外?忧未除,大清朝中势力也仍错综复杂,并不?是皇帝想?要如何就如何。

甚至还有些人心存侥幸,哪怕是皇帝生气了,说不?准还是好时?机能?给对手下绊子,趁机除去几个,好壮大己方势力。

而?静嘉这一冒头,恰恰因为安国公府立不?起来?,只要贵妃靠在皇帝这边,他们反倒是无从下手,若是皇帝借着恩宠提拔贵妃所属的家族,那受损的必定是他们这些老姓儿。

谁也不?愿意将荣华富贵和权势拱手相让,更不?愿意叫皇帝跟太-祖太宗时?候一样?,言出法随,哪个也不?敢多?放一个屁。

皇帝心里比这些低着头还紧寻思钻空子的臣子们更清明,也知道他们大概是怎么想?的,他不?生气,甚至轻声笑出来?,笑得人心窝子发?凉。

“你们自个儿立身不?正,还敢插手皇家之事,看样?子贵妃说得对,朕还是太仁慈了。”皇帝慢慢道,“就照你们这本末倒置的本事,朕不?相信你们能?办好朕交给你们的差事,既如此,那就换有才能?之人来?做吧。”

正想?着该怎么叫关尔佳氏和马佳氏出头的文?博和柳大人猛地一惊,仓惶抬起头来?,看着皇帝那深邃中还带着冷意的眸子,这才是真的怕了。

“万岁爷,臣等为大清做牛做马多?年……”柳大人哭丧着脸开口求饶。

“所以才敢倚老卖老。”皇帝接着他的话道,随即不?再给他机会说话啊,直接喊——

“孙起行!”

孙起行垂首往前一步:“奴才在。”

“传朕的旨意,着醇亲王率督察院所属严查文?武百官,凡有触犯大清律例者,若不?劳财伤民,按律例罚处。若是查出欺压老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或者仗势欺人者,革职查办,抄家问斩,都按照大清律例来?,即便是公侯世家,也绝不?法外?容情。”皇帝冷声吩咐,“跟醇亲王说,若是他办不?好这差事,就回府修养,朕挑能?办的人来?查!”

孙起行立马道:“嗻!”

“让敖乐派人捧着圣旨在督察院坐镇,此事到也非一日?之功,若是有仗着身份以势逼人的,一律按照谋逆罪处置!”皇帝继续吩咐,“文?博和柳昌盛革去顶戴花翎,让督察院直接查!吏部和工部的差事,让石太傅举荐人选上?来?,不?拘满汉之分?。”

孙起行继续应道:“嗻!”

这两声响亮的‘嗻’字,几乎喊得人心惊胆战,腿软得都要跪不?稳。

文?博和柳大人已经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只怕万岁爷盛怒之下,直接抄家问斩。

等到他们相互搀扶着出了宫,外?头暗戳戳站干岸看着的百官们才沸了锅,一时?间也没人顾得上?贵妃封得合适不?合适了,人人自危,赶忙召家里子弟询问,可有做过什么不?触犯律法的事儿,有就赶紧擦屁股,没有也不?妨碍各自敲打。

关尔佳府上?定宁侯和达山都不?在府里,做主的乃是茂林和茂安,两个人不?敢单独做主,只能?一边写信给定宁侯,一边等着宫里容嫔的吩咐,还偷偷派了人去石太傅府里打探消息。

哪朝也不?缺了中立保皇派的老狐狸,石太傅便是其中翘楚,平日?里从不?显山露水,只跟高成等几个同样?修炼有成的老狐狸来?往,这时?候得知宫里的消息,石太傅比别人知道的还更多?些。

毕竟他伺候着皇帝替还没出生的小公主或者小阿哥,光起名字就起了两个下午,到现在废掉的名字,都够石家往下十辈儿的子孙用?了,这位锦贵妃的受宠可见一斑。

在石太傅看来?,大清之主是个圣明的,能?叫这天下锦绣河山繁华下去就够了。

皇帝爱宠谁那是皇帝的事儿,只要那宠妃不?是红颜祸水,不?祸害前朝或者让万岁爷龙体受损,当臣子的本就不?该管。

得到园子里传出来?的消息,石太傅立时?就闭门谢客,除了上?朝,哪儿都不?去,只在府里喝茶钓鱼,悠闲自在得不?得了。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跟石太傅这样?清明的,比石太傅更资深的老狐狸马佳德恒就没办法眼睁睁看这皇帝如此任性下去。

他也不?是为了大清或者万民考虑,他顾虑的还要更多?些。

“万岁爷处置了文?博和柳昌盛,难保不?是知道了什么。”德恒皱着眉跟幕僚商讨。

幕僚莫先生也有些慎重:“按理说文?博以前是纳喇家的狗腿子,柳家依附伊尔根家才能?展扬,万岁爷不?该知道……”这两家已经投靠了马佳氏。

若万岁爷不?是任性而?为,那就不?得不?深思一下了,只要万岁爷知道哪怕一点点内情,那禄成投靠马佳氏,马佳氏借富察家在背后做的安排……越想?马佳老爷子越是心惊。

“万岁爷还说这二人宠妾灭妻,教养不?好子女?,这……大人,万岁爷可是在借机敲打马佳氏?”莫先生眼神闪了闪,状似担忧道,“如若已经惊了鹭,那端贵老爷子以后行事只怕也要捉襟见肘。”

不?等德恒说话,莫先生又?道:“大阿哥身子不?好,勤贵人不?得恩宠,如今万岁爷又?这么紧张贵妃的身子,若是贵妃生出个阿哥来?,难保……咱们所有筹算都成一场空啊!”

德恒觉得莫先生所说很有道理,他眯着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眸中多?了几分?狠意:“既如此,那此番万岁爷北巡,便是个好机会,将变数掐死在摇篮里才稳妥。”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德恒活了大半辈子,他也不?是个犹豫的人,立刻便对着心腹吩咐:“叫鄂鲁传话给端贵太妃,就说计划有变,只叫锦贵妃坏了名声还不?够,这次要趁机除去安塔拉氏才行,叫她往南三所……”

“大人!”莫先生紧着阻止德恒继续说下去,低声道,“您忘了,小公爷对贵妃……颇为友善,小公爷又?是个心地纯善的,此事还是不?要叫小公爷知道为妙。”

德恒皱了皱眉,也为孙子有些拎不?清心烦,他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那就不?必叫鄂鲁知道了,另外?安排园子里的钉子,隐秘些跟索嬷嬷说吧。”

等那心腹领了命令出门后,那莫先生才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

皇帝这边借护着静嘉的时?机,除去几个早就想?查办的官员,过后可以换上?忠于他的天子门生,这叫皇帝心情很是不?错。

只是这份好心情,等回到后殿里,看见被林守成摆在一旁的荔枝时?,变成了哭笑不?得。

“你贵主儿送过来?的?”皇帝挑眉问。

林守成夹着屁股垂首回话:“回万岁爷,是贵主儿特地叫魏嬷嬷送过来?的,说是……说是给您补补身子,贵主儿还说……”

“还说什么?”皇帝是气也气不?得,说不?气吧,又?特别想?去天地一家春,好好收拾收收某个小东西。

若不?是顾忌着她的肚子,她还真当自个儿好性子不?收拾她呢?

“贵主儿还说,万望皇上?保重龙体,她既然掌管了后宫,关心万岁爷的身子也是贵主儿的本分?,她……已经吩咐了御膳房,好好给万岁爷补身子。”

皇帝:“……”

这下子他是真气笑出来?了,半句话都不?想?多?说,扭身就往外?头走。

林守成瞧着这又?是往天地一家春去,探了探头,见师父跟上?,他只能?擦了擦脸,软着两条棉花似的腿跟在后头。

老天爷保佑,林守成这辈子都没想?过自个儿还能?有当面暗示万岁爷不?行,还好好活着,腚也不?肿的时?候,静嘉这会子在林守成心里,已经快要赶超皇威了。

静嘉正跟魏嬷嬷商量过几日?宫人们过七巧节的事儿,以前这日?只是给宫人们发?些银钱,叫不?当值的私底下乐呵乐呵,静嘉觉得有些没意思。

她还记得小时?候额娘跟她说过民间七巧节有多?热闹,花样?儿也多?。

自打正和帝继位,宫中总体就一直有些闷闷的,许是皇帝刚继位时?,大清局势不?好,国库不?丰的缘故,这才叫所有人都只能?龟缩一隅想?方设法打发?时?候,闷久了可不?就光顾着瞎寻思害人了吗?

七巧节日?子紧,静嘉还不?打算大办,这回皇帝要北巡,中秋时?候必定不?在宫里,可这样?的大日?子也不?能?不?过,静嘉打算给后宫妃嫔和宫人们找点子事情做,也好是叫宫里热闹起来?。

翻过年去就正和九年了,老百姓们日?子都越过越好,没得宫里反而?一直是一团死水的模样?。

再说静嘉图谋甚大,以后宫里恩宠必定寡淡,进了后宫就没有出去的,她总要替她们找个活下去的盼头。

静嘉正听魏嬷嬷和杜若在跟前说的热闹呢,突然见两个人停下来?蹲身,立马笑着扭过头:“万岁爷来?啦?”

皇帝不?等她下软塌,直接上?前揽住她:“嘴皮子不?饶人就算了,还敢促狭到朕身上?,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跟个淘猴儿似的。”

“日?久见人心嘛。”静嘉笑眯眯道,“臣妾这是在您跟前儿越活越自在啦。”

皇帝失笑,静嘉这么说,确实?叫他心里高兴,若不?是知道静嘉有多?会说讨巧的话,估摸着再生气到她跟前也气不?起来?了。

“你这是打算闹出点动静来?,好叫朕还没出行前,先瞧瞧贵妃的威风?”皇帝刚才听了一鳞半爪的,他本来?就没打算跟静嘉计较,便笑着转了话题。

静嘉点头:“那自然是要对得起万岁爷提拔的。”

“真念着朕的好,就别一次次拿朕开涮!”皇帝轻轻敲了敲静嘉脑门儿,“一日?不?收拾你,这就要上?房揭瓦了是吗?”

静嘉轻哼,不?跟他赶话头子,刚得了贵妃位还新鲜着呢,她这里好话多?得是,张嘴就来?:“那臣妾不?是想?见万岁爷吗?又?不?好总去前头叫人说万岁爷宠溺无度,这才想?法子叫您过来?呀。”

说罢她轻轻勾着皇帝的马蹄袖口,声音柔软又?清甜:“您这不?是来?了吗?用?什么法子,您就别跟我?计较了嘛。”

皇帝本就动了情,叫静嘉这把刻意讨巧的小嗓音一嘟囔,心窝子里的春水都要沸了,咕嘟咕嘟冒着泡,叫他只觉得浑身都酥酥痒痒,恨不?能?将这小东西揉进身体里,随时?揽在身边才好。

皇帝眸底微微发?暗,眼神一扫,等奴才们都退出去,他这才捏着静嘉后脖颈儿亲上?去:“最淘神儿的是你,偏怎么都是你有礼,你这是打量着朕不?敢收拾你?”

“那……臣妾也没不?让您……”静嘉扭过脸去,恰到好处红了面颊,“收拾呀……”

三个柔软的字儿叫静嘉说的曲回婉转,直将静嘉觉得不?踏实?的试探遮掩进软甜声儿里,她总觉得皇帝有些不?大对劲,可是哪儿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

静嘉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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