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静嘉出去后,刘佳嬷嬷心里疑惑,轻声开口问:“主子,您就这么?……”

她话没说完,突然听到外头半夏惊慌失措的动静:“小主,小主您怎么了?小主!”

外头慌乱了一瞬,很快常久忠进?来禀报:“老祖宗,安贵人晕过去了。”

太后本来正转着的心?思顿了顿,忍不住挑起眉来。

“叫人好生给送回去。”太后思忖着道,“让容妃过来一趟。”

常久忠躬身道:“嗻!”

“你是想问我,就这么?接着那孩子的投诚了?”太后听见静嘉晕倒的消息后,倒是放松下来,身子靠在软枕上笑问,“你也不瞧瞧她如今的处境,身边统共一个能信的还半死不活,她是个聪明的,哀家信她这会子是诚心?实意投靠过来,至于以后……这熬成的鹰不听话,好歹等吃过喂到嘴边的肉,想收拾那还不容易?”

本来太后还想着再磨磨静嘉的性子,越是聪明人太后越没法子就这么?安心?。可如今杜若昏迷着,静嘉也昏过去了,刚才跟在她身边的丫头连替主子说话都不敢,也甭指望着能管好丽景轩的一摊子事儿。

太后是想熬鹰,可没想着干脆叫鹰熬死。

刘佳嬷嬷这才明白些:“那可要奴才安排人给丽景轩送些好东西过去?”

她也担心?呢,静嘉可别有个万一嘎嘣儿人没了,叫主子万般心思都糟蹋咯。

“这些让蕙岚来就是了,你叫董兴福把头所殿属于安贵人的东西收拾了送过去便可。”太后淡淡道,饿了这么?久,肉可不能一下子喂饱,省得跟慎嫔一样纵大了心?思。

其实静嘉未必真弱到要晕倒的份儿上,左不过是她对自己下得了狠手作出来的,半是昏迷半是疲乏睡着,打大前天儿开始她就一直没怎么休息好,干脆好好睡一觉。

正和帝显然也知道这个理儿,昨夜里那药是专门伺候他的程太医开的方子,不说立竿见影,怎么也不可能会加重病情。

今儿个在慈宁宫看见?静嘉那脸色,他就知道,她早上定没喝药就出来了。

听孙起行说,静嘉是从慈宁宫被软轿抬回去的,他忍不住轻哼:“白教她那么多卖乖的巧儿,偏她对自己倒是狠,总是挑下下策耍。”

孙起行低着头不吭声,他个当奴才的能说什么?呢?多寻思寻思就是腚疼。

左右人都搂万岁爷怀里来了,万岁爷想怎么折腾,他听着呗。

“不用管她,她是个有主意的。”皇帝批折子前冷淡吩咐。

因着刚从园子里回来,端贵太妃和康太妃这几日都没去慈宁宫给太后做伴,只是二人知道消息的速度并不比乾清宫慢多少。

等静嘉被抬回去的时候,寿安宫这边两个老爷子就都收到信儿了。

端贵太妃忍不住冷笑:“可算叫太后找着机会了,她惯是个不肯给人留口舌的,这安家大格格对自己心?倒是够狠。”

伺候的索嬷嬷跟着笑:“这对德主儿来说总是个好事儿,只这么?一来,四格格入宫的事儿怕是不好往霉头上赶。”

“马佳氏再派人传话?,不用管,给德妃生孩子,又不是给我?生,惯他们这些臭毛病!有事儿没事儿就求我?头上,我?一把年纪还操不完的心?,何苦来呢。”端贵太妃闻言脸色淡了不少。

得知死去的大侄女求着家里人弄了药将德妃给废了时,她就对马佳氏不满极了,如今马佳氏不顾德妃体面,偷摸求到她头上,更叫她不喜。

她是不喜欢德妃,那也是恨她叫人算计罢了,满人讲究多子多福,不能生就代表没福气。

当年端贵太妃也是生了两个皇阿哥的,若不是耶拉氏……如今做太后的还不定是谁。可她也下了狠手,联合马佳氏将耶拉氏给弄死了,偏德妃性子绵软,半点都不像她。

只再不喜,她也懂德妃的难处,家族要护着不假,她们这些在宫里挣扎过活的难道就不算个人了吗?由着他们当个物件儿摆弄,说不叫生就不叫生,看着大阿哥不成又巴巴儿送人进宫,真真是打的好算盘。

索嬷嬷显然也知道主子脾气,并不多说,只感叹:“估摸着康老爷子那儿也该知道了,也不知她会不会去跟老祖宗求情,纳喇家这局不好解。”

端贵太妃又笑出声:“她呀,泥菩萨似的,你就瞧着吧,纳喇家碰上来保管只有吃灰的份儿。”

果不其然,半下午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急匆匆自外头来寿安宫求见?康太妃,连门儿都没能进去就叫打发了。

康太妃身边伺候的佟嬷嬷只简单在主子面前提了一嘴:“主子,您还是不管这事儿?大房知道怕是要埋怨您的。”

“这些年他们少说了?”康太妃捏着快鸡血石慢慢雕刻着,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只眸子里冷淡极了,“左右二房就剩我自己,大房养我的恩,入宫时我就报完了,以后这些事儿也甭拿我跟前儿来说。”

“诶!”佟嬷嬷点点头,不再说话。

甭管外头消息怎么飞传,乾清宫仍是安静的,皇上批折子的功夫谁都不敢打搅,恨不能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儿。

可也不知怎的,皇帝觉得今儿个的折子格外难叫人看进?眼里去,什么?狗屁烂灶的事儿都拿来说,连衙门院子里出了棵长得像寿星公的树都是皇恩浩荡。

皇帝心?里骂,那树要是跟寿星公一样,岂不就是多了个大疙瘩?皇恩再浩荡,还能叫树长出妖模样来?

“狗屁不通,回去翻书学务实二字怎么写!”皇帝恼着用朱批写上这么?一句,到底烦躁地扔下笔喝茶。

“私库不是还有块年份不错的肉灵芝?不打眼的时候送过去,省得叫朕白费了心?思!”皇帝扫了眼垂首装乖的孙起行,尽量自然吩咐道。

“嗻!”孙起行多一个字儿都不敢说,应下立时踮着脚尖往外走,出来正殿大门,才吐出一口气来。

娘咧,以前怎么没发现万岁爷这么?别扭?

林守成得了吩咐,嘿嘿笑个不停,叫孙起行盖了好几个脑瓜,白日里也不好送过去,他们便沉下心?思等晚上。

丽景轩里静嘉还昏睡的时候,咸福宫和宫外纳喇府里可是塌了天,若是没有纳喇老爷子坐镇,只怕就要闹哄起来。

“阿玛,您说万岁爷这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纳喇费馨是个中年胖子,挺着肚子苦脸儿问上首的老人,“若说要整治包衣,却又叫端亲王掺和进?来,可若说万岁爷没那个心?思吧……醇亲王惯是个不容情的,又跟马佳府走得近,也不买咱们的帐,我?这都快急上锅了也没想清明。”

纳喇辉图冷哼:“还不是你养的好闺女,早叫你和齐氏劝着些,偏叫你二人纵得四六不知,如今闯祸了才来问我,早干嘛去了?”

“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还不成?”纳喇费馨摸着光溜溜的半拉脑门儿快哭出来,“不管怎么着,咱得知道个准信儿不是?康老爷子……仍是不见?人,其他几家可都等着呢,要真出什么?事儿,那些个王八蛋定要尥蹶子踢腾过来,甭管什么?脏污定都往咱府上喷。”

纳喇辉图听康太妃不管倒是没多奇怪,他只皱着眉慢慢寻思,皇帝这是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却也是真想动内务府。纳喇辉图战战兢兢捏不准的是,万岁爷到底愿意给他们留多少生机。

坐镇大理寺这么?些年,纳喇辉图心里也清明,内务府如今在后宫势大,包衣氏族贪心的不少,吃相少不得难看些,又在皇家面前搞出同气连枝姿态,凭正和帝比先帝掌控欲强那么多就知道,早晚要出事儿。

纳喇家虽升了旗,算除了曾同为包衣的关尔佳氏之外的包衣之首,却并不是想退就能退的,内里牵扯太多,也有许多身不由己。

“我?记得淮骏不是颇得万岁爷信重?他算得上是端亲王府正儿八经的女婿,叫他去端亲王那里探探消息,先得个准信儿吧。”纳喇辉图摸着胡子道。

纳喇费馨小眼儿一眯,略有几分为难:“打中秋过后,他就一直病着呢,前些时日托马佳府的小公爷跟马佳老爷子告了假,正在自己院子里养着。”

“是身体病了,还是心病?”纳喇辉图轻哼,面色淡到有些发冷,“我?纳喇家不养废物,替他铺路子的黄白之物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没人逼着他点头当司尔勒家的女婿,做这副样子给谁瞧?”

纳喇费馨赶忙点头:“儿子知道,这不是跟宫里那位安贵人有些关系么??如今那可是万岁爷的人,即便万岁爷厌弃,到底不好叫人传出些什么?来,不然干系可就大咯,儿子索性就由他去。”

纳喇辉图皱眉:“这倒是,不过他总要回御前当差,该立身正些才是,越避着越叫人多想,让他谨言慎行也就是了。”

“诶,我?知道了。”纳喇费馨点头。

其实这些时日纳喇淮骏也不是装病,他是真病了。从宫里出来那晚,挨了鄂鲁一拳头,得知静嘉的遭遇,好些天没能睡着的他当时就躺下了。

鄂鲁许是觉得自己这一拳太威风,心?里骄傲又过意不去,替他告了假,让他好有功夫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为自己的懦弱暗暗舔舐伤口。

见?着纳喇费馨过来,他也没摆出什么?清高模样,不管是纳喇辉图还是静嘉说的都对,为人庶子的难处让他没有选择,是他自己挑的路,还指着他才能好好在后院过活的生母让他立不起牌坊。

“阿玛希望我?什么?时候去?”纳喇淮骏清咳几声过后,温和问道。

纳喇费馨瞧见大儿子这模样也有些带着恼意的心?疼:“不过是个女人,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熊样子,咱满人上马打天下,下马治家国,不指着你做巴图鲁,好歹也不能成个娘们样儿不是?”

“阿玛说的是,儿子错了,过去是一时没想明白,如今心?里清明,已经快养好了。”纳喇淮骏平静点头,面上还能带着点子笑。

纳喇费馨这才满意:“那你就多休息几天吧,也瞧瞧两个王爷头把火怎么个烧法儿,横不能莽撞过去,浪费这么?好的关系。”

纳喇淮骏恭敬点头:“多谢阿玛,那儿子等阿玛吩咐。”

等送走纳喇费馨,淮骏面上的笑意才变成了冷漠,向来温润如玉的眸子也再无以前的温柔光泽,只幽深许多,倒是让他有了几分成熟稳重气场。

他遥遥望着紫禁城的方向,连叹息都藏在心里再不露行藏。

他还是心疼那个挣扎着想摆脱困境的姑娘,一想到如今她陷入宫里水深火热,这辈子都再出不来,他心?窝子就疼得仿若刀割似的。

等等他吧,等他能爬到纳喇府再无法桎梏他时,他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她往上爬。

他永远都忘不了胡同口那个小仙女似的女童,更忘不了清晨后湖边上那抹绮丽娇柔的浅笑,浅笑上面清凌凌的眸中没掩饰好的轻愁和盼望,是他这辈子都只能藏在心中,任谁都不能让他拿出来分享的美好。

被他心?心?念念着许是水深火热的静嘉,实则这会子还算是不错,黑甜睡了一天,直到第二日朝阳舞出地平线,她才睁开眼。

一睁眼静嘉就愣住了,床帐子已经被换成了头所殿时那香地色模样的,身上盖着鸳鸯交颈粉色暗纹锦缎面的被子,呼吸间能闻到她惯用的桂花香气,连枕头都软了许多。

“小主您醒了?”半夏听见动静欢喜过来,“药已经重新熬了两次,这会子正温着,奴婢这就给您端过来。”

若不是太医说就叫小主睡着,多睡些时候比多吃药还好,半夏早就愁得不行了。这会子见?主子睁眼,眼里血丝确实少了些,她走路脚步都雀跃起来。

静嘉靠在没展开的被褥上,打眼扫了扫寝殿内,并没有添置多少东西,只是将太破旧的换了些,多了架放衣服的屏风,也是头所殿内用惯的。

她垂眸细细思忖,后头想添东西,只怕就要从容妃那头见?真章儿了。

苦着脸干掉仍然味道极叫人崩溃的药后,好是御膳房不敢顶风儿欺负人,竟然还有蜜饯吃。

静嘉洗漱过后,坐在外间条山炕上,感觉后背好像都没那么疼了,那玉兰膏子是真见?效。

“杜若怎么样了?”静嘉还没来得及用膳就问道,“我?这里的药膏子给她用上了没?”

“回小主,太医说那是活血化瘀的圣品,杜若姐姐破了皮子的,不好用那个,奴婢收起来了。太医已经给开了药,杜若姐姐今儿个烧退下去些,也醒了会子,得知您还睡着,还急得闹猴儿尿呢。”半夏抿唇轻笑道。

宫里不爱说苦,眼泪这些,比死字儿忌讳少些,到底叫人不爱听,都是拿动物来打趣儿的。

见?半夏还有心?肠调侃,静嘉便放心些,睡了这么?久她实在饿得不行,便先吃了东西再去看杜若。

又叫杜若吭吭唧唧抱着她闹了多会子的猴儿尿不说,起码一时间,这丽景轩倒是真正安稳下来。

摆佛经和长生牌位的桌子和案几都换了崭新的,这事儿是谁都不敢耽搁的,仍是林姑姑带人送过来的。

这回可是任哪个都不敢再摆姿态,明知道头回送来的是新桌子,如何变成了旧的又要换一回,甭管谁都只字不提。

至于签注领出去是新物件这事儿,左不过就是随便抓个倒霉的赏几板子的事儿。

尽管林姑姑态度恭谨许多,可其他份例也是没人说给换的,半夏有心?思问一嘴,叫静嘉给拦下了。

“不着急,雪中送炭也还不到时候呢,没瞧见外边儿日头大着呢。”静嘉慵懒笑着靠在软枕上,绣重阳节要插茱萸的荷包。

半夏手上活计也不错,坐在脚踏上跟着做活,过了好一会儿,瞧见外头没人,她才低低问出声儿:“可是有些时日没见?着万岁爷了,您……就不着急?”

静嘉轻笑:“你这是撺掇自家小主争宠?”

“奴婢哪儿敢呀。”半夏赶忙道,“奴婢就是觉得……觉得,哎呀,奴婢不敢妄议主子,可您横不能一直在丽景轩待着,若叫人小瞧了,老早晚还要欺负咱们的。”

“这也还不到时候呢,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都知道万岁爷因故厌弃我?,这会子怎么也不可能自打龙脸翻我?的牌子。”静嘉拍拍她脑袋,眸底待着惬意而玩味的笑,“唔……打进?宫我就病着,绿头牌做没做好都两说。”

半夏顿了顿针线,安心?之余也忍不住下气,可不是怎么的,敬事房还真未必准备了小主的绿头牌。

主仆俩可朕是冤枉人敬事房总管了,人家中秋时候得知这位侍过寝,又听孙起行神?秘兮兮极尽猥琐之能,透漏过这寝侍得多好,都没出八月,那崭新绿头牌就搁盘子里了,只是知道万岁爷态度,没敢往前放而已。

敬事房那位年纪不小的罗礼总管才是真真儿的人精子,虽说叫太后也敲打过,不动声色探听过,罗总管可是跟梁禄架膀子的契兄弟,心?向着皇帝,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他是真急啊,在那档子事儿上,大部分男人都觉得销魂蚀骨,偏万岁爷消极怠工。

先帝如何荒唐不说,乾德帝二十一的时候,皇阿哥遍地开花活蹦乱跳好些个,只是后头大都叫耶拉氏给祸害没了而已。

罗礼从师父手里接过敬事房的差,已经是乾德朝后期了,就没派上过几次用场,这换了新君不免就更有斗志些。

他一直以催促万岁爷绵延皇家子嗣为己任,可七年过去,不算孝期也五年了,宫里连上公主在内都没凑够一巴掌,还都不怎么出息,他深深觉得对不住师父的栽培。

就静嘉和半夏说话的第二日傍晚时候,听说皇帝又叫了去,罗礼苦着脸又找孙起行哭去了。

“你小子给我?句实话?,你不是说万岁爷……咳咳,龙精虎猛吗?难不成是伤着了?”后半句罗礼背只是对着人比了口型,不敢叫人瞧见。

孙起行无奈,摸着腚往角落里退:“谙达您过来,过来说。”

罗礼嘴角抽了抽,这姿势瞧着忒欠踹,因为梁禄的关系,见?没人他一巴掌盖在孙起行脑门儿上:“赶紧着,给我?说个准成的。”

“万岁爷肯定没毛病。”孙起行摸着脑门儿也不生气,“只是吧,您也知道男人总有点……咳咳,您懂的。这越是暂时不能吃的,它越招人惦记不是?有盘儿大菜搁前面吊着,谁还想吃碗里的呢。”

瞧见孙起行那个大逆不道的贱字儿口型,罗礼若有所思:“怎么个意思,要等那位病好了?”

罗礼想的还更多些,这可有点不大对苗头,可别闹出个专宠来。

孙起行显然也知道罗礼在担心?什么?,偷偷翻个白眼:“您老心?肠塞回肚儿里去,万岁爷幸她都担心?害了她,还能叫她成为靶子?且等等吧,估摸着该是用不了多少时候。”

等太后和容妃那头觉得安贵人能用了,要让马儿跑,自然得先喂点草的,咳咳……万岁爷就是那上好的嚼口。

罗礼闻言更担心?了,不能叫当了靶子,那就是鸟悄打骨子里护着?

诶哟个娘咧,大清皇帝可是好出情种,先帝虽然不好这个,可爱道也算是爱不是?那叫一个深沉……

万岁爷可千万别跟着学啊!罗礼带着满心忧愁,将盘子掐腰间走了,因着年纪,背影颇有些苍凉。

作者有话要说:侍寝肯定要没有隐患才可以,应该是明天的事儿,不过今天在解决过程中了,要让熬鹰的人主动送上肉来才行呀,不然海东青凭啥给你飞~

甜……应该开始了,emmm……枸杞还悄悄埋了个预伏,要斗倒个boss才会放出来啦~

啊男配也还是很重要的,不能出现几天就没了啊~

鄂鲁:还有我还有我~

皇帝:都给朕滚,当朕是死的吗?

静嘉:我拿得不是hard版本吗?总感觉hard模式傻子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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