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落寞的薛瑾夏突然感觉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临近,刚想回过头看一眼,手腕就被人拽住往后方用力带了下,尚且来不及做出反应,后背察觉到闷痛已然抵靠在冰凉的墙壁,对视上一双漆黑如夜幕摄人心魄的眼瞳。

他这是什么意思?

满脸怒火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至于吗?

而且他不是走了,如今怎么又返回了?

薛瑾夏沉默不语地琢磨着他究竟什么意思。

眼看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满脸错愕惊讶,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滑稽可笑,可终究没忍住问出口:“不过追了几步道,你就要打道回府?谁给你的胆子!”

……

追他需要人给她胆子?

正想的出神谁借她胆,就察觉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痛感令她不由得惊醒。

不是亲眼所见,肖昱真是不敢相信,这个骄狂无知的女人竟然敢在他问话的时候走神!若不是因为她扎根在心底,真是要当场捏死这个女人!“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那你追我作甚?”

说完这话时,面前的男人似乎莫可奈何,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凌厉之色,余下的虽是满腔怒火,却也不再让人感到害怕,薛瑾夏撇过脸十分不高兴地赌气道:“你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头寻我作甚?”

这话呛的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那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是你追了一道,在巷子里喊我的名字!”

……

后知后觉的薛瑾夏忽然想起刚才傻愣愣地一路叫唤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引起多少路人纷纷侧目,如今只觉得脸丢大了,哪还有空理会肖昱的心里作何感想?

手腕用力拽了拽,见他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不由得皱眉提高嗓门怒道:“你先放开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各执一词,肖昱又岂是会妥协之人,拉着她的手腕一带,更是令她险些撞进他的怀里。

仗着力气大,竟然欺负女人!

薛瑾夏头一次觉得面前这个初见时外表看起来冷漠无情,内心实则火热仗义,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现如今除了无耻,竟还有无赖的一面?

无可奈何,唯有动用嘴皮子忽悠道:“我见你莫名其妙地走了,追不上,自然要转身离开,难不成站在原地妄想着等你返回?”说这话时,她刻意避开了灼灼逼人的视线,可到了最后嗓门越发控制不住音量,直接朝着他大声质问。

此时此刻的肖昱不同以往,根本不给她打诨的机会,直接切入正题:“我因为何事离开,你不知道?你因何事追来,难道你心中所想,也不知道?现如今又想抽身离去,谁给你的胆,在我面前这般放肆!”

她愣了愣瞪大眼睛,被放肆这个词惊的哑口无言。

凭什么说她放肆?

他,他将她当成楚亲王府里的下人吗?

任他肆意撒泼?

“你才放肆!你将我当成什么?服侍你的婢女吗?”薛瑾夏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抬起腿就朝着他膝盖狠狠地踹了一脚,见他仍不放手,再踩在他的鞋面又来了一脚,还不放手?

刚想继续撒泼放刁,突然见到他勾下腰撩高她的小腿,直接脱下她的绣花鞋,冷冷威胁道:“你若是再无理取闹,我就扒了你的罗袜。”

不可置信憋红脸的薛瑾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男人抬高她的小腿,脱下她的鞋子,如今还不要脸的威胁要扒了她的罗袜!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实在是个无耻小人!

趴墙根的洪时阙虽然看不见薛小姐被脱了绣花鞋的脚,可如今远远看见主子架起黄花大闺女的小腿,还不知羞耻地恐吓姑娘,实在不忍直视,完全刷新他的认知度。

果然一遇薛小姐,再君子之风的主子都要栽跟头。

不过对心上人来硬的,他真是不忍心对主子吐槽,您这是心底一时爽,追妻恐怕火葬场。

此时此刻的薛瑾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下半身被呼啸而过的冷风灌得险些打了个哆嗦,不得不面对现实被一个男人握住小腿的尴尬处境,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放手!你个登徒子!”

本就不是为了调戏她的肖昱如何会承认登徒子这个词?

握着脚腕的手微微抬高,薛瑾夏直接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素手迅速揪住他的衣襟紧拽不松手才勉强平衡身体。然而,避无可避的上半身也迫不得已几乎倚进他的怀里,后知后觉地仰起小脸正对视上那双深邃悠远的眼瞳,哪还顾得上欣赏,满腔怒火恨不得尽数发泄出来,嗓门特大,吼声道:“给我放手!你个混蛋!欺负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肖昱的话不咸不淡道:“你不觉得转移话题的伎俩特别拙劣?”

她都这般狼狈,还有闲心与他转移话题?

可莫要说笑了!

“肖昱,你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大混蛋!今日这般羞辱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放手,我要回家!”先是撒泼怒骂,讲到后头薛瑾夏只觉得分外委屈。哪有这种人,突然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走掉,如今回过头却来质问她的不是?还欺负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逼迫她回答问题,实在可恶至极!

就这般差劲的男人,可她还记在心底,那才是最可笑的事!

越想心底越觉得委屈,眼眶里不是何时蒙上一层水雾,不想在他面前丢掉最后的尊严,连忙压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咬着唇瓣默不作声。

静悄悄的巷子里清晰地传来她粗重的呼吸声,任她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肖昱的眼睛,他有想过面前这朵小白花张牙舞爪不断叫嚣的模样,却没想到她会委屈的掉眼泪,顿时心慌不安,迟钝地开口道:“夏……夏夏?”

如此亲密的称呼从一个握住她脚腕的男人口中唤出,就算对男女之情再一知半解,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薛瑾夏愣愣地微微抬起头,眼眶里直打转的泪水恰时滑落脸颊,惊的他眉头一皱,直接松开她的小腿,修长的手指连忙拭去那滴灼热的泪珠,低语道:“为何落泪?”

不知道是因为男人指腹的温度将她烫醒,还是因为他极为温柔的话语叫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如今脑子沉甸甸的根本无法思考,无论确认肖昱的真心,还是确认她自己的情感,都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疾手快地抽出被他握在手心里的绣花鞋穿回脚上,只想落荒而逃离开此地。

身后强硬又霸道的肖昱,刚看见她落泪又怎会让她在此时此刻逃离?

薛瑾夏感觉到手腕一紧,再次被他握在手心里,刚想呵斥一声,就听见身后传来极为压抑的低唤:“别走。”

“我要回家。”她毫无犹豫地冷冷拒绝道。

可惜,肖昱的固执她才刚见识过,又岂是这一句话可以将人吓退?

“你回到家中必定会将今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我再问也不会有个结果,所以今日把话说完再走。”

……

满脸怒容的薛瑾夏不得已回过身正视这个一心求结果的男人,本想着话语凌厉叫他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对视上一双妖冶潋滟的眸子,生生叫人移不开眼。

待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对她用美人计!

一个大男人,还用一幅皮囊勾引她,真是不知羞!

眼看着她脸色涨红怒目圆瞪,肖昱的嘴角噙着笑,嗓音透着诱惑哄骗道:“好看吗?”

……

好看!

还移不开眼!

可她能承认吗?

还来不及调整心绪,就听见他用着必须让人面对现实的话语追问道:“为何追到巷子里?既然不想我离开,如今我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没有勇气面对,不觉得可笑?”

总是叫她面对,可摆在面前路除了布满荆棘还是一条死胡同,如何叫她面对?

“肖公子,你让我面对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让我骨气勇气去面对?”说道后边,再令人不齿,她也忍不住说个清楚明白,这个答案不是他希望听见的?即便再难听,也终究是要面对!

“你想让我做你什么人?偷偷摸摸养的外室?薛氏宗族虽然算不得大家族,可也决然容不得这等败坏家族名声的后人,真要那般,你叫我如何自处?”

外室?

有些茫然的肖昱仔细打量她愤怒的眼神,那张白净的脸蛋上不曾染上虚伪欺骗,有的只余下满腔怒火对他不负责任的控诉,不由得皱眉道:“你听何人所言,我要将你养做外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还不承认!“难道你平日里伺候完楚亲王,还能讨个夫人等在屋子里再伺候你?”

伺候楚亲王?

肖昱的嘴角莫名地有些抽搐,这话的意思是,楚亲王将他作为男宠给睡了?

她怎么会生出如此荒诞的想法?

忍俊不禁的肖昱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努力从记忆里搜寻出这茬子事。

楚亲王刚到适婚年龄,就已经被京城贵女作为攻城略地的对象,各种攀关系、勾引、制造舆论消息的手段层出不穷,楚亲王不胜其扰。

那时先帝喜欢听曲儿,膝下的皇子为讨先帝欢心,都是唱戏的一把好手。楚亲王免不得借着听曲儿从中体悟再深入探讨学习,所以府里搭建了戏台,时长请戏班子唱上两曲儿。

若他没记错,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京城偶有流言蜚语传出,说楚亲王命玉堂春登台唱戏,实则是看上了玉堂春的花容月貌,将其养在后院做了面首,日日夜夜宠幸。

明白了薛瑾夏的顾虑,话不说不明,所以直言不讳道:“我不是楚亲王养的面首。”

“什……什么?”这个答案,着实令薛瑾夏吃了一惊。

见她满脸懵逼,正验证了他的猜测十分正确,有了前因,挽救结果并非难事:“你打哪听来这般滑稽可笑的事?楚亲王只是单纯的喜欢听曲儿,并不好男色,又怎会睡个戏子?”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如今被戳穿是她想诧了,那她这张脸该往哪儿搁?

尴尬的处境叫她唏嘘不已,真不知道该庆幸他没被楚亲王睡,还是不幸她误会了肖昱。

脑袋低垂,恨不得再压得低低,不敢看一眼他的眼神,羞愧难当地结结巴巴嘀咕狡辩道:“……可,可楚亲王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没娶亲啊?我,我会误会,也实属正常嘛。”说到后边,声音如蚊子嗡嗡嗡地响,只有嘴皮子在一张一合,十分没有底气。

肖昱的轻笑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尤为清晰,宛若隐逸在青纱帐后的美人终于露出真容,不是污泥中被人践踏的尘埃,而是清净无垢染的圣洁。

怕她无地自容落荒而逃,只得强压下去心底的悸动缓缓解释道:“先帝驾崩,楚亲王守孝三年,婚事耽搁了,自然未娶。”

亲王还用守孝?

然而,这些都是上位者的事,无需小人物操心。

薛瑾夏满脑子都是他没被楚亲王睡,如今瞪大眼睛如铜铃尽是不可置信,那她刚才成什么了?

怀疑心上人与人有染也就算了,还是与男人有染,真是……丢人现眼。

颤抖的嗓音低低做着最后的挣扎:“你的意思是,楚亲王与你清清白白,没染?”

肖昱的脸中噙着笑,像是雨露后拨开厚重云层的朝阳,和煦暖入心扉:“夏夏,那你如今可以回到我的话?为何一路到到巷子里?”

蹭地一下子,薛瑾夏的脸上染上一抹丹红,更有逐渐蔓延到耳根子的趋势,如此难为情的事,她一个闺阁小姐如何能答?

手里揪着袖子拧成麻花,不敢再看他一眼,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要回家!”

……

这会薛瑾夏像只受惊的兔子拔腿狂奔,根本不敢看一眼他的神情,嘲笑她胆小也罢,难为情被知道也罢,反正她是待不下去,只想落荒而逃。

肖昱没拦下她,只是迈着轻松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耳朵贴在墙壁上的洪时阙终于探出脑袋,看着巷子里刻意拉开距离不远不近的一男一女,嘴角不自主地莫名抽搐了下,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彻底呼了出来。

说好的追妻火葬场,怎么战火都未纷飞而起,就草草结束了?薛小姐也太不经讨伐,主子竟然三言两语间就叫母老虎熄了火,亏得他都做好被波及无辜的准备要冲上去救下薛小姐的一条性命,谁知道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可惜,实在太可惜了。

洪时阙嘴里叹了口气,双手背负身后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

走在前头的薛瑾夏步履迈的轻快,嘴角弯弯,整张脸都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高高扬起的下巴迎着割面的冷风却未觉得一丝冰凉,或许是心底的郁结终于得到释放,身心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东家!”大街上不断张望的王掌柜大老远就瞅见她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赶忙迎了上去:“东家走得这般着急,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后来听人说你进了这边的巷子,生怕您孤身一人会出事,这才寻了出来。”

“让你担忧了,我不过是与肖公子去后头看了下临街的铺子。”薛瑾夏随意择了个借口回道。

刚才肖昱黑着脸离开铺子,她那般冒失追出去的模样,定是叫打杂的伙计看见汇报给了王掌柜,来时的马车还停在巷子里,没道理她会返回薛府,所以才有了王掌柜在外头候着这一幕。

如今确定东家没事,王掌柜的脸上带着兴奋,连忙据实已告:“东家!我刚才试着在糕点上临摹了三块肖公子绘的画,没一会儿功夫就卖出去了,这法子肯定行!”

薛瑾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肖昱提的方法可行?

看来借用城内热点在糕点上添加元素,真的可以换银子!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即将进兜,她兴致十足地吩咐道:“那再做些糕点画,趁着风头正盛时多卖些。”

“都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也想趁此机会多卖些糕点,所以想向肖公子再讨些画像,如今只有老夫人一幅画实在太过单调,多几个款式也好有个选择性。”王掌柜娓娓道来求画的目的。

薛瑾夏也觉得这方法可行,可是刚回头看见正漫步而来的肖昱,莫名地觉得一阵心虚,缩了缩脖子又朝着王掌柜试探道:“要不,你先卖着手里的画,这会天色已晚,待回了府我再向肖公子讨几幅小像,到时候让下人给你送来?”

王掌柜满脸惊讶,听东家这话里头的意思,肖公子如今正住在薛府,两人已经属于长辈默认私底下可以相见的亲密关系。心底更加确信猜想,看来肖公子成为薛家的女婿已经八九不离十,那他为何不再拉一把肖公子?

瞧着刚才肖公子愤然离去时的模样,随后东家神色慌张追了出去,眼看着这会两人应是解开了心结,却还是不免有些尴尬。

那倒不如他从中斡旋,也好早日促成这段姻缘。

“我想着肖公子妙笔生花,画上的小人实在是技艺精湛,刚才临摹了好一会儿才学了个神似,倘若今晚东家再请肖公子作画,明儿一早送来,白日里我又要看守铺子,恐怕抽不出时间练习临摹,这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日的时间售卖糕点?”

薛瑾夏疑狐地看了眼王掌柜,微微蹙起眉头:“那依你的意思要待如何?”

眼看着肖昱已经站在后头,王掌柜笑吟吟地点头向他打了声招呼,才如实陈诉心中所想:“我想着如今天色尚早,倒不如请肖公子直接在后堂画几幅小像,东家在一旁守着,若是有不适宜的地方还可以当场请肖公子略作修改,如此不是方便,即刻就能成图?”

现在?

还要守着肖昱作画?

让她一直看着那张会勾人的脸而不想入非非?

这实在太难为人了吧!

薛瑾夏的脸中写满了不情不愿,可是王掌柜的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这个提议也挑不出半点错处,她也说不出个不字,只得颇为不甘心地回过头别扭道:“我记得肖公子一会还有事情要忙吧?”

似笑非笑的肖昱瞅着她,回答的话丝毫没给她留下脸面:“薛小姐忘记了?我说余下的时间没有安排,薛小姐就兴高采烈地将我领来此地吃糕点用以偿还救命之恩?”

……

她敢确定,肖昱一定是故意给她难堪。

却没话可以反驳,这番话的的确确是她说出口的,虽然当时的心里活动无从考究,依旧是要对此负责任。

识趣的王掌柜立马附和道:“原来肖公子是客人!还是东家的救命恩人,那真是贵客!来,来,快请进后堂,我去让店小二给肖公子送上铺子里最拿手的几样点心,也好让肖公子尝个鲜。”

当着王掌柜的面,薛瑾夏实在做不出来将救命恩人踹出去的举动,只得认栽道:“还请肖公子赏个脸进铺子里尝一口王掌柜的手艺。”

“薛小姐请。”

这话刚落下,薛瑾夏就看见十分不要脸的肖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铺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种滋味,她如今终于是体会到了。

王掌柜命店小二送上来各式各样的点心,就落下一句客套话准备开溜:“东家,我先去前头守着铺子,您在后堂里陪肖公子用点心吧,笔墨纸砚我都准备好了,待会肖公子用完点心,东家陪着肖公子看看再绘些什么人像比较好。”

“知道了。”薛瑾夏不情不愿地点头道。

空落落的后堂里唯独剩下他们两人时,一桌子点心都没堵住肖昱的嘴:“王掌柜可比你看得明白,直接将我看作你的未婚夫婿对待。”

……

可真敢往自个脸上贴金!

她怎么没看出来?

薛瑾夏抽搐着嘴嘀咕了句:“我怎么觉得不过一日,你的人设就崩塌了?”

“夏夏,你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难道当时耍赖不愿还恩情时,没有想到挖的坑是自己跳进去的?我以为依你的聪慧,应该有心理准备,我向来不是那么容易被占便宜的人。”肖昱十分不要脸的说完这话吃了一口点心,再赞叹道:“你请我吃的点心还算满意,虽然比不上楚亲王府尝过的美味,但是在晋江城这个小地方,确实称得上美味佳肴。只是想要顶替救命之恩,还是有些牵强,你也不希望外人知道你生意做得这般奸猾,对吧?”

……

禁不住翻白眼的薛瑾夏真是不想再与这个难缠的人扯皮半句,毕竟最后输得一败涂地的人还是她,这种受制于人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拿起桌子上的白纸拍到他跟前的桌子上,再塞给他一支湖笔,扬起下巴道:“作画吧大师!别埋没了你的画技,晋江城里的百姓早就期盼不已。”

乖乖提笔作画的肖昱实在没想到千金难求的墨宝,竟会迎来靠着街头卖画换银子这等凄楚日子。

此时此刻的薛瑾夏终于寻回了一丝成就感,仿佛看见了自个拿着一条小皮鞭抽在做工的肖昱背上,狠狠地奴役他。

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以至于被肖昱瞅了眼很有底气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赶紧画,月底你不想分红的时候多些银子?”

……

肖昱觉得面前的女人笑得有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