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昱推开她的身子,轻轻拉开门,透过一道缝隙,正好看见赵框宇摇摇晃晃的身子半倚在一名舞姬身上穿过月洞门,挂在舞姬后脖颈的手臂一个劲的将美娇娘往怀里拉扯,充满□□的唇狠狠尝了一口香甜的脂粉,膈的舞姬直痒痒连连往回缩,嘴里不忘讨饶道:“大人,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赵框宇最喜欢女人欲拒还迎的模样,真是看了就叫心底酥麻,哪肯罢休?

还算规矩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在舞姬的锁骨处一路摸索,也不管此地正直庭院,恨不得当场就将人按倒在草丛里就地正法。

肖昱见多识广,对于现场演绎活色生香的和尚捉妖,不觉得有何惊讶,毕竟赵框宇生得肥头大耳,无须动脑也能知道老色狼平日里没少祸害年轻姑娘,参加赏梅宴三杯酒下肚,自然要搂着女人泻完火才能心满意足。

反观偷偷透过门缝,头一次看见男人对女人上下其手的薛瑾夏,可就淡定不了,唇瓣一张一合,眼睛瞪得老大,明明知道偷窥这等龌蹉事要长针眼,却僵硬着身子腿脚不听使唤。

后知后觉的肖昱,待反应过来方才注意到身下正有一个黄花大闺女勾着腰目不转睛地瞅着不该看的地方。

此时此刻,赵框宇的手已经顺着舞姬的衣襟一路向下探索,肖昱终□□速将门缝关的严严实实。

屋外的春色被门板彻底封住,薛瑾夏眨巴着眼睛迟迟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庆幸没看见不该看的,还是庆幸没看完妖精被捉?

好半晌,无意识地舔了下干涩的唇瓣,微微扬起小脸,不曾想正对视上俯视着她似笑非笑的柔和目光。

心底咯噔一下子,颤动的心房莫名地跳到了嗓子眼,实在是那抹淡淡的笑容荡在冷俊的面容里,世间万物都失了颜色。

“看够了?”肖昱轻微挑起好看的眉,平日里染上寒霜的眼眸已如冰雪消融,笑容虽然极淡,可是薛瑾夏的心脏莫名地揪了一下,呼吸都停滞了。

好半晌,她摇了摇头,待反应过来,慌忙地点了点头,似又觉得不对,再摇了摇头,最终强调:“我没看!”小脸登时红彤彤,比最上等的栀子花制成的胭脂还要浓艳。

就算打死她也不能承认偷看了赵框宇在庭院里吃女人豆腐。

好似看出来她的心中所想,十分不满意:“我问的是,你盯着我的脸,看够了?”

欸?

她什么时候盯着肖公子的脸看个不停?

这种不实之言她可不会认,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肖公子真会说笑,你如今站在我的跟前,不盯着你的脸看,叫我往哪儿看?”

见她神情笃定,肖昱沉默片刻,才道:“姑且信你一回。”

薛瑾夏不服气地撇过脸,轻哼了一声嘀咕道:“事实而已。”

这妮子,脾性不小。

平日里十分没有耐性的肖昱,难得记起来君子应该要有肚量,决定包容这等不讲道理的小女子,只是话说出口,不知道怎么又变了味:“你这般有脾性,怎么没见你藏把刀子,临死前拖老色鬼垫背?反倒选了三尺白绫,便宜了欺负你的人。”

……

她敢确定,肖昱一定是故意抬杠,柳眉轻轻蹙起,狠狠瞪了他一眼:“肖公子说得对,待我被赵府的娇子送进提刑大人的屋子里,就用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痛死他!”

这般咬牙切齿,若非知道她确实憎恨赵框宇,真是不免怀疑那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是要捅死他,轻咳一声,刻意避开她灼灼逼人的视线,转而拉开门缝看向庭院,讪讪一笑:“我怕你头一次捅人没有准头,所以想了个更好的法子惩治赵框宇,叫他近期没法找你麻烦。”

明知是个鱼饵,愿者还是会上钩。

“什么办法?”薛瑾夏果真来了兴趣,刚想歪着脑袋顺着门缝再看一眼外面和尚打妖精进展到哪个步骤,却被肖昱的一条手臂拦在门板一侧。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确定要看?那舞姬上半身可是未着寸缕香艳的紧,也不怕看完后气血上涌晕厥过去?”

这话刚落下,薛瑾夏的脸上再次染上丹色,这会火辣辣的感觉渐渐弥漫到了耳根子,同一介成年男子讨论男女间的闺房秘事,着实令她羞涩不已。

眼看着身侧的姑娘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脸中闪过一丝戏谑,低语了句:“我知道你好奇,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我都看了,你有什么看不得?”说罢,手臂轻微使劲,就将门板拉开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宽度,准备给她光明正大地研究个清楚明白。

薛瑾夏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看一眼现场版的男女春画,匆忙间用双手捂住脸,紧紧闭着眼睛故作矜持,耳边却突然传来男子极轻的调笑声:“你瞧,既然没胆,光好奇有什么用?”

谁说她没胆了?

可是手指缝隙夹的紧紧,无不昭示着她确实没胆。

等了好一会儿,薛瑾夏才发现十分不对劲,屋子外静悄悄,唯有听见蝈蝈偶尔发出“括括括”的响声,倘若肖昱将门打开,那赵框宇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想通这个关键点,她终于睁开眼帘,透过手指缝隙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视线外的所到之处。

空荡荡的庭院里哪还寻得到一丝人影,留在积雪上的脚印顺着青石地砖一路延伸到月牙门后,被戏弄的事实狠狠在脑门上敲了一记,终于将她打醒。

尚且来不及同面前的祸害讨个理,就见他一脸正色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提刑大人性急没忍住,你眼睛刚闭上,他就将未着寸缕的舞姬抱回了厢房。”

唬谁呢?

可不就是唬她。

薛瑾夏真相骂一句,鬼才信你!

眼看着站在跟前模样出挑的姑娘被他气的一脸猪肝色,肖昱终于决定亡羊补牢:“走,我带你去找老色鬼的晦气。”

欸?

话题转变太快,以至于薛瑾夏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何曾想,肖昱竟然突然问道:“会揍人吗?”

沉默片刻的薛瑾夏如实答:“甩耳光算不算?”

“算,怎么不算,走,一会你就用耳光招呼到赵框宇的脸上,狠狠地揍他一顿。”

目瞪口呆的薛瑾夏呢喃重复着他说过的话:“揍……揍提刑大人?”

“不就是揍个三品大员,至于这种生无可恋的神情?”

“说的好像你曾经揍过?”

避而不答的肖昱好笑地看着有些畏畏缩缩的薛瑾夏,刚才气势如虹,这会倒是怂了,不由得激她一回:“我不过一介下九流出身的戏子,都敢揍他,你怕什么?”

是啊!此事与他无关,如今为她出头,反倒像个脓包,可不是让人看不起?

“我何时说过怕了?就等着你先出手!”

“套个麻布袋,往死里揍。”肖昱这话答的十分简练,干脆,仿佛揍三品大员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虽然这番话听起来觉得肖昱就是个惯犯,但她仍是不免怀疑道:“……这……行吗?”

“怎么不行,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