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想到砸玻璃的?”

考试结束加上偷试卷,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并肩走回家,顾念忍了半路,终究还是开口怒骂:“你脑子是浆糊吗?闹出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直到你来了?”

汪冬敞开校服外套,她被保安追了几圈热得要命,闻言无奈耸了耸肩:“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吗……谁能想到学校的窗户这么脆,球扔出去就碎了。”

“……”顾念掀起眼皮,摆了摆手叮嘱:“回去写个检查,一千字的,你明天肯定能用上。”

汪冬深以为意:“就是考虑周道。”

一路吹着风,顾念察觉空气中带了几分薄荷清香,看了看四周疑惑问道:“有薄荷糖不分我一块?”

“……”

“不是……是我假期刚分化,信息素是薄荷的。”汪冬不自然的拉起衣领,声音有点别扭:“那个,你觉着,好闻不?”

因为太热了,所以出汗多信息素跟着露了出来,她也不是故意的。

“没多大事儿,你千万别自卑。”顾念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肩,激励道:“薄荷至少比牛奶好闻,还能提神。”

“……”

两家住同一个小区,汪冬就在隔壁楼。

告别后,顾念上楼,开门就看见顾鸿达正坐在沙发上,破天荒没忙他学校的那些工作。

往常她回家就忙着刷题学习,和家长之间的交流很少,自从家里出了那档子事后,她和顾鸿达之间更是没什么话说。

径直走向卧室,只是在路过沙发时,顾鸿达开口叫住了她。

“今天在学校感觉怎么样?”

这一句话顾念听不出喜怒,也懒得猜,便随口应付:“挺好的。”

说完站在原地,等了半天却没听到答复,当即便想转身离开。

可惜她手还没碰到卧室的门把,就听见顾鸿达吼道:“——你好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学文科了。你问过我了吗?自作主张,还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

“……问不问都一样,复读我只想学文。”顾念淡淡开口,她不太想比谁的嗓门更大,可顾鸿达显然不打算放弃。

“我知道你还在为我和你妈离婚的事心情不好,但大人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的……”

“你是个乖孩子,可看看这两个月你做的事,你变成了什么鬼样子?!”当了几年的老师,顾鸿达声音特别具有穿透性:“明天,明天我跟你去学校找老师把班改了。”

“……”

抿了抿唇,顾念压下喉咙的涩意,没什么语气的开口问道:“请问,您能别继续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了吗?”

顾鸿达闻言愣住,音调随之拔高了积分:“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直视他的眼睛,顾念勉强扯起唇角,再开口时带着笑意:“你们有了我之后被迫结的婚,后来又因为我假装没离婚。既然从头就没有感情,那为什么要在一起,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把我打掉?”

越说道后面,顾念鼻子发酸,她深呼吸平复心情,抬手摘掉了眼镜:“就先这样吧,不用勉强对我负责,也别再让我做不喜欢的事了。”

说完,她用力掰断了眼镜。

“我晚点回来,明天也会正常去上课的,不用等我了……爸爸。”

——

TK

门口的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将顾念拦在了外面:“学生?还是未成年?不让进。”

沉着脸,顾念拿出身份证怼到他眼前:“不让进?”

“让,让,请进。”工作人员当即赔笑脸,等人走后才小声嘟囔:“咋还穿个校服,回忆青春?”

先去存了包,顾念走进一楼清吧。

调酒师换了个新的,梳了半长头发,在脑后系了个马尾装文艺。她坐在吧台角落,点了杯酒,大厅中间那台钢琴依旧摆着,顾念只匆匆瞥了一眼,就又想起了朴望……

‘嗡嗡——’

手机突然震了两下,消息提醒,好巧不巧是朴望发来的。

[十一点了。]

看见消息,她猛然想起早上答应过的事,连忙扯谎回复:[我刚躺到床上,姐姐也早点休息,咱们明天见!]

朴望:[好,晚安。]

松了口气,身边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那天晚上你们玩的怎么样?”

“怎么还穿着校服?”

“角色扮演?”

顾念蹙眉开口:“你谁啊?”

“……一个晚上不见,你就变得这么冷淡?”女人似乎有点委屈,说完她端起酒杯,毫不见外的喝了两口。

顾念见状恍然,这正是那天晚上,她在门口随便撩的一个……人。

“走,跟我去楼上玩玩?”女人说着贴上来,口中带着淡淡的酒气:“这样泼我的那杯酒就算了……”

顾念不耐烦的躲开:“我今天没心情,你找别人骗吧。”

女人似乎是认准了她,指尖轻勾起顾念的下巴,吹气语调带着蛊惑:“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跟我讲讲?”

离得这么近,加上女人有意露出自己的信息素,顾念身为beta即使再不敏|感,也能感受到就如女人上次说的,她是玫瑰味的omega。

光线昏暗,顾念隐下眼底的阴霾,扯了扯唇角。

伸手顺势绕向女人身后,从桶里摸了个冰球出来,她隔着冰贴上女人的手,推动向上,顺着手臂滑到了她的颈窝。

气温很高,冰融化的特别快。

冰冷与火热交杂,刺激的触感激起了别样的情|欲,女人败下阵来喘息连连。

‘嗡嗡——’

顾念的手机适时响起,打断了她的动作。

“……你出来玩,怎么还有查岗的?”女人娇声开口,越贴越近。

顾念笑着站起身,指尖微动,冰球顺着女人的衣领掉了进去,女人惊叫着哆嗦,浑身颤抖,看向顾念的眼神充满了幽怨。

女人咬牙,声音发抖:“你真疯。”

顾念没什么表情:“滚远点,我最后提醒一遍。”

手机里依旧是朴望发来的消息。

朴望:[你在哪?]

朴望:[说实话。]

顾念顾左右而言他:[姐姐还没睡?]

朴望:[回答我。]

顾念抿了抿唇,一句话删了又改,终究不想继续瞒着朴望。

[我在TK]

[姐姐,我不开心了,想要抱抱。]

等了好久都没回复,明白肯定是生气了。

叹了口气,顾念重新点了杯酒,还没送到嘴边,手机第三次响起。

[不许喝酒。]

[也不许抽烟。]

[我在车上了,等着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