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离开商场后干脆牵手沿街逛着,旁若无人沉浸在二人世界的小情侣,言雅歌问身边人,“谅谅,最近公司现金流问题好一些了吗?”

“好点了,盛益有投资。”沈萦谅道。

“那你欠飞盈的赔偿金……”

“魏凉吟目前还没提解除合作。”也不知道她在盘算些什么,总归不是好事,沈萦谅轻搂言言的腰,“不用担心我,专心发展你自己的事业就好了。”

“我当然会担心啊,我们是家人。”

——分割——

话说那曲亦瑶淋一晚的雨直到凌晨五点才回家,实在可怜,果不其然得了重感冒。她昏沉中还沉浸在从前欢愉的日子,明白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就像主人与宠物。

想到宠物,她强撑精神起来,走去宠物商店欲挑一只猫,转而换成博美犬,搭车再次前往飞盈办公楼底下,奇怪的是保安这次没拦她。

曲亦瑶抱着小动物进一楼,问前台女士,“吟吟今天在吗?”

前台瞅了一眼,是曲小姐,大家都懂的,“她上午和上辉林总一同离开应酬,下午两点前应该会回来。”

于是抱着狗狗去休息区坐着,沉静耐心的等,满怀希望,转眼一小时溜走,员工纷纷出没,来来去去。又是一小时过去,看时间已到下午一点半,曲亦瑶两眼无辜盯着旋转门。

忽而奇迹出现!有此佳人,吾甚欣羡。

那人于众星捧月间走来,她聚集所有焦点,整间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同步频率。曲亦瑶趁所有保镖离开只剩两位秘书时,抱着狗狗上前,笑道,“姐姐,我送你一个礼物。”

魏凉吟神色未动,她身裹的白色礼服刚好到膝盖处,外搭黑西装外套,口袋别一支钢笔,如丝媚眼轻瞥那物,以及曲抱着毛绒物体的手。

举步姗姗而去,继续同秘书交流什么,却对身后送礼的人招招手。

曲亦瑶见状狂喜,赶紧忙不迭跟上,亦不敢多说什么,跟在后面进入总办专乘梯里。

“不必大惊小怪,盛益还愿投冬日酒店,只是看在老沈总面子上。”魏凉吟接到商业内线消息,说对家又撑Winter,财大气粗不怕被同业打击。

“我们目前买到的股有百分之三十,已经有相当话语权。”张秘书拿文件比划着,“下一步怎么做?”

“逼她的大股东减持,继续买。”

“知道了。”

话说跟随几人一路到二十六层CEO办公室,只见正对面一张深黑硬木办公桌,文件整洁罗列,墙壁贴几幅莫奈油画,一台薄薄的笔记本电脑背对曲亦瑶的脸,室内布有换衣间、茶室、幽兰盆栽。

等男秘书也离开,她悄悄把小动物送到魏凉吟面前,“你不喜欢猫,那我买只狗给你。”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她沉凝不语,最终收下所谓礼物,随即现写一张支票给她,“回礼。”

“……”曲亦瑶看了看,居然有三百万,她不过是买一只狗而已,有必要拿这么多钱打发她吗?

“吟吟,你不用给我支票。”说完把狗子塞人家怀里,而后喏喏的往后退乖巧站一边。

魏凉吟身体僵了一下,她对动物从来都没有恻隐之心,甚至有厌恶之感,尤其是猫。而怀里的博美犬却非常不自知的以舌头舔她的手,张着嘴愚蠢吐气。

就在钢笔盖儿沾上口水的时候,她嫌恶将这东西扔去地毯上,狗子竟然还腆着脸皮来贴她的腿。

“小曲,把它抱走。”魏凉吟冷声说着,用过几年的钢笔扔进废纸篓里,她拿卫生纸擦手,只觉恶心。

“啊?它看样子很喜欢你的呀,你可以摸摸它,没关系的。”曲亦瑶说着,她知道吟吟心底有莫大冰川般的冷漠,猫狗这一类治愈人心的宠物特别适合她。

“我说了,把它抱走。”她语气越渐森冷,连眼光都变得锋利。

“……”曲亦瑶只好听命令,结果还没走两步,忽然见那狗子对魏凉吟大吼大叫起来,它也许受了惊,嗷嗷嗷不停的叫。前后脚蹦来蹦去,嘴里发出小野兽低吼,连尖牙都露出来了,非常敌视。

魏凉吟见状却沉默,转而缓缓用手接触它毛绒绒的脑袋,“乖,不许再闹了,太吵。”

“嗷!”又叫了一声。

狗子随抚摸动作渐渐平息,紧接着忽然反口咬住魏凉吟,含住她拇指部位死死不放,眼鼻凶狠拧到一块儿,野兽本质暴露无遗,那处很快出血。

“吟吟!”曲亦瑶吓得不敢动,这狗怎么突然发疯?

那只狗使劲儿撕咬,魏凉吟被扑腾得倒地毯上,牙齿似乎刮到她的脸,她顺手从办公桌抽屉里摸一把蛇纹匕首出来,轻松扎入博美犬嫩颈部位,很快明亮的血流出。

小狗子倔强呜咽叫几声然后再也没力气,倒下去一抽一抽,口里吐血泡,舌头软趴趴耷拉着。

“天呐!”曲亦瑶吓坏了,她跑过来先查探魏凉吟的手,再瞅奄奄一息的博美犬,还在动呢身体是热乎的,“怎么办?我带它去宠物医院。”

“叫人来收拾,扔出去。”魏凉吟气喘吁吁,心情跌落到极点,她拿手绢把匕首擦得干干净净,起身去换衣间洗手,怎么洗都有一股畜生骚味,拇指和食指中间还两个牙洞。

出来却见那曲亦瑶把外衣脱了,将半死不活的狗子包起来,又从办公室找出医药箱忙不迭为姐姐处理伤口。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曲亦瑶道歉,她只知道魏凉吟与猫相克,没想到连狗也是,可怜的博美犬,流那么多血怕是救不回来了。

后来她眼睁睁见几名保洁进办公室,像捡垃圾似的把狗和外套装进黑色塑料袋里,再清洗办公室的地毯,来回消毒喷清新剂。

曲亦瑶抓紧魏凉吟的手,央求着,“姐姐,你还会爱我吗?我会像以前一样讨你喜欢的。”她是讨好型人格。

魏凉吟没作回答,只是摸摸她的头。

“我好爱你,从来没有动摇过。”曲突然在她面前跪下,眼中相当有情热烈。

事实上这种话听的很多,魏凉吟也从未怀疑过小曲对她的喜欢,只是想起当时八卦新闻照片里,曲亦瑶托起言雅歌赤/裸脚踝的画面,会生气,心觉小可爱脏了。

属于自己的物品,脏了,膈应。

“真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做得到。”她跪着用膝盖往前挪一点。

见此人可怜兮兮跪着,真不忍心,魏凉吟缓蹲身在她面前,眼似水波横,温情脉脉,“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剁了你的手。”

“………”剁手吗?如果要剁手才能洗白,那……

“也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砍了言雅歌的脚。”

“!!!”砍脚?曲亦瑶不禁脑补那画面,言言漂亮的腿被从脚脖子处截断,鲜血淋漓,而她还得走路。

“我讨厌自己对你有占有欲。”魏凉吟皱眉,望着小曲好像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对我有占有欲?那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曲亦瑶赶紧站起揪住魏凉吟衣角,“我后悔了,如果时间重来那我当时会选和你一起去法国,吟吟,你还能喜欢我一下吗,一下下就好。”

她轻轻扯开曲亦瑶的手,回身去办公桌那边,深想后仍是把支票给跪地的曲,“给你的回礼,拿着吧。”

“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曲亦瑶不依不饶,从偶然认识魏凉吟开始,姐姐就一直照顾她的物质,从前连房租都交不起,到处跑龙套,现在却是娱乐圈当红女星,还全款买了房,开的车也不差。

确实是吃软饭,吃得非常漂亮淋漓尽致,惹来广大群众的嫉妒和不满。

但从前吟吟给她物质是因喜爱,而现在小曲觉得姐姐给她钱,是嫌她烦打发她。

“我不要,我要是收了你的支票,你肯定就再也不理我了。”她跪地上捂住脸,语气痛苦焦急又委屈。

“……”魏凉吟感到无语,不禁笑,她怎么听出一丝撒娇意味。

“你不要就算了。”她反手把支票放进碎纸机里,转而去换衣间冲澡清洗。

——分割——

话说言雅歌在家里整投资书,忽然连打好几个喷嚏,咦,是谁在念她吗。晚上沈萦谅提议两人在家里玩古早游戏机。

“超级玛丽。”言雅歌瞅游戏盘上的字,没想到谅谅私底下竟然这么幼稚,或者是怀旧呢?

“我们玩双人的。”沈萦谅从后抱着她,两人各拿一个手柄对准大电视。

游戏开始,只听dudu古老的音效传出,屏幕中小人不时掉陷阱、撞墙,惹来阵阵嬉笑。玩到中途,沈萦谅忽接到一个电话,她看来电显示后压低声音道,“喂?星豪,怎么样了。”

秘书李星豪说着,“查过了,她确实在美国和一个心理医生同居过三个月,这个人名叫沙马兰,现在还开着心理诊所,我怀疑……”

“嗯,继续说。”

“怀疑是言小姐自愿进行的催眠手术,整整三个月,这也太可怕了,完全把记忆和性格都改掉。”

没错,肯定是她自愿的,言不是因意外失忆,而是蓄意人为。她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逃避过去,抑或是报复自己呢?失忆前还决绝的把照片、纪念品全部清理,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然后在心理医生那儿留一手。

沈萦谅偷偷瞄认真玩游戏的阿言,心想你何必那样对我、对你自己?

“怎么了?谁打的电话啊。”言雅歌好奇问到。

“没什么,公司的事,秘书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