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朋友的前提是暂时放下戒备,不吝啬表现自己,短短几次见面后她们变得亲近,曲亦瑶成了第一个带她吸烟的人。

两人举杯对饮,“为爱情,为事业、朋友、亲人还有这个世界,干杯!”曲亦瑶说词,言雅歌在心里暗自把事业提到爱情前面。

一来二去喝得微醺醉醉,朋友把酒言欢,言雅歌抬手搭在曲亦瑶肩膀上,见她憋嘴似不高兴的模样,狠狠拍打其后脑勺,“你的精神劲儿呢?苦着个脸什么意思!”

“我就不能苦一下脸?我苦脸碍着你了?”

“碍着我了,看着不痛快。”言雅歌嫌弃的瞟她一眼,把杯中酒喝了而后再抽一支小曲的烟,居然相当熟练的点燃,学习能力超强。

曲某人呆呆瞅此人拿她的香烟,别人才吸一口就被她抢回来,“嫌弃我你还抽我的。”

言雅歌微挑眉,而后抬手摸摸她的头,笑道,“说来听听吧,你有什么烦恼?苦着脸不好看了。”

她扭头望着朋友,欲开口又止住,“我不想倾泻负能量,会惹人讨厌。”

“你的负能量影响不到我,因为我根本就不关心。”言雅歌说着,这也是她的真心话,成年人都是听听就好了,谁会真的往心里去?又不是圣母。

“好!既然你大胆的发问了,那我就大胆的告诉你。”曲亦瑶又来了精神,抓起言雅歌双手语重心长道,“我心里有一个黑月光,她走了,杳无音讯……”

“黑月光?男的女的。”

“女的。”曲亦瑶说到,“她是遥不可及的星光,我只是一粒尘埃。”这是一场追猎故事,永远抱着快乐心情想接近她,就像追星似的,仰望那束光一直往前走,没回应,无尽头。

“你自卑吗。”言雅歌问到。

“我很自卑,我跟她比起来,相差太远了。”

……

今天不巧又在下雨,钟不谅回放监控里的画面,言言明显是在找什么,她拨通张颖辰的电话问那人,“颖辰,言言出门去哪儿了?”

“她没说要坐我的车,开的她自己的大众。”张颖辰正在车库洗车。

钟不谅挂断电话,拎外套下楼去负一层,刚巧在这儿碰见前来探望的徐媛,两人隔着十几米远对话,车库内有回音。

“你要去哪儿?”徐媛问到。

“我去找阿言,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我知道。”

徐媛抬手示意她过来,于是坐好友副驾驶位上,系紧安全带,钟不谅发现车里备有TT,扭头问朋友,“你谈男朋友了?”

“嗯,突然想恋爱。”徐媛交停车费,四平八稳开出公司大楼。

“是个怎样的人。”

“大学老师。”徐媛笑得特别好看,恋爱的女人颜值都加分了,“不喜欢社会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尤其是娱乐圈小鲜肉,还是大学好啊,单纯。”

沿主干道一路开到小酒馆知久,钟不谅惊了惊,言怎么又来这儿,一个招呼都没有就跑来喝酒。她俩进入闹哄哄室内,如今夏天也快到了,空气间弥漫一股汗味。

刚找位置坐下点饮料,钟不谅抬眸望见侧对面不远处的言雅歌和曲亦瑶,又是她?怎么老阴魂不散。邃沉着静观其变,很快点心和果汁都送到,钟不谅含着吸管。

“她是自己开车来的,还喝那么多酒,你猜言打算叫谁送她回家?”徐媛调侃着,隐约见阿谅头顶长了一大片青苔,绿油油相当醒目,陈年祖母玛瑙般的绿。

钟不谅没说话,她翻手腕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手机里言雅歌没来半句问候。继续好整以暇瞧着,忽见那俩人似乎达成共识,紧接着姓曲的紧紧握住言的手,目光如炬嘟囔着什么。

她凭什么上手……

钟不谅继续看,还发现言在抽曲递过来的烟,什么?她何时学会的这一招。

再继续,言居然还捻起巧克力棒,自己咬一口再塞进曲嘴里,对方似乎不小心吃到她的手,两人调笑着分开。

“……”钟不谅气得七窍生烟,她五指抓紧皮卡座扶手,指甲掐住那表层撕扯,终是起身缓步而去,端起一杯酒站在两人身后,两位还毫无所觉在那儿笑语相谈。

“谢谢你,言言,我感觉好多了。”

其实她们刚才玩了一个游戏,言提议她可以假扮那个人五分钟,鼓励妹妹把想对黑月光说的话讲出来,才发生阿谅看见的那一幕。

冷不丁的,言雅歌美艳的脸突然被泼一道冷水,透心凉心飞扬,她咳嗽两声,伸舌尖舔舔嘴唇液体,是鸡尾酒的味道。

“谅谅,你怎么会来。”言雅歌拿手绢擦脸,看清身边人,她仰眸温柔笑道。

“你说呢,我是来找你的。”钟不谅将杯子扔一边,很不屑瞧那姓曲的一眼,随后抓起女人的手把她往外带。

“你怎么了?慢一点。”

她慢不下来,气得怒不可遏,本以为这段日子以来你已经悔改,没想到背地里却是变本加厉!钟不谅把她按到外面徐媛的车上,拿朋友的钥匙把车开走。

“谅谅,你生气了?”

“我能不气吗,你在干什么?和她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她胸腔不住起伏,一块石头堵在里面出不来。

“你误会了,她那不是对我,是对别人。”

“千说万说都是你有理,还敢背着我抽烟?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我只是想试着了解你的习惯…”

很快到达自家酒店市区分店,钟不谅找前台开一间房,“要十六层的。”

“对不起,客满了。”今天有劳什子明星入住,前台接到上级消息称不再接受入住。

“……你不认识我吗?”钟不谅感到无语,自己家开的酒店她不能住?干脆打电话给这里的负责人,“你来大堂一下。”

酒店经理闻言迅速赶到,风尘仆仆职业装得体,见到真上司降临很惊慌,打量再三确认后发现没错,非常荣幸又谨慎道,“您怎么突然来了,要紧急开会吗?”

“我要开一间房,快叫那个妹妹开十六层的房间。”

“哦哦知道了!”

于是拿房卡上楼进主题套房,钟不谅把人按在地毯上坐下,自己去房间里找来两支不锈钢筷子,盘腿坐言雅歌身前,低声道,“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真的没有,我一点都不喜欢她……”言雅歌摇头,刚才车开得太快,现在还头晕犯恶心。

“那你为什么要和别人眉来眼去,在你的字典里有边界感这三个字吗?”话说完,她拿冷冰冰的筷子轻轻拍言雅歌的脸,还是不忍心管教心爱人。

“我只是笑一笑而已,没做什么……”言雅歌说话时有些累,忍不住往前栽倒在钟不谅怀里,扯她衣服示软撒娇,“你要生气的话,就打我好了,我不怕疼。”

说罢还自行解衣扣,露出漂亮皮肤,其上甚至还有之前挨打的隐约痕迹,“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总是惹你生气,我不想你难过,谅谅,我喜欢你。”

手指颤抖着抚过残留痕迹,体温从指腹传来,像两人交汇的心,钟不谅忍不住又开始心软。她俯身轻轻亲吻女人侧脸,含着头发,就这样不想分开。

“我只想要,我们开开心心。”言雅歌又说到,抬手搂住阿谅脖颈,转个身令她埋在自己胸脯处,还温柔抚摸女人背部。

“言言……”阿谅又被情话融化,心头气早已消弭一大半。

“我今天在家里翻出你父母的照片,他们看起来和睦甜蜜,生前一定是非常恩爱的夫妻。”言雅歌闭眸呢喃道,凭直觉摸到谅耳垂处,感受耳坠温度,“我也想和你组成一个家。”

“我们的家吗?”钟不谅听到这句话泪奔,言言这三年来从没这样讲过。

“是啊,我以前没有家,而你失去了家,我想再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完整的家庭……钟不谅揪着言言衣服泪流满襟,她等的就是两人重回柴米油盐生活的那一天,早已过了贪恋暧昧游戏的年纪,只想与心爱人牵手,浪漫到老。

“梦里那个女孩也对我承诺过,一辈子做我的朋友,不论将来我会结婚,或者爱上别人。”言雅歌说到此处止住,躯体产生一股热流,聚集在眼角周围,她深呼吸而后开口道,“沈萦谅,我觉得你这个名字更好听。”

“……”钟不谅全身心凝滞,此时呼吸暂停,心跳偷偷溜走,她整个僵住不动。

“谅崽,你真的很过分,为什么要一直隐瞒我呢,害我以为对你一见钟情。”言雅歌笑着,又继续道,“你也很自私,偷偷保留我们的回忆,一个人独享,不告诉我。”

“言言。”钟不谅从其胸怀间抬头,俯视观探她此时面容,言雅歌还像平时云淡风轻,但她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更温暖,柔和,深情?一瞬间以为初恋回来了。

“沈萦谅,初次见面,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言雅歌捧起她的脸,含蓄笑道。

她抿唇笑得无处遁形,轻启朱唇道,“想对你说,我爱你,十年了。”

“十年。”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能有多少岁月留给你去浪费?她愿为年少的爱消尽光阴,未来的路不够长也不太远,抬眼能望见尽头那处,手牵手老去的我们。